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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时代鬼灭剧情篇(十)

    月子一扭头,映入眼帘并牢牢抓住她视线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对在她的记忆里熟悉到即便是化作了灰……好吧,化作灰她肯定是认不出来的,不过现在既然没有化作灰,那她当然就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啦!

    那对曾经属于继国缘壹、之后被她给派遣式神送到了炭吉家里的日轮花牌耳坠。

    其实这名少年扎着的那一头主体颜色为黑、发梢发尾却呈现出炭火红色的小总发也挺能勾动某妖的回忆的;若是放在平日里、妖王大人也是会多看几眼的。

    然则这世间发色相近的人何止千千万,实在远不如图案特殊的花牌耳坠来得有冲击力。

    更何况继国缘壹的发色、也确实远没有达到非常罕见的特别程度。

    毕竟后来的钢铁冢也说了:若是从事与火相关工作的人家里能诞生出拥有像炭治郎那样发色的孩子,可是个吉兆呢——说明这种情况要么从古到今并不罕见;要么即便是罕见,千百年来能被当做成“吉兆”流传下来的,总数必然也是不少的。

    谁叫这个世界或多或少、还是蕴含有诸多以普通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玄奇能量的呢?

    除了人类正常的基因遗传之外、长期接触火之精居然能影响到生物的下一代毛发颜色(月子:咳咳,我说你们真确定那种事不是隔壁老王夜爬干的吗?明明那种“有科学依据”的概率才更大一点好吗囧……);

    经过特殊的呼吸方式配合剑术修炼的人类、能够挥舞出普通人肉眼无法观察到的水火风雷花雾岩月等种种神奇的力量(这可是官方说法哦,说是普通人眼里并看不见那些个水啊火啊的挥剑效果);

    有的人能看到仍旧徘徊在世间余愿未了不肯离去的灵体;

    有的人在死前能见到最想见之人的灵体;

    还有草药能把拥有特殊体质的病秧子处男变成鬼(有理由怀疑无惨老板本身就是一位身患绝症的“稀血”人类);

    以及最初的非人生物还能通过其自产的某白色生物液进行二次感染、把拥有特殊灵魂的人类化作妖怪的;通过一定剂量的某自产红色生物液进行二次感染、把土生土长的普通人类或杀死或熔了或变成劣等次品同类等等……

    啧啧,这个世界可真是太精彩、太神奇了。

    月子忍不住在心里高呼。

    只是那副耳坠、可是继国缘壹的母亲给他的东西啊……

    虽然当时并不是以遗物的形式挂到缘壹耳垂上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长辈所赠予的任何不是遗物的东西,也都纷纷化作遗物了。

    可如今时间都过去了400多年了吧?!

    那张绝对是什么植物纤维材质的花牌、究竟是如何在经历了四百多近五个世纪、被一代又一代人挂在耳垂上日日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之后,还依然能够维持其崭新如故的姿态的呢!?

    如此玄学的问题,月子她不李姐,并且表示很震惊,所以她震惊的神色就在脸上带了出来;毕竟她的记忆曾因她自己的胡乱篡改而混沌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想不起来也是在所难免。

    搞得背着空娄匡走在卖完炭的归家路上的炭治郎小弟弟就很懵啊,“您……见过我吗?”他问。

    我大概是见过你的某位祖先的,妖王大人心说。

    但回过神来的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垂着眸说:“我来这里……”

    月子忽地顿了顿,像是个很久都不曾与人正常交流过的社恐般眼神闪躲、踌躇良久之后才磕磕绊绊地组织起了语言,“那个啥……我家的房子呀、很早以前呢、就是坐落在这附近一带的地方。”

    “江户时代的时候呢,”她哼哼唧唧着、在说话的语句里加入了许多嗯嗯啊啊矫揉造作的语气助词,“我家搬到了别处萨;今天呐、我是回来寻访故居的。”

    目前仍处于“对任何生物默认友好阵营”状态下的炭治郎,自动就把月子口中的“我家”一类的字眼儿,统统转码成了“我的家族”以方便理解。

    卖炭的少年人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年轻女性:她的神色有些慌张、脸色也被山里远低于山外的温度冻得有些发青。

    与镇上居民不同的是,她头戴的是油光水亮的动物皮草包头帽,肩上裹着的是同样毛色鲜亮、一看就给人很贵第一印象的皮草披肩,身上绒质的衣裙装扮乃至是鞋子的款式、全部都和镇上居民日常穿的完全不一样——浑身肉眼可见地、物理层面上写满了“我是来自大城镇的有钱人”。

    更重要的是,这名来自于大城镇的女性身上的气味十分奇特,是一种炭治郎从来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一般普通人类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咳咳,其实说穿了、多半就是体味;譬如汗臭、狐臭之类的啦囧,包括少数人所散发着的、是可以与自己职业挂钩的特殊味道,简称“腌入味了”。

