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

    一切都结束了。

    白色的圆形装置再次运转起来,夏悠衷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作为“海”的意志的白兰已经被打败,由他所造成的惨剧也随之失去了支撑。在七的三次方的作用下,紊乱的时间线重置如初,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如此绝望的未来。

    而破碎的时间碎片跨越脸时间的洪流,传递给了其他曾经参加过战斗的人。

    远在西西里,正在瓦里安城堡里的休息的众人,脑海中忽然同时多出了一段来自十年后的记忆。从记忆中能够窥见一个遥远而又惨烈的时代,以及夏悠背着大家偷偷去拯救世界的全过程。

    时空装置发动,身体变得轻飘飘得,像是置身于虚无的空白之中,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便从地下研究室,变成了并盛的神社。

    直到感到脚下踩着的坚实地面,夏悠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一切真的都结束了,不需要再回到未来了。

    回来的时候还是下午,但并盛的天却黑得像是深夜一样,下着瓢泼的大雨。一行人刚刚站定,就一道被淋成了落汤鸡,反正以后的时间还长,大家伙赶紧分道扬镳,各自先回家。

    组成这个世界的基石是七的三次方,夏悠揩了一把遮住眼睛的雨水,忍不住想,是世界的意志在为虹的牺牲而落泪吗。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固执的人,就像遇到津嘉布莱德的时候想的那样,即使时间线重置了,不会再有牺牲了,但被改变的依旧是“未来”而不是“过去”,拉尔米尔奇不必再面对可乐尼洛死去的未来了,可在幸福美满的结局之外,曾经有一个可乐尼洛惨烈地死去了,这是无可更改真正发生过的事实。

    作为被世界选中的“虹”,这个时代应当还是有尤尼的,可下一次见到的尤尼,还会是在地下基地里握住了她的手,说她是特殊的那个尤尼吗?

    夏悠不得而知。

    她在并盛休整了一夜,也懒得和其他人告别,第二天出发回到了东京。

    刚刚走到路口处,就已经可以看到自己那栋阔别已久的房子的屋顶,这个时代里她才出门小半个月,体感却像是已经过去了半辈子,见到熟悉的景象夏悠心里一喜,后知后觉地领悟到了为什么种花人都热爱置办不动产。

    她喜滋滋地加快了脚步,伸出手,指尖刚一触碰到院子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有人来过?

    夏悠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隐隐听到喧哗声从屋内传来。她侧耳仔细听了听,随即表情就变得不耐烦起来,大步迈入屋内,中气十足地喝道:“你们在别人家里做什么呢!”

    视野从室外拉进室内,这栋一户建本来层高就不高,此时挤着一屋子人高马大的意大利猛男,更是把本就不宽阔的客厅显得格外狭小。客厅显然已经被扫荡过,这群家伙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各自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茶几上扔着她藏在冰箱里的布丁包装盒。

    鲁斯利亚从开放式厨房里回过头来,一身肌肉将他身上夏悠的围裙撑得格外局促,手中还握着锅铲:“啊啦,悠酱,你回来了?”

    夏悠把包随手一丢,从鞋柜里翻出拖鞋换上:“我回来了,你们怎么来了?”

    “昨天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不属于人家的记忆~问了问发现大家都有,于是干脆就来日本了。”鲁斯利亚简略地说道,“倒是你,好慢哦悠酱。”

    夏悠也没去问他们怎么找得到自己家这种蠢问题,翻过沙发在十六岁的贝尔身旁坐下。既然他们都有十年后的记忆里,那她可就不客气了:“哇,贝尔,我看到活着的你哥哥了,你哥哥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就是最后碎成了一片片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贝尔的笑容似乎有一瞬间僵硬。但转眼间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加大了:“嘻嘻嘻嘻,赢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王子。”

    “啊对对对。”夏悠没诚意地敷衍了他两句,又忙着去跟斯库瓦罗讨骂,“斯库瓦罗,你不要留齐刘海了,我觉得你还是十年后那个发型看起来更帅点。”

    很久没有挨十年前斯库瓦罗的骂了,夏悠说完这句话,如愿以偿地在对方暴躁的怒吼中合上了眼。

    温馨和谐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敲门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难得的融洽。

