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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乙女】时间旅行者的男人(0-0.5)

    zero.

    如果非要把每件事都找一个起源,那每一篇故事的开篇都应该是,138.2亿年前,一个致密炽热的奇点于大爆炸后膨胀形成了宇宙。

    ——墨菲知道这绝不会是一切的源头,很遗憾,人类目前的认知水平到此止步,再要往前去可能有一定困难。

    墨菲也对这段感情进行了反思和总结,如果瓦利亚的首领没有被派来保护自己,那她也不会陷入这段自寻烦恼的情感纠结中——可这事不是她能决定的,归根结底都怪白兰。

    嗯,都怪白兰。

    ==

    XANXUS第一次见到墨菲,是波维诺家族的人带领他来到秘密研究基地的秋日下午。

    丁香色马尾扎在脑后,和其他人一样的科研白大褂,白色镜框遮不住浓浓的黑眼圈,手里拿着微型笔记本电脑,微微弯着背对另一个科学家说着什么。

    这里是彭格列最核心的科研基地,着手SS级项目的研究,由子家族波维诺家族负责。来自世界各地的尖端物理数学天才汇集此地,除了键盘的敲打声,纸币运算声,仿佛还能听见这些天才大脑高速运转的声音。

    “墨菲博士——”

    负责人叫道。

    墨菲,18岁就获得量子物理和天体物理双博士学位的顶尖天才,现在不到30岁,是这所研究基地拥有最高权限的科学家。正是在她来到波维诺家族后,时空穿梭机器的研发才取得了重大进展,在某些人眼里,她的价值可以等同于一个国家。

    XANXUS知道她。

    女人甚至没有朝这边看过来,她举起一只手,示意等一会,然后接着和手下的科学家探讨研究事项。

    声音不大,在空档的大厅里分外清晰,是非专业人员听不懂的词汇。

    负责人有些惶恐地看向身侧披着深色制服外套的男人,他对这位彭格列曾经的大少爷,现任瓦利亚暗杀部队首领的暴脾气早有耳闻,也听说过他干过的那些混事。可墨菲博士也是个性情诡异的科学怪人,在这座基地里拥有绝对权威,俩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主。

    “要不我先带您熟悉一下地形?”

    出乎他意料的是,瓦利亚的首领并没有因为怠慢而动怒,他猩红色的双眸在墨菲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像丧失了趣味一样移开眼,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许可。

    负责人松了口气。毕竟现在是特殊时刻,一切都要以研究为优先。

    当他们再回到这间极具未来科技感的房间时,墨菲正凝视着电脑屏幕,神色专注,一动也不动。

    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辛苦的墨菲博士。负责人如是想到。

    忽然,她动了。

    她举起手里卷成直筒的a4纸,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宣布道:“时间到了,下班。”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还在工作,她朝着负责人这边走来,虽然那张冷淡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可步伐轻快了不少。

    墨菲在深色皮肤的男人面前站定,他留着长发,衣领上有羽毛装饰,身材高大,凌厉的面部线条和眉峰,隐约能看出脸上遗留的伤疤,还有就是,眼神很骇人。

    博士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向负责人,似乎在等他介绍。

    “这位是瓦利亚的首领XANXUS先生,从今天起研究基地的安保工作由瓦利亚全权负责,至于墨菲博士,您的安全是头等大事,就交由XANXUS先生了。”说罢还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墨菲歪着脑袋愣神了几秒,很程序化地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博士从宽大的白大褂里伸出一截苍白的手臂,礼貌地对XANXUS道:“幸会,XANXUS先生。”

    对方很长时间没有回应,墨菲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手有点酸,于是她打算把手收回来,再去吃点东西。

    温度偏高的大手从握住她的手,男性肌肉紧实的手臂上用黑绳缠绕着骨色的饰品,随意摇了两下后放开。“嗯。”

    ——她的眼睛是浅紫色的,眼神空灵,盯着他的眼下,不与人直视。丁香色的头发垂落在白大褂上,全身上下没多少色素。

    和XANXUS完全相反的,一个浅色的人。

    ==

    今日休沐。

    话是这么说,可基地中心实验室的仪器设备依旧亮着灯。自从白兰·杰索被打败,这所基地的研究人员终于不用惶惶度日,而对基地的管理也从二战德三式管理回到了大家最舒适的意大利风格——管和不管差不多。

