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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下)

    无处不在的哨笛声响有如海面起伏不定的诱饵和危机,好比大海上一艘孤独的小型炮船面对暴风雨和大型军舰的绝望。

    更让人绝望的是,仅仅是躲避这样的攻击,都需要他们用尽全力。

    “只会躲吗?”

    可恶!到底……要怎样才能胜利啊?!

    身为军警,立原道造虽然还未曾接受过手术,但平日里的训练也是一直跟上的,如今却只能咬牙用折断的长枪勉强支撑起身体。那对兄妹俩即使配合默契,对单能力却明显不足。那边那个慌慌张张的兽耳小子还在手忙脚乱地释放战技,低微的攻击力对此刻的形式于事无补。

    “躲在后面可没用!”

    最绝望的是,对面的家伙并不是想和他们玩玩而已,而是在警告。没有很强的肃杀感,也不是正面大开大合的那种威胁性,而是挑撩拨,试探。

    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还需要躲避高频的攻击,这家伙伤害过高,一次性就能掉半管血……

    “再跑快点吧!”

    黄金屋昏暗的灯光下,公子敏捷地在场地中穿梭,游刃有余地开始游猎——

    “哈,你疏漏了!”

    被当作猎物标记的感觉并不好,立原道造一个翻滚腾挪,却重重摔在了墙壁上,然后他无不惊异地发现——

    标记,消失了。

    想到这,他顾不得眼前的威压,在队内频道分享了这个发现。

    谁知下一刻,这份弥足珍贵的情报就在死亡的威胁之下彻底失效了。

    “星海游鲸!”

    无处躲避,无法躲藏。

    如此瑰丽的画面,却带着无与伦比的死之意志,由水流交织而成的巨鲸释放的方向覆盖了整个黄金屋,他们完全无法躲,立原道造心一横,沿着边缘走到边上,只要能够接近他……

    逼仄的场景里巨鲸倾覆而下,一时遮天蔽日盖住了所视全部。

    滴答滴答,命运的倒计时在回响。

    仿佛渐渐沉没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不能输,不要输!

    芥川龙之介近乎目呲欲裂,尽管他知道这只是秘境,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眼前消散。

    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最初在贫民窟里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时光——

    “我会赌上性命守护你,想让你远离危险!”

    “我想让银过上平稳幸福的生活——”

    在此刻,存在于这小小半星上的两人,除彼此以外别无所求。

    镌刻于血缘中的独一无二,将这份想要守护的信念彻底传达到了。

    “哦?”年轻的执行官的语气带着些许惊诧和压抑不住的惊喜,他看着底下负隅顽抗的几人,“原来如此……真叫人意外。”

    “做的不错,但,凡事都有代价!”

    他所最享受的就是所有矛盾爆发的那一刻。

    “你们的实力值得称赞,我也应该拿出全力迎战了。”

    空气中传来危险的气息,这是……战斗的芳香!

    尽管这场战斗里的危险如影随形,但只需稍加思索便可得知,这是与“人”的战斗。这可以说是“与强者间史诗级的战斗”,但归根结底是在和“人类”战斗。

    没错,人类。

    在此所存续的,仅仅是纯粹的战斗意志,以及直面纷争的狂喜。

    “愚人众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借由一位异世界的俄国人口中的话语,这位强敌的身份也让观众们明晰了起来。

    “看起来你和他们的关系很不错,”越鸣耸了耸肩,“功课做得很好嘛。”

    他只是微笑着:

    “‘像极北的寒潮般席卷,如至冬宫千年不融的雾凇般,将极寒渗透入敌人的骨髓。’……我想,或许您也会为此感兴趣的。”

    这是愚人众的宣誓词,也是无数至冬人为之前赴后继的道标。

    至于有关“天理”的那部分,或许在他们的世界可以换一个比较通俗易懂的词汇——

    [书]。

    ……

    突然从远到迫近的急速鼓点配合着顶级猎手的步调,在地面上凝结出又一层冰霜。

    在某种意义上,伏黑惠的确体会到了北风呼啸的感觉,一种寒冷又充满危机似乎有被猎物追踪的诡异气氛令人全身立毛肌战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激烈紧促的管弦乐伴随着如冰刺般伺机而落的黑白键音,冰元素的绽放爆裂和狼王的猛击与怒吼近在眼前。

    杀生樱的释放只有三个点位,他却无法保证每一次都能精准命中。

    这只是一场试炼。

    但带给人的恐惧与战栗却是随着寒风与冰霜刻入骨髓的。

    即使没有恶意,其存在本身就是对一般人的严重威胁,祂放弃竞争神位,自愿放弃肉身,以一种类似地缚灵的形态把自己的力量限制在奔狼领内,削弱至此,也能让人感受到彻头彻尾的绝望——

    这就是,魔神。

    那么,超越者能够达到魔神的边界吗?咒术界最强五条悟的力量对比起魔神又如何?

