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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积极进取从不被动

    张萱琳和向珩在烧烤摊坐到十一点才离开。

    张萱琳说过要请向珩吃饭的,她记得,便挡在向珩前面付钱,向珩也没阻止,随她去。

    从烧烤摊到张萱琳的家,开车只需要十分钟。

    但张萱琳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诉苦,醉意消了不少,加上走了几分钟去取车,又在车里安静地坐了十分钟,她基本上可以说完全恢复清醒了。

    车停在张萱琳家楼下的停车位上,向珩哄小孩一样地宣布:“到家咯!”

    张萱琳轻轻笑了笑,却没有动作。

    向珩不知道张萱琳在迟疑什么,也不敢问,怕问了显得他在催促她,只好等着。

    张萱琳低着头,左手和右手都在玩对方的手指,张萱琳就看着它们玩。她完全靠着椅背,卸了力一般,全身都是坦白一轮过后的轻微的虚脱感,仿佛短暂地将身上的担子卸掉了,身体在自动庆贺自己的轻松。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喝多了,也累了,没力气。

    她没有试过和谁进行过这么长时间又这么彻底的谈话。说的还都是心里话。

    她会这么做,有喝了酒的缘故,也有对方是向珩的缘故。

    向珩是她能够信任的人,也是听了她表达大多数想法却不会觉得不合适的人。

    而向珩作为聊天伙伴最称职的一点是,他会希望帮她走出困境,却不会自大地想着要纠正她的想法。

    夜深了,饶是张萱琳楼下这种繁华之地也进入比较安静的状态。

    车里更是寂静无声。

    是张萱琳的轻缓声音融进了寂静里,让那份静变得沉重,继而又缓慢地消散,“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是一件让我感到舒服且开心的事,我很感谢你的陪伴,也很喜欢你的陪伴。”

    张萱琳第一次说这种话,向珩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她,要让自己确认似的等了一会儿,又小心地问:“是吗?那是我的荣幸。你这么说,是有什么想法吗?”

    “嗯,我想……”张萱琳坏心眼地将字的尾音拖长。

    “想什么?”向珩等不及,紧张地问。看张萱琳的架势,似乎是要宣布一个关于他的重大决定。

    张萱琳却忽然反问道:“你是在追求我吗?”

    向珩本来提着一口气,现在因张萱琳不走寻常路的提问一下子泄了气,闭了闭眼,苦笑道:“是呀,这很明显了吧,我就是在追求你,我在用尽全力、用尽各种办法地追求你,追了你好几个月。”

    张萱琳也笑了一下,后又恢复到正经状态,说:“我知道的,就是想最后再确认一遍。嗯,我,我这个人很奇怪的,即使你那样做,可能我也暂时没办法对你产生类似于爱慕的那种感情,但我会尝试着接受你的感情。我觉得,我没办法对你一见钟情,但未必不能日久生情。”

    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是两种感情,前者偏向于感性,是喜欢这种感情最高级别的表现,后者偏向于理性,是无数次向自我确认是否离得开对方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各种方面的羁绊的共同结果,不仅仅关乎喜欢之情。

    盼望已久的答复落在了自己手里,但又是只落了一部分,向珩双手攥了攥拳,发愣了半分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向珩困惑又谨慎地说:“那我……属于……”

    张萱琳及时打断某种暧昧氛围的弥漫:“属于我的追求者呀,你想什么呢。”

    向珩:“……”

    估计是以为自己要成功了,向珩满怀期待,却被张萱琳当头一棒给敲醒,也给敲疼了,正微撇着嘴发愣。

    向珩吃瘪的表情太可爱,张萱琳笑开了去,又解开安全带,朝向珩摆摆手:“我回家了,再见。”

    向珩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叫道:“诶,等等,我送你上去,你这能不能走直线啊?让你一个人走太危险了。”

    如果不懂得乘胜追击,就不是向珩了。

    张萱琳拒绝道:“不用了,我没有那么醉。”

    向珩不肯让步:“还是让我送你吧,我不放心。”

    张萱琳回头看了眼神采飞扬地笑着的向珩,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向珩恳切的期盼中妥协:“……好吧。”

