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的第一场，青学就抽到了冰帝。
赫赫有名的冰帝学园，拥有着迹部景吾这样的强劲选手。为了不至于在关东大赛一轮游，网球部的训练一天比一天抓得紧。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没人注意到夏悠神出鬼没，一放学就会立刻消失在大家的世界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周后，她从几个一年级生那里听说，阿桃前辈有好几天没有去网球部了。
“是真的！”堀尾激动得手舞足蹈，“前几天，决定关东大赛出赛人员的校内排名赛上，阿桃前辈输给了乾前辈，失去了正选资格。他把正选队服留在了更衣室里，就再也没来过部活了！”
夏悠“啊”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阿桃前辈那么开朗的人，也会有这样泄气的时候吗？
堀尾说话喜欢添油加醋，她不是完全信任，放下筷子，用另一头戳了戳越前龙马的胳膊。
越前奇迹般的领悟到了她的意思，头也不抬地说：“前辈确实有几天没来了。”
噢，越前龙马都这么说了，那事情是有点难办了。夏悠保持着举着筷子的动作，沉思片刻道：“阿桃前辈这么好，这种时候我应该做点什么安慰他。”
越前龙马亲身领悟过她的安慰，闻言差点被午饭呛到：“你可不要问前辈’真的哭了啊‘。”
夏悠不假思索：“放心吧，我怎么会对阿桃前辈说这么讨厌的话。”
越前：“？”
原来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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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街头网球场。
夏悠裹着她的长外套，穿得跟个雨夜屠夫一样，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布川站在入口处猛灌矿泉水，一眼瞥到了她，看这身衣服也不像是来打网球的：“生面孔？”
夏悠眨了眨眼，想起了他是谁：“哦，是你，我看过你被越前阿桃笨蛋双打打败的样子。”
布川：“……都过去多久了就不要提了！”
被一个女孩子无情点破，他略有些气急，伸手指向球场的方向：“你也是青学的吧？把他带回去啊。关东大赛马上要开始了，你们青学不训练吗？”
夏悠不置可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正在打球的阿桃前辈，他还是老样子，在球场上精神十足地满场飞奔，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网王里有着墨的女孩子就那么几个，她再往另一边看，轻易地认出了此时在和阿桃前辈打球的女孩是橘杏，气氛看起来很不错。
“喔。”夏悠捏了捏额角，“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运动员就是要在球场上解决问题，虽然是抱着开导前辈的心态来的，不过看起来前辈好像不需要她的开导，完全沉浸在比赛中。夏悠都站了老半天了，桃城终于发现了她，惊讶地问：“咦，夏悠，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悠已经无聊到在旁边和布川玩了三轮手心手背，差点没把别人手打肿。闻言她回过头，笑嘻嘻地说：“在你和漂亮女孩子打球的时候。”
“你好。”橘杏落落大方地跟她打招呼，“不动峰一年级，我是橘杏。我在青学的看台上见过你。”
“青学。夏悠。我是外国人不用和我说敬语。”夏悠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点，“我也见过你，知道你是不动峰部长的妹妹。”
跟大家的猜测不同，夏悠其实并不是不会读空气，一般她语出惊人的时候都是故意的。在这种可能会造成不必要误解的时候，她就机智地把锅推给了不在场的越前：“越前担心阿桃前辈，让我来找他。”
“噢？那小子还知道关心前辈嘛！”阿桃前辈擦了一把汗，忽然说，“喂，夏悠，你要不要打一场？”
夏悠眉头一皱，搞不懂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我不会打网球。”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背着网球包？”桃城奇怪地问。
那不背包我每天把佩剑栓在裤子上吗，我能行，我的裤腰带也不行啊……夏悠心里一顿嘟囔：“总之就是不会啦。阿桃前辈你和小杏打吧，我要回去了。”
背后忽然有人推搡她了一把，布川在刚才的中式小游戏里接连失利，领教了她的毒手。此时大着嗓门说：“去试试吧，你力气这么大，打女网的话会很占优势的。”
他这么一说，立马让桃城也想了起来：“噢，对我想起来了！你力气很大的！”
“……”夏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猜我为什么要假装是越前让我来找你的？
