第 4 章

    殷晨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沮丧,他就着闻雪晴的手起来,赖在她身上,可怜兮兮地说:“不知是怎么的,下午跟那两骗子打了一架后就没有了。”

    闻雪晴没理会他的死皮赖脸,整个人处于发懵的状态。

    殷晨没了法力,她没真气也修习不了法术,那一来二去,岂不是现在他们二人现在与凡人没有区别?

    “完了,咱们现在弱得连随便路过的狗都能踹上一脚,要不咱们分道扬镳?”

    闻雪晴暗戳戳地盯着他,心里打着顶好的小算盘。

    “不可以呢,我的亲亲夫人,我只呆在你身边,休想摆脱我哦。”

    殷晨同样回了她一个笑,却是笑得不怀好意,直接把她的小算盘掐碎。

    闻雪晴很是惆怅,本以为自己暗中傍上了十分稳妥的靠山。

    没想到有朝一日靠山倒了,而且靠山还得反过来需要她照顾,想跑路都跑不了。

    只是她突然想起来,包里还有李虚给的符纸,随即又满怀期待地看向殷晨,“就算你没有灵力,那你也应该还能用符纸的吧?”

    而后殷晨在她满怀期望的目光中,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她就知道,这家伙死皮赖脸玩得有一手的。

    看着她唉声叹气的样子,殷晨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正想开口安慰她说一句问题不大他很快就会好的......但却被闻雪晴突然奋起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并将他压到床上。

    他弄不明白她这一出又是想干嘛,脸上依旧笑眯眯的,“怎么?你是要跟为夫做点快乐有趣的事情?”

    她神色有些警惕,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而后附在殷晨耳边悄声对他说:“你听,外面似乎有声音。”

    滴答滴答——

    这深更半夜的,突如其来的诡异水声,很是渗人。

    殷晨闻言也仔细听了起来,确实是有液体落在石板上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呜咽。

    一时间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不少,连先前在外面听到的虫鸣鸟叫声也一并消失。

    闻雪晴和殷晨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紧张。

    “夫人我害怕,你去。”殷晨卷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要不是个子太高了,他可能都想把脑袋塞进被子里去。

    “我去就我去,你一个大男人,光长个不长胆,丢不丢人啊。”

    殷晨躲在被子里理直气壮地看着她,“我不丢人,我有夫人,夫人今天以一打二,多厉害啊,肯定用不上我。”

    嘲讽她是吧!

    闻雪晴望着他抱被子的模样有些许无语,最后还是慢慢挪到门边,侧着身子拿食指将门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举着蜡烛往外看。

    外面安静无声,惨白渗人的月光透过连廊处的空洞照在走廊上,无端令人背后生寒。

    太诡异了,一切都太诡异了。

    她在外面时水滴声却莫名消失了。

    月亮此时隐在乌云里,仿佛无边的浓墨包围了这间客栈。

    深处似乎有伺机而动的不明视线在暗中盯着客栈中的人。

    闻雪晴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她举着蜡烛站在走廊里。

    那明亮的烛火似乎要被漆黑所吞噬,影子映在白墙上,宛如一只潜伏于深渊的怪物。

    神经似在高度戒备,连蜡油滴到她手上都不觉痛。

    一股阴寒突如其来打在她身上,身体忽然由内向外散发着寒意,连带举着蜡烛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停下脚步,将呼吸放轻,能感觉到那道不明视线此刻正站在她背后,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像是在考虑该从哪里下手一样。

    咽喉似是被无形的手握住,大脑开始发晕,手心一下子便渗出了汗。

    此刻她浑身冰凉,掌心微颤,左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她脸上泛红,窒息感涌现,周遭的空气已然变得稀薄。

    “没事吧?”

    直至一片温热覆盖在自己的肩上,她才如释负重般跌落在地。

    表情有些空洞,浑身汗津津的,像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我......”

    “别怕,我在。”殷晨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闻雪晴一言不发,将头埋在他怀中,刚刚的情况显然是将她吓坏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股阴寒的气息终于离开,她巍巍颤颤地搀扶着殷晨的手站起来,后背的冷汗已然浸湿了衣衫。

    她捂着胸口,好半会才回过神来,很是笃定地下了结论,“我觉得这家客栈,有问题。”

    将刚刚所看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闻雪晴着重地提起那道不明视线,“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莫非是个食人窟?”

    念及此,闻雪晴打了个冷颤。

    平日里有关妖怪的画本子看多了,总是容易脑补出来一些可怕的东西。

    殷晨白了她一眼,“别自己吓自己,想那些没用。”

    “看起来你很有办法?”

    “老实说,我没有。”

    这回轮到闻雪晴无语了,她捶了一拳殷晨的胸膛,“我看你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还以为你有办法呢。”

    她像是有些后怕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而后紧盯殷晨一会,有些调侃地说了一句,“你不是长得挺好的嘛,要不您牺牲一下色相,去色|诱一下老板娘,从她嘴里套出点线索?毕竟她可是这里的掌柜,或多或少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殷晨不可置信般看着她,随即光速变脸,换上了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夫人,你忍心让我去色|诱别人吗?我的清白除了给你以外,可是谁都不给。”

    闻雪晴有些头疼,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结果这人却当真了,还一幅要掉小珍珠的模样,“停,你别装了,我想起来我师父给的符纸里有个符能追寻妖魔气息,若是有邪祟,我们可以这样......”