    但眼前这名来自大城镇的年轻女性却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如凉风般拂过夜之森所扬起的草木清香、与天然植物被阳光充分晒过之后才会散发出的阵阵温暖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那股味道甚至偶尔还会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那般忽隐忽现、若有似无;时而恬淡、时而清冷;时而柔和、时而温馨,总之就是很难想象这是能从活生生的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妙气味。

    大概是什么高级的外国进口熏香吧?卖炭的少年心想。

    毕竟他长这么大(13岁),虽然没出过远门、也从未亲眼目睹过那些与宁静山道旁小镇有着截然不同景象的繁华大都市,但山下的镇子上也是有别地运过来的大城镇报纸售卖的、而那些报纸上也经常是会出现一些黑白图文并茂的报道或广告的。

    习惯用气味去感知一个初见陌生人的卖炭少年炭治郎,从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如此复杂独特、还会不断变化的气味。

    嗅觉感官大幅度异于常人(已经不能用“灵敏”来简单形容了)的炭治郎、至少能确定对方并没有说谎——对方顶多只是有着一名女性独身行走在外、对所有遇到的陌生人都会保持的一定程度上的戒备,没有如实道出全部的细节罢了。

    炭治郎虽然年纪不大,但却不是什么世事都不明白的笨蛋。

    让一般的旁观者第三方来凭心而论:镇子上的那些居民们时不时就要差遣他一个刚满13岁的少年帮做这、帮做那的,难道不够令人感到厌烦吗?

    这帮人是怎么回事?他们自己家里难道都是没有子女亲人的孤寡老人吗?看他们使唤炭治郎的熟练程度,那些事都绝对不是一回两回那么简单的了。

    但是炭治郎有什么能够两全其美、不伤感情的妥善拒绝办法吗?如果他还想在山下的镇子里好好售卖自家烧制的木炭的话。

    今日不同于往昔,地方与地方之间的交通随着科技的进步而越发频繁,物资也日益丰富起来;镇民们可以不买灶门家产的优质炭,但灶门家如果失去了附近的稳定客源,那他们家的生计就完了。

    仔细想想,这群镇民难道不知道炭治郎的父亲一年前就病故了,灶门家只剩他这个13岁的长男在艰难地顶门立户、扛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吗?

    虽然这很能承托出炭治郎的善良,虽然这些镇民可能也会在他人看不见的时候给予炭治郎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怎么说呢……难道这些就能够成为他们麻烦刚没了爹不久的炭治郎帮这帮那的理由吗?

    若说纯善之人并不介意牺牲自己的时间、为他人提供诸多额外的方便的话;那么中立之人就只会对此嗤之以鼻、表示无动于衷;而那些邪恶之人、则必然会咬牙切齿赌咒痛骂,并暗地里发誓要找机会对那些个“今日瞧不起自己的人”一一报复回去。

    然而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搞笑——没有他们的拖延时间,估计半个月后灶门家在今年岁末除夕的最后一次卖炭回家的当夜,就要整整齐齐一个不落、全员销户了。

    远的不说,就谈当下。

    眼前这名特别能够共情他人的卖炭少年,闻言后飞快就进入了爽朗热情的山里人状态,他大声对面前的旅人说道:“三郎爷爷昨天去更远的城镇进货了,明天一早应该就会回来了。”

    他边说边指了指自己,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叫炭治郎、灶门炭治郎,我家代代都住在这座山更深一点的地方做烧炭人;旅者小姐您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留宿在我家、明天一早再来这里等三郎爷爷。”

    看来他这是误会了她是那位被唤作“三郎爷爷”的现任屋主的什么远房亲戚了。

    从见到熟人……好吧其实称不上、最多只能算作是见到“故人之后”的惊惶中恢复了镇定(主要还是因为被耳坠动摇了心神),妖王大人就着手上因为不想触碰到别人而戴的皮手套、假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咳、十分感谢您的好意,但就这么随随便便就上门叨扰也太冒昧了;我叫月子……”

    体温很低的女妖怪忽地又有些卡壳了——毕竟现在是人人都有姓氏的大正时代了,自己如果不像炭治郎一样完整地“自报家门”、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千百年来月子在人前自报过无数个假名假姓,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用真名加假姓;而从传统礼法角度出发、唯二有资格被月子当做自己“合法姓名”的姓名,她却从未当着任何人的面前使用过。

    或许是出于一种“当年我没来得及在你的先祖面前用那个名字做自我介绍,如今我可以在他的后代面前补上这个遗憾”的奇妙心理,鬼使神差之下、活了千年的女妖怪唇齿微启,说出了那个名字。

    “继国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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