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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对不能放手

    张萱琳很忙,不仅要忙工作,还要忙学习。

    每周五下午科室里都会进行病例讨论,科室所有医生聚在一起的主要目的,是研究科室在过去一周里处理过的棘手病人的诊疗过程是否合理、用药方案是否正确、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有时还会连同其他科室一起进行病例讨论,研究患了几个科的主要疾病的棘手病人,看不同科室之间还可以做怎样的配合。

    进行病例讨论是要准备材料制作PPT的,这种工作,时常落到张萱琳手里。

    张萱琳不得不利用上夜班的时间,制作简易到几近于难看的PPT,以及绞尽脑汁思考除了已在患者身上进行过的诊疗手段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这对张萱琳在工作中的成长很有帮助,因此张萱琳做起这些事来不算十分厌烦。

    医院也会安排一些讲座和培训,请上级医院的医生或者某高校的教授过来讲课,大概每个月都会有,院里的全体医疗人员都要参加,有时还要写学习心得。

    还有每年都要举行什么急救大赛、胸外按压大赛、背书大赛、记药名大赛等等的无聊比赛,像张萱琳这种年轻的医生,不想参加也会被勒令参加,没得选,这些是真的很烦人,张萱琳从来不会抱着要给科室争荣誉的心上阵,她从来都是顺便参加一下算了。

    最常见的是每周一三五跟着主任的查房,主任会提问,如果打不上来,要被主任罚抄书。

    总之这一切就是要大家在工作之中也持续保持一种学习的状态,不断精进技术,不断跟上医学发展的脚步。

    医生办公室里的学习氛围一直都十分浓厚,升了主治的师兄师姐有空的话,大多都在闷头看论文、搞研究、写论文,为以后升副主任做准备。

    张萱琳暂时不需要这么努力,她还得干几年才有机会升主治,道阻且长,她想慢慢地行。

    但是书和论文都是要看的,疑难杂症也是要钻研的,甚至英语的读写听说也是要不断加强的。

    不上班的空余时间里,张萱琳同样有一大堆要忙的事。

    因为这份忙碌,张萱琳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大学毕业。

    她念书时每一年都在渴望快点期末考,快点放假,快点毕业,念完书后却发现其实根本没有毕业一说。

    如此,她仿佛没有可期盼的东西了,这条路没有尽头。

    在这样的生活中,张萱琳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完成手里的各种事情,没有余力干别的。

    张萱琳没心思算自己过了多少日子,可是向珩有。

    刚好是送咖啡送了整整一个月的那天,向珩意外地主动和张萱琳聊天。

    他问:“张医生,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张萱琳一听,呆住了——他们竟然还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她好像已经认识向珩很久了,却没有联系过一次吗?她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主动联系向珩。

    向珩每天准时准点地出现,风雨不改,这种见面的密度,她根本不需要联系他,就像她绝对不会在下班的时候去找科室里任何一个师兄师姐聊天一样,无关紧要的事等明天就能说了,怎么说都行,说到烦了面前也还是那些人,没必要惦记着联系他们。

    张萱琳对这荒唐又合理的现象深感诧异,顿时也觉得两人应该是要交换联系方式的。每天都见面的人,转过身了就联系不上了,也不能说是什么寻常事。

    张萱琳答应道:“好吧,我扫你。”

    交换了微信,也交换了手机号码,向珩心满意足地同张萱琳说再见。

    聊天界面只有向珩发出的一个发射爱心的小兔子表情包。

    张萱琳托腮看着小兔子,伸手戳戳它的胖脸蛋,抱怨道:“你真烦人。”

    而后张萱琳想了半晌,打开外卖APP,找到向珩开的咖啡店,看了一下大致的价格。她关掉APP页面,调出计算器,按了十多下,一脸凝重地瞅着其上的数字。

    这钱给出去,三分之一的工资都要没了,也就是说她这个月都得在医院饭堂吃饭,不能点外卖,不能下馆子。

    张萱琳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喃喃道:“算了,该花的钱不能省。”

    张萱琳给向珩转账,怕向珩不肯收,张萱琳是直接输入他的手机号转到他的账户里的。

    她从来没有将向珩送给她的咖啡看作是寻常礼物,也一直想着要挑个合适的机会将咖啡钱还给向珩。无论向珩怎么强词夺理,她也不可能收人家那么多杯咖啡,不合适。

    正好现在有了他的微信,也正好把钱还给他。

    原以为向珩会有大反应,起码是哭丧着脸给她打电话哀嚎,说她不拿他当朋友,说她连那几杯咖啡都要和他算明白,或者学着她的模样又把钱转回来,她和向珩之间要来回来地转好几次钱,她坚定地同向珩说好几遍,向珩才能明白她要还钱的决心。

    然而向珩并没有那样做,他很平静地接受了张萱琳的转账。

    还是那个小兔子的表情包,白白胖胖又笑眯眯的兔子许愿一般双手交握胸前,双眼冒星星,脑门上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谢谢”。

    张萱琳:“?”

