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04

    不断往下沉,一直沉,呼吸不过来了,溺水的感觉。

    朗玥挣扎醒过来,竭力浮出水面,大口呼吸,发现自己真的在水里。

    一个华丽的浴池,还是那个宫殿。太子景曜坐在浴池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侍卫墨因立在他身后。

    朗玥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墨因把她带出地牢,扔进水里激醒她,好接着审讯!

    “咳咳咳”

    一夜过去,朗玥滴水未进,喉咙干涩,刚才猛地呛了好几口水,此刻不断咳嗽起来。水浸湿她轻薄的衣衫,露出水面的上半身曲线毕现,朗玥狼狈地试图用手遮住。

    景曜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朗玥,宜州锦城人士,父朗彻,母夏婉,两日前来到赫都。叔朗循,现任翰林院编修。”

    朗玥瞪大眼睛看向景曜,舌头打结。他怎么这么清楚?

    是啊,他是太子,有什么调查不到的?

    朗玥声音沙哑:“太子殿下到底想怎么样?”尾音破碎不成调,地牢一夜快将她的理智瓦解!

    “本宫想要什么,朗玥小姐清楚啊。”

    “殿下无数佳丽在侧,何必与民女过不去。私自拘押臣民女眷,恐被大臣弹劾,望殿下三思,勿因民女而致仁德之名有损。”

    “仁德之名?”景曜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眼含嘲讽:“墨因,把她带出来。”

    朗玥被侍卫带出浴池,扔在景曜面前。

    景曜捏住她脸颊仔细打量:“越来越有意思,你在威胁本宫吗?”

    “民女不敢。”朗玥体力不支,不住颤抖。

    “若你犯谋害太子之罪”说着,景曜拔下她头上的发簪,用她手握住刺向自己:“这诛九族都不为过吧?”

    朗玥被迫手握发簪刺向景曜胳膊,鲜血立时将他锦袍晕染一大片。她脸上也被溅上血珠。

    疯了,真是疯了。

    朗玥呆滞地看着伤口,失去反应。

    “人证物证俱在,朗玥小姐还要坚持己见吗?”景曜对胳膊伤口浑然未觉,只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湿透的身躯。

    朗玥知道,这是景曜在告诉她,他耐心告罄,再不从,他真的会诛自己九族。

    泪水模糊她的视线:“民女愿侍奉殿下左右,请殿下开恩,放过族人。”

    “早这样不就好了。”景曜拨开朗玥粘在脸侧的湿额发:“之前本打算封你为良娣,现在嘛,你就先当本宫的侍寝女婢,就叫小月吧,月亮的月。”

    侍卫墨因:“还不谢恩。”

    朗玥哽咽,闻言不得已伏首:“谢殿下恩典。”

    之后她被带到下人住处,换衣梳洗。

    一天没自己下落,也不知爹娘会急成什么样?

    朗玥想回家报平安,却被几个嬷嬷死命按住:“我只是回去给爹娘说一声。”

    “你把殿下侍奉好了,有的是机会。现在出去,想都别想。”

    朗玥心如死灰。

    当夜,朗玥身着黄衣绿裙的婢女服,被派到太子寝殿。

    太子还没回来,朗玥按嬷嬷要求整理被褥,理着理着便忍不住蹲在地上,埋头抽泣起来。

    背后一阵连续的脚步声,朗玥惊得站起,后退靠到殿柱上。

    景曜信步走来:“过来,替本宫宽衣。”

    闻言,朗玥拳头紧握,好半天才挪到景曜面前。

    “小月,快点。”

    她伸手去解景曜的腰带,手在抖,眼也溢满泪看不清,怎么都解不开。

    景曜一直在端详她,突然,他握住她的手,引着她解开自己腰带和外袍。

    朗玥如履薄冰,末了她感觉手被放开后,立即想退下。

    只离开几步,便听见

    “站住,嬷嬷没有教过你吗?侍寝婢女可不仅仅是整被宽衣,褪下所有衣物,过来服侍本宫就寝。”

    朗玥站在原地没动。

    景曜紧盯她,口吻戏谑:“你说,诛九族要从哪里开始呢?”

    朗玥闭上眼睛,开始解自己的衣衫。颤抖的双唇和风中落叶般飘摇的身躯,掩不住她汹涌而出的屈辱和悲愤。

    这一次,景曜没有催促。

    朗玥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知道,景曜这是在欣赏。

    欣赏她被一片片粉碎的自尊,和一寸寸折断的傲骨。

    羞辱或许比暴力更能给他带来愉悦,这就是他用诛九族,也要让自己‘自愿臣服’他身下的理由吗?

    衣衫尽除,朗玥迈着千斤重的步子朝景曜走去。景曜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拍了拍床褥示意她过去。

    路终于到了尽头。

    景曜目光如炽,一把拉住她胳膊,将她压在身下。散落下来的金色床幔微微荡漾,遮没里面的景象。

    只留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呜咽。

    ……

    第二天。

    是第二天吧,朗玥昏昏沉沉好久,忍住身体不适起来,幸好景曜不在。

    下床时,腿酸软直接扑倒在地上,眼睛肿得睁不开,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现在她只想回家。

    景曜昨晚心情很好,是以允她十日回一次家。

    朗玥艰难拾起地上散落的婢女服,想起阿娘曾告诉她自己名字的来源。

    朗玥,这玥字是阿爹绞尽脑汁才取出来的。

    阿爹虽是大才子,但为了给女儿取最好的名字,硬是翻遍了各大诗词典籍,字字斟酌比较,最后才定了玥字。

    玥,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珠,是比掌上明珠还要稀罕贵重千百倍的珍宝,一如女儿对他而言。加上姓氏,又有朗月清风之意。

