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据说上个周阿乾前辈也去银华中侦查了,回来以后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加班加点开发出了新的惩罚茶来鞭策大家。

    训练结束后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河村前辈担忧地回头端详起后辈的脸:“越前,你的伤怎么样?幸好没什么大碍。”

    方才激烈的训练已经让越前龙马暂时遗忘了这件事,这个年纪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解地点了点头:“没事的。”

    “肚子饿了肚子饿了!”桃城前辈从后面一把搂住前辈的脖子,兴致勃勃地提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吃汉堡!”

    “好啊好啊!”越前还没来得及回话,菊丸仗着身高优势,也一把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仿佛不答应就会立马绑架他,“大家一起去!”

    平时河村前辈总是和大家一起行动,今天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兴趣缺缺,眉宇之间略有忧色。他轻轻将桃城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抖了下去,独自朝着学校外走去:“抱歉大家,今天……我就先不去了。”

    这可不像平时的他,夏悠探过来一个脑袋:“阿隆前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不知道。”菊丸疑惑地摇摇头,“今天上课的时候阿隆还是好好的呀……”

    越前龙马顶着满脸的绷带朝桃城前辈使了个眼色,露出一个坏笑:“肯定是担心钱的问题吧!”

    “噢!”桃城立马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扭头,不怀好意地盯着菊丸。

    “为什么?”尚未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菊丸听得恶寒,“为什么担心钱的问题?”

    “一定是学长请客吧!“两个后辈异口同声,理直气壮地说道。

    夏悠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膀:“你说你何必还要问呢英二前辈。”

    快乐是属于他们的,越前和桃城根本不和前辈客气,到了快餐店就跟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直接照着菜单从下往下念。他们每报出一样,菊丸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大猫的身体摇摇欲坠,颤抖着手背过身,打开钱包开始盘算自己会不会留在这里洗盘子。

    好可怜啊英二前辈。

    夏悠对他有一种不知缘由的亲切感,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趁着另外两人还在柜台上大点特点,她拿手肘捅了捅菊丸,说起话来非常之阔绰:“我请你们吧英二前辈,不用担心,我很有钱。”

    “呜哇——”说不心动是假的,但男子汉的尊严让他不能接受由学妹来结账,菊丸忍痛拒绝了她,“学妹你家境很好的样子啊……不过我可是前辈!”

    想了想彭格列,夏悠爽快承认了:“是挺好的,不过这是我的血汗钱。”

    菊丸:“?”

    等两个大胃王吃完,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俩只给前辈留下了痛苦,心满意足地从快餐店出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客气……”

    前辈心痛地看着钱包,一抬头就看见,说着有事要先走的河村前辈这个时候还没到家,就在这条街的对面慢吞吞地走着。他的步伐有些拖沓,头也不太有精神的低垂着。

    “阿隆?”

    菊丸迷惑地眨了眨眼。

    “走!去看看他要干什么!”桃城前辈吃饱了,一身力气无处发泄,拖家带口地跟了上去。

    兴许是因为有心事,河村并没发现坠在身后的他们一长串,一直走到了街尾处。

    有人在那里等着他,河村前辈和电线杆下的年轻女□□谈了几句,然后一起走进了旁边的咖啡厅里。

    桃城:“女人?”

    菊丸:“约会?”

    夏悠:“大姐姐?”

    真的是大姐姐,和河村前辈同行的绝对不是中学生,穿时下流行的吊带背心配低腰长裤,脸上描摹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都带着夏悠这个年纪无法模仿的成熟气息。

    夏悠立马对河村前辈刮目相看,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喜欢年上御姐。

    “真是不错的数据。”

    “哇啊!”

    突然冒出的乾吓得中学生们人仰马翻,他毫无自己出现在这里会吓到人的自觉,翻开小本子奋笔疾书。

    “你到底是在记录什么啊阿乾前辈。”夏悠不禁吐槽道。

    由阿乾前辈打头,一大堆人鬼鬼祟祟地跟进了咖啡厅,隔着一条坐道,又有屏风相隔绝,河村前辈暂时没发现他们。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们胃像个无底洞,桃城和越前刚刚说吃饱了现在还能吃,一落座就熟练地翻开菜单开始点菜。

    被观察那一桌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淹没在咖啡厅的噪音里听不大清楚。没说到几句,那位时尚非常的大姐姐忽然捂住脸,无助地哭了起来。

    卧槽,来真的?

    夏悠没料到这个剧情发展,受到惊吓般猛拍旁边阿桃前辈的肩膀,拿气音小声而快速地抛出一长串问题:“哭了!这个大姐姐哭了!怎么回事啊阿隆前辈说了什么把人家惹哭了啊!”