    现在的张萱琳不会怀疑向珩是个入室抢劫的歹徒了,让他知道她住在哪一户也没关系。

    而且她刚刚才肯让向珩往前迈进一大步,若是趁着向珩兴高采烈的时刻给他浇冷水,她觉得不是君子所为。

    向珩陪着张萱琳在一楼电梯间等电梯时,得逞的笑容才悄悄爬上他的脸。

    此刻的向珩何止是神采飞扬,简直是双眼冒着闪闪精光,“我哪怕是追求者,也是被你认可了的、成功几率最大的追求者啊,我现在离成功就一步之遥了吧?萱琳,你听没听过《一步之遥》这首歌?看过《闻香识女人》这部电影吗?里面有一个跳探戈的片段,我非常喜欢,看了上百遍,舞步我都学会了,下次有机会我教你好不好?我念大学的时候也专门学过交谊舞的,还参加了舞会,我跟你说,我跳得可好了。”

    张萱琳:“……”

    向珩唱独角戏一路唱到张萱琳家门口。

    张萱琳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向珩还在说着要教张萱琳跳交谊舞的事。

    “你让我教你嘛,跳舞很好玩的。”向珩撒娇道。

    张萱琳开了门锁,随口答应:“知道了,以后再说,我现在没空。”

    张萱琳扶着开了一半的门,扭头看着向珩。

    没等张萱琳说话,向珩就自动自觉地说:“我不进去。”并且双手竖在身前,向张萱琳展现投降服软的姿势,温顺又乖巧。

    张萱琳也没想请他进去。

    不合适,那样做的话,他们就过于亲密了,从他们现阶段的关系来说不合适。如果向珩只是一位普通朋友的话倒是无所谓,但向珩和她已经是恋人未满的关系了,就不能太随意。

    每一个举动的意义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萱琳点点头,同向珩说:“谢谢你今晚陪我聊天。再见,路上小心。”

    向珩笑容灿烂地说:“好的,再见。早点休息,晚安。”

    张萱琳没应声,进门,关门。

    不锈钢门上倒映着向珩明晃晃的笑脸,且图像变形严重,显得向珩的嘴无比巨大,整张脸都被他咧着笑而露出两排牙齿占据。

    向珩志得意满地晃晃脑袋,哼着小曲,迈着电影里的探戈步伐离开了。

    那晚张萱琳简单地洗漱过后就将自己扔在床上,并且比往日更快地进入睡眠。

    她闭上眼睛之后,连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来不及琢磨。

    似乎只过了一瞬,张萱琳闭眼时是天黑,睁眼时,天亮了。

    手机闹铃在耳旁嘀铃铃地狂响。张萱琳伸手拿过手机,摁停闹铃,动作缓慢地坐起身,揉揉眼睛。

    原来这就是睡眠质量好的感觉,一下子就能入睡,而后纯粹地休息,不做梦,也没有半梦半醒的状态,太舒服了,张萱琳暗暗感叹。

    向珩帮她将酒量控制得很好,她睡了一觉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受到昨晚的醉意的影响。

    看来向珩是个对喝酒很有研究的人。

    张萱琳想以后和向珩再熟悉一些了,向珩可以不用时刻保持清醒在她面前表现了,她要和向珩一起喝一次酒,她也想看看向珩被酒精控制了一部分意识的模样。

    张萱琳胡思乱想着下床,洗漱,换衣服,下楼吃早餐,并追赶她要坐的那路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去到医院上班。

    白天的工作内容和别的时候没有区别,张萱琳的状态却不同了。

    张萱琳工作时总在回忆昨晚和向珩的对话,希望可以如向珩所说的,接受现状,逐渐寻找到归属感。

    她是真的不喜欢当医生,就像她现在是真的对向珩没有男女之情那样,勉强不来。然而这种喜欢应该是可以培养的吧。

    她要喜欢医生工作的什么呢?

    占据她最多时间的写病历吗?这完全不可能让人产生厌烦以外的情绪。

    根据病人讲述和各种检查报告确定诊疗方案吗?这的确是有意思,也有一定的挑战性,哪怕是主要根据制定好的诊疗步骤去进行,还是有一部分自由度。可与之相伴的跟病人和家属沟通的部分就很讨人厌了,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更不喜欢想方设法向他们解释清楚需要学好几年的专业知识,并且十分厌恶应付蛮不讲理的病人和家属。

    剩下的还有一些医院派下来的琐碎工作,以及必要的学习和讨论,都无法让她的情绪产生太多起伏。

    若论事业前景、晋升机会的话,医生越老越值钱的说法有一点道理,但不通用,像她这种本科学历的医生,要往上升级太难太难,职称上不去,薪水上不去,只有年纪上去了,有什么用?

