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你隔三差五去一趟医院做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媒体拍到了,你还不清楚你现在的境况吗?在这个即将大火的节骨眼上,媒体能成就你,也能毁了你!”
殳觅馨在门口等候的间隙,无意间听到了门内两人的谈话。她本意不想听,奈何现在哪里也去不了。
办公室内,白予燃像一棵垂头丧气的草一样站着,任由总监劈头盖脸地骂。
骂累了,就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出来的时候,瞥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殳觅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愣怔了一秒,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又上来了。
殳觅馨见他出来了,急忙站起身来,主动打招呼:“你……你好呀。”
因为思考,眉头微微皱起来,白予燃朝她走过去,探究地望着她。他现在才想起来,她是那晚白予仙发给他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女主角。
听她出声,才又想起他们昨晚已经在楼下大厅见过一次面了。
也许是白予仙憎恶她的缘故,莫名地,他心里也对她反感起来。
“你怎么上来了?”
殳觅馨忽略掉他傲慢冷漠的口气,脸上挂着谦卑的神态,动作麻利地从衣服口袋里面搜出那张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纸,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签个名。”
一听这话,白予燃朝她翻了个大白眼,随后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后者赶紧跟上。
“我是你家黑奴吗?你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是谁?”
“你……还在因为昨天晚上那个误会而生气吗?不好意思呀,我向你道歉。”
“我当时就问了‘你是我的粉丝吗’,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殳觅馨受不了这个气,一个小屁孩儿而已,拽什么拽啊,但她想到已经走到这步了,无功而返又有点说不过去,“其实是我朋友请你帮忙签个名的,她们超级喜欢你,你的每一期节目,她们都有看的,当然,我也是很喜欢你的!”
白予燃轻哼一声,下楼,殳觅馨依旧跟在后面。
想到上次黑掉施饰轩的电脑,后面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反响,他不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存在着什么问题,虽然好奇,但他不能问。
不过既然白予仙讨厌她,那么他也理所当然地不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一路跟着他走进了公司食堂,见他开始点饭,殳觅馨才意识到他原来还没有吃午饭。
见他自顾自地坐在位置上吃饭,殳觅馨不想继续自讨没趣,只是可惜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却拿不到他的签名。
她有些懊丧地叹口气,捏着手里的纸和笔,默默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
殳觅馨疑惑地转身。
白予燃把筷子放下,两只手臂上下交叠着放到胸前,一颗头歪着:“这样就走了?这就是你的诚意?想要我的签名可以,你下楼去给我买些咖啡上来。”
见有希望,她一双眼立马有了神采,赶紧凑上去:“可以,你要买几杯?”
“十杯。”
“……十杯?!”
“怎么?”
“没什么,那你要什么牌子的?十杯都一样吗?”
“一样。”他随便说了个牌子。
问清楚之后,她转身准备离开,又被他叫住。
“算了,还是买二十杯吧。”
“你一张嘴喝的了那么多咖啡吗?”殳觅馨觉得无语极了。
“你管我喝多少咖啡,让你去你就去。还是说你不想要签名了?”
殳觅馨奇怪他为什么对她有如此之深的恶意,这恶意来的莫名其妙,她完全没有印象他们之前有过什么过节。
内心虽不甘心,但还是照他说的去做了。
她按照他的要求,点了二十杯浓缩康宝蓝,刚点完餐,就被店员告知鲜奶油没有了。
无奈,她只好返回去一趟,还被他骂了一顿,高高在上地说什么没有了不知道换一种吗?你脑筋是死的吗?
她!真!的!很!无!语!
等她终于把二十杯卡布基诺好不容易提到食堂的时候,那个位置上面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差点背过气去。
忍了忍,她又耐着性子提着二十杯咖啡上到15层,终于在练舞室找到他。
他一脸得意地命令她把咖啡放到一边,当着周围人的面从口袋里面掏出七百块钱,十分欠揍地说道:“来,拿好你的钱,多出来的就当是小费了。”
殳觅馨暗自运了运气,平静地从他手里接过那七张毛爷爷,同时不忘做这一切的目的,她重新扬起一张灿烂的脸拿出纸和笔:“那,你现在可以给我签名了吧?”
