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琳心情很好地连上几天班，哪怕是遇到大抢救要在科室里忙到晚上八点多，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毫无怨言，吃了一颗糖就专注地坚守岗位。将病人抢救过来，看情况已经稳定了，张萱琳才下班。
她已经回到家楼下并吃了晚饭，已经走到大厦一楼的电梯间等电梯了，但心念一动，又往外走。
今天工作很累，身体上的疲倦令她的精神世界也变得虚弱，她想见见向珩。
张萱琳去到咖啡馆时，店里没客人，向珩正坐在吧台后登记着什么，没察觉张萱琳的到来。
张萱琳轻手轻脚走到向珩面前，轻声唤道：“向老板。”
“嗯？”向珩立马抬起头，猛地对上张萱琳的双眼。
向珩眼前一亮，旋即笑得眉眼弯弯，“萱琳！你怎么过来了？”
张萱琳没答，只说：“六点那会儿刚好碰到大抢救，忙到刚刚才下班。”
向珩了然，他去接张萱琳下班的时候也遇到过两三次这类事件，他关心道：“吃饭了吗？饿得太久了，胃难受吗？”
张萱琳简单地答：“吃过饭了，胃还好。”
向珩合上手边的本子，放进抽屉里，站起身问张萱琳：“想喝点什么？我给你做。”见张萱琳对他的本子有点好奇，便解释，“是我们店的排班表和出勤表，陶莫霄说要用纸质版的登记本，线上的他用不惯，所以我就被迫要这么每天手写了。”
张萱琳点点头，调侃一句连她那几十岁的老科室排班都进步到用共享文档了，没成想这间时髦的咖啡馆居然还用手写的方式。
张萱琳转身去角落的位置坐下，说：“随便吧，喝什么都行。陶老板还在厨房里忙吗？”
“没有，他回去了，没事的话他一般是八点半下班，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做甜品。”向珩给张萱琳端去一杯甜柚气泡水。
正说着，店里进来三位客人，皆是年轻女孩，向珩只好抱歉地朝张萱琳笑笑，回到吧台招呼客人。
似乎是熟客，三个女孩很自然地和向珩聊了起来。
一个女孩说：“这个时间，只有向老板和我们这些苦命人还在上班了。”
另一个女孩说：“可向老板是老板，给自己挣钱的，而我们是打工人，累死累活都是给没见过几次面的老板挣钱。”
向珩笑道：“我这间小店能挣几个钱？比不上你们在大公司工作的白领。你们加班的话，有加班费吧？”
女孩们可怜巴巴叹道：“时有时无吧。”
向珩略感惊讶：“还能这样的吗？”
一个女孩说：“向老板你是不知道，公司领导都是法外狂徒，有恃无恐。向老板你这里也请员工了吧？生意兴隆啊，但是要对员工好一点，可不能当法外狂徒了。”
向珩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一定遵纪守法。”
……
张萱琳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们聊天，观察她们面对向珩的神情，品味她们谈笑间形成的氛围。
在某个瞬间，张萱琳有豁然开朗之感。
因为向珩太粘着她了，所以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过这件事——其实向珩是个挺受欢迎的男生。
向珩长得端正俊朗，笑起来又温柔，性格也很好，谈吐得体，会迁就别人，会为别人着想，还是个自主创业的小老板，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并且越做越好。
如果向珩不是被她迷惑了的话，在婚恋市场上，大有所为。
“发什么呆呢？”向珩已经坐在了张萱琳对面，微微歪头看着她询问。
张萱琳愣愣地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呃，没什么。客人这就走了吗？你不和她们不多聊一会儿？”
“没有可以聊的话题，而且需要聊这么久吗？她们就是普通客人，问问近况，说说笑，维持一下商人与客人之间的关系不就可以了。”
