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05

    终于又到可以回家的日子。

    但却有人送来书信,说爹娘去附近游玩,不在家。

    朗玥看着信上阿爹的字迹,因被雨水打湿而模糊不清。但信尾的私印确是阿爹的。

    朗玥虽有疑虑,但想到太子要用爹娘要挟她,应当不会对爹娘做什么,只能将担忧暂时按下。

    直到她发现宫内戒备加强了,巡逻的侍卫是从前两倍,景曜也反常,在书房办公时也要将她带在身边。

    朗玥心头疑窦生得越来越高。

    书房内。

    朗玥站在书桌边磨墨已有半个时辰,加上本就体弱少眠,此刻头脑昏沉,身体摇摇欲坠。

    景曜见状,直接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批阅公文。

    朗玥自然不愿,想站起来:“殿下,这不合规矩。”

    “别动。”景曜紧锢住她腰,用手中毛笔在她一侧衣襟写了个景字:“你再动,本宫就在另一侧也写上字。”

    他眼神幽暗地看向朗玥领口:“等到两边都有字了,本宫就撕开你的衣裳。”

    朗玥面色尽失,不敢再乱动。

    景曜却一副被取悦到的样子,将她搂得更近后,开始处理公文。

    侍卫墨因端着奏折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朗玥见有人看到,又羞又怒,她这不端不雅,衣襟不洁,任人亵玩的姿势,简直将她十几年学的礼仪喂了狗!

    她又不敢乱动,情急之下,只能将脸埋在景曜肩头,做鸵鸟乌龟。

    景曜察觉到她的举动,眉目舒展,竟笑起来,犹如春日冰雪消融。

    景曜的笑将墨因吓得愣在原地许久,连手上奏折都忘记递上去。

    这位朗玥姑娘真是位大能人。

    若说他上次见殿下笑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那还真想不起来。

    景曜终于注意到墨因:“什么事?”

    “殿下,工部尚书的人选要定了,殿下准备推举谁上去?”墨因回过神来,将奏折呈上:“周恪和李文都是自己人。周恪政绩多,但同僚颇有微词。李文政绩少,但清名在外。”

    景曜轻嗤:“同僚颇有微词,才说明为百姓和我东照做了些实事。至于这个李文,朝廷给他发俸禄,不是让他来吃干饭,沽名钓誉的。”

    说完景曜将奏折摔在书案上,这动作让墨因一时不敢接话。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墨因收好批完的奏折离开书房。

    朗玥心情平复后,透过景曜肩膀,看向后面书架底部的一角。回想起来,这几天景曜每次进出书房都会有意无意的扫一眼,那里藏了什么?

    她有很强的感觉,与她有关。

    于是在景曜外出后,朗玥找机会偷溜进书房,发现书架底层只放有一些普通书册,她把书册都拿出来,在周围细细摸索。

    果然,按下一个奇怪突起,竟有机关将一个铁盒从书架内推出来。她拿起盒子观察,上了锁无法打开。

    她仔细观察锁孔的大小和形状,很独特,材质是金色且很硬,锁应是特制的。

    至于钥匙,她想起景曜发冠上一个可以拆下来的同金色部件,很像一个钥匙,看大小也能插进去。朗玥决定试一试。

    很快又等到景曜进宫议事的机会,朗玥便在前一日为他卸下发冠时,悄悄把像钥匙的物件藏起来,换了类似大小的金片上去,不拿下来仔细观察绝对不会发现。

    她嘱咐其他婢女和嬷嬷自己要休息,不要来打扰。然后小心避开他人,再一次偷偷进到书房,拿出那个盒子。

    朗玥心情忐忑地将拿金色物件插入锁孔。

    可以戳进去。

    她轻轻转动,咔嗒一声,真的打开了。

    朗玥翻开盒子,里面是一些书信文件,大致翻阅时,蓦然瞥见熟悉的字迹。

    是阿娘娟秀的字体,上面六个大字:“吾女玥儿亲启”

    朗玥的心立时怦怦直跳,她小心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的第一句就将她神智炸碎。

    “吾女玥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阴阳相隔了。”

    阿娘她…朗玥心跳骤停,眼前景象不断旋转,晃得她怎么也看不清那几个字,她扶住书架慢慢下蹲。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敢继续往下看。

    “不必太过伤痛,生死有命,这实是为娘所愿所求。

    你爹坠塔身亡,仵作验定是意外,为娘虽心生疑虑,但追查无路,求告无门。

    本应究问到底,但自你爹走后,为娘头昏眼花,再无心力。

    原谅为娘的自私,留你独自一人,要去找你爹了。”

    朗玥拿信的手抖得不成样,豆大的泪珠落在信纸上。

    ‘阿爹坠塔身亡’是什么意思?

    ‘追查无路,求告无门’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她解读有问题!

