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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云斋的秘密

    “一个什么样的人?”贺清问。

    “我没看清。”碧玺克制着情绪,“他很高大,身上有酒气,扯着我的袖子,把我往他怀里按。他力气很大,我一直挣扎,袖子上的串珠都没扯掉了几颗。”

    居然敢在林家千金的婚礼上对人家的侍女动手脚!

    是那个好色之徒如此胆大包天?

    贺清看到面前脸上仍留有惊惧之色的碧玺,不免心酸,安慰道:“难为你了。”

    “我……我已经好多了。”碧玺说。

    她低着眉,不知是还未从自己受到的伤害中缓过来,还是还在为自己主子的遭遇难过。

    “那人攻击你时,是清醒的吗?”贺清问。

    “我不清楚。”碧玺摇了摇头,“不过,那日有很多人都喝醉了,哪怕那人是醉酒,恐怕也不好找。”

    “是啊,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得那么欢畅。”贺清说,“醉云斋的酒又那么烈。原本这些都是为了新人庆祝的,然而却出了这些事,谁能想到……”

    等等。

    贺清忽然眨眨眼。

    醉云斋的酒……

    是不是烈得有些反常了?

    向来克制的纪平喝得上头,韩文嗣更是在自己的婚宴上直接醉倒了过去。哪怕是平日滴酒不沾的她,也记得一盏酒下肚后,眼前新娘罗裙红的要沁出血的样子。

    贺清下意识勾了勾落在肩膀的一绺头发。

    她想到了那位貌美的老板娘。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怎么,你也想来这喝酒?”唐瑛扇着手里的扇子戏谑道,“是仅想喝酒呢,还是来看看有没有风流名士可以攀附?”

    阿文被捕后,醉云斋的生意有略微的恢复,虽然来的大多是这里的老客。于是贺清来到这后,还没和老板娘打个照面,就迎面撞上了走来的唐瑛一行人。

    要不是纪平也站在那里,贺清真想把唐瑛拉过来,好好问问那天晚上,他们到底做什么去了。

    纪平似乎还没有从被贺清拒绝的打击中缓过来。纪平作为京中难得的才貌双绝的贵公子,身份尊贵不说,脾气又温润,被姑娘家拒绝的经验并不丰富。

    更何况,那是贺清啊,就差把“我不配”三个字写在脸上的贺清,居然拒绝了他。

    贺清担忧地看着他。

    “纪平,我们要聊聊吗?”她问。

    “你说?”纪平问。

    贺清沉思片刻,轻声问:“最近怎么了吗?”

    纪平愣了愣。

    “你突然向我求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贺清继续说。

    如果说纪平如他所描述那般对她钟情,她是总觉得奇怪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有问题。

    而且恐怕不是一般的问题,是足以将纪平逼得无路可选的问题。否则,他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向她求爱呢。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的爱呢。

    纪平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又被你一眼看穿了。”他说。

    贺清果然,不像何子裕说的那么蠢呢。她总能猜到别人在想些什么,然后,照顾着他们。

    “对不起,贺清。”贺清看着他目光重新变得温柔,“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如果你改变主意,记得来纪府找我。不用带东西。还有……”

    他想到何子裕对自己说过的话。

    整个葡萄书院,都是被遗弃的孩子。

    “你辛苦了。”纪平拍拍她的肩,直接无视了身旁看好戏般的唐瑛戏谑的目光,走出了醉云斋的大门。

    贺清看着他拂袖离去,还没回回神来。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她看着面前还留在原地的唐瑛,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你们不一起走?”

    “看来,纪平不愿意和你说话呢。”唐瑛玩世不恭地笑着说,“不过,我可是愿意和你聊聊。”

    贺清看着他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还记得之前在莽怀战场上,唐瑛突然出现在濡水边时,那双眼睛里满溢的杀意。

    “来林婉笙被杀的房间,我要和你促膝长谈。”唐瑛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上了楼梯。

    要不要跟着他上楼?

    像唐瑛这样直接把恶意写在脸上的人,肚子里应该有不少阴谋诡计等着她吧?

    正在贺清犹豫不决时,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为什么拒绝他?”