    即使仍旧心存疑虑,但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他们还是“人类”。

    忽而,自战斗开始之时便一语不发的名侦探似乎捕捉到了[虚空终端]所呈现出的三方战斗词条的区别,问了一个问题:

    “‘龙’和‘魔神’,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很迅速,事实上这个问题让钻研很久剧情的老玩家也一时咋舌,这可不能乱说。

    怎么这位名侦探大人心情不爽就要拿她开涮?

    按照目前的剧情描述,只有一种元素的元素力生物顶点的那一只才会成为真正的“龙”,也就是执掌这个元素力量的元素龙王。

    阿佩普是草之龙,多年沉淀已经位于草元素生物顶点,后来者居上的“草之龙预备役”花御虽然是由人类怨念集结而成的特级咒灵,但本质上也是草元素的集合。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特瓦林应该就是风龙王,只是他没有这种自觉而已。

    相较之下,风龙废墟这一队的进程就要轻松许多——

    “放箭!”

    “超载一发!再放!”

    “龙要冲过来了,快跳!”

    好不容易把这庞然巨物打趴下,因为拿到手的武器是长枪,织田作之助只得上前去攻击,但就在短暂的攻击时间计时即将归零的刹那,他看到了更为奇特的景象——

    “等等!”

    “……他在流泪。”

    烈风吹得鸦天狗的头发盖住了面庞,使用一个异性乃至异族的身体对于坂口安吾来说的确有些麻烦,但很快他就适应了这一点。

    这一嗓子让他突然明白了瞄准龙脖颈上的刺的用意。

    他们不仅仅是在“和一条龙战斗”,而是在“和一个痛苦的巨兽的战斗”,这条龙就像一个婴儿,痛苦又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只能和他们战斗。

    “对准脖子上的凝块!”

    “明白。”

    即使抵着裂缝的灼痛,这最后一击也即将完成了……这是给对手的一个解脱。

    三处激烈的对战,看着逐步推进的进程,绫辻行人转而意识到了越鸣此人以及她的流浪乐团对日本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相当恐怖的一点——

    那就是她在理论上可以做到无限制兵力和绝对控制。

    人性本恶,有些人心中的恶之所以没有表露出来,是因为受到了外界各种因素的制约,比如“法律”“道德”等等,如果某一天制约都消失了,人内心的恶就会一览无余。

    出于对本职工作的责任,也是基于内心的正义,他必须对这种危险人物做出相应的措施,但……

    回头看迄今为止越鸣所做的一切,他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评估,也无法站在人类的角度去下这个赌注。

    赌她到底站在哪一边,赌她是否会引颈就戮。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命运从未公平。

    一定要当过被抽掉脊梁的狗,才能下定决心去做狮子吗?

    可我是人,不是狗也不是狮子。

    即便是下定了决心,最后也只会发现狗变不成狮子,充其量只能把曾经竖起的尾巴再放低一些,变成一条假装自己是独狼的野狗。

    她因仇恨而燃烧的野心反而衬得她整个人双眸熠熠、灼灼生辉,经历苦难的磨砺锻造了不容逼视的迫人锋利,像一把已经开刃的利剑非得淬血才能炼就。

    就像困难游戏开了破解,扫除限制的同时大半乐趣也一并去了。

    有些人,因为没办法承受失去朋友的痛苦,所以不给他们选择的机会,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选择一个错误的答案。

    恐惧失去就不去拥有的人是懦夫,因为人会因为爱着人而变得软弱,但这并不可耻,因为那不是真正的软弱。

    “看了这么久,你们应该也有些收获了吧?”那倒映在灯光之下覆盖上流金的眼眸闪闪发亮,甚至还对着他们比了个wink,语调轻快上扬,“那么,准备好了吗?”

    “——现在,是我的回合!”

    还没来得及反应,刚刚还在沙发上对着三支队伍评头论足的四个人瞬间被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界。

    最后一支队伍,正好是四个人。

    耳畔传来这场游戏唯一的玩家欢快的声音:

    “各位,无论输赢,请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吧——”

    新鲜出炉的“鹿野院平藏”非常好奇地打了一拳,被流动的风带着向上飞了一段,一时间兴奋得连眼睛都睁开了:

    “我喜欢这个!”

    而新晋“资深巡林员”的耳朵耷拉下来,面色臭得和之前如出一辙:

    “所以?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吗?”