    丁香色头发的女人正在对新开发的仪器进行试调,她听见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猜来者应该气在头上,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表现得更失去理智。脑子不清楚的事情这段时间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输入,时间,○○]

    [检测血液样本……]

    [输入,目标对象,○○]

    门被粗暴地推开。来势汹汹的男人脸沉得能滴出水来,淡去的伤疤因为怒火被点燃,较平日更为明显,但有一点让墨菲很欣慰,他没有表现出具有攻击性的行为,看起来这段时间对脾气的掌控还是进步了些的。

    “这里今天放假……”

    墨菲话还没说完,XANXUS把亮起的手机甩到她面前,打断她:“解释一下。”

    墨菲捡起他的手机看向屏幕,又抬起头,浅紫色的眼瞳中铺满迷惑:“是我还有什么地方没说清楚吗?四千多字,不管是情感分析还是分手的理由应该都写到了。”

    哈,哈哈,很好。XANXUS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他咬着牙、皱起眉头的样子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却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心头之火。和墨菲交往是非常锻炼个人脾性的挑战,瓦利亚的暴君从来我行我素,不在意他人感受,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服软这种选择,也懒得去关心别人,而如今却在墨菲面前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斯库瓦罗来了都得说一句奇观。

    说到底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管用何种手段——结束一段感情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可是这理由……

    XANXUS收到消息后就朝研究中心奔来,在路上火先消了一半,余下更多是怒极反乐。自从认识墨菲,她那些猛不丁让人又气又笑的操作从未停过,和她生气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么垃圾理由,啊?”

    她以为自己在写什么学术小论文吗?怎么不在文后加个致谢呢?

    “哪里垃圾了?”墨菲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她抬起手臂时牵动的幅度让脖子上尚未消散的印记露了出来,显然,是昨天她面前这位留下的。

    也就是说,两人在昨天的某个时刻还在一起享受着情侣间应该做的亲密活动,今天她就发了短信提出要分手。墨菲不认为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她把昨天的短暂温存当成了分手炮,这么想也算有了点仪式感。

    “性格不合适……嘛,不是非常正常的理由吗。”顶着能杀人的视线,墨菲不小心扯断了自己的几根头发。“我这种人不适合恋爱结婚之类的事情,更不喜欢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和你性格几乎完全相反,非要在一起的话只能是一方迁就另一方……最重要的一点,我不会为了别人改变我自己,任何人都不行。”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你影响到我了,XANXUS,如果继续和你的关系,我没有办法安心做我自己的事,所以只好请你离我远一点。”

    生平第一次——被人当面说请他滚远一点。

    黑发男人原本倚靠在桌子边,忍不住绷直背,走近了几步,他原本就比墨菲高不少,一对比更衬得科学家可怜又无助。他嘴唇动了动,想骂脏话,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又是那种自说自话的态度,我说过同意分手了吗?垃……呵。”

    “事实上,你同不同意都无所谓,恋人关系又不是契约,本身就是单方面可以解除的。”伸了个懒腰,墨菲转过身不再看自己的「前」恋人。她当然知道XANXUS不会善罢甘休,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没必要遵守任何别人的规矩。

    “……喂喂,等一下,你有火气冲着我来,别对机器发火啊!”

    听到身后传来拳头重重锤在控制面板上的声音,墨菲又无奈转过身,这台机器是她熬了大半个月才做出来的初品,还是半成品,出了什么差错她可真要血溅瓦利亚了。

    “这堆废铜烂铁也值得你废那么多心思?”XANXUS看新仪器的目光简直像在看马上要杀死的敌人。以他幼稚的好胜心,把机器当成自己的情敌不是没有可能。

    正常情况下,实验室是不许堆放杂物的。可偏偏墨菲刚整理了一些没用的箱子放在桌子底下,而她急着去阻止XANXUS对她的仪器下毒手,又正好被箱子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倾去。她看见XANXUS下意识打算来扶自己——谢谢,他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可在那之前,她的手就那么巧的,正好按在了不该碰的按钮上。

    [Welcome to the new system.]

