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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

    少年捂着还在喷泉般冒血地伤口,走上前堵住她,神情显得有些委屈:“这么大的口子,我一个人绑不上。”

    少女全当耳旁风,风过无痕,向一旁移步过去。

    叱卢成良来了劲儿,继续追击:“我错了。”

    少女这才抬起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错哪儿了。”

    那少年乖乖低下头,像一只做错事求原谅的大狗狗:“不该骗你,不该讲谎话瞒着你。”

    “白域困着祟鬼,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你拿自己的性命当什么,玩笑吗?”

    “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不惯那几个小子天天有事没事的就找出点儿小毛病来找你。”

    少女怔愣了一下,叱卢成良此时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脸红心跳地低下头去不吱声,一边又悄摸儿地用余光察觉她的反应。王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不明深浅的阴翳:“那你找他们便是,反正都是你的部下,折腾自己做甚。”

    “欺负他们又见不到你,揍狠了岂不是又给了他们找你的理由,他们巴不得呢。”叱卢成良越说越委屈,越说声音越高。他梗着脖子,极其有理,也忽视了女孩眼里迸发出的微弱光芒。

    “傻子。”王芮轻斥一声,边坐下来替他包扎,嘴里还不忘唠叨,“你是合荒将士,你的命,不单单是你的命,还是六界百姓,麾下布将的命,怎可就这般伤了自己去,也不知道这一天天学的东西都去哪里了,怕不是被狗叼走了,笨。”

    听着王芮嫌弃的话,叱卢成良却越听越开心,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话不知道记住了多少,倒是点头如捣蒜。

    王芮秉着惩罚他一下的坏心思,给他的伤口上绑了个好大的粉色蝴蝶结,未曾想这只开了屏的孔雀丝毫不害臊地戴着那蝴蝶结招摇过市,还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般笑着从那几个三天两头找王芮的士兵面前成几轮着行进。

    自那以后,白域的漂亮医者例行走访时,身后就跟了一个形影不离的跟班,端茶倒水,提药揣针,次次皆如此。

    叱卢成良对王芮的喜欢那是昭然若揭,所有人都知道,王芮对叱卢成良的喜欢却如同涓涓细流,淌在心底,暗潮涌动,只有自己深知。

    吃卢家的长辈开始频繁地叫王芮到自己的家里吃饭、参加聚会,王芮从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上赶着走攀亲,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旁听着他人的趣事,偶尔回答几句提问。所以当叱卢家的媒人进到王家的时候,叱卢成良是紧张的,他照例笑眯眯地去练兵,却在比武的时候丝毫不手软,丝毫不放水,仿佛只有这般才能缓解他紧张的心情。

    训练结束后,他遇到了去抓药的王芮,她还是那般神色淡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心情低落,神色讪讪地回去,觉得这桩婚事铁定是吹了。却听到母亲开心地说媒人一去,都没费几句口舌,那王姑娘便一口答应了婚事,他笑得绕着练武场跑了整整二十圈,那一句答应,便是一个心爱的姑娘也心宜自己最好的证明,他简直要开心的疯掉,一句承诺,便好似他赢得了全世界一般,喜悦难以表达。

    自那以后,叱卢成良便拼命地练习,他要早早地去四时榭,通过考验后,早点娶他心爱的姑娘。可惜事与愿违,他考核前期,被一同僚所害,险些出不了四时榭,昏迷了整整半月。他一直以为王芮对自己的情感是淡淡,想着反正日后时间还长,还有大把的时间培养情感的萌芽,却未曾料到他醒来时,听到那个整弄他的同僚筋骨尽断,以后再也无法练功的消息,据说是王芮跟他签了生死令比武,那男人觉得一个靠别人的弱女子能有多大功夫,却被她在切磋中用针乱了全身穴道筋骨,成了瘫痪的残废。众人皆知他下黑手的事情,除了感叹天道好轮回,发出命运无常的唏嘘,还有对这个瘦弱女子的钦佩和无限敬意。

    叱卢成良到她家的门口,透过半掩的门扉,见那纤瘦的女子静静地坐在窗户边,磨着手中的药材,一如往日,不急不躁,神色淡淡,他眸光颤动,他开始第一次走进她的心里,打开她的心门,就如同这般透过门缝,知道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无求的女子,却是将最浓烈汹涌的感情,酿成最醇厚醉人的甘酿,深深地埋在心田的沃土底下,用最执拗的情感,将它深深守护,深深掩藏。

