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点点头，和林月涵一起翻找着停尸柜。

    柜子里面空荡荡，仿佛从未使用过。

    她们几乎打开了所有的停尸柜，才在其中一个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

    按下后，对着的停尸柜左右分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向下，走了约十分钟左右，又是一扇门。

    这扇门顶上有摄像头，是电子锁，需要身份识别和密码才能进入。

    沈姜在空间里找了找，找到了保险柜那份文件作者的证件出来，往锁上一刷，成功。

    只是密码......

    她回忆着文件上的几个关键数字。

    那份文件极力倡导推崇破晓者计划，看得出他对破晓者项目的热爱已经到了几乎疯狂的地步。

    所以密码应该与此有关。

    试探着输了一次，显示密码错误。沈姜立即输了第二次。

    成功。

    林月涵看了沈姜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沈姜扬了扬手中的证件，“他是破晓者计划的提出者和先锋者，有两个数字对他意义重大。一个是第一次发现二次变异的怪物可能拥有智力并计划的日期，还有一个是第一次确定活人脑髓是营养剂的日期。另外，在那篇他珍视到放进保险柜的文章里，多次提到了达尔文的进化论。丝毫不掩盖他对达尔文的崇敬之情。所以我大胆猜测，密码应该是英文加数字的组合，即CDR（Charles Robert Darwin，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和那两个日期当中的一个。”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运气还不错，猜对了。”

    “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下次最好不要莽撞，如果有什么机关陷阱，你输错了密码，害的可不止自己。”陈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的右肩上有道伤，一直蔓延到耳后。伤口已经结疤，完全消失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让你来帮忙顺便蹭分的，不是让你来指点江山的。”林月涵道，看向沈姜，“副本难度提升，只我们两个危险性太高，纪文溪特立独行，所以我叫了陈阳过来。”

    沈姜点点头，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满目狼藉。

    这里面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大门上拍满了血手印，各种武器散落在地上。三人检查了一下，都被某种东西腐蚀过，无法再使用。

    地面上有大片大片褐色干涸的污渍，陈阳蹲下来查看一番，道：“有血和别的东西。”

    几人找了一圈，这个地下庇护所面积和医院差不多大小，暂时没找到去楼下的路。陈阳也用道具探过，地下是实心的，初步估计只有一层。

    八楼好歹还有满地的文件和一些残肢，这里除了各处被腐蚀过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支线任务白云鬼晶，请找到丢失的鬼晶（10/10）已完成。】

    沈姜内心已经平静了，她在敲墙。

    她不信这个避难所是条绝路，一定会有通道和出口。

    笔仙现在对她的配合全凭心情，且有那个集体任务在，沈姜也不方便把它拿出来。只能叫出了皮影帮忙找。

    皮影一开始跟着沈姜敲敲打打，虽不明所以，但觉得有意思。

    连着敲了七八间屋子，才在一个巨大的机器后面发现了一扇小门。

    门一推即开，沈姜正要钻进去，林月涵找了过来：“快七点了，赶紧回去。”

    沈姜低头一看，18：47。

    七点是看电视的时间，也是天黑的时间。

    虽然严格来说十点后，鬼怪才能对玩家动手，但天黑后没按照院规呆在病房的，也是他们的目标。

    沈姜把小门关好，记住了房间所在的位置，跟着离开。

    然后她在病房门口遇到了纪文溪和一个眼冒凶光的护士。

    护士显然是跟纪文溪告了一通状，纪文溪声音冰冷：“沈小姐，麻烦你来我的办公室。”

    说完转身而去，沈姜只得跟在后面。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口，站满了病人。

    他们目送沈姜，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同情。

    “你的任务是什么？”一进门，沈姜率先问出声。

    “通关任务和你们相同，离开这间医院。但我有个必做任务。”纪文溪一面说，一面点开了他的软件，给沈姜授权，“我的身份是实习医生，必须在你们通关之前转正，才可以和你们一起离开。你们通关前未能转正，则算我任务失败。”

    沈姜确定之后，才到他办公桌前坐下，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

    “明明是我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你这么高兴干嘛？”纪文溪拿了一个盒饭给她，见她打开后毫不犹豫的开始吃，眉头一挑。