    什么意思?向珩是不是被盗号了?这绝对不是向珩的做派。

    这就好像……向珩是特意过来推销咖啡的一样……

    张萱琳心一紧,想这也不是不可能呀!

    向珩的店应该没开多久,入驻外卖APP应该没多久,评论都没几条。所以他作为老板,可能真的要四处去推销产品,甚至强买强卖!

    张萱琳又摇摇头,伸掌轻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想太多,人家就是真的要强买强卖也不会选她这种穷鬼,把她榨干了也没几个钱,而且她地位又不高,说话没人听,收买她的心得到她的喜爱能有几个用处,她一点商业价值都没有。

    只是向珩的表现太怪异了,这还是那个纠缠了她那么久的向珩吗?用各种借口纠缠了她快一个月的向珩,居然会这样接受她付的钱?连客套地推辞一下都没有?

    张萱琳垂眸看着小兔子,烦躁地息屏。

    她想不通,向珩到底是不是诚心想追她?

    张萱琳在困惑里度过一天,时不时就想到那只胖嘟嘟的小兔子。

    又想到自己那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想来想去,最终她得出一个比较能说服自己的结论——想追,但不算诚心。哪有诚心的追求会这么心安理得接受另一方的钱?虽然那是她必须要还给向珩的钱,但他好歹也出于对她的好感意思意思拒绝一下呀,一点都不拒绝,应该就是没有多少好感的意思了。

    之前还表现得多么惦记她似的,其实也就那样。

    想到与向珩有关的问题次数太多了,第二天早上推开楼梯间的门,看见了倚墙站的向珩时,张萱琳还生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激动来。

    “张医生早上好!”

    “早上好,”张萱琳加了一句,“你来了呀。”

    向珩神清气爽地应道:“是呀,我来了。”

    好没意义的对话,张萱琳撇撇嘴。

    张萱琳其实做了半个决定,她主动提起昨天的事:“向先生,你收到我的转账了吧?”

    向珩看上去没有异样,笑着说:“收到了。张医生你太客气了,那些是我要送的咖啡,不应该收张医生的钱。”

    张萱琳觉得向珩的笑很晃眼,暗道他要是敢对她的经济状况有一丁点调笑的意思,她就跟他绝交。张萱琳同向珩说:“向先生,是这样的,可能那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比较寒酸,那对我来说挺多的了,我消费不起。平时我喝的咖啡是速溶咖啡,经济实惠,那才是适合我的。所以向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送咖啡给我了,我不喝那么讲究的咖啡,不适合的咖啡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出乎张萱琳意料,向珩竟然答应了。

    向珩轻描淡写地说:“好,不送咖啡。”

    张萱琳瞪着向珩,心里在大吼:你就是来销售咖啡的吧!你就是想干完一票大的就撤吧!可怜我一口气买了你五六十杯咖啡!我的钱给得太冤了!

    就在此刻,张萱琳的后半个决定也做好了。

    张萱琳轻咳一下,缓和她那见不得人的情绪,正经地同向珩说:“向先生,既然是不送咖啡了,那你以后也不要总是过来找我了,没必要,太耽误你的时间。”

    向珩仍是在笑,含糊地应了声。

    张萱琳也没有搞清楚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下一秒,张萱琳想他是答应了,否则他会像以前那样口不择言地说服她。

    果然是个咖啡贩子……

    张萱琳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行为的让步纯粹是在吃亏,早知道就狠心拒绝他,随便他在车站里等到长草,她也不要买他的咖啡。

    向珩一直注视着今天不着急走的张萱琳,看张萱琳眼里泄漏出来的一丝愤怒。

    等张萱琳稍微过了点怒火后,向珩转换话题,问了一个他很好奇的问题:“张医生,你都没有休假的吗?连正常的周末也没有?你每天都要上班?”

    张萱琳无甚精神地说:“我有周末,可是周末也会过来。”

    “过来工作吗?”

    “是呀,不然过来逛街吗?”

    “有没有加班费?”

