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

    整整半分钟,她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地举着照片盯着这几个字,夏悠眉头皱成了一团,一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的样子。

    “怎么了?”越前龙马再迟钝也会觉得不对了。

    一时震惊,夏悠没做好表情管理,经他一问才勉强地收起了惊诧,只是表情依旧很古怪。她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证剑之女”几个字,尽量让自己表述得清楚一些:“证剑之女。”

    越前龙马也将视线移到这行字上:“有什么不对吗?很合适。”

    “就是因为太合适了啊。”夏悠脱口而出,紧接着补充道,“详细的太难解释了,总之,我知道未来会有很多人称呼我为‘证剑女’……但那应该是十年后的事情了,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帽檐在越前龙马的脸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阴影中他的眉毛也同样地皱起了。他稍有沉默,问出了在心里藏了很久的那个问题:“夏悠,你是不是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

    夏悠把脑袋摇得飞快,生怕稍微摇慢了一步就会让他误会:“不是预知,是知道。”

    “我知道某些事情,但是也只限于这段时间。以后你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她飞快地解释道。

    越前龙马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又被他听到过“最好不要和我们扯上关系”这局话,更是不好应付,夏悠本就为此头痛许久,干脆抓住时机简单解释了一下。

    对方显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碍于现在还是社团活动的时间,不方便一直摸鱼。

    越前龙马先行回到了场上训练,夏悠暗地松了口气,可“该告诉你的时候就会告诉你”的这句话是她自己说的,不是越前龙马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说的,许下过的承诺,总是要兑现的。

    夏悠有时候也会想,知道得太多对他没有好处,就像她很清楚她在学校待不了太久,泽田纲吉成年之前他们得履行暗杀部队的任务,为新一任教父的上任荡平障碍。在那个已经不会存在的十年后,大球星越前龙马或许要过去很久很久,才会意识到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危险或死亡如果是必然的,有的事情说出来就只会让大家都尴尬,夏悠偶尔也会有“干脆什么也不要让他知道”的想法。

    然后她就会想起沢田纲吉,在地下基地的时候他也是说着要保护女生们,所以拼命地捂住她们的眼睛不让她们发现真相,夏悠知道他是好意,但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像这样自欺欺人,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既然她曾经和女生们站在一起指责泽田纲吉的隐瞒,那她自己也不应该代替别人做出选择,

    人人都笑沢田纲吉,人人都是沢田纲吉。

    心里揣着事情,夏悠顿时失去了围观训练的兴趣,任由周围吵吵嚷嚷,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打着腹稿。

    黑手党的事情相比之下都算好解释了,说不定许斐刚本来的梦想就是画黑手党漫画,这群青少年们一个比一个战斗力惊人,要是再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彭格列或许可以迎来一大批有资质的新人……当然,最好还是不要。

    难的是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信息……夏悠苦恼地挠了挠脑袋,这和跟斯库瓦罗坦白又不一样,瓦里安不在乎前世今生之类玄乎的问题,她从小就生活在瓦里安,过去八年里活动范围不超过以城堡为中心的方圆五十米,所有人都知道她惹不出什么事来,于是她自己也肆无顾忌。

    可面对越前龙马的时候,夏悠就经常会有那种“开不了口”的感觉,只能跟挤牙膏一样,一次干巴巴地说上一点。

    想要拖延的话,体感上时间的流速就会变得更快,夏悠不停在脑海里删删改改,好像都还没打好第一遍草稿,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

    结束了社团活动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往外走,人多耳杂,这不是一个适合讲正事的环境,他俩一左一右地走在阿桃前辈身旁,很有默契地没有在此时提起话题。

    “前辈们很快就要迎来升学考试了呢。”距离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今天的阿桃前辈有点伤感,“不知道大家以后都会做什么?升学之后前辈们还会来网球部看我们吗?”

    “手冢部长应该会当职业网球运动员吧。”夏悠猜测道,她曾经在未来里见过手冢国光温网冠军的海报,“毕竟现在就有很多职业界的人在接触部长了。”

    “大石前辈想要当医生,想要去比青学升学率更高的学校。据说是因为不希望看到像手冢前辈一样有潜力的运动员被职业病侵蚀。”越前龙马回忆着从菊丸前辈那里听到的情报。

    大家都有对未来的打算,夏悠忽然好奇:“那阿桃前辈呢?阿桃前辈以后想做什么?”