张萱琳不太自在地应了声：“嗯……”又继续问，“好像听到她们都是要的拿铁，怎么会这么晚了还来买咖啡？”
向珩回答：“要熬夜加班，对面写字楼里的上班族，有不少会过了九点还来买咖啡，然后要么就回公司继续干，要么就转移阵地回家继续工作。”
“真是辛苦，做哪行都不容易。”
向珩凑近张萱琳，仔细端详她，说：“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是累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张萱琳却神色怪异注视着向珩，半晌后才说：“是累了，但我不想回家。”
向珩没懂：“嗯？”
张萱琳暗暗呼吸一下，也暗暗下定了决心，轻声说：“我也想陪陪你呀。我已经回到家楼下了，又打车过来，就是想来见你。你别现在送我回家，我想留在这里陪你。”
向珩僵着脸呆滞了起码两分钟。
内心却精彩纷呈不断涌现加大加粗的字体：张萱琳好像在跟他撒娇，发生了什么事，张萱琳居然会这么跟他撒娇？！在他没有粘着她要求这要求那的情况下，她居然主动呈现充满依赖和爱意的模样？！
向珩当机立断：“不开店了，我要关门。”
张萱琳怪道：“你不是十点才关门吗？现在还没到九点半。”
“关，立刻关门，谁的生意都不做了。”向珩说着就去把门外的铁卷门降下来，又关窗拉窗帘，在店里快速走动着，走了两圈，又回到张萱琳对面。
只有通向后厨的走廊留了灯，向珩牵着张萱琳的手将她带离座位，凑到她耳边问：“教你做饼干好不好？”
“你会做饼干？这不是陶老板的技能吗？”
“我让他教我了，想挑个良辰吉日在你面前表现一下。我觉得此时此刻就是个好时辰。”
张萱琳蹭蹭向珩的脸侧，说：“好呀，我跟你学。”
向珩没有用心教，张萱琳也没有用心学。
一切做饼干的材料在他们的手中胡乱地混合，在他们忙着接吻的时间里被塑造成各种奇怪的形状，而后被丢进烤箱里。
等饼干烤出来的时间，向珩搂着张萱琳，倚着厨房中央的料理台，亲亲热热地聊天。
话语如同气息，从一个人的口中溢出，而后立即被另一个人衔进唇齿中。
张萱琳轻微叹息一声，离了向珩的怀抱，往后退两步，撑着边上空置的小料理台坐上去。
向珩旋即挨过去，仍是亲她。
烤箱“叮”的一声响，饼干烤好了。
沸腾的黄油香气不断从烤箱往外冒，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
但是叫不醒意乱情迷的两人。
绮靡浓艳之色涂满全身，每一个动作温热湿润，皮肤紧贴，分享着彼此的热烈和情动。
从身体上的接触来说，这是最极致的相处。
再也没有比这更亲密的时刻了。
且张萱琳破天荒地缠着向珩，迎着他，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向珩控制不住力道，好几下都将张萱琳摆弄得失了神。
待向珩勉强恢复理智，拿过一旁的湿纸巾替他自己和张萱琳擦拭时，才注意到张萱琳坐着的地方实在不合适，她的腰完全是悬空的。向珩搂着张萱琳问：“还好吗？”
张萱琳微喘着坦白：“腰有点酸。”
向珩柔声说：“到家了我帮你揉揉。很晚了，不如就在你那里睡吧？”
张萱琳双手挂在向珩的肩上，懒洋洋地应道：“好。”
这天晚上，张萱琳终于愿意承认她是个在某些方面很迟钝的人——她的虚荣心竟然来得这样迟。
张萱琳和向珩匆匆回到家，张萱琳拿钥匙开了门，身后的向珩却伸手握着门把手。
门在张萱琳面前开了一道缝，左边是向珩的手臂，右边是铺了米黄色瓷砖的墙壁，后面是凑过来几近要贴着她的向珩。
她被困在了自己家门口的小角落里。
张萱琳扭头往后看，额角被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索性动作幅度很小地转身，问：“干嘛不开门进去？”
向珩低声反问她：“今晚是怎么了？”
张萱琳装傻：“什么怎么了？”
向珩俯身偏头倚在张萱琳的肩上，咬着她的耳尖说：“又是撒娇又是这么主动的，让我有点慌。”