    张萱琳摆摆手:“没有那种东西,听都没听过。我上一次夜班才补贴几十块钱,还不够吃顿火锅。”

    每个法定节假日,每一次周末,科室都要安排医生值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状况的病房里不可能没有医生坐镇。

    除了主任和副主任,每个医生都会被安排值班,资历最浅年纪又最小的张萱琳被安排的次数尤其多。

    但哪怕是没有安排,她也会去科室看两眼,她管着的病人里有需要时常关注的、病情不稳定的老病号。不过如果他们的情况都平稳的话,她待一会儿写写病历就走了。

    那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事,繁杂,困身,又不可拒绝。

    她在主任那里得到过表扬,也在父母那里得到过肯定,然而那些都不能使她从“应该做的事”里获得快乐。

    张萱琳猜向珩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对早起一事彻底腻了,没有人会喜欢早起,这也不能怪向珩,但张萱琳说话时忍不住带着一点嫌弃:“你一个小老板,应该受不了这种每天早起上班的生活吧,所以说你还是不要一大早过来送咖啡了,太勉强你了。”

    向珩笑道:“不勉强的。”

    张萱琳不想和向珩啰里啰嗦地说同样的话题,想向珩已经答应不再每天一早过来烦她了,达到了目的,便和向珩道别。

    这回她是笑着说再见的,满肚子情绪也要硬挤出一个真诚的笑。

    她以为自己挑明了态度,而向珩又似乎因为太累而接受了,两人的相处到此为止,以后应该没有太多机会见面了,便一改平时的冷淡。毕竟向珩也是和她相处了一个月的人。

    向珩回了她一个灿烂十倍的笑,说着和平时一样的话:“张医生工作辛苦了。”

    张萱琳愣了一下,带着些许僵硬地点点头,拉开楼梯间的门走出去。

    张萱琳回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都是向珩的笑。她有些恍惚,向珩这似乎不是要和她断了联系的做派。

    可是她说了不让他送咖啡和不让他过来找她的话,他都答应了。

    应该是都答应了才对……

    而受不了苦的小老板向珩似乎心情不错,施施然地从医院回到他的小店。

    店已经开门了,但相当冷清。

    原本向珩在前厅做咖啡,靠着一张不错的脸和高大的身材,多少能吸引一些客人,

    他其实也是打算靠着自己的色相给X2 Coffee挣回第一桶金,打响知名度,整个店铺盘活了,然后再聘请员工,他可以当个轻松的小老板。

    谁知本钱没挣回来十分之一,他就遇到了张萱琳。

    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对要做的事必须有所取舍,不可能什么都做。

    而向珩连考虑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就做了选择——先围着张萱琳转,店铺的事,来日方长。

    合作伙伴陶莫霄对此有了意见,问向珩:“你真的要追上次那位医生?”

    向珩摇头晃脑应道:“嗯哼。”

    陶莫霄看着向珩那模样就烦,挖苦道:“人家认识你没有?”

    向珩果然义正严词反驳:“啧,问的什么问题,我和我的张医生现在是朋友。”

    陶莫霄只道:“等你和你的张医生跨越朋友阶段的那一天,可能就是我们的店倒闭的那一天。”

    “没那么严重,我跟你说……”

    陶莫霄打断向珩的话:“我不想听你狡辩。”向珩已经给陶莫霄打过好几次预防针,说他接下来会很忙,可能会经常不在店里守着,他要去守他的张医生,让陶莫霄兼顾一下前厅。此时还没有真正进入到向珩说的忙碌阶段,陶莫霄却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忙碌,并且十分担忧在那样的情况下,花了自己所有积蓄的小店能不能坚持,“我不是咖啡师,不会拉花,不会太多的花样,满足不了每个客人的需求。”

    向珩说:“我没有狡辩,我跟你实话实说,咖啡馆这种小店,它就是要慢慢来的,它就是没办法一口气挣大钱,能够收支平衡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咖啡师怎么了,很多啥也不会的人都能开咖啡馆,这又不难,懂得做一些基础款的咖啡完全足够了,调研的时候我们都见过的,大多数在咖啡馆里打工的店员都对咖啡一窍不通,人家照样做得好好的,店也照样开得好好的。还有就是,你体谅一下我,我在很久之前就不断地找张医生,可是一直没找到她。现在找到了,可不得拿出浑身解数,我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能有一丁点放松。”

    陶莫霄没听向珩提过这一层,问:“找她?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向珩笑笑,说:“我认识她的时间比认识你的时间长得多。”

    向珩和陶莫霄是大学同学,大学四年都在一起玩。

    陶莫霄诧异道:“你上大学之前就认识她?那得有……十年了吧?”

    “嗯,十年了。追求她是我在追求咖啡馆之前的目标,所以我绝对不能放手。”向珩正经地同陶莫霄说,“兄弟,这间店是我说要和你一起开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撂挑子不管,你别看我将它摆在我的张医生之后,我是认真地想做好它的,哪怕是之后你不想干了,我也会撑下去。但是现在呢,你受点累,先多分担一些。这几个月的钱我都不要,你拿着。”

    陶莫霄接受了向珩的补救措施,他比向珩更需要钱这件事,他从来都是不掩饰的。

    并且挺想听听向珩的八卦,陶莫霄问:“她做了什么吗?你这样惦记人家。”

    向珩摇摇头,笑道:“不,她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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