    她的语调忽然一沉:“不,不会是阿隆前辈要分手吧……”

    “不,不至于吧?”桃城被她带得也磕巴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分手?”

    “那你说。”夏悠回头小幅度地比划着,“一男一女,单独在咖啡厅里,女方忽然哭了起来会是什么原因?”

    越前试图为前辈辩解:“我觉得河村前辈应该不是那种人……”

    乾一边唰唰速记,一边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慨:“真行啊河村!”

    前半截的剧情还没弄明白,被观察的那一桌忽然来了新的客人。来者有着苍白的皮肤,和一双眼白较多、眼神凶恶的眼睛——冤家路窄,是亚久津!

    眼前飞速闪过那把石头,仅仅只是一暼,越前龙马握住菜单的手便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忽然,有人将手伸过来,安抚性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他用余光去看,夏悠正目光平静地看向亚久津,并不与他的视线接触。

    那一桌的动静稍微大了点,夏悠往前挪了点,刚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亚久津就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端起桌子上的可可,反手扣在了河村前辈的头上,随即嗤笑一声,扬长而去。

    一整杯甜腻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淌过前辈依旧陷在震惊中的脸,渗入他的制服衣领中,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在座五个人的五官同时乱飞。

    “太过分了……”

    菊丸喃喃地说。

    我——他妈——的——

    夏悠试图安抚别人的动作立马凝固了,她大张着嘴巴,身体比脑子更快地站起来,一巴掌拍掉了桌子的半个角。

    运动员如果卷进暴力事件是会被退赛的,但她可是论起来得蹲够种花上下五千年的法外狂徒!

    却还有人比她动作更快,越前龙马当机立断,一脚伸过去,正好把亚久津绊了个趔趄。

    双手插兜的少年调整了一下姿态,回过头来。

    那个被自己打伤的小个子选手就站在背后,个子不高,气势却一点也不矮。被包扎过的脸上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忘了自我介绍了,青学一年级,越前龙马。”

    夏悠一捏指节,被水手服遮掩住的肌肉立刻膨胀了起来,她踩着咖啡厅里光可鉴人的地板,哧溜一下刹到越前背后,好似一条忠心耿耿的保安。

    双方对峙不下的时候,乾像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蹲下来,从桌子下面捡起了一个奇怪的三角。

    他比照了一下,发觉这应该原本是桌角的一部分,断面粗糙,似乎是被谁大力拍断的。

    刚刚明明还是好好的……他看了一眼是谁坐在这个位置,眉毛不可置信地抖动了两下。

    ·

    和其他几位前辈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夏悠和越前一左一右地把桃城夹在中间,走成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凸”字。

    桃城和夏悠同仇敌忾,边走边走说了十分钟亚久津的坏话,他本来还想拉越前龙马一起,但是被拒绝了。

    “但是你还是不能这么莽撞,知道吗?”他转头又叮嘱夏悠,“太危险了!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不打女人的类型。”

    夏悠已经丧失了那种跟他争辩的世俗的欲望,微微偏了偏头,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像只正在思考的边牧:“噢,我本来以为我忍得住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即使她好好上学写作业,既不骂人也不动手,但这些年来暗杀部队的生活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就算很清楚这是不可更改的“命运”的一部分,刚刚那一瞬间,她还是起了杀心。

    越前龙马侧过脸,越过前辈看过来:“不过谢谢你。”

    夏悠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刚才她站起来的事情,摆了摆手:“这就不必要道谢了吧。”

    “有必要有必要!”阿桃前辈倒是说得比越前本人还快,爽朗地笑着一巴掌呼到夏悠头上,“你看,他自己就会挑衅别人,根本不用担心这小子对不对?”

    夏悠真是有点败给他了:“那不一样——”

    话一出口就有些卡壳,有什么不一样?

    夏悠沉默着,仔细想了想,她恼怒的似乎并不是因为亚久津这件事本身,更残酷、更过分的事情她都见过,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她一向恼怒的都是被束缚住手脚的自己。

    她沉吟了半晌,忽然开口:“那如果我其实真的完全有余力——”

    “可你已经很厉害了。”前辈说。

    他的目光更为不解:“你没有害怕,你站了起来,虽然很危险但你第一反应还是起来帮忙……说实话,作为女孩子你真的已经很勇敢了。”

    越前龙马点了点头,少年们望向她的眼神澄澈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她在纠结什么。

    但我是“夏悠”。

    夏悠无法面对这样的目光,遮掩似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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