    在三个试用80级里,一个朴实无华的60级显得如此突兀。

    【别看啦,这就是你的练度。】

    频道毫不留情的留言似乎在佐证这个令人晕眩的现实,“枫原万叶”不信邪地又打开了面板,奈何确实只有60级,圣遗物那排干干净净,和他上次刷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不觉得我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握着并不熟悉的水刃,尤其复杂的机制,费奥多尔皱了皱眉,努力让自己适应这副躯体。

    【唉?你们那边的人不是都能轻轻松松单挑一头熊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表示去他的刻板印象!

    【这个上手很简单的,别告诉我你们连游戏都不会打。】

    果然,直到现在她才彻底露出獠牙。

    无论是先前的各种表现,还是有意为之的激怒,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只有通关才能真正离开。

    费奥多尔承认,这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张扬实在过于鲜活、耀眼,有一股生的韧性,就算破碎开来也能是那最锋利的刀,无比昂扬。

    只不过当他们的对手从黑暗中显形的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惊骇。

    一只虫子。

    呵。

    一位原生旅法师的灵魂形态,居然会是一只虫子?

    紫红色的眼眸微微一闪。

    思绪迅速开始发散,是虫子的话……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够化蛹成蝶吧?

    作为所有秘境真正的主人,当之无愧的蜂后,发誓要斩断命线的你,倘若知晓这其中的秘闻……

    能连接就能控制,能给予就能收回,没办法承受蜂群的私欲就没办法担当起这份责任,你付诸心血的流浪乐团,在你手中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提线木偶罢了。

    ——终有一天,群蜂会杀死他们的王。

    ……

    以口器凝聚裂解天体的死光,将破碎的群星作为攻击的一部分,完完全全,纯粹的生物暴力感。

    “快用你的技能啊!”

    只可惜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们现在已经发现了持续输出的高速幼虫会优先打被纠缠的我方单位这个规律,但知道规律并不代表能躲开。

    对面次次控制,远程根本打不动,唯一带了试作金珀这种能回血的武器的法师江户川乱步还是最早趴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石藤旁边复活的身心力竭的费奥多尔看到好友栏闪动的来自果戈里的消息——

    【费佳,我出来咯!真好玩啊!居然是真的龙唉!对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啊?】

    【120秒。】

    ……果戈里,再给我120秒吧,我踩到迟滞之水了。

    凹了好几遍的江户川乱步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彻底麻了:

    “你不是说无论输赢吗?”

    【对啊,但谁让你们这都打不过呢?】

    【别郁闷了,饱食度还没满吧?快吃了回血,继续打啊!】

    等级低,练度低,吃的东西也最多的太宰治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漏斗都要拿出来了。

    还要多久?

    他们的设定就不是战斗侧的啊!

    等待煎蛋冷却时间的两分钟似乎格外漫长,直到秘境石墙映照的烛火之下浮现出一个人影——

    “虽然我也很久没玩了,游戏也还没下回来。一堆花不拉几的特效和画质还不流畅,搞得我很无语,但我还是要说出那句话——”

    “你们好菜啊。”

    火光,如此炽烈耀眼的火焰。

    她的手伸向了中央那把红色的钥匙,而她的脸上挂着堪称是灿烂明媚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小夫,我要进来咯——”

    “喂!不要随便毁人家的童年啊!”

    ……

    人什么时候最勇敢?不要回头往前看。

    长期链接[虚空终端]的后果就是物理意义上的烧脑,他只感觉自己迷迷瞪瞪地被什么人给扛上了,眼前似乎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请暂且忽略一下这四名令人闻风丧胆的脑力派如今瘫软成一团的模样。

    哦,当然,也不要妄想着捡漏然后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手脚。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辛苦了——”

    ……谁的声音?

    像是提溜着猫的后颈一样,他被扔给了在外面等候的红发友人。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甚至还颇为潇洒地摆了摆手,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听不清了。

    明明什么也看不清了,那些在脑内的推测似乎又在这一刻得到了确认,这种感觉就像混了玻璃渣的糖,咽下去,喇的嗓子疼,吐出来,又觉得它还是有点甜。

    于是他终于承受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

    虽然像麻袋一样被挚友拖着回到自己的地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他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电脑已经被人动过了。

    病弱的俄国少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

    当然,作为黑客,他并不在意这点小动作。

    “……?”

    经过一番习以为常的处理后,那个标注着“360安全助手”绿色的弹窗又一次顽固地从屏幕角落里伸出头来。

    诡异地沉默了半晌,费奥多尔合上了电脑。

    ……看来这台不能要了。

    还好他有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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