    一瞬间灯光暗下,警报响彻整个研究中心。

    命运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刽子手,此话果真不假。

    side.A「30&10」

    墨菲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片街区。

    破败的老式建筑和石砖垒成的漫长墙壁,时光把它们原有的光泽冲刷殆尽。石灰大片脱落,屋顶也失了颜色,石板上布满霉味阴湿的青苔和其他什么植物。这样的房屋并不少见,在她常常漫步的那片海边就错落着很多这样的屋子。

    海边能闻到咸腥的海水味和柠檬叶的香气,令人想到阳光或是生命,这些美好的东西。

    而这里——墨菲扫视四周,离她不远处那栋两层楼的阴影处有个废弃的沙发,弹簧和海绵从破掉的皮革下钻出,不知道多少蟑螂老鼠把它当成了自己的窝。

    垃圾、泔水、细菌、废料。

    脚边被风吹来的塑料包装袋上是意大利语。墨菲抬起手臂,用白大褂的衣袖掩住口鼻,在内心为自己的现状做了个判断:自己现在在意大利南方的某个贫民窟,地点靠海,时间未知。

    最后记忆停留在XANXUS放大的慌乱眼瞳。而那个仪器是她新开发的时空穿梭装置,没有时间地点的限制,甚至可以指定到某一时间某个人的身边——理论上是这样,但因为还未进行测试,她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恭喜墨菲女士成为第一个测试员,目前看来仪器至少成功了一半,问题是她根本没有设置时间和地点,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哪里,真是意外之喜啊。

    现在应该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时效过去吗?让她想想,时间设定是半小时还是四十分钟来着?她很累,不想就这样站着,但也不愿意去那张沙发上坐下休息。她本该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好奇,可脏乱的环境令她丧失了探索的欲望。

    墨菲蹲了下来,无聊地注视着石板上的污水坑。

    这里的门板也年久失修,顶楼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快步从木制楼梯上下来,踩得木板吱嘎吱嘎作响。

    她站起身,还蹲在人家楼梯下呢,总不能挡路。

    脚步声停住了,拎着泔水桶的男孩站在高几阶的楼梯上,狐疑地望着陌生的女人。

    这个人……

    白色眼镜后的浅紫色微眯,本该陌生的男孩却让她没来由的熟悉。

    男孩约莫十来岁左右,因为营养不良而偏瘦,肤色微黑,有着黑发和猩红色的眼睛,瞳中充满警惕。已是深秋,他却只穿着单薄的外套,看起来还是家中其他人穿小了剩给他的,手中提着脏兮兮的铁皮桶。

    摇摇脑袋把即视感晃出去——那家伙可是九代目的儿子,彭格列骄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看都和贫民窟的小子没有关联。

    “XANXUS?”

    男孩也在打量她,这个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和脏乱的贫民窟格格不入的年轻女人。“那是什么?你又是谁?”

    墨菲不好回答。稍微有些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怎么编,可墨菲——算是她的缺陷,她是个象牙塔里的学者,一生求真,性格耿直,哪怕对方是小孩子,她也不太会说谎。

    “你是医生?”

    身上的白大褂发挥了作用,男孩把她当成了医生。

    正好懒得编,墨菲干脆将错就错,她假装深沉地推推眼镜,点了点头。

    “你等我一下。”

    男孩从墨菲身边走过,熟练地把桶里垃圾倒掉,迅速回到墨菲身边。怕桶里的气味难闻,他站的并不近,红瞳不住在墨菲身上打转,像是在衡量面前之人的可信度。最后他问:“你看一次病收多少钱?”

    “嗯……”她又不是真的医生。“我不缺钱,不过我有点累,你要是能提供一张椅子和一杯水让我休息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又补充道:“最好再来点面包干。”

    男孩松了口气:“那你来我家吧。”

    ==

    墨菲辅修过生理学和法医学,医学水平不低,只是现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只能做大致判断。也无妨,要不了多久她就回去了,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个时空给人看过病。

    ……希望如此。

    “今天是几月几日来着?”

    “11月2日吧。”

    “哪一年呢?”

    “……?”男孩看她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还是回答了她。

    原来她来到了二十四年前。

    男孩的动作灵巧,他左顾右盼,似是在担忧被什么人看到,推开失修的木门,房间里异样的味道钻入墨菲的口鼻,灰尘在门口那一点光线下飞舞,整个房间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床上褪色的蓝色被子包裹着一个人,从被子底下传来急促的呼吸和不间断的咳嗽。

    “安东,我找到医生了。”

    床上的人无力爬起来,只是稍微睁开眼,也是个孩子。“咳咳……咳咳咳!”血从指缝溢出,滴落到床单上。“你怎么进来了,出……咳咳……出去。”

    墨菲脸色变了。

    “安东!”

