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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新一天

    东京咒术高专,被按着头上了学籍的梦野久作因为知识点空缺还需要补课而幸免于难,他扒拉着越鸣给他的耳机趴在高专空的宿舍里,这大概算是世界上最廉价的宇宙飞船。

    音乐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很多时候人的记忆总是不能太清楚的记住某些令你心跳的事和人,而在这时听一首触动你心灵的歌,即使往后会忘记,但每每听起那些你曾经与其相伴过的瞬间,都会有种莫名到想流泪的熟悉感。

    他无意识哼唱着桓那兰那的曲调,怀里抱着夜蛾出品的兰那罗玩偶,看着外边的阳光,莫名有些想念随时在絮絮叨叨说着话的飞天小皮球——嗯,有五条悟这个前车之鉴,学坏很快的,如果派蒙听见了肯定又要表演一番虚空跺脚了。

    富感情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礼物,也是一个相当恶劣的枷锁,它是人与禽兽分别的重大本质区别,又是大脑打击你的重大抓手。有时候就是在利用你的富感情,往死里打击你。

    在越鸣跟那些变态玩游戏的这些时间,他在山上野的可高兴了,跟山顶洞人似的。

    因为空也不在。

    东京咒术高专的氛围可以说和梦野久作认知的世界截然不同,偶尔他也会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些人打闹嬉戏,但更多时间则是到须弥去“拯救森林”——这段时间花御居然都比他忙!那个咒灵跟在小吉祥草王屁股后面完全忘了他这个引路人!

    别别扭扭的小孩子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需要玩伴的,但更成熟的大人看得出来,包括但不限于大龄儿童。

    被之前还很闲的五条悟调戏了几次之后梦野久作绝望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发动异能力也没办法在对方身上留下精神烙印,最后居然还是派蒙像一枚小炮弹一样替他讨回了公道,他认为当时哭哭啼啼的自己特别没用。

    这件事又在一年级的几个学生中广为流传,以至于那些个学生比原著中更快熟悉五条老师的本性,野蔷薇直言“欺负小孩的人渣老师”,甚至连最有礼貌的吉野顺平都忍不住附和了几句。

    看到这种情景他莫名感觉一阵恶寒,尤其是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家伙还经常邀请他一起去跑步,还想和他分享漫画。

    他的那个傻大个哥哥梦野久作也见过,明明就不是人类,为什么能表演出这样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理解。

    也不想去理解。

    即使是看起来最成熟的那个伏黑惠,居然也会问他“想不想摸摸小狗”这样可怕的话。

    这太可怕了。他想,怎么会有人真的把我当做小孩子呢?

    而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校医(他耍了个花招叫“姐姐”)是这样说的:

    “——无论如何,至少不是人渣。 ”

    嗯,所以他更喜欢毛绒绒胖乎乎的胖达。

    每天傍晚,他都会坐在高专的阶梯上等着,等着花御突然从身边冒出来,等着小吉祥草王纳西妲说找他有事,等着空和派蒙从便利店回来给他带零食。

    但今天显然没有人来。

    谁也不在。

    没由来的一阵委屈袭上心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人类的存在呢?如果全世界都是桓那兰那就好了。

    他好想躺在兰罗摩身边,把这些天的委屈都说出来,可是他不能,在无留陀彻底清除之前,兰罗摩作为觉王树有守护的职责,不然就会像兰穆护昆达一样枯萎。

    因为在三层封印之下,作为死域的直接封印的兰穆护昆达的本体已经被死域侵蚀的只剩下树皮了。

    “那个,你……饿不饿?”一个戴着墨镜的壮汉从后面走过来,他摸了摸鼻子,说出的话也有些尴尬。

    梦野久作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抽了抽气,声音闷闷的:

    “不饿。”

    “作为老师,五条悟做得确实不对,”夜蛾正道虽然这些年见了不少奇葩学生,但和一个年龄更小的小孩子相处终究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如果他们还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可以来找我,我是校长。”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却透露着一种小小的心虚。

    他当然知道他们都在对他好,以他们各自的方式。

    他只是……不习惯。

    这种对待方式好像他是个小怪物——一个不会害人、易碎的异类。

    他不能接受这群人忽视了他的异能力,也不能接受他们甚至没有把他当做工具这一点。或者说他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兰那罗和同样是怪物的咒灵还存在能够容忍他的人类。

    事实就是,非人型生物给他的安全感更高。

    过往的经历和隐藏的伤疤无一处不在提醒他——

    他们一定是想利用我吧?等我彻底相信他们之后,就会和那个女人一样把我随便丢在什么地方,让我为他们做事?

    然而他听见中年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你见过胖达了吗?如果你也想要一个能陪你的同伴的话,我可以帮你做……”

    仅仅只是一句“我可以帮你”,就跟回魂汤和精神锚点一样,抹掉了脑海里所有胡思乱想的恶意……

    还在冥思苦想的梦野久作的小脸皱成一团,这么多天的胡思乱想终于还是把他尚且年幼的脑袋烧掉了,再加上他实在很喜欢胖达,夜蛾正道“胖达之父”的身份,和这样一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彪形大汉让他直接放弃了思考。

    然后夜蛾正道就看到黑白双炫发色的小孩露出了那种跃跃欲试、隐含期待、目光囧囧的表情,然后嗫喏了一会,从自己身上扒拉出一张纸片,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一团绿色勉强能看出是兰那罗的生物,掷地有声地蹦了一句:

    “我想要这个!!!”

