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杠

    贺崇怒目如火,随即讥讽道: “凡事都得有理有据,岂能凭借他人满口胡言,就妄下定论?”

    另一人在听完贺崇的话后,身子默默往旁边缩了缩,也跟着附和起来:“也是这位贺大人,吩咐我们将长公主的女儿送至尚书府,想以此来威胁祁王,可途中被莫小姐劫回。

    待送长公主上马车之时,贺大人当即拔了莫小姐的剑想背刺她,被莫小姐躲过,这才失手错杀了长公主,也是他让我们统一说辞配合尚书大人。

    当日夜黑,贺大人见有架马赶来,当即脱口而出‘是莫小姐杀了长公主’,还让我们追杀莫小姐。”

    来人是祁王,期间莫烟一直抱着卿梦的女儿,陪同卿梦出行的人,都是贺崇派来的,局势一边倒,莫烟独身难抵众人,只好抱着娃逃跑。

    寒生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他沉声叹了一口气,好心劝诫:“施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何家父隔年就被流放,难道施主不明白?”

    尚书大人虽拉拢祁王无果,但贺崇却背着祁王,找过几次尚书大人,期间被寒生给撞上,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直至听闻先帝下令追捕莫烟后,寒生适才察觉事情不妙,是寒生收集其父的种种罪证,将其告发。

    最后也是尚书大人告之寒生,是他冒充寒生,给他们二人传言,他与贺崇合作,仅为各取所需。

    莫烟生性好强,事发之后失踪数日,他曾多次为莫烟求情,只想还莫烟一个清白。

    又遇先帝驾崩,当时未立储君,且朝廷内乱,尚书大人依仗位高权重,潦草定罪于莫烟,于是她也变成了他们争夺权势的替罪羔羊。

    真凶一直在逍遥法外,被害人反倒成了他人的牺牲品,久而久之,这件事也逐渐被人淡忘。

    贺崇当即拉下了脸,默不作声。

    他以为相关的人死了,便可做到天衣无缝。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如若施主问心无愧,请随我们二人去见一位故人。”寒生应声看了贺崇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寒生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若不是父亲被权势蒙了眼意图造反,也不会逼得莫烟无家可归,还害得人家妻死子散。

    闻言贺崇的眉头拧出了一道深深的褶皱,随后又补充道:“我贺崇一人做事一人当,放了我的妻囡,我跟你们走!”

    寒生应声开口:“施主大可放心,施主的家人无事。”

    “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苍梧在一旁催促着,见贺崇盯着那异虫看了许久,他不由轻笑一声,惋声叹息,“抱歉各位,怪我眼拙,那是笋虫,对人并无大害。”

    闻即寒生的面色稍缓和了许多,贺崇这边却是铁青着脸,还不好发作。

    ......

    自昨夜起便狂风大作,现是巳时,虽乌云压城,可闹市喧嚣依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

    郁桐身着雪白长裙,面上蒙着一层雾白轻纱,露出一双清冽的眸,青丝被同色发带束起一半,飘杳绝尘,她只身走在络绎不绝的人群当中,遗世而独立。

    待走至下一个拐角处之时,她侧眸朝着不远处的茶楼睨了一眼,顾君站在茶楼的窗牖边,对其微微颔首。

    大会于今日午时开始,岱摹将地点设在了棱山台,山上山下人流如潮,好不热闹。

    这一路走来,除了听闻顾君大肆传播的谣言之外,郁桐还得知,组织里还放出了另外一条消息,至于是什么消息,岱摹将保密事项做的很好,无人知晓。

    递拜帖时,站在门前的几位小厮,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都是些生面孔,待她走后,议论之声倏然四起。

    众人都站在棱形的看台之下,此处人声嘈杂,无尽喧哗。

    趴在她肩膀上的小东西,逐渐变得焦躁起来,不停地发出咕咕叫声,郁桐见势伸出手,轻轻抚着那小家伙的脑袋。

    “方才我听那门僮说,此女乃是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青楼头牌赤银姬,坊间传闻穹苍宫主对她一见钟情,为其赎身不说,还扬言此生非她不娶。

    也不知她给那宫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还让其以宫主的名义,来参加此次大会。”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郎,不由来的冷嗤了一声。

    赤银姬,是她在青楼时老鸠给她取的。

    可为什么和她在上山时听到的说辞不太一样?

