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二年的冬季沈予执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的地点选在了隔壁临海市的一条巨型游轮上,来的人很多,除了两人高中的一些同学朋友,还有一些是沈予执公司有过合作的老板,以及遂年公司的员工,考虑到休息日大家自己的一些安排,并没有要求全部都来,自愿带薪不用随份子参加,没有参加的员工也给了一定的红包沾沾喜气。

    公司员工接到消息的时候大呼沈总英明,沈予执只是笑着表示,是自家媳妇决定的,补偿给大家的红包走的也是许岁鸳的私人账户,也算是正式给大家的一个见面礼。

    海面上的风浪很大,冬季的风总是刺骨的冷,段暖从甲板上上回来的时候,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有些不满的嘟囔道:“阿鸳,沈予执是不是忘了你怕冷。”

    好几个化妆师围着上妆擦粉的许岁鸳此时连头都扭动不了,只能从镜子里看到段暖的神情,她笑着解释:“不是,是我想要在冬天举办的。”

    段暖不解的啊了一声。

    许岁鸳眼眸很亮,眉眼间的暖似乎要溢了出来,眼前的光景似乎回到了两人商量婚礼的那一天傍晚。

    巨大的落地窗沉陷在了谪故难得的霞光前,紫色的霞披从云层深处一线慢慢涂满在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上,大自然的美为冷冰的工业建筑披上了一席情欲的外衣。

    沈予执喘着粗气在交叠起伏的浮动中,完成了无数次在梦里的悸动于冲击。

    双手相交的那一刻,汗水与泪水交融坠落,沈予执轻啃着许岁鸳薄而小巧的耳垂,嘶哑低沉的声音扯出无数动情呢喃。

    “跟梦里的不太一样。”

    被弥漫的情欲疯狂占据拉扯着的许岁鸳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应了一句。

    “嗯。”

    沈予执勾着唇轻笑,忽然嘬了一口女人敏感的颈窝,笑的很坏挑着眉痞气横生。

    他说:“比梦里的还香还软。”

    .....

    许岁鸳从来都不知道沈予执会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来,可回头想想竟也不觉得奇怪。

    晚霞落了幕,许岁鸳坐在沙发上任由沈予执拨弄着她的湿发,男人的手法很娴熟,吹起女孩子的长发也毫不慌乱,一缕一缕的耐心的哄着吹着。

    许岁鸳嫌麻烦总是一股脑的把吹风机的风量调到最大,把所有的头发吹得都舞动起来,吹完的头发就像是炸开的金毛狮王一样,她总是很苦恼吹完的头发乱糟糟的又不舍得剪。

    沈予执会笑她,看起来温婉的她实际上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为了让她舒心,他专门去了一家高档的理发店跟着理发师苦学了半个月吹头发。

    一会怕温度高了烫到小姑娘,一会怕温度低了吹的头疼,专门拿着陈常州的头练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的刚刚平息的公司的风言风语,又起了来一截。

    说是消失的白月光不敌这么多年陈总跟沈总的心心相惜,两人时不时吹着头发伤感缅怀。

    头发吹到半干的时候,沈予执突然罢工了。

    许岁鸳疑惑的朝后看去,只见男人面色凝重的盯着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生理期的时候背着他带着许纪年偷偷的在厨房一个人炫了一罐冰激凌的事,虽然沈予执那天巧好出差了,可是母子不仅不敢在客厅光明正大的吃而且吃完马上就销毁了证据。

    许岁鸳这会心里发怵,觉得沈予执肯定是知道了那天的事。

    打量着自首会从轻判决这条铁律,她只好出卖了许纪年这个男子汉:“我错了前两天大姨妈不该吃冰激凌,主要是许纪年非要往我嘴里塞,我盛情难却。”

    眼看着沈予执越来越青的脸,许岁鸳心里咯噔了一下,迅速开始甩锅:“那还不是多亏了沈总带我喝了好久的中医,痛经不那么明显了我才敢吃的吗?”

    沈予执简直气笑了,放下了吹风机,捏着小姑娘还没二两肉的肩头,凶巴巴质问:“还是我的错了?”

    “许岁鸳?”

    一听到他喊自己全名,许岁鸳立马就怂了,委屈巴巴的开始示弱:“你干嘛凶我。”

    女孩生气地转过了身子,沈予执立马就蔫了,没了刚才的气势,只能搂着抱着怀里的小人讲道理:“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

    “医生都说了你身子太寒,太凉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等下一次月经的时候,你要是再肚子痛可怎么办。”

    等到身后的人放软了态度,许岁鸳得意的勾了嘴角,又不能让男人发现了端倪,不情不愿的转过头,像是真的听进去了那些大道理:“那也不能怪我,都怪小纪年。”

    “他让我吃的。”

    沈予执哪里会看不出她那点小把戏,但自己的媳妇只能哄着,只好把所有的责任推在了不在场的纪年身上。

    “老婆说的对,都是臭小子不懂事,回来我教训他!”

    彼时正在奶奶家躲清闲的纪年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背上了一口巨大的黑锅不说,还马上收获一顿爱的教育。

    虽然沈予执从来没有对纪年动过手,可光这么说出来吓唬吓唬。

    许岁鸳还是觉得心疼,连忙推说:“小孩子嘛,不懂事可以理解,哪里需要教训。”

    沈予执在身后一个劲的笑,她被臊的脸红,瞥了嘴巴嘟囔:“还有谁是你老婆,我们还没结婚呢。”

    “马上就办!”

    “婚礼就定在今年夏天吧,老婆你看行吗?”沈予执立马承诺,其实婚礼他早在好几年就计划好了,许岁鸳回来后,他总觉得之间的设想太过简陋,总是一改再一改,终于前段时间敲定出了一个他最满意的方案。

    许岁鸳:“夏天呀?”

