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哎,怎么会这样....只要能帮你恢复记忆,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他相信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赵寂言通过文墨宣了解到了不少原身的事情。

    虽说期间文墨宣好多次都是“你怎么这都不记得”的表情,好歹也是蒙混过关了,这小子看起来挺信任原身的。

    浣溪县傍水浣溪而闻名,离县一百里处是闵山,早年来此开山取金的商人居多,闵山险峻多奇珍异草,前来采药寻宝之人只得在浣溪县歇脚。

    浣溪县虽早年全靠药材发展,后来此贸易商人听闻浣溪风景秀丽,宜居养人,便于此定居,再加上调来此地的官员也算是廉政爱民,几十年来浣溪县的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

    若放在现代来说,也算是个前景不错的旅游城市。

    文墨宣虽然名字里有文房二宝,但其本人与书香门第毫不沾边。

    其父文友华正是靠早年开山取金之财致富,如今做珠宝生意已是县上首富。

    赵寂言和赵谦是七年前来到浣溪县,赵谦是县上鸿图书院教书先生。

    文老爷虽商贾出身,但希望儿子能走上仕途,赵寂言文静好读书,文老爷自然也愿意文墨宣与其交好,平日里也让文墨宣处处照料着赵寂言。

    总之,赵家父子在浣溪县安居也多亏了文家父子照料。

    文墨宣还有个亲妹妹文墨如,二八年华。

    至于之前提到的“陈无德”本名陈才,和文墨宣一样,也是个富家子弟。

    相较于文墨宣胸无半点墨水,陈才人如其名,颇通诗书,还算有点才华。

    但之所以叫其“无德”,听文墨宣说也是因为此人空有才华,但品性冷漠轻狂,仗着家财万贯,总是一副谁也瞧不上的姿态。

    而赵寂言落水一事,陈才是同行几人中唯一一个会孚水的,但却袖手旁观并未第一时间搭救。

    “我就说陈无德不是东西,阿福说,当日陈无德明明发现了你落水,却背过身去!”

    “好歹也同窗几年,他竟熟视无睹,当真的良心被狗吃了,叫他无德都算是抬举他了!”

    文墨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愤不平道。

    以原身的性子应该是不会与人结仇的,更何况陈才也是个富家子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文弱书生出手,二人私下是否有仇怨目前不得而知,只是这戏剧般的剧情真的如此凑巧吗?

    赵寂言诽腹道。

    “对了,墨宣,附件可有庙宇道观什么吗?要灵验的那种。”

    赵寂言接着打听。

    “嗯?咱这哪有什么庙宇道观啊,你找这个干什么?”

    “这次大难不死,我想也有菩萨保佑,想去上香,求个平安”

    他继续撒谎不打草稿。

    “啊,你不是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吗?怎么想起来去上香?”

    赵寂言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这小书生居然还是个唯物主义者。

    他生怕被文墨宣看出什么来,赶紧正色道:

    “这不是刚经历生死嘛,我溺水的时候都看到黑白无常拿着铁链来锁我魂魄了,现在想想都后怕,原先确实是我太笃定了,以后还是要尊重这些。”

    文墨宣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带着疑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接来几天,文墨宣都来找赵寂言,还带着各种各样的补品、小食。

    一开始听着“言兄、寂言”赵寂言还总是要反应一下才知道他喊的是自己,但在文墨宣的话痨攻击下,他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称呼。

    关于原身落水一事,他思来想去总是不放心,便让文墨宣带着自己去“案发现场”看看。

    赵寂言和文墨宣到达涴溪边时正碰上三三两两的庄稼汉扛着锄头往家走。

    初夏的日头也毒辣,浣溪在城北十里左右,换算下来也不过五公里,但由于小书生身子还在恢复中,天气又闷热,两人都走了一身汗,气喘吁吁地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赵寂言扯着领子说道:

    “还好没大中午来,这一路走过来都热死了,还怎么采风。”

    文墨宣捧起溪水喝了一口:

    “我说寂言,我都说让阿福备马,咱俩骑马来,你非说什么‘大病初愈,骑马容易受风’这一路走过来,确实不容易受风,差点中了暑气!”

    赵寂言心想,有交通工具谁还想走路,但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这辈子最多也就在景区骑过骆驼,还是别人牵着的。

    骑马目前难度还是有点大,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地狡辩:

    “年轻人就该出点汗,你看看长时间不走路身体不就弱下来了吗?”

    “咳咳,你快跟我说说那日到底是什么情况。”

    浣溪虽然叫溪,但和赵寂言心中想象的那种小桥流水叮叮咚咚完全不同,倒更像一条河的支流,只不过水流没那么湍急罢了。

    他捡了一根两指粗的树棍探了探,探不到底,看来也有一定深度,岸边的泥土虽然常年被水流冲击,但却并不稀松,十分扎实,不太可能脚打滑。

    根据唯一的目击者阿福所说,赵寂言是面向河跌下,按赵寂言的经验来看,原身不会游泳,旱鸭子相反会刻意避开水流之处,要说原身是不小心跌入河中,疑点实在太多。

    难道是被人引到河边去的?