    “出去。”

    起先是不解,而后是委屈与愤怒。男孩颤抖着嗓音:“你听那个女人的鬼话?她不让你看医生是想让你等死!”他咬着牙哦,凶狠道:“我绝对不会看着你死掉。”

    可惜没什么威慑力。

    安东不比弟弟大多少,却比他沉着许多,病痛折磨着这个孩子,眉宇间堆积了愁容,他的双眼早已被死神据为己有。“那是妈妈,卢卡,别那样叫她。”

    卢卡,最普通的意大利男孩名字,和贫民窟里滋生的罪恶一样普通。

    墨菲按住卢卡的肩膀:“你先出去,卢卡。”

    怒气冲冲的眼神马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墨菲不会哄人,更不会哄小孩,小时候她一直都是被排挤的那个,没有和孩子交流的经验,因此,她把卢卡当做成年人来对话。

    “我要问你哥哥的病情,这是病人的隐私,你不能听。”墨菲冷静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出去吧,记得把手和脸洗一下,还有,把窗户打开。”

    ==

    医生的手比寒风还要冷,隔着衣服触到肩膀,冻得卢卡打了个寒颤。她的语调和人一样没什么温度,带有一种让人冷静下来的魔力。

    卢卡在屋外站了十分钟,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墨菲打开门,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红瞳——不甘、悲哀,阴霾与懊悔交织,又保留一丝希冀。可惜这丝希望要被她亲手打碎了。

    卢卡沉默地望着墨菲。

    “别走边说吧,他……”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卢卡的呼吸陡然加剧,他下意识站在墨菲前面,身体绷紧,要隔开她与某种东西。

    粗布制成的衣裙沙沙作响,干枯的头发,原本年轻的面孔因贫困和疲劳而衰老,上楼的女人瞪大眼睛,用略有些神经质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卢卡,你把什么人带回来了?”

    卢卡不情不愿答道:“医生,我让她来给安东看病。”

    “医生?!”女人的声音提高一个度:“我们哪有钱请医生?”

    她嘴唇颤了颤,突然将脸凑得极近,放大的眼球吓了墨菲一跳:“这种地方哪里找得到医生……你、你是骗子吧?”

    倒也没错。

    不愿和母亲纠缠,男孩拉住墨菲的手,带着她朝街上跑去,将女人的叫声甩在身后。

    “你妈妈?”

    “嗯。”男孩低头踢走了一块石子:“安东的病怎么样?”

    “肺结核晚期。”本该说得更委婉一点,墨菲又觉得没有必要:“他需要卫生的环境和药物治疗,这里环境太差了,几乎没有好转的可能。”

    病成这样,怎么治都无济于事吧。

    “……他还能活多长时间?”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用说太多,这孩子其实什么都明白。

    贫困的家庭怎么可能负担得起治疗费。

    墨菲没有回答。她翻找了自己的全部口袋,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连手机都没有。最后她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黑绳子。

    “给。”

    卢卡茫然接过黑绳系着的挂坠:“这是什么东西?”

    “尼安德特人的头骨。”

    “!”男孩差点把东西扔出去:“给我干嘛?你把人骨头挂在身上?”

    “是化石,我身上就这个值钱了,你拿去卖了吧,找个懂行的,别随便卖。”明知道不过是杯水车薪,她还是心软了。

    “你哥哥住的地方要通风,其他人不要长时间和他呆在一间房里,尤其是你,会传染。”

    卢卡攥紧绳子,令人不安的狐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我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你想要我做什么?”语气带着刻意装出的凶悍,像个警戒的狼崽子。

    连看病的费用都没收,还倒贴药费,现在的医生都喜欢做慈善吗?凭空出现在贫民窟,又正好是医生,现在想想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墨菲哑然。这种疑神疑鬼的毛病倒是很像她认识的那位。

    “前男友送的,本来就打算处理掉,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一听她打算扔掉这么值钱的东西,卢卡更生气了,他把化石收进口袋里,看墨菲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尼安德特人是哪里人?”