    “我嘛?”桃城武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两个后背的肩膀,“我嘛?先继续打网球吧,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倒也像是他会说的话,夏悠失笑,三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出学校大门,隔着一条马路,她眼尖,远远地看到对面街边停靠着一辆耀眼的法拉利。

    法拉利的主人比法拉利还要耀眼,带着几个身着黑西装的外国人靠在车旁,一头金子似的头发在夕阳下闪闪发亮,雕塑般的五官组成一张帅得无可挑剔得脸,路过的少年少女们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他几眼。

    明星?模特?还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长成这样还开法拉利,人生应该不会有什么烦恼了吧?

    这种等级的大帅哥在全世界都罕见,夏悠不可能认错。她倏地在原地站定了,用力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不好,这个学可能又要上不下去了。

    “你不会又要缺勤吧!这才刚开学啊!”听到她的话,阿桃前辈比她反应还好大,震惊地说道,“再这样你真的会被退学的!”

    “又发生什么了?”越前龙马也奇怪地问,“刚从不还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同盟家族的首领亲自来学校门口找我,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夏悠硬邦邦地说,视线紧盯着马路那头的法拉利。循着这道视线,雕塑般的大帅哥也注意到了她,带着黑西装的外国人们大步地朝着这边走来。

    “迪诺先生,罗马里欧叔叔。”看在斯库瓦罗的面子上,夏悠十分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悠酱。”迪诺应该也得到了十年后的记忆,改成了更亲密的称呼,他有点勉强地冲夏悠笑了笑,低声道,“出事了。”

    岂止是出事了,他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出大事了”的意思了,夏悠丝毫不觉得吃惊。意识到他大概是碍于自己周围有普通人,不方便细说,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需要我跟你们去哪里吗?”

    见她如此配合,迪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神情间难掩疲惫之色:“那真是太好了。”

    “先走一步。”夏悠回头跟两名少年摆摆手,一步跨上了后座,“我会尽量在被退学之前回来的。”

    一钻进车里,她就感觉车里的气氛极为沉闷,不仅是迪诺,罗马里欧以及其他几个家族成员的神情都很肃穆,甚至带着隐隐的哀伤。似乎连告诉她这件事本身就算残忍,迪诺沉默着坐在副驾驶上,夏悠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比记忆里憔悴了许多。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地往后退,迪诺越是不说话,夏悠心里就越是忐忑,在脑海里把所有不好的可能都想了一遍,九代目突然驾崩了?沢田纲吉以死抗议当十代目了?BOSS又要发动第三次叛变了?斯库瓦罗真的收山本武当干儿子了?

    胡思乱想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迪诺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吧,我承受得了。”

    听到她的声音,迪诺这才像是一晃神找回了理智般,深吸了一口气,言简意赅地说道:“山本武遇袭重伤。”

    夏悠:“!”

    她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理智又清楚地告诉她,迪诺不回骗她。而且如果连她这种编外人员都要薅过去,山本武一定伤得非常非常重。

    这不是还不到他们继承彭格列的时候吗,为什么会有人袭击他……夏悠长舒出一口浊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地抛出一串问题:“详细一点呢?谁袭击了他,伤势怎么样,袭击者现在如何?”

    迪诺应该已经把事情的过往在心中咀嚼了千百遍,她一问就流畅地回答起来:“不清楚。昨天夜里山本武在并盛中学遇袭,袭击者不明,我们还在调查之中。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在山本武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了,目前山本武还在icu里没有醒,他几乎浑身的骨头都断完了……”

    迪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不忍,他必须要缓一缓,才能继续说下去:“……医生说,就算有幸保住了性命,他以后应该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夏悠沉默着听他说,感觉像在听天书一样,大脑情不自禁地一阵阵眩晕,向一个梦想是甲子园的棒球运动员即使转醒也无法再站起来的命运,到底是有多么怨恨他?

    这简直是把彭格列的脸面按在地上踩,不管袭击者是谁,他都要接受来自世界最强黑手党家族十倍百倍的报复!

    怒火烧得夏悠脑袋发涨,她飞快地思考起来,山本武是这一代彭格列雨之守护者,被剑帝斯库瓦罗承认的少年剑客。如果他死了,那会是谁得益最大?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于对抗彭格列家族的怒火!

    并且这个人应该和他很熟悉,以至于他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忽然袭击自己,但就算这样他也是山本武,REBORN先生都称赞他是天生的杀手,能将他偷袭重伤到这种地步,这个人的战斗力一定也不弱!

    夏悠断断续续地思索着,将几个重要条件拼凑在一起一检索,山本武死了会得利,敢反抗彭格列,还和山本武相熟,有那个偷袭的实力……

    咦,怎么好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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