    朗玥二字是爹娘对她的期待和祝福。

    只是阿爹可曾想到,他苦思冥想出的名字,有一日,竟会被权贵当阿猫阿狗一样,随意抹去。他视若神珠的女儿,竟会被权贵贬为奴婢,肆意践踏。

    不要再想了,心揪得好疼。

    她取回自己的衣服,拿出银钱,让街上流动小贩先替她给父母报平安。她打算明日再回去。

    爹娘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会担心的。

    朗玥不断捧起冷水泼向眼睛,力求尽快消肿,同时也让脑子清醒不少。

    这晚,景曜被宏光帝留在宫内。不必去他寝殿,这令朗玥无比庆幸。

    第二天她换上新买的衣服回到家,爹娘见她果真平安回来,抱住她喜极而泣。

    朗玥倒出提前备好的说辞。大概是她遇险被人所救,对方看重她制香囊的手艺,重金请她去郊外绣坊。恩人要求她不好推拒,只有应下来,每十日可回家休沐一天。

    不知爹娘相信多少,她也不敢久呆,与爹娘相处越多,越容易破防露馅。

    她怕自己忍不住。

    回到东宫,灰暗的日子又开始了。

    朗玥坐在殿后,将手上蔷薇花瓣一片片扯下:“十四,十五,十六,十四,十五……”

    怎么一直数不清呢?

    也不顾手指被花茎的刺扎得满是伤口。

    背后又有脚步声响起,朗玥反射性蹲下捂住耳朵,试图将自己隐藏。

    “月姑娘,这是殿下给你的赏赐,喜欢吗?”

    是嬷嬷的声音,不是他。朗玥缓缓站起来,看着满箱金银首饰,沉默不语。

    景曜每晚都召她侍寝,后来嫌烦,命她留在寝殿,不必回下人住处。如今又赏赐这些,这是在做什么?

    嬷嬷循循善诱:“恭喜姑娘独得殿下宠幸,殿下自从你来后,从未去其他妻妾处,连太子妃也不例外。只要姑娘再柔顺点,好好服侍殿下,将来当上良娣,荣华富贵不就来了吗……”

    话被朗玥当成耳旁风。

    ‘宠幸’,真是可笑。在她看来,这不是宠,更不是幸。

    嬷嬷看朗玥充耳不闻,径自走开,为完成太子的吩咐,着急之下,一把拉住朗玥胳膊。

    “姑娘,你到底想要什么?”

    朗玥没有回答,她知道嬷嬷只是在说她不识抬举,并不在乎她真正想要什么。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荣华富贵并不是所有人的目标,至少不是她的。

    嬷嬷继续规劝:“殿下待你还不够好吗?”

    ‘好?’朗玥被激到,直直看向嬷嬷双眼:“嬷嬷不觉得,殿下待我,特别像驯狗吗?不听话就惩罚,各种威胁强制,乖了就给点甜头,总之,定要让我屈从。”

    嬷嬷不敢再看她眼睛,讷讷不知说什么,只好放开她。

    夜晚。

    景曜进寝殿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看到朗玥在擦桌子:“你不用干这些,今天给你的赏赐还喜欢吗?”

    朗玥低头继续擦,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离那张床,那些一直在脑海不断撕扯,屈辱不堪的记忆远远的。

    见朗玥无视无回应,周围空气骤冷,景曜钳住她纤细的后颈,将她拉到身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小月今天喜欢在这里。”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朗玥不断挣扎:“不”

    景曜将朗玥双手反剪在后,压倒在桌案上,撕开她的衣裙……

    “小月,小月”景曜声音有些迷离:“你应我,只要你应我,这次就放过你。”

    朗玥被迫趴在桌子上,不断晃动的坚硬桌面将她脸磕得生疼,她紧咬下唇。

    不,她不应。她不是他的奴婢小月,她是朗玥。宜州锦城朗玥,晴朗的朗,神珠玥。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永远都是!

    ……

    再次醒来,朗玥又回到那张床上,这次她没力气起来,也不敢睁眼,因为她感觉身旁有人!

    景曜还没走!

    有手指轻抚过她的眉,又有湿润的唇印在她的额头。

    朗玥绷住身体不敢动。

    景曜看到她不断轻颤的眼睫:“起来吃东西,今天本宫不动你。”

    朗玥听到终于睁眼,灯火通明,已经到晚上了吗?

    原来他不是没走,是已经又回来了。

    “奴婢自己来。”朗玥接过景曜准备喂她的粥,但胳膊无力,粥碗倾落,被景曜一把接住。

    景曜轻笑,将她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还是本宫来喂你。”

    景曜熟悉的侵略气息将她笼罩,朗玥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却被一口咬住耳朵。

    低沉却不再冷冽的声音钻进她右耳:“再乱动,本宫可不保证会做什么。”

    盯着朗玥吃完粥,景曜抱了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也仅是一会儿。

    景曜开始解自己的衣袍。

    “殿下,你说过今晚不动我。”朗玥声音已带哭腔。

    景曜恶劣地捏住她双颊:“小月儿,你怎么这么天真?”

    随后抬起她的腿……

    朗玥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也无力哭喊,只不时从唇边溢出微弱的,因痛楚难耐而生的哀吟。

    是啊,是她太天真,刚才一瞬间的温柔,令她以为景曜有所改变,有平等交流的可能性,却原来是错觉。

    他们之间,从来只是强迫,是压制,是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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