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柳月明试探着问在场的三位公子,“余昌明的案子结了吗?”最后目光落在沈涤身上。

    沈涤摇头,“还未找到线索。”

    “京兆府那帮人查案子不行,找人麻烦倒是挺在行。”柳云深一点也不客气,他忘了,太子是京兆府尹,虽然只是个头衔。

    赵季臻提醒他,“也可能是刺客实在太狡猾,让他钻了空子。”

    孙若云目瞪口呆,看了眼柳月明,他们怎么连余昌明被杀的事都如此清楚,她爹也只是听说。

    柳月明小声解释,“那天余昌明在太平楼被杀的时候,我和沈先生在场。”

    “看见了?”孙若云不敢相信,面色惊恐。听说,余昌明是被凶手一刀毙命,死状挺惨。

    柳月明点头,“没看见刺客,只看见余昌明躺在地上。”他肥头大耳,一刀毙命,血流了一大片。

    柳云深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回事。

    他有些生气,看向柳月明,“你呀你,你这丫头,不在画院学习。今日回府我一定要告诉父亲,关你三天禁闭才好。”

    柳月明知道他是故意吓唬自己的,嘿嘿直笑。

    “她明日就要去画院当值,你怎么关她禁闭。”赵季臻笑着替柳月明拦下。

    柳云深无奈。

    妹妹自从去画院后,除了特殊情况很少回家。回家后母亲也只顾着关心她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养得她越发没有规矩。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日后她是要嫁人的。如果婆家嫌弃,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想到这些又心生懊恼,如果不是自己没用,也不至于让妹妹去画院兼职,更不至于全家都受杨相威胁。父亲上午去了杨府,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婚宴那日,学生和若云落水,不是自己不小心,实则是被有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柳月明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将此情况告诉他们才好。她很清楚,单凭自己一人之力,不可能查清楚真相。她必须借助大宣朝最聪明的头脑,颇有权势的便利。

    说完看向孙若云,孙若云红着脸点头。

    “岂有此理,竟有这回事。”柳云深顿时火冒三丈,“你怎地不早说,咱们柳家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替你讨回公道。”

    “你让她们怎么说。”赵季臻抿口茶,“姑娘家的清白不要了?”

    他其实还有话没说,你们柳家算什么,无权无势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沈涤问道,“你确定,真的是有人从背后推的?”

    “千真万确。”孙若云将那日落水前后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这两天她也非常纠结,她其实想查出幕后黑手。如果不是她娘千叮咛万嘱咐,她早就说出来了。

    “你是说,周莹是自己落水的?”赵季臻想不明白。

    不止他一人想不明白,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大冬天的,寒冬腊月,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自己落水。

    孙若云重重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当时只顾着喊救命,其他的倒忘了。”

    “周姑娘可能是看见了什么事想以此引起旁人的注意,或者是遇见了认识的人又不想让孙姑娘你发现。”

    沈涤分析道。

    “对对,要么是不想让你发现,要么是想让大家发现。”

    柳月明总结。

    那么,此事的症结,就在周莹身上。只要见到周莹,就有办法弄清楚真相。

    可是,柳月明扫了眼在场所有人。赵季臻他们三个是男子,不能轻易去见女客。她的身份,轻易又进不了周府。

    孙若云呢,倒是可以。可她上午才见了周莹,下午又见,肯定会惹人怀疑。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周莹落水之前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她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才落水的。”孙若云细思极恐。

    周莹看见的人,会不会就是推自己和月明下水的人。如果是,那也太吓人了。

    “只可惜,现在我们没办法见到周姑娘。如果她真的是看见了什么人,肯定也会格外注意,这时候应该不会轻易出府。”柳云深面露难色。

    “可她上午还同我一起去看月明……”

    众人又齐齐看向孙若云。

    “是你邀请她一起去柳府,还是她先邀请你的,孙姑娘?”沈涤问道。

    “是她,大约是早膳时,她派人送信给我,说上午想去看月明醒了没有。我正好也一直不放心,连早膳都没用完就出门了。”

    孙若云说着看向柳月明,“去柳府的路上她还问我那天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因为我娘叮嘱过了,所以我说没有看见。”

    “你做的好,孙姑娘,在没确定周莹看见什么之前,最好的回答就是没有,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已经知道是有人推你落水的。”

    沈涤说完也看了眼柳月明,周莹主动提出要去柳府看她,还是要确定她有没有醒。可能就是怕她看见什么,醒了乱说。

    “接下来要去找周莹?”