    想来想去,张萱琳进行不下去了,暗暗叹气,觉得要找工作中的可以被喜欢的部分,简直是痴人说梦。

    什么工作都不值得被喜欢。

    “张医生。”

    “诶。”张萱琳反射性地应一声,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声源处,是刚收入院的一位肺炎病人的家属,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向门内微微探身来叫她。

    张萱琳站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家属说:“我想借一条充电线。”

    “啊?”张萱琳一愣。

    “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的,我去护士站问过了,她们说没有,我就来问问你。”家属解释道。

    张萱琳微微扭头,瞥了眼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师姐莫可丽,莫可丽会意,提声说:“没有充电线,我们办公室不允许带那种东西过来的。”

    张萱琳向家属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没有充电线。”

    家属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好看,皱眉抱怨道:“你们医院怎么回事?连根充电线也不给准备,现在谁出门都要用手机,没有充电线,手机没电了多不方便啊,什么事都办不了了……”

    张萱琳脸上没了笑,低声道:“不好意思,医院真没准备那些。”

    家属抱怨了一会儿,自行回病房去了。

    张萱琳摇摇头,回到办公室里。

    全程都在旁听的莫可丽也摇摇头,调侃道:“我们的病房成酒店了。”

    张萱琳搭话:“不提供酒店式服务还成我们的不是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投诉。”

    “会的,上个月就因为护士站没有准备充电器,我们整个科室都被投诉了。”坐在张萱琳旁边的一位师兄说。

    “他们投诉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很离谱吗?”张萱琳无奈道。

    “他们有这觉悟就不会来找我们要这要那了。”莫可丽说。

    张萱琳回忆了一下往事,说:“我以前当实习生的时候,有个病人管我借手机充电的插头,我不懂事,就借他了,谁知他出院的时候把我的充电插头给带走了,我明明给他说过好几遍要还我的,他也答应得好好的。”

    莫可丽一听,笑道:“我实习的时候也做过这种事,那会儿我还听iPod,有个病人说无聊,管我借,我真的就爱心爆棚借给他了,谁知他出院的时候直接拿走了,我当时那个后悔啊,我给他打电话,还发现他留的电话是错的,我根本找不到他。”

    师兄也凑热闹:“我也经历过这种事,我是借了一个听诊器给病人的小孩玩,而且我还很好心地拿酒精擦了两遍,然后那小孩就直接拿走了,没有人提过要还给我的事情。所以说,千万不要借东西给病人和家属,大概率拿不回来。投诉就让他们投诉去吧,最多就是被医务科骂几句。”

    ……

    聊了一阵医患之间借东西的闲话,张萱琳继续在电脑前尽职尽责地敲病历。

    今天的寻找工作归属感的行动似乎注定会被打岔,不具备成功的条件。

    张萱琳在艰难地尝试着朝哪个方向抬步走去时,向珩却是目标明确朝着终点精神饱满地出发了。

    积极进取的向珩从不被动,逮着机会就往前,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下午向珩给张萱琳送小蛋糕的时候,主动提出申请:“你既然愿意承认我的感情,那可不可以让我在明面上追求你呀?”

    张萱琳怪道:“怎么着?你之前难道还是在私底下追求我吗?你都到医院来找我了,还想在哪个明面上?”

    向珩说:“可你一直都不让我被大家看见,我总觉得我们在偷偷摸摸地相处。”

    “哪个大家?”

    “你的同事们啊。”

    张萱琳撇撇嘴,“因为我不想我的私事成为大家聊天的话题。我对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这件事过敏,一想到就浑身不自在。”

    向珩大言不惭:“我帮你做抗敏治疗。”

    张萱琳:“……”

    张萱琳不讲道理又不容分说地拒绝道:“总之就是不可以。你出现在我的同事面前这件事有什么很要紧的吗?你又不是在追求他们。”

    向珩郑重地说:“当然要紧啊,那样的话我和你在你的同事心里就绑在一块儿了。”

    “……所以呢?”

    “这会给我一种成就感,好像成功了一部分,我们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确定了关系。”

    张萱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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