    “有人在敲你家的门。”贝尔拿手肘撞了撞她。

    知道她地址的人没几个,夏悠昏昏欲睡地仰躺在沙发上,根本不想起身:“我刚刚拯救了世界,我要累死了,你去开门。”

    “别使唤王子。”贝尔撇嘴。

    “那斯库瓦罗去。”夏悠闭着眼睛胡言乱语。

    斯库瓦罗一脚就把角落里的列维踹了过去,不过虽然在瓦里安的地位很不咋地,但在外人看来,列维可是身高超过一米九,铁塔一般的凶恶男人,站起来就差没顶到门框了,他打开门,门外的女孩子必须要最高限度地仰起脸,才能看清他的脸。

    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女孩就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副随时会转身逃离的样子。

    “你找谁?”列维俯瞰着她,满脸都写着“我是坏人”。

    女孩咽了口唾液,她必须要用尽毕生的勇气,才能顺利地说出这句话:“请,请问,这里是夏悠同学的家吗?”

    “喂!夏悠,找你的。”列维想也不想,回头招呼道。

    夏悠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闻言不情不愿地把屁股从沙发上挪开了。列维壮得跟座山一样,站在门口把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夏悠踢踏着拖鞋,费劲地从空隙间挤出来:“谁……咦,你怎么来了?”

    她一下清醒了许多,想起十年后在社交平台上见过的那个模特儿。

    不过现在对方才十二岁,素面朝天,个子矮矮,还是个满脸稚气的小女孩,满脸焦急地探头往里望。见到夏悠出来,朋香的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两行眼泪比她的话语更快地夺眶而出:“夏悠同学!不好了出事了!”

    刚刚拯救完世界,夏悠已经累得够呛了,她强打起精神,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先说出什么事了?”

    朋香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强忍着眼泪以最快的速度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原来夏悠在未来挣扎的时候,全国大赛已经按照赛程进行到了决赛,然而和父亲一起在山中特训的龙马却遭遇了意外,目前下落不明。

    报道时堀尾伪装成了越前龙马,勉强混了过去,但现在前面的比赛已经开始了,担任单打一的龙马还在山中踪迹不明,别说比赛了,连他的安危都是大问题。

    “那个冰帝的迹部前辈带着桃城前辈,坐着直升机进山去找龙马少爷了。”朋香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帮到他,我什么都做不到……桃城前辈告诉了我你的住址,想着碰碰运气看看你在不在……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当然了,我可是杀手。”夏悠顺手帮她揩了一把眼泪,沉吟半晌,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燃起了好胜心心,“不就是直升机吗?冰帝能有,我们也能有,我为家族立过功,借我用用怎么了?”

    ……

    “接下来进行的是单打三号的比赛,由青学的……”

    录音机诚实地将比赛进程一一道来,落在桃城武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催命的音符。他心急如焚,根本坐不住,生怕眨一眨眼就会错过越前龙马的踪迹。

    前面的迹部也是一脸凝重,如果不是怕打扰到他,桃城武会每三秒问他一遍“找到了吗?”

    已经是紧迫得不能再紧迫的时候了,又屋漏偏逢连夜雨,直升机这种东西平时一架都看不到,这种时刻却又有另一架直升机往他们的方向飞来,目标明确,如果再不避让的话,极大可能会撞在一起。

    螺旋桨在山谷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响越来越大,那架不知何处的直升机越靠越近,似乎和他们持着同样的目的。迹部景吾皱眉望去,看到那架直升机的机身上漆着一个耀眼的烫金族徽,贝壳图案簇拥着正中的子弹头。

    “彭格列?为什么这里会有彭格列的飞机?”迹部有些惊诧。

    “彭格列?那是什么?”桃城不解。

    “世界最强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家族。”迹部皱眉,“日本不是他们的主场,为什么突然会有彭格列的飞机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行动吗?”

    “那不是很恐怖吗!”桃城一惊,“可是我们还没找到越前!”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遇到黑手党家族的意外行动应当远离,不然的话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路人。但就这样离开那也太不甘心了……心中的天平稍稍倾斜,那架直升机已经飞到了极其靠近的地方,随即“哐当”一声,舱门被人气势汹汹地推开了,从里走出的是桃城武非常熟悉的身影。

    “下午好啊!迹部少爷!桃城前辈!”

    夏悠大笑着倚靠在门口,神气活现地打了个响指。强劲的山风将她的制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长发招展如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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