    意识到刚刚给自己下了个高难度任务的夜蛾正道无奈扶额:

    “……这孩子,唉,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

    就好像有的人天生天赋异禀,起点就是别人拼尽全力也无法到达的终点,更多人只能庸庸碌碌度过一生,融入前一种人光辉灿烂的背景板。

    有人中五百万,也有人得绝症,凭什么好运就一定降临到自己头上?哪有什么万事顺遂?

    好事不可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太优秀的人,就很容易有更多的悲剧——或许这也是幸存者偏差,因为人们往往更喜欢看到上位者的悲剧。

    但有时候坏事却可能全部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

    脊髓性小脑共济失调(SCA),是患者的小脑、脑干和脊髓由于病变而产生退行性变性萎缩所致,一般患者多在青少年期、成年期发病,病情逐渐加重。

    首先,你会失去平衡能力。小脑萎缩影响运动神经元协调信号引起的身体平衡和身体动作信号。这意味着你无法控制行走,在彻底失去步行能力之前,人都会认为自己能行,然后隔三差五地摔倒,摔得浑身上下没有几块好地方。即使是扶着助行器也会带着助行器摔得人仰马翻。但即便如此,在床上坐着的时候也会因为突然间失去平衡从一边摔到双人床的另一边滚到地上。

    然后,你在失去平衡能力的同时会吞咽障碍,经常性地会因为口水把自己呛到,说话也非常困难。为了防止进食的时候呛到,你的身边必须时刻有人陪着,而你什么也做不了。

    罕见病的药从来都不是钱的问题,是药的问题。如今世界上最先进的药物也是治标不治本,不是说每个月坚持花钱,做再多再好的疗程,疾病就不会进展了一样。

    你看着他们为你忙前忙后,看着他们为你焦头烂额,但你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这就是最残忍的地方,你的身体不能动,脑子还是清醒的。

    你看着母亲曾经美丽的脸上日益增添的皱纹,看着父亲眼睛里的红血丝,你很想要说什么,但是你说不出来,你只能看着。

    躺在这间每个小时花费就能够供一个正常成年人在寸土寸金的纽约市中心生活一周的病房里,你在感受着生命的逐步流逝,听着外面朦朦胧胧的来自母亲的嘶吼,濒临破碎的家庭却无法再粘合起来。

    ——尽管,你只是想再和他们照一张全家福。

    人生总需要有点童话,来让自己活下去,这世界已经这么残酷了。

    从窗玻璃射进来的阳光打在耀眼的金发上,逐渐枯萎的生命力仿佛一下子就活了下来。

    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

    总有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她心爱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一通电话,来自美国的中午,归于日本的凌晨。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坐直升机。

    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深更半夜加上私自出境加上境外势力三重debuff,这趟航班无异于载着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被拦截击落——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越鸣也是。

    因为她知道一个父亲在这种时候什么心情。

    无论是直升机还是五个小时的山路,都是一样的。

    近乎横冲直撞般冲进了vip病房的门,这个一向以“华丽的菲茨杰拉德”自称的男人如今面容憔悴,半跪在地上,在谈判桌上从未颤抖过的双手如今只能勉强搀扶起瘫软在地上的妻子。

    泽尔达夫人已经无力甩开丈夫,她双眼望天,祈祷着神明,期盼着明天的太阳能照常升起,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过更多虔诚的祈祷。

    病床上的司各特勉强撑起双眼,那是如同她父亲一样的颜色,阳光染在她的身上,如同天使一般。

    她想要抬起手,摸摸爸爸的脸,会不会还有刺人的胡茬呢?但即使她再努力,也只是微微升起一个小指头而已。

    “……小甜心、我的小公主,别担心,爸爸,爸爸找到了救你的方法……”看到了女儿的动作,男人胡乱地把自己的脸像以前一样贴上去,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而后,金发的天使露出了一个笑容。

    爸爸终于回来了,她好开心。

    “爸爸……可以和我、和妈妈再拍张照吗?”她说。

    即使是再迟滞的思维,也是父母的本能,让他们意识到了这句话中蕴含的分量。

    这着实是一张相当糟糕的照片。

    向来运筹帷幄的商人衣服也没来得及理,一贯优雅的夫人头发也是乱的,只有画面中心的女孩,一如既往的笑着。

    真好。

    某一时刻,越鸣觉得自己或许还是有点羡慕这个小女孩的。

    毕竟她已经做好了告别的准备。

    “我……会好吗?”即便如此,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她的小手还是有些颤抖。

    此时越鸣的神情是那种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柔和:

    “会的。”

    你一定会战胜病魔,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地跑向属于你的未来。

    谁能使命运为你低头?

    没有。

    人其实很难被别人感动,简单的画面引起的共鸣只不过是自我代入,伤春悲秋罢了。但唯有一点,那就是人都是向死而生,只有明白自己的归宿,依然热爱生活,才是有尊严的活着。

    于是她轻轻握住了那双小手,靠在自己的额头上,甚至做了个俏皮的wink: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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