向珩说话的气息全在她耳边和颈侧流连，张萱琳微微颤了颤。她又不可能告诉向珩她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心里高兴，还莫名地有那么一丝危机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把握，所以才主动着哪里都向他打开了。
张萱琳只好含糊地说：“你这可不像慌张，你像是想一口吞了我。”
“不可以吞吗？”
张萱琳：“……”
在浴室里又折腾一遍。
张萱琳平时一人用都觉得挤的地方，硬是口口口口口口，这下是她连转身口口口口口口的脚背才有空间转了。
可向珩就是不讲道理地将自己往狭窄的地方挤。
每一次撞击都口口口口口口，张萱琳被禁口口口口口口砖和滚口口口口口口，被口口口口口口气。
生机仿佛被向珩强硬的动作挤压了，她艰难仰着头，低呼着求救，可体内却一直在不争口口口口口口，惹得向珩的动作更大。
张萱琳没力气走路，向珩用大浴巾擦口口口口口口，然后包着她把她抱回房间。
全身悬空着的张萱琳暗道：这回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小死一回……
将张萱琳放在床上，向珩看着她，心里却在说：这仿佛是送到他面前的包成一卷的礼物。
察觉到向珩的目光，张萱琳半死不活地抗议：“我没力气了……缺氧……头晕没力气……你别折腾我，我要背过气去了……”
向珩没听，他拆开他的礼物，又将她打开。
张萱琳推推他，说：“都发麻了，过口口口口口口。”
向珩含着什么，口齿不清地说：“嗯？口口口口口口”
“……进来吧。”张萱琳很小声地加了一句，“动起来就不觉得了。”
口口之后，向珩口口口口口口看了一下，免得真的弄伤了张萱琳，却没成想一看就看得入了神。
一片口口，羞怯又口口口口口口。
他俯身凑过去，口口口口口，口口讨好。
舌口口着口口口口口口处，坏心眼地说：“像个熟透了的果子。”
张萱琳说不出话，甚至发出不了一个音节，她口口地口口口口口口，双腿发抖，脚口口口口口口一起，踩着口口的背，口口口口口口挲。
最后张萱琳彻底成了一坨没有骨头的口口。
向珩很好心问她：“穿睡衣吗？你平时不习惯不穿着睡的吧？”
张萱琳愤愤咬着牙说：“……穿。”
向珩伺候张萱琳穿睡衣，调笑道：“娇滴滴的。”
张萱琳横了向珩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口口口口口口我。”
张萱琳家里的床很小，一米五宽，睡两个成年人十分勉强，何况向珩又是人高马大的。
每次都是只能抱成一团睡。
张萱琳几乎躺在了向珩身上。
“这么睡着也不舒服，真是折腾。”张萱琳闭着眼喃喃道。
“哪有，我很舒服呀。”向珩也闭着眼，一下接一下慢慢给张萱琳抚着背，说，“我小时候感冒发烧哼哼唧唧的时候，我妈就喜欢这么帮我顺气，她说人的脊背上的气息顺了，身体才会好。是这样的吗？张医生？”
张萱琳有点迷糊了，一晚上都在折腾，她仿佛上了一个极其忙碌的夜班，累得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睡过去。她模糊地说：“不知道……大概是对的吧……康复科的医生也常说，经脉，气息那些……”
……
第二天向珩起了个大早，在送张萱琳上班之前就紧着时间跑去开店，并收拾厨房，重点是那张颇为糊涂的小料理台。
可是一切都逃不过陶莫霄的双眼，陶莫霄一进厨房就看出了不对劲。
陶莫霄质问道：“向珩，你在我的厨房做什么了？”
心虚的向珩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咳，没做到什么啊，教萱琳烤饼干。弄乱了哪里是吗？我仔细收拾过了，没收拾好吗？”
陶莫霄微眯着眼，用一种心知肚明的眼神盯着向珩，问：“不止是烤饼干吧？”
向珩：“……”
陶莫霄皱眉骂道：“你个混蛋，非得在我的厨房乱来吗？”
向珩低头挨训，小声解释：“一时冲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