    “那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书院也常来浣溪采风,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分散的。”

    “当时我就在那片海棠树下。”

    文墨宣指了指离十几米外一片海棠林,从那个位置,确实能看到赵寂言的具体情况。

    “我同你约好一起用午膳,正让阿福去寻你呢,谁知阿福就指着说你落水了,我吓得食盒都扔了,赶紧跑过来,几个先生也闻讯赶来。”

    “待我赶到时,赵叔已经跳入水中捞你,而那陈才,好歹同窗一场,他又会孚水,竟就那么冷眼看着,真是混蛋....”

    文墨宣绘声绘色,语气也冲,就差演出来那日的情景来。

    “那陈才,当真离我十分近吗?”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文墨宣一把抓住赵寂言的肩膀,做思考状:

    “哼,整个书院谁不知道他觊觎阿如?阿如心悦你,他自然心生怨恨,要我说,说不定就是他心生妒恨,推你入水!”

    文墨宣这一番推理信息量太大,赵寂言听了直接愣了几秒。

    “就他那小人模样,还想当我妹夫,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才喜欢文墨如?

    赵寂言心中只道,还成什么材啊,简直是蠢材啊!

    哪有讨媳妇得罪大舅哥的?

    但是文墨宣的话主观情绪比重太大,自己落水一事是否与陈才有关还不得而知。

    现在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失足落水,又不可能挨个去问书院的人,但经文墨宣那么一说,他倒觉得陈才或许真的知道点什么,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原身的全貌。

    “小书生,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或许我们俩真的有缘分。”

    “来这一遭也不容易,我一定帮你小子找到真相,你在天有灵,可得保佑我早日回家。”

    他站在落水处,心中默念。

    两人又在溪边溜达了一圈,赶在天黑尽之前,匆匆回了家。

    ...

    卯时二刻,天才蒙蒙亮.

    赵寂言穿学堂统一的院服,打了个哈欠,用杨树枝沾了盐粉刷牙,又用浸了水的帕子摸了一把脸,有模有样的对着铜镜开始束发。

    对着铜镜瞧了瞧,勉勉强强看得过去。

    赵谦已经在大堂桌上坐下了,一锅小米粥、两个煮鸡蛋、两个花卷,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早餐。

    近一个月以来,赵谦日日去书院教书,待赵寂言起床后,桌上还留着自己的那份早餐,有时是糯米鸡,有时是前一夜就顿好的汤配油饼....

    作为早餐实在是太丰盛了些,总是麻烦“义父”,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再说自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就打算锻炼身体,一大早吃这么复杂也不利于他运动。

    于是便“要求”赵谦简化早餐,馒头鸡蛋即可。

    相处这一月以来,赵寂言也是打心底里觉得赵谦待这个义子是真心不错。

    他不会用柴火灶,再加上赵谦又让他好生休养,可以说是什么都不让他忙。

    赵谦每日卯时起,除了去书院教书,傍晚回家后还要生火做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收拾的井井有条。

    不到四十,有自己的房子,还有正经工作,估计存款也不少。

    相貌端正,比赵寂言略高,目测有一米八,一身儒雅气质,还有一种说不上来气场,简直就是居家好男人啊!

    他自认为是居家型男,但目前和赵谦一比,顿时觉得好强的一个竞争对手,比不过,比不过。

    要说赵谦讨不到媳妇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带着自己这样一个大小伙子,在浣溪县也是香饽饽。

    这几日赵寂言一个人在家,还接受了不少陌生的关心,今天馒头店的王三娘送点儿东西来,明天糕点铺的陈寡妇嘘寒问暖...

    最后都会留下一句“让你爹常来啊~”

    一开始赵寂言还觉得尴尬,后来也真的开始琢磨起谁和赵谦更相配。

    赵谦并未娶妻,但看样子也不像是潇洒自由的人,赵谦也并不需要别人照顾,但赵寂言也真的担心,倘若有一天自己回家了,赵谦得知真正的赵寂言早已离世,身旁再也没有亲人,该多伤心。

    不说别的,有个知心人在身边安慰两句也是好的。

新书推荐: 【FF7同人】指尖那片云 男主他哭着求我别死[末世] 被夺舍后清冷师兄黑化了 晚秋的赤乌 未曾到来的五月 穿到书外绑定社恐作者 万里江山有你的名字 [歌剧魅影]小心别让魔鬼听见 你比世界动听[暗恋] 因为害怕就全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