    “当然高兴啊，我不会撒谎，又不会演戏。万一你真是鬼，在你旁边要战战兢兢装做自己不知道，还要随时担心是不是被你看出来了，多折磨人。”沈姜大口大口吃着，咽下口里的饭才道，“冯泉之前跟我说，只要我们能开到出院证明，就能通关了，但和背景有冲突。”

    “他今天来找过我。可以说原因是错的，方法不能说不对，但是操作起来难度太大。”他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出来，沈姜伸着脑袋一看：出院证明。

    除了基本信息及出院原因之外，下面一串都是签字的。管床护士、护士长、主治医生、分区主任、行政处主任、副院长、院长。

    “除了要本人签字，还必须盖章。盖章简单，但你也看见了职位架构栏，人员是固定的。哪怕你打死了晋升，在其位却不是副本认定的人，签了也没用。”

    沈姜点点头，一盒饭转眼让她吃了个干净，又接过纪文溪给她倒的水，说了声谢谢，一饮而尽。

    “布偶的任务还没结束，要等等，最快明晚能通关。”纪文溪道，见对面的人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便问：“不是让你安心在病房里呆着，怎么跑去做支线了。”

    沈姜讶异地看着他：“因为我不信你啊。”

    那神态，仿佛这是早已公开的事实，对于纪文溪不知道显得十分费解。

    “你看啊，你是高级玩家，武力值高，一个人可以虐杀二十多只破晓者，又有我软件的权限。相当于我整个在你的控制之下，能不能喘口气全看你心情。当然要想办法自救或者自保了。”沈姜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跟他数，纪文溪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也在跟人合作中彼此防备怀疑过，却总算保持着面上的和谐，即便后期双方心思都明了，但明白意思也就够了，不会说穿。也有附从于他被揭穿后或是变脸发难，或是讪讪不知如何言语，像沈姜这么理直气壮摊开来说的，第一次见。

    也实在少见。

    “最高权限在你那，你可以随时解除。”纪文溪说完，沈姜便低下头去研究。

    她倒没真的立刻解除，而是问：“意识连接功能你没开，为什么？”

    纪文溪：“不想开。”

    他不愿多说，沈姜也不追问，又将停尸间及避难所的事说了

    “那地方我倒还没来得及去，今晚我先去把布偶做了，明天白天去看看，晚上我们离开。”

    沈姜想了想，点点头：“明天没有治疗，倒还好。”

    “治疗并不会对玩家造成什么伤害，食堂的货源也换了，明天的三餐可以放心吃。”

    沈姜心念一动：“可今天冯泉显然在治疗期间出了变故，林月涵和陈阳也受了伤。”

    “另外两个什么情况不清楚，冯泉可不是因为治疗。”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色胆包天。”

    沈姜想起白天的事，恶心的同时更觉惊讶：“在副本里对着会杀人的鬼，他也能有这个心思？”

    转念一想，进副本到现在差不多两天时间，他遇到的最大危险，估计也就是自己招惹出来的事端。

    “活该！”

    纪文溪看着她的反应，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要不要给你换个病房。”

    沈姜摇头，拿出了皮影：“他今晚要敢有什么想法，我能让他从此不举。”

    纪文溪看向皮影：“等级低了，但目前够用。”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姜就想起升级的事。

    这次回去肯定要给两个技能升级，可被牛粪掩埋的感觉实在太崩溃，她不想有第二次。

    “你知不知道其他人升级称号的时候，是什么样？”沈姜试探着问出口，见对方投来疑惑的眼神，当即笑道：“随便问问，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起身，出了办公室。

    晚上的走廊更是阴森，两旁的病房没有半点声音，只从门上的小窗子传来闪烁的光芒，平添几分诡异。

    回到病房时，冯泉正躺在床上，勾着脑袋艰难地看着电视。

    他的一只手臂被打上了绷带，看样子是被护士特别关照了一下。

    对于这种人，沈姜与他没什么话好说。径直走向自己的病床，冯泉却艰难地转过身子：“刚刚纪哥叫你过去，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我回来晚了，免得护士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