    沈予执解释道:“你一年四季除了夏天什么时候都怕冷,我可不想一场婚礼下来,我的老婆吃不好睡不好还感冒了。”

    “可是我想在冬天的时候办。”许岁鸳嘟囔道。

    这个提议沈予执十分的不理解,冬天最冷,爱漂亮的姑娘们谁不喜欢穿着漂亮的小裙子,那些裙子可扛不住冬天的冷。

    许岁鸳转过身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粉嫩的小手不安的扯着男人松垮的浴袍。

    她说的轻松快意,言语里是对过往的释怀,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冬日的大雪要化了。”

    冬季风霜入骨,被抛弃的人终将被救赎。

    她想告诉曾经的许年和自己,你看,原来是有人会在冬季被大雪覆盖的街道上升起火把的。

    婚礼仪式是在夜晚举行,甲板上的人早就入了座,虽然这艘游艇被沈予执花了重金重新打造,尤其是露天的甲板部分都被装上了十足的供暖设备,单穿一个小裙子还是会冷,但不至于把人冻得身体僵硬。

    随着歌声的齐奏,许岁鸳身穿凤冠霞帔从船舱里缓缓出来,灯光落在她身上的那刻,有人在在底下小声的说了句。

    “下雪了。”

    墨黑的星空中开始飘洒了一朵一朵雪白的冰晶,无声地欢送这一场盛宴。

    许岁鸳一手拿着团扇,一手去接这漫天的雪花,可人体的温度太高,雪花落在手掌不到片刻就化了,她笑着想要放弃的时候,海面上起了一阵微风,就一朵豆大的雪花冰晶送到了她的手掌里,久久不化。

    她微愣眼角微微红了,微仰着头问,声音几近哽咽:“阿年,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她,在主持人邀请新娘上前的那一刻,雪花花了,清冷的雪水顺着手掌消失在了这茫茫的星空中。

    她收回了手,笑着呢喃:“阿年,是来送姐姐出嫁了。”

    在走向沈予执的每一步里,那些过往都恍如隔世,灯光大亮,红锦毯上铺就的每一步都好像只是昨天,那个站在最彼端身着流光红袍的男人,好像还是昨日在酒吧门口把她从阴暗拉入光明的少年。

    在身为司仪的陈常州在宣告完二拜高堂后,沈予执脸上只留下了错愕的神情,这个环节明明被他特意取消了。

    许忠有了新的儿子,李梅林也不愿意提及她这个没有照顾好弟弟的姐姐,许依年在许年走后成了李梅林可以唯一寄托的人,这些年这两母女似乎都默认了许岁鸳这个妹妹早就不在了,并没有人以许岁鸳的父母的身份到场,所以沈予执专门在婚礼策划的时候同所有人的讲了,避免因为这一个环节,让许岁鸳感到不舒服。

    可现在.....

    眼前的女孩眉眼勾着冬季的风雪,一脸巧笑的模样看着他,在沈父沈母上场时,他听见身侧的女孩同他解释:“不能因为我父母不在场,就让叔叔阿姨受了委屈。”

    “更何况今天来的可都是我的娘家人,叔叔阿姨就暂时先让给你吧。”

    婚礼开始前,沈予执就把所有人的来宾都规划到了女方亲友的一家,今天到场的男方亲友,只有他自己。

    沈予执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暖意,30岁还不结婚的儿子自然少不了沈父沈母的念叨,虽然他一直明确表示自己不是不结婚也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只是在等一个姑娘。

    起初父母还愿意相信,因为家里确实住过一个姑娘,早些年小镇暴雨的时候,儿子确实问过能不能让一个女同学暂住下妹妹的房间,这件事他们不好做主,只好亲自问了妹妹才同意,那会正是青春期的男孩,父母免不了要多想多叮嘱。

    可眼看着30岁的人了,身边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那件事早就被时间冲淡了,后来沈父沈母只说是甚至不用他们生孩子,只要肯结婚,他们连在婚礼上准备的改口费都备好了。

    沈予执就知道父母其实还是很注重这些仪式,婚礼除了是两个人的,也是一个家人相互认识相互包容的开始。

    在他明确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和许岁鸳家里的情况后,两个人中间夫妻很是感慨,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是想让儿媳的这场婚礼过的快乐最重要。

    风于雪的交迭中,许岁鸳很是干脆了喊了一声妈妈和爸爸,没有过往的牵强和妥协,言语间是对未来的向往和憧憬。

    沈父沈母几乎是乐开了花,除了红包还有一本红色的房产证。

    底下有眼尖的人看见了,开始起哄。

    “还是婆婆疼媳妇!”

    许岁鸳有些错愕,愣神,主位上的沈母笑的一脸的慈祥,托着她的手让她安心。

    “予执给阿姨说,你最喜欢南方,所以他才把你们家和公司都安顿在了这边,那是他的心意。”

    “这个房子是在你们结婚前我和你爸给你买的,写的是你的名字,在离谪故不远的一个靠海边的城市,没事的时候可以去转转,这是我们两个老人家的心意,不能拒绝的。”

    沈母把那本红色的房本塞进了许岁鸳的手里时,小姑娘几乎眼泪都要落了下来,沈予执看见了连忙把话头抢了过来。

    “妈,我看您这是想让我们两地分居了。”

    沈爸在一旁哪里听得了有人埋怨自己的媳妇:“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臭小子,好好跟你妈说话。”

    一家四口在台上笑的开怀,氛围相当的融洽。

    婚礼的仪式进行的很快,在陈常州一声令下的送入洞房的口令中,许岁鸳被沈予执抱着离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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