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枪有点天赋。”段先生说，“可要想伤到我，就是在做梦。”

    李瑶华把麻醉枪扔去一边，已经没用了，她抽出铁棍就来加入。

    也许是因为有丰纯，段先生还是受到了点影响。

    “不浪费体力了。”

    除了丰纯，几个人都被迫慢了速度，段先生就要一拳砸向李瑶华时，段先生的母亲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抱着他就往回拖。

    “母亲？”

    “快走。”她喊。

    几个人也不迟疑，拔腿就跑。

    “喂，你朋友长得不错，叫莉娜是吧，你猜我会怎么对她？”

    段先生的母亲看去李瑶华，打算着劝她，却见李瑶华根本不回头，“我发誓，你伤害不了我的朋友。”她说。

    “母亲，我们应该杀了他们，不然……别的不说，您要受苦的。”

    “和我在一起吧，我的儿子，一起去等待一个命运。”段先生的母亲看着几个人离去的路说。

    快要出小镇时，几个人发现了一辆旧车，可没有钥匙，要怎么办呢？

    “丰纯？”

    “我知道，姐姐，我试试。”

    三个人提防着四周，尤其是身后，觉得嘴里发干。

    “好了。”丰纯终于说，“接下来的，我也应该可以。”

    那辆车行驶在路上，从外面看着有点疯癫，这辆车当然不如之前那辆开得快，用到顶的速度，去开一辆旧车时，你更是要小心。

    它在开了半天后没油了。

    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与湖边黑影产生联系，特别是现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有时候，你不得不那么做。

    他们都联系了湖边黑影，只要半天后，他们就到了原先有雾海的地方，看见了老人的屋子。

    而必须迈过的那道坎上，老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提起大刀就走向他们，而麻醉枪对他并没有丝毫威胁。

    叶写乐闪去一边，他们身上，都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再这样下去，就都要葬身在这里了，而老人，还没动真格的。

    大家都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只要是逮住了机会，就往里面撞，可每次都被阻止，就算是真有成功的一两次，也会被那片疼痛拦下，然后躺倒在它下面不敢动，如果没有伙伴会拉起你的话，后果是不能想象的。

    李瑶华在躲闪，发现站到一个人身边，她退开时，发现是那个如熊般的男人。

    “证明一下吧。”他说，“让我再次去相信。”

    “我不是他的对手，在我没倒下之前，抓住所有时间去撞那道墙，你撞进去后，你的同伴当然就能平安进去。”

    是否疼痛得多了，久了，就能习惯了？在这里的答案是不会，它总能想出新鲜的花样，变着法的折磨你。

    李瑶华与如熊般的男人配合，应该说，是和所有人配合，这是她刚才说的，只要她一个人去撞墙了。

    没有时间了，老人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强了，这应该是如熊般的男人第四次，还是第五次被狠摔在地了。

    撞上去，跌倒，起来，再撞上去，李瑶华一直重复着这些动作，连一点缓缓的动作都没有。

    她会想到什么？还是什么都想不到？

    这样会让全身都停不住颤抖的痛苦，这样对于□□的不尊重，这样对于它的折磨，她会想死了才更容易吗？

    “啊。”她没力气，这是不自觉喊出来的。

    最后一次，只有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得出去。

    李瑶华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了，因为她在看到自己脸朝地前，就倒在了一片黑暗里。

    “姐姐？姐姐？醒醒，醒过来。”丰纯一直摇着她的头。

    “咳。”这声咳得很长，仿佛是已经窒息的人终于在最后一刻回过气来。

    “我死了吗？”李瑶华问。

    “没有没有，姐姐醒过来了。”

    李瑶华感觉到身下一片清凉，他们在一条船上，没有人撑船，可船一直稳稳的向前行。

    李瑶华现在才反应过来。

    “啊。”她挣扎着起来，丰纯也帮忙扶起她。

    “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吗？”

    “得赶紧走。”她说，“咳咳。”

    李瑶华撑起船，其实应该是那竿帮了她，“姐姐别太担心了，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危险，那个叔叔说，只要破了那道墙，那位老人就不会过来。”

    “姐姐。”丰纯闭上眼睛，“好吧，他说，至少半个小时之内，那位老人不会过来。”