    信中内容仿佛超出她的理解范畴,她一遍又一遍地看向那几个字,想从中解读出其他意思来。

    心好像被扎了千万根针,密密麻麻的刺痛令她眼前一黑。

    冷静点,不能晕,不能崩溃,信还没完。朗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继续将信看完。

    “自成婚以来,为娘过得欢心顺意,有你爹的这一生,为娘已然知足圆满。

    没你爹的此后,只想一想,便觉得难熬,就活到这吧,为娘去了。

    玥儿不必悲痛,生死轮回本常理,有离别的一日,就有重逢的一天。

    苍天保佑吾女玥儿,给她找个珍她,重她,惜她,护她的良人,给吾女美满安逸的下半生。

    为娘绝笔。”

    朗玥曲身倾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面无血色,气若游丝。

    暮色渐浓

    浑身血液像被抽干,她连呼吸都觉得好累。

    阿爹阿娘出事时,她在被太子…被凌|辱,真是不孝,她甚至都没见到爹娘最后一面!

    满腹悔恨让朗玥有了一点力气,她挣扎爬起来,她要查明一切,找出害死阿爹的真凶。

    朗玥匆匆翻阅盒子其他文书,与她有关的还有一些探子的上报:

    “朗彻十日前于赫都大乘塔塔顶坠亡,暂定意外。”

    “夏婉七日前于朗彻出殡时在棺内自戕身亡。”

    “朗循五日前被外放静县。”

    ‘大乘塔’,朗玥仔细记下这个地点。

    ‘棺内自戕’,生同衾,死同穴。她想,阿爹阿娘这下永远不分离了。

    ‘外放静县’,叔叔恐是受到牵连,朗玥心怀愧疚,不过总算性命无虞。

    朗玥翻过后,将盒子锁好放回原位,天已日落,她需尽快赶回寝殿。

    只有装作若无其事,完全不知晓的样子,才有机会逃出东宫!

    刚回到寝殿不久,景曜就走进殿。

    朗玥如往常替他宽衣。

    “你今日怎么了?”景曜发问。

    朗玥眼皮一跳,许是她面色太差被发觉:“可能是今日不小心着了凉,有些难受。”她卸下景曜发冠的同时,不留痕迹地将钥匙换回去。

    景曜握住她手一探,果真冰凉入骨:“无妨,本宫一会定将你暖热。”

    随即直接将她拉进床榻……

    景曜从后抱着她,只觉得今日她身上过于冰凉,怎么动作也暖不热,且过于安静,趁间隙将人翻过来。

    朗玥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如纸。景曜心头一颤:“传太医。”

    朗玥连忙拉住他胳膊制止:“殿下不用,奴婢休息几天就好了。”

    要是让景曜知道她不是受寒,是受刺激,起了疑心,她还怎么跑?

    “真不用?”

    “奴婢真的只是着凉。”

    景曜还是灌了她两大碗姜汤,随后用两层锦被将她捆成粽子才罢。

    之后抱着大粽子和不能宣泄的烦闷勉强入睡。

    三日后。

    朗玥计算时间,景曜进宫上朝,离开约有一刻钟,一切妥当,是时候逃走了。

    只要在侍卫换班时,躲过巡逻,就能用西南角的桃树翻出宫墙。

    朗玥走出寝殿几步,眼皮便猛跳起来,心也慌得厉害,她想了想,又返回殿内。

    片刻后,景曜一身朝服大步流星,进殿后直冲她而来。

    “殿下怎么突然回来了?”朗玥掩下慌乱,景曜审视怀疑的目光要将她盯穿!

    景曜掐住她腰,低头闻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随本宫一同入宫。”

    朗玥大惊:“带婢女上朝,这从未有先例。”

    景曜不言,强行拉她向殿外走去。

    “奴婢从未进过皇宫,惶恐忧惧,望殿下垂怜。”朗玥心急直接将他抱住。

    景曜脚步顿住,感受到柔软的身躯环绕他。

    这是朗玥第一次主动抱他。

    也是第一次祈求他,让他垂怜。

    拒绝驳斥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景曜抬起她头,对着她有些干裂的唇,破天荒吻了下去。

    在朗玥快呼吸不过时,终于放开。

    “不准乱跑。”景曜语气严厉,之后赶去上朝。

    朗玥瘫软在地上,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庆幸能死里逃生。

    确定他不再返回,朗玥依计顺利抵达西南角桃树下。

    拿上提前放好的绳索,爬上桃树,将绳索绑在树干上,利用绳索从宫墙下来,跑进另一条街道。

    总算出来了。

    朗玥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埋怨自己体质何时差到这种地步。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路过一家晾满衣服的小院,看着绳上挂着的几件灰色布衣布裙,她想把身上显眼的婢女服换下来。

    可是她没有钱。

    前几天景曜加强守卫的同时,也将殿内所有银钱珠宝派专人看管。她身无分文。

    犹豫半晌,朗玥还是选择直接离开。

    出城门需要通关文牒,她只能先在城内躲一阵子。

    第二天全城贴满通缉令,逼得朗玥只能在深夜走动,白天便躲在杂物堆里,尽量不被任何人发现。

    饶是这样,在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下,三天后,她还是被抓了。

    不过幸好。

    在押回去的路上,若儿从天而降,又一次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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