大概以为她是在排斥异性的靠近，橘杏忽然翻过了球网朝她走近，这世界里真是不管男女都热爱网球又热心教学：“要试试吗夏悠同学？网球上手很简单的，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大家都这么说，夏悠也不好再推脱。她用身体挡住视线，从网球包里摸出了球拍，在脑海里使劲回忆了一下：“是这样拿的吗？”
她还真是新得不能再新了，橘杏轻笑了一下：“是这样。”
她伸手，温柔地覆盖上夏悠的手调整姿势，触及对方的手心时她微微一怔，在这个长了张冷淡面孔的女孩的手里，她摸到了一串粗糙的老茧。
“我只是不会打网球。”夏悠察觉到了她一瞬间的失神，小声跟她说，“但我有练其他项目，很厉害的。”
“网球很简单！接到球！打过去！”阿桃前辈在球场对面挥舞着球拍，乐得像只大马猴。
已经入夏，夏悠捋了一把从额角滚落的汗珠，拢着瓦里安那件制服外套的袖子：“还有一件事。我身上有很多伤痕，但是实在太热了，我想把外套脱了，不会吓到你们吧？”
这部作品里没有坏人，场上场下三位少年少女听了都是一愣，随即动作整齐地摇起了脑袋，活像一排车载玩偶。似乎是唯恐她会因此感到自卑，各自发挥了起来：
“哇好酷啊！我好羡慕！”
“伤痕是男子汉的徽章……也是女孩子的！”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外套运动很容易中暑。”
夏悠本来就不在乎，听到后不禁莞尔，随即脱下外套，露出内里的高领背心和短裤。
对一个刚上中学的女孩来讲，她这身材岂止说是不羸弱，完全可以称之为健壮。手臂肌肉线条分明，留着长期训练的痕迹。蜿蜒的伤痕从上臂和大腿一路蔓延到衣服下面，坦坦荡荡地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像个刚从丛林里回来的女战士。
对自己的体能非常有自信，夏悠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胜任一切运动：“来试试吧。”
……
结束了她人生里的第一次网球体验，桃城夸奖道：“不错嘛你！真的不考虑打网球吗？”
平时部活时夏悠都揣着手在旁边看，一件外套从头罩到腿，只看她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任谁都想不到她发力时肌肉夸张得跟牛蛙一样。
那可不是短时间就能练出来的，这家伙一定没少偷偷背着人训练。
桃城感慨完，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越前知道吗？平时完全看不出你有这么大力气。”
夏悠一扬眉毛，“嘘”了一声：“这是秘密，阿桃前辈。”
觉得好玩，桃城哈哈大笑：“好，这是秘密！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就算夏悠把证据都摆在他脸上了，他依旧不相信她是个杀手。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杀手会读书，那也不会像她这样规规矩矩吧？从不迟到早退，按时交作业，经常请同学们吃东西，就算亚久津打伤同学们的时候一副暴怒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动过手。
至于伤痕，桃城更倾向于她出身于什么传统武术世家，未来会成为李小龙那样的功夫高手——虽然夏悠再三强调过不要把漫画里对种花人的刻板印象加到她身上，但阿桃前辈依旧觉得这是最可能的答案。
夏悠根本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经过多次失败，她已经丧失了那种跟大家辩解“这是真的”的世俗欲望，重新穿回外套，礼貌地跟大家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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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街头网球场到家的这条路，最近新修起了一栋地标性的大厦。
夏悠停下脚步，仰头望着这栋高耸入云霄的建筑，最下面五层是大型室内商场，往上则是高级酒店，玻璃幕墙沐浴在夕阳中，造成严重的光污染。
新商场刚刚开业，门口挂着开业优惠的招牌，吸引了不少附近学校的学生放学后结伴来逛，空气里飘荡着隐约的甜香。夏悠挤过人群，在电梯附近的平面图指示牌前停下，伸手拿过了一份任人取阅的宣传册。
她哗啦啦地翻了几下，很快找到了目的地，抬腿迈进了电梯中。
“滴——”
电梯轿厢满载着人上行，在商场的顶楼停下。夏悠被裹挟在汹涌的人群中，她脚步不停，按照着地图的指示拐进了书店，在门口的杂志架上顺手抽出了一本时装杂志。
从外面看很容易眼花，身处建筑内部的时候，这些玻璃幕墙又成了一大卖点。夏悠装模作样地捧着杂志，伸出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了拍，侧耳细听了一番沉闷的回响。
随即，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摸出手机，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