    “原来是她呀,传言她与那宫主在青楼之时,日夜同进同出、夜夜笙歌。真是可惜了,又一名门正派、江湖正道被蒙了心智跌落神坛。”

    见有人开了这个先例,旁边的人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郁桐:“……”

    什么叫日夜同进同出、夜夜笙歌?

    顾君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还是这些人在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

    再这样下去,她待会还怎么找阁主。

    “真是不知廉耻…”

    郁桐倏而转眸看向二人,眼中的杀意明显,垂落的青丝被风拂起,周身似覆上了一层薄霜,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皆被她身上散发的冷意给震慑住,也不再过多言语。

    可那小家伙的叫声反倒愈来愈烈,不论她怎么安抚都没辄。

    她本想把这东西还给人家,可这玩意儿一直往她身上跑,苍溪儿说这东西平日乖顺得很,极少吵闹,她才将其带在身上。

    “不过一介风尘女子,这岂是你能来的地方?莫要脏了众人的眼睛,识相的话,赶紧走吧!”好不容易,那两人算是安静了,站在她对面的老道士突然开始嘲讽。

    那说话的语气,会让人误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

    郁桐循声看去,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再一道声音徒然响起。

    “你这老道士,眼睛不好使就算了,怕不是连脑子也缺根弦。”萧澜的言语轻佻,说话的语气散漫。

    他怎么也在这?郁桐心思。

    “此女便是那赤银姬,道士我说的都是事实,阁下又何故出言伤人?”老道士连忙声明。

    “传言你无脑,你倒还真没有。”萧澜收敛了唇角,跟着白了那老道士一眼,“别人这样说,你就跟着附和,你是他的狗吗,人说一句你顺一句!”

    “阁下是和这姑娘认识?”不知是谁又问了一句。

    “不认识。”萧澜甚至都没看郁桐一眼,懒洋洋道。

    “阁下和这姑娘非亲非故,为何要这般维护?还对这位老道长大言不惭。”

    萧澜循声望去,见着一个衣着破烂,面容消瘦的乞丐,拿着一根棍子,义愤填膺地说着,“我见阁下锦衣玉带且相貌不凡,怎会如此无理,这恐不是没教养的问题了吧?是吃得太饱,还是日子过得太好,分不清东南西北是非好坏来了?”

    那人的意思是,连他一个乞丐都知道尊老,而他一个世家子弟,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冒犯他人,不仅没教养还没脑子。

    分不清是非对错就算了,还让他没事不要瞎逞能,要教训人可以,回家教训,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生来就好多管闲事,有何不可?”萧澜眉心一挑,神色坦荡又冷静,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那她还和你无冤无仇呢,你为何又要针锋相对?只因人家出身风尘,就得遭人唾弃,任人非议?我还没嫌弃你是个臭要饭的呢!

    当着众人的面,在此议论一个柔弱的姑娘家,还在这里谈论教养,阁下心胸如此狭隘,也难怪你做不了帮主。

    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这丐帮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什么人都收,真是可惜了。”

    乞丐讽刺他是非不分,他嘲讽那乞丐不是人,还连同把整个丐帮都带进去了。

    好歹丐帮曾也是天下第一帮,萧澜如此目中无人,众人不免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话一说完,周遭人嘴里议论的人物,果断从她换成萧澜,萧澜倒也不客气,像一只炸毛的公鸡。

    人说他一句,他还人好几句。

    郁桐知道萧澜不要脸,但不知道他居然还长了好几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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