    *

    外面日头正盛,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娘昏昏欲睡。

    她抬眸看了一眼那对此刻正如胶似漆般沾在一起的小夫妻,嘴角微弯,离开柜台到后厨找水喝。

    闻雪晴朝殷晨眨了眨眼,借着衣袖的遮掩,将符纸塞到他手里。

    殷晨便起身往柜台处走,他半个身子倚在柜台处,往里面喊,“老板娘,在不在啊。”

    身在后厨的老板娘听到殷晨的声音,从里面掀开隔帘走了出来,见是他,愣了一会后便扬起笑脸重新回到柜台处,打笑道,“小哥不去陪你的美娇娘来寻我作甚?”

    殷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表情有些腼腆,脸上微红,像是不禁逗似的,鼓起勇气开口问她,“嗯......老板娘就不要取笑我了,是这样的,我娘子昨夜进门时便一眼相中了您手上的那个红玉镯子,但她昨日看你忙就没有问,现在想托我来问一下它的来处。”

    “噢?你家小娘子还挺有眼光的嘛,喏,你看吧,我这是在隔壁镇上的玉石摊,花了二两银子买的,你们这几天去的话也能买到。”

    她爽快地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放到桌面上。

    殷晨小心地拿过来借着日光打量,日光下的红玉显得更加剔透,里面的玉纹像是有生命般,似海底的珊瑚枝,又似流动的血液。

    “谢谢老板娘了。”殷晨将镯子放回去后便起身告退,回到闻雪晴身边。

    闻雪晴一幅高兴的模样看着回来的殷晨,她凝视着殷晨黑色的眼眸。

    脸上的笑容因为维持的时间有些久了显得僵硬,迫不及待挽住了殷晨的手娇笑道,“夫君回来了?”

    “嗯,老板娘她刚刚告诉我说是在隔壁镇子上买的。”说罢还很是宠溺般摸了摸闻雪晴的头。

    “啧啧啧,真是如胶如漆啊。”一旁独自喝酒的刀疤汉子有些受不了这种场景,拿着自己的酒跟牛肉到远处的酒桌,边走还边说着,“真是世风日下,小夫妻秀恩爱不给人活路了。”

    周遭的人也同样受不了闻雪晴跟殷晨的腻歪,纷纷搬离了自己的吃食。

    周围顿时便空出了一大块。

    闻雪晴靠在殷晨肩膀处,一边朝他假笑一边在暗地里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无声地朝殷晨作嘴型。

    你不要给我演过头了。

    殷晨将她在暗地里耍小动作的手抓出来,摆在明面上放在唇边轻触,“娘子这是生气我耽搁了时间吗?别气,气坏了对肚子的孩子可不好呢。”

    周遭的听众虽是走远了,但探听八卦的热情显然一个比一个赛高。

    个个都歪着个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耳朵都恨不得竖起来。

    “噫......”

    “小年轻的感情就是好。”

    “想我当年跟我夫人也是这样,只可惜......”

    大庭广众之下,闻雪晴不好发作,她只得继续装作害羞的模样,拿眼神去剐他。

    殷晨权当看不见,而后才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夫君,你真讨厌呢。”闻雪晴盯着他,一字一句,声音听着似是娇羞无比,实则是面无表情般推了他一把,起身往楼上跑。

    殷晨故作唉声叹气般朝周围的人致歉,边走边说:“各位真是对不住,我跟我夫人在这耳鬓厮磨碍了你们的眼,这就走这就走。”

    甫一回到房间后,闻雪晴便立马将门关住,拿出阵法表,一一对着上面的阵法方位来贴上符纸。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感觉有些脱力,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地问殷晨,“看看你手上的符纸怎么样了。”

    这符纸虽说不耗灵力,但属实耗费脑力。

    即便对着方位表,闻雪晴也险些贴错了几个。

    那些个方位点,若有一处贴错的话,那么整个阵法就都失效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先前不认真听李虚的教导了......

    “一看就知道李前辈讲符咒时你没好好听。”殷晨将位于门板震卦处摇摇欲坠的符纸按住,重新上了一遍浆糊,“震卦处这么重要的正位都贴得不牢固。”

    闻雪晴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想起来他们师兄妹三人上课时皆是不亦乐乎地互相比谁扔的纸团多,确实都没有好好听李虚说过的话。

    他藏于袖口处的符纸拿出,上面已然泛起点点紫红色的印记。

    闻雪晴将那符纸拿过去,仔细端详片刻后有些疑惑,“嗯?这是怎么回事,似红非红,似紫非紫,莫非......”

    “扯那些个文绉绉的用词干嘛,就是紫红色,说明这里有妖魔邪祟来过。”

    这李虚画的符纸能显示邪祟气息,还能在符面上显示出来,紫为妖,红为魔,二者显现的颜色各不相同。

    “可老板娘确实是凡人啊。”

    闻雪晴这两日在大堂里观察了许久,妖魔邪祟与凡人不同,他们不能长期暴露在日光下,甚至还好几次她故意引老板娘在外面聊天,在闲聊的过程中也没见她有什么不适。

    “只是一个凡人,为何符纸会显示她身上有邪祟的痕迹,莫非是她的红玉镯子?”闻雪晴脑中急速思考,只是她没什么理由能说服自己。

    毕竟凡人是不可能接受得了邪祟靠近的,凡人身躯羸弱,妖修魔修们的气息浓重且毫不收敛。

    一旦接近,重则当场暴毙,轻则也会躺床三天不止。

    只是符纸上面显示的印记很淡,只能知道老板娘那个红玉手镯是有问题的,它曾今跟妖修接触过,就是不知晓老板娘她本人知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这间客栈里确有邪祟,那红玉镯子或许是一个突破口。”殷晨表情凝重,顺着她的话往下推。

    闻雪晴将那张符纸扔到火盆处点燃,有些好奇地问殷晨,“你是如何得知,那天夜里袭击我的那个不明视线便是老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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