白予燃见她一副态度卑微的样子,心里优越感爆棚,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大主角一般,于是他大气地接过纸和笔,爽快地签了。
签完之后,殳觅馨终于松了口气。她揉了揉快要笑僵掉的面颊,感叹自己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容都拿来要他一个签名了。
她拿着签名穿过一间间练舞房,又穿过一个个办公室,走到大厅的时候,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堆整齐的照片。
她留心多看了一眼,一眼就扫到排在第一位的穿着制服的塔克。
看到那张冷峻高傲的脸,她嗤笑一声,撇撇嘴,正要抬脚走,下一秒就看到他照片下面的一行小字:塔克(白予燃)。
“白……予……燃?”
接下来的训练,殳觅馨脑袋里一直萦绕着这三个字。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她联想到了白予仙。
她内心做了许多的猜想,打赌他们两个人一定是认识的,且有什么关联的。她在手机上搜索塔克,网上除了他的近况以及曾经在韩国组过乐队之外,再也搜不到更多东西。
她等不及了,也许他真的认识白予仙,说不定还知道一些关于殳荇的事情。
训练完毕之后,她早早地等候在公司一楼大厅,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果然,他跟昨天差不多的时间,从扶梯上下来了。
“等等。”
漆黑寂静的大厅里突然响起这个不客气的声音,白予燃正拿着手机翻微博,看上面挂着的关于自己的热搜词条,由于太过专注,被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
“我有事情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听她这不容拒绝的口气以及那副严肃的表情,白予燃把手机放下,扬着下巴盯她:“还是那句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问你,你跟白予仙是什么关系?”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白予燃的脸终于也开始严肃起来。
“……白予仙?谁?”
“装傻没有用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你的姐姐吧?”
见他们的关系被她如此轻易地猜测出来,也许很快就要暴露出去,白予燃手里的拳头渐渐握紧。
隐瞒他们姐弟俩的真实关系,这件事情是白予仙提出来的,她虽然从未说过理由,但是他早就猜到了,她的过去是不堪的,见不得光的,以至于她会费尽心力把一切都抹去。
她怕的是,有朝一日,他若真的火遍全国,那么她从前的身份信息一旦暴露出一点,将会给他摸黑,甚至有可能将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毁掉……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允许这个女人把一切都说出来。
恐惧和愤怒操控了他的理智,他突然扔下肩上的包,一步上前,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别再给我造谣,不许再提这件事情,否则我不仅让你在赛寻待不下去,你的下场也会很惨,我会割掉你的舌头,然后拿去喂狗。你要是想尝尝不能说话的滋味,尽管试试看。”
殳觅馨被他箍住咽喉,双手无力地挣扎着,整个人崩成了一根弦。眼看着就快要窒息而死了,他却突然把她丢开,拎起地上的包,转身离开。
她跌落在地上,摸着喉咙用力地咳嗽着,一张脸涨得通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莫名地想到了殳荇。
她想,如果她的弟弟还在人世间的话,应该跟他差不多大了。
最后一班地铁,车上空荡荡的。
殳觅馨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施饰轩的微信。
她编辑了一段文字,询问他是否知道白予仙和塔克之间的关系。
施饰轩回消息很慢,她点了发送之后,就把手机握在手里,身子往后,靠着玻璃闭上眼睛休息。
一直到她回了宿舍,洗漱完毕,爬上床,才看到他刚刚发来一则消息。
望着那句“他们的确是姐弟关系”,殳觅馨突然激动起来,她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她知道施饰轩一直在帮她调查殳荇的下落,因此每天一睁眼就想要知道最新的进展,然而又不好多问,本来就是有求于他,他能帮她找已经很不错了,她坚信有消息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她的。
所以她并不会随随便便发消息打扰他,除非遇到了类似今天这样的,紧急的事情。
知道两个人确实是亲姐弟之后,她好像将死之人突然被告知有了生存的希望一般。
不管白予仙有没有骗她,只要有一丝希望可以知道殳荇目前的情况,她都决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