    贺清回过头,看到坐在角落一张桌子旁的醉云斋老板娘窦氏。

    贺清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才是她今天来这里要见的人。

    云鬓花颜的窦氏向她勾了勾指头,贺清便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你喜欢他吧?”窦氏笑得眼睛弯弯,“喜欢的人向你求爱,不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你反倒害怕呢?”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而且想要一个聊天的对象。

    贺清摇了摇头。

    “我没有害怕。”她说,“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罢了。”

    “被一个人爱,有什么好准备的呢?”老板娘奇怪地说,“还是你不习惯被人爱?”

    “这么说也有些过了。”贺清说。

    老板娘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

    “让我猜猜看。”她说,“你该不会是父亲欠了赌债被卖了,从小就不信任男人?还是被前任丈夫抛弃,对感情都死了心?”

    “……都没有。”贺清说,“我只是不习惯罢了。”

    “他经常来醉云斋,是个不错的人。”老板娘说,“明明很有才学,却毫无架子。至于他身边那位,长得獐头鼠目的那位,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知道。”贺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谢谢您的提醒。”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啊!

    “其实,我今天是来找您的。”贺清只想赶紧进入正题。

    “你有什么事?”老板娘表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指甲。

    “我上次不小心瞥到了您的账本。”贺清说,“怕是没看清,想再看看。”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我的账本?”老板娘问。

    贺清从腰间掏出铜牌,放在了桌子上。

    老板娘眯着眼打量那块牌子,接着便笑了,问:“姑娘,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那位公子的好意了。你在陪那群男人玩权力的游戏,是不是?”

    “我只是在做我要做的事情。”贺清说,“您如果不能为我出示您的账本,我会向陛下请求支援。”

    “陛下?”老板娘再次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看的话,当然可以。”

    如果是上战场前神经脆弱的贺清,别人脸上任何一个轻蔑的神色都会束缚住她的思路。而现在,贺清正透过老板娘不怀好意的目光,揣摩着她的笑容,还有她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听她说到陛下时,这位老板娘会笑呢?真的只是为了让她难堪吗?

    还是,这其中另有深意?

    看着她的笑容,贺清突然联系到另一个人,死在她面前的莽原叛徒陆蒙。

    “去问你的同伴吧。去问问他为了这个愚蠢的皇位,都做了些什么事情。”陆蒙曾这样对她说。

    当时,陆蒙的脸上,也是这幅神色。

    醉云斋一场婚宴的流水,顶的上莽原单支军队半个月的军粮。

    贺清努力在脑海中把一桩桩事件联系起来,手指下意识敲打着桌面,直到那本账本被送到她面前。

    “你是叫贺清,对吧?贺清姑娘,我想提醒你一句。”窦老板笑语盈盈,“别太擅自做主,当心成了那群男人玩政治的牺牲品。他们争权夺利的时候,可是不会对你有半分怜惜的哟。”

    贺清接过那账本,哗啦啦一翻,先是疑惑,很快又想到了什么。

    “您这么了解,或许因为您也是这场游戏里的一环吧。”贺清拿起账本,“这本账能借我看看吗?”

    “随意。”窦老板云淡风轻。

    贺清携着那厚厚的账本上了楼梯,扭过头,看到窦老板正低着头,不慌不忙地品着茶水。

    贺清几乎瞬间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醉云斋的兴隆生意背后,实则大有问题,从这账本上一笔一笔被拆分得巧妙的巨大流水上就能看出。

    第二,这位老板娘明知这背后的问题,却丝毫不害怕自己的产业被皇室关注。

    联想到某个明显与这位老板娘熟识,却总是假装不认识她的人,贺清心中几乎立刻下了定论。

    正好,那人的竞争对手之一就在楼上,再去和他聊一聊,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现。

    “你怎么那么慢?”獐头鼠目的唐瑛看到贺清走上来,已经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贺清文质彬彬地站在唐瑛面前。

    “唐瑛。”贺清这次学会了开门见山,“之前在濡水的时候,你是不是要杀我?”

    “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唐瑛说,“案子查出来了吗?”

    很不错的回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还说的有点道理。

    贺清这一次比以往要坚决:“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非要知道也没啥。”唐瑛说,“是你自己家的公子哥要害你,你长得又不好看,我没空在你身上花半点心思。我说的话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等等,他的意思是,当初在莽怀战场上,要杀她的不是唐瑛,而是何子裕吗?  贺清还没理解这句信息量极大的话,就听唐瑛说:“你不是想知道韩文嗣结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问题快问,别啰啰嗦嗦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他突然这么配合调查,反而令贺清起疑了。

    “那天晚上你和韩文嗣几个在一起对吧。”贺清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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