    后来,二人在叱卢成良成为最年轻的合荒将后,举办了最盛大的婚礼,世人皆道这笑眯眯、好脾气的叱卢将军,娶了个菩萨一般的夫人,夫妻二人,一个守疆土平安,一个保百姓无病无灾,般配的紧。

    三年后,叱卢润坤出生了,叱卢成良头疼了好多好多天,将自己对于妻女的满心爱意,都融进这个名字里,他希望自己的金疙瘩,以后无论去了何方,干了何事,都能温润而泽、当厚德载物,顶天立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的骄傲,是他最得意的女儿。

    叱卢润坤看到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小心翼翼地握着襁褓中自己粉嫩嫩的小手,哭的止不住声,她没有想过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竟是将所有的美好和希冀都给了她,祝她一生平安喜乐,也望她得偿所愿。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在此时迸发,跨越一百多年的迟来的父女之情,通过这种奇特的方式,将涓涓细流汇成汪洋,奔腾在活着的人猛烈跳动的心里,敲击地她浑身颤栗,却又那么温暖,那么醉人。

    她任凭眼泪肆意流淌,眼睛贪婪地盯着画面中渴求的人,目光饥渴,不肯挪动一下。棠溪铭识则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时不时用洁净术帮她清一下哭花了的脸和水洇的衣服。

    紧接着,便到了叱卢润坤的周岁宴,叱卢成良将自己从新婚起便开始筹备,从而打了三年的刀当成礼物送给了连翻身都不会的叱卢润坤,王芮笑着斥他:“坤坤才这么大点儿,你送个这么大的玩意儿干吗?磨牙吗?”

    叱卢成良笑呵呵地挠了挠脑袋,有些憨厚:“坤坤满月抓阄的时候抓的就是刀,我觉得这是天意。她虽是个女儿,可这刀男子练得,我叱卢成良的女儿便也练得,等她学了一身功夫,若长大后天赋不高,不想学了,也算是有个傍身的本事,出门在外不受欺负,若是天赋高,自己还想练,打赢了老子,这合荒将的位子给她坐。这叫未雨绸缪。”

    “我看你怕不是疯了,小孩就算练刀,哪有从这么大的刀开始练得,你小时候你爹给你这么大的刀耍?”

    “对啊。”叱卢成良点点头。

    王芮简直要被他这个木头气笑,便转过头来嫌弃这把刀:“这刀又不好看。”

    “刀要那么花里胡哨干什么,一砍人的东西,好用不就行了,这可是收集了好些天才地宝锻的刀,保证怎么使都使不坏,不用的时候还可以当个吊坠儿放脖子里,看!好看不?”

    王芮嘴上说着嫌弃,可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将小刀吊坠儿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在怀里,转头叮嘱着:“今天记得早些回来,晚上了家里还要一起给她庆生呢。”、

    叱卢成良看着媳妇儿转过头去逗着女儿,一点儿也不理自己,感觉颇为郁闷:“我要走了,你不来个抱抱什么的吗?”

    “都多大人了,别闹,昂。”

    叱卢成良忿忿地走过去,将女儿抱起,用下巴蹭着宝宝的额头,逗得她“咯吱吱”地笑,看的他心里面欢喜:“还是我闺女好,爹走了还笑着送一下,你娘一点儿都不紧着我,一个亲亲抱抱都没有。”

    说完,还不忘幽怨地往旁瞥过一眼,王芮只当没看到,将包裹拾过,连带着人,一并从门里扔了出去。

    可叱卢成良这一走,便再也没能回来......

    几日后,传出叱卢成良通敌叛国,已伏诛的消息。

    当所有人以为这个孱弱的女人遭受了亲人的病故、阿翁的离世、世人的白眼后,爱人又离自己而去,只余留一个年满一岁的女儿,会一蹶不振时,她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门中一日,便出门雷厉风行地与几位长老议事,几人用最快的时间将藏匿在兽界的房屋改造,将两具尸体易容成为她和女儿抛在河里,称叱卢成良的家属无颜见世人,已畏罪自杀。随后奉出叱卢家所有家产,并主动与叱卢成良脱离关系,才免以家中族人死罪。

    而后,她立即马不停蹄地找到了与叱卢成良暗中交好的周晋安,彼时他正暗中有了集聚势力从太后手中夺权的准备,故暗里也与叱卢成良有着往来。她将自己并入叱卢家的姓氏,将女儿改为周姓,所有人,将自己放入了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孤注一掷,等着找到罪证,自证清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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