    另外两个人也躺在船上，闭上了眼睛，丰纯舀了水泼在她的脸上，水面上的风配上它们，就会带来冰冷。

    他们的脸色都很糟糕，李瑶华身上的衣服破得比他们的更严重，她的额头和右边的整条手臂都血肉模糊，不能看了，她离倒下去只差一点，也许是因为那车开得太快了，也可能是他们又一次在连接湖边黑影，几个人都觉得头晕，甚至都感觉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变得模糊。

    “都到了这里了，不会不成功了。”丰纯不够高，扶不起李瑶华，事实上，除了她，其他人也已经直不起腰了。

    只要跑几步，就能进了那家图书馆，可门口已经出现拦路虎。

    几个人停下以后，那个戴眼镜的姑娘，她的男友，那些周围邻居都一一出现。

    “说的对。”叶写乐说，“不会不成功了。”

    “我们留下，吸引全部的火力，你小心着进图书馆，上顶楼，毁了那钟。”李瑶华对男人说。

    “钟。”叶写乐指向楼顶，“就挂在正中间的位置，你能看见吗？”

    几个人毫不犹豫就冲向已经等待着的人，大多是他们挨揍，而现在，几人已经散失了太多反抗的力量了。

    “拿上铁棍，去……”男人没接过李瑶华的铁棍，而是用尽力气把她推去了门口。

    “你去。”他说，“我们在这里帮你。”

    现在，马上转身上楼。

    那些书……

    这是李瑶华第二次发觉自己站在书架边，手里翻开着一本书了。

    它们的确是充满诱惑力，不仅仅是现在，一个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一屋子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书，这是多幸福的生活。

    而……

    李瑶华爬到顶楼时，左手的手指是扣进了伤口里。

    这次之后，会好好爱惜身体的。

    偌大的顶楼，一架钢琴被放在那里，有两个人在楼边看着景色，看到她上来后，就站到钢琴前，对李瑶华微微鞠躬，然后一起坐下。

    钢琴师和他的女友开始演奏。

    “哈哈哈，这个记下来，记下来。”

    那些西装不合身的人全都围在书房的桌边，房间里，倒着一地人，书房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也有着熟悉的面孔。

    金羽洋原本靠在移到一边的书架上，现在，他强撑着站起来。

    失败了，他滑倒在地上。

    “哈哈哈。”

    屋里那些人看着他这样，大笑着，一个个都在记着什么，不过有的人是用手指在手掌上比划，在书上用笔记着的人写出的，也只是鬼画符，一本书掉到地上，被捡回去时，就被撕下去几页，被粗暴的折叠。

    地上的人都在动着身体，只是没用。

    金羽洋的师父和父亲是这里的大战进行到一半时才来的，似乎是他们想来，却暂时挣不脱那绳子，是屋里这些人把他们弄来的。

    “好小子，师父相信你。”在外面离开他们之前，金羽洋的师父是这么跟他说的。

    金羽洋此刻是想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这不知道。

    他再次横心起来，这次在那钟上砸了一拳，血迹留在上面，但没用。

    那位先生出现在门口，这里的人不会伤害他，但也不会听他的话，他放心不下外面的人，出去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的人看去那边一眼，外面的人就拦住他，让他进不来。

    “这小子还挺野，看着就一副为王的样子，这是什么，是为什么会出现的行为，得好好研究一下。”

    几个人笑嘻嘻的把头凑到一起说。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这样呢？”

    “不是有书吗？拿书看看。”

    “咳咳。”金羽洋不由自主的咳嗽，然后，一些血被吐在地上。

    那些人的兴致不再那么高了，得快一点了，不然，等他们离开，外面的人一进来，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李瑶华在楼顶中间用铁棍狠狠插去，却连墙皮都没蹭破一点。

    男人，叶写乐，还有丰纯，三个人都在下面挨揍了，戴眼镜的姑娘已经不在那里了，叶写乐也无法告诉李瑶华，为什么他说钟在正中间的位置，可李瑶华却看见钟挂在最右边。

    李瑶华收回铁棍，双手都挂在一边的墙上，没走几步，她就倒在了地上。

    激烈的钢琴声占据了上空，压得她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这被开膛破肚般的感觉……

    不，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是引诱者，是引诱者编下了这种感觉给她，这只是一个骗局，连那位巫师，也是这么说的。

    李瑶华看见自己喘出的气喷走那地上的灰尘，她已经泪流满面，现在，她紧紧皱着眉，满脸通红的在痛哭，时不时发出声音。

    这是疼痛给逼的，也可能是让身上那些伤口给刺激到了。

    可以逼疯人的痛苦，一动不动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