    柳月明也有些后怕,那日若不是杨夫人带着众人赶来,恐怕她和孙若云,今日有可能就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了。

    沈涤点头,“为师记得前些天你和辛王妃在策划一场诗会?”

    “哦,是,我们说好了在祁王府办,周莹也去。”这阵子有太多意外,先是书院,又是太平楼的,柳月明都忘了这回事,方才沈涤提起来,她才想到还有诗会。

    众人看向赵季臻。

    “好好好,本王今日回府就和辛眉商量,保证明日将帖子送到周府。”

    得闲斋内,杨思忠看着几个儿子,恨铁不成钢。

    老大平日里最孝顺,却连个余二郎都拦不住,在仕途上与他无益。他媳妇这两日因为自家弟弟的事情,一直不得消停。老三整日里东逛西逛,没个正形,原指望他任主考官能通融一二,让他好歹领个官职养活自己,现在看是不能了。

    老二,老二,不说也罢。

    “善德,月明今天如何。”杨思忠看见站在一侧的柳善德,“听说染了风寒,一直昏迷着。”

    “谢相爷关心,小女已经醒了。”柳善德老老实实回答。

    “醒了就好,让太医院的太医看了吗?”杨思忠说着像想起来什么,“杨明,你去太医院,就说本相说的,让他们派最好的太医到柳府给明丫头瞧瞧。”

    “不敢劳烦相爷和太医,小女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善德忙拒绝。

    杨明便没动。

    “好了就好,夫人那里有一棵老山参,回去的时候带上,给明丫头补补身子。”

    这不好再拒绝,柳善德忙点头叩谢相爷惦记着自家小女。

    “这有什么好谢的,明丫头是本相看着长大的,在本相心里,和婉瑜一样。”杨思忠一幅慷慨模样,像是完全忘了他曾经计划将柳月明送入宫代替贵妃之事。

    或许在他心里,入宫,对柳月明来说,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赐。

    说到婉瑜,杨思忠也是无奈。

    这丫头虽然漂亮,心思却同她娘一样,目光短浅,不堪大任。刚嫁入程府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幸亏还未有其他人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这罪责早晚会被京兆府查出来,还要想办法掩盖过去才是。

    杨思忠看了眼柳善德,可惜余昌明死了的那日,他在画院上课。

    “善德,你说,定北侯府之事该如何解决?”

    来之前,柳善德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他心中有数,杨相没有理由刺杀余五郎。就算有理由,凭杨明的手段,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今定北侯府咬着这件事不放,杨相又如此忌惮。

    只有一个原因,投鼠忌器。

    说明余昌明被刺之事的背后主谋,是他比较在意之人。他既不能失去定北侯府这个得力助手,也不能失去这个背后主谋。而他又必须解决此事,因为负责审理此案的是他又一个得力助手——京兆府少尹。

    连柳善德都必须承认,此事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从余五郎被刺,到京兆府查案,再余家大郎大闹送亲宴,再到如今杨相主考官之职被撤……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好深的计谋。

    他只能假装不知道刺客是谁,“善德愚钝,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出杀害余家五郎的凶手,还杨府清白才是。”

    杨思忠一口老血喷不出来,要是能查出来,还用你说,还要他定北侯府闹到官家面前!

    可他不能明说,毕竟柳善德不知道刺客是谁,也不知道送亲宴那日,得闲斋丢了一份重要信件。

    “你说的对,查出凶手才是关键。”

    他只能寄希望于杨明的动作能更快一些,在那群人查出刺客之前,查出定北侯到底是受谁差遣,敢如此和他作对!

    程鹏那里也是他特意交代,才压着余昌明的案子暂时未查到线索。如果事情闹得满城皆知,恐怕也压不住了。

    杨思忠又想到沈涤,他们虽然已经猜到余昌明被杀之事和杨府有关,应该还不确定是为何被杀,为谁杀。

    他需要利用这个时间差,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全身而退。

    想到这又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三个儿子,心中暗叹,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

    自清在白鹿书院一直同沈佑安走得近,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听说沈佑安在作盛世图?”杨思忠问柳善德。

    “回相爷,是的,前两日官家还召他去福宁殿问情况,估计快完工了。”

    “他能直接从一介布衣成为画院艺学,完全是因为那幅《百官图》深得官家喜欢。如今又作盛世图,恐怕这一次,就要赶上你,直升待诏了。”

    杨思忠话里有话。

    柳善德心知肚明,可如今沈佑安是月明的老师。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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