    科学家有点意外男孩会问这个问题,她向来欣赏好学的人,所以很耐心地给他解释道:“尼安德特人是古人类,两万四千多年前就灭绝的人种,和人类,也就是智人不能算同一物种,他们生活在现在的欧洲和亚洲西部一带……”

    墨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也许是XANXUS对她的机器做了什么。她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物品给了卢卡,如果一时半会回不去……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她一个科学家还能饿死不成。

    卢卡带着墨菲在贫民区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的话不多,也不太愿意搭理人,又忍不住向墨菲提出问题,索取更多的知识。

    也许是需求得不到满足,他对知识和书本有着病态的渴望,别扭的样子让墨菲觉得很好玩。

    “你其实不是医生吧?”

    被发现了,她干脆承认:“嗯,我不是,但我学过医。”

    卢卡停下脚步,他转过身面对墨菲,对方丁香色的马尾被风吹起,晃得他总分神。“那你是干什么的?”

    墨菲笑了:“一个机器出了故障,被迫进行时空旅行的倒霉科学家罢了。”

    “一个、啊?”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

    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也没有道谢。

    黑发男孩扭过头,他不擅长表达谢意,但还记得她说她想吃东西:“对了,你不是要——”

    身旁空无一人,只剩风吹过,科学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side.B「34&6」

    XANXUS不喜欢孩童,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

    孩童意味着孱弱,特别是男孩,总让他回想起那段贫困无力的日子,即使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他仍记得那些喜欢抱团欺辱其他孩子的狰狞面目,那些比他高大的男孩。

    当他手中掌握权力时,他想过报复,他把那些已经长大的男孩找来,却在看到那些人瑟瑟发抖的脸和卑躬屈膝的姿态后丧失了兴趣。交由手下人处置吧,他不需要在意一群蚂蚁是死是残。

    对孩童,他也没有一般人的责任心和道德感,争夺彭格列首领之位时,他可以毫不心软地把5岁小孩当做筹码。

    XANXUS从不回避自己是个恶人的事实。

    现在是没什么接触小孩子的机会,毕竟不会有谁活腻了敢叫瓦利亚首领帮他带小孩。

    “……啧。”

    生闷气也无用。自己那脑袋时不时抽风的天才女友被她制造的仪器送去了别的时空,空气扭曲后,只余下一个呆板的小女孩和他大眼瞪小眼。

    ——是XANXUS单方面的打量,小女孩的反应明显异于正常儿童,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她却没有任何反馈,不哭不闹,也不和人说话,抬起眼皮看了眼四周,随后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蹲在桌子边安静地望着地面。

    淡漠如琉璃的紫色眼珠了无生机,罕见的丁香色头发昭示着身份,她是小时候的墨菲。

    “喂。”男人敲敲桌面,他的声音低沉粗粝,此刻正处于焦躁的状态,也许会吓哭小孩子。

    依旧没能吸引那孩子的任何注意,她对身边的任何动静都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XANXUS挑起眉毛,墨菲可从来没告诉过自己,她小时候有自闭症。实际上他们也很少聊到儿时,对两人来说似乎都是一段不愿让人知道的过往。

    高大的男青年走近了小女孩,他不会蹲下放平姿态,干脆提起女孩的后衣领,让俩人视线持平,简直就像被大型捕食者盯上的嫩肉——太轻了,比平时训练用的器材还要轻许多。

    一秒、两秒、小墨菲闭上了眼。

    ……算了,就算真能交流,他想从一个孩子身上问出什么?

    他把女孩轻轻放在墨菲的椅子上。

    小墨菲又迅速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椅子上,让XANXUS稍微幻视了大的那个,她也喜欢这么做。

    依旧联系不上其他负责人,XANXUS冷笑着盯住满是乱码的3D屏幕。是谁说能在假期被联系上的不算意大利人?

    漫长的等待让空气变得焦灼,无意间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XANXUS的动作僵住了。

    他缓缓抽出黑色的皮质绳子——因时间太久早就破破烂烂,快要断掉了,绳子连接着奇怪的挂坠,他知道那是什么,一块远古人类的化石。

    风吹散时间的尘沙,深埋的记忆被挖出,每当他想要回忆那张脸,却发现自己总是记不清那该是张怎样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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