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来的包裹，都是给韩晓买的。韩晓拆包裹已经拆出一套流程。先在门口喷洒一遍酒精，拆掉快递包装，再把里面的盒子喷一遍酒精，把东西拿出来，盒子直接扔在门口的垃圾框里。

    盛夏在厨房开着视频通话做润肺的汤，陆赞阳不发烧，可是一直在咳，每到夜晚咳得厉害，白天补觉，整天昏昏沉沉的。盛夏让他去医院拍个片子，他说自己没事，多喝些清热润肺的汤滋补一下。盛夏说她不会，他就要亲自下厨，盛夏不让他进厨房，最后决定开视频指挥做饭。

    我怎么听到韩晓在外面叫了一声？

    有吗？排油烟机声音太大，盛夏没听到。

    你去门口看看。

    他又不是小孩，估计拆快递掉到地上，随便喊一下吧。

    他叫的那声好像破音了，是不是看到蟑螂？

    一个大男人怕蟑螂？盛夏记得那次遇到狼群，她敢拿枪跟头狼对峙。

    盛夏出去看到韩晓跌坐在地上，身体一个劲儿在抖。

    这不像哮喘发作，盛夏推推他，你怎么了？

    韩晓看着不远处的盒子，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盛夏上前看个究竟。

    “别过去——”韩晓抓住盛夏裤脚。

    盛夏站住，她已经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一个完整的男性头颅。盒子里的干冰袋有些融化，脖子的切口出有些渗血。

    呕——回过神来的韩晓，扭过头，抱着垃圾桶开始呕吐。

    怎么回事？陆赞阳坐着轮椅过来。

    别出来！盛夏内心已经抓狂。鲜货，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要一颗人头骨，不是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啊——”韩晓吐得苦胆水都要出来。

    “喂，110吗，我要报案，有人给我寄来一颗人头。对，不是仿真的，是真的人头，男性，头颅切口很整齐，应该是死后分尸。”盛夏冷静地报警。

    “我没有报假警。”

    “什么？我语气为什么这么淡定？”

    “我也害怕，每个人对恐惧的反应不一样，我是那种越害怕越镇静那种。”

    挂断电话，盛夏看看手机，盘算着警察多久能到。

    陆赞阳和盛夏一左一右围着韩晓，安慰他。

    “什么人，是什么人要害我？”韩晓带着哭腔边吐边问。

    “害你什么啊？”陆赞阳问。

    “我刚出来，马上有人给我送人头，不就是在警告我。”

    “你在里面得罪人了？有什么怀疑对象？”

    韩晓摇头，“没有，我们监区都是贪污的，挪用公款的，交通肇事的，没有那种□□之类的。”

    “韩晓，你别多想，这是冲我来的。总有些极端网友，他们不满足在网上辱骂我恐吓我，一定要人肉我，伤害我。我上次去报警，他们说我没收到实质性伤害，无法立案，现在符合标准，他们一定会一查到底，我一定要看看，这个在网络背后煽风点火，网暴我的罪魁祸首是谁！”

    “分析的头头是道，盛医生，咱们又见面啦。”

    “哦，是大案要案才配的上你的钟警官。”

    “正式认识一下，钟燃，现在这案子我负责。”

    “你不是叫钟鸣？”

    “我们钟队一直叫这个名字。”钟燃身边的警察说。

    “哦，你们派出所也太不严谨，宣传栏上面写着你叫钟鸣。”

    “我的名字在宣传栏？”钟燃看向跟过来的所长。

    孙所长摆摆手，“这怎么可能。”

    “上次我去报警，你们正在搞宣传栏，上面有钟队和其他几个警官参加活动的宣传照，四个角上写着钟鸣警长。”

    “那是警钟长鸣。”孙所长纠正，怕盛夏不理解，还用手指比划着那四个字的顺序。

    当众丢脸的盛夏，看看大家，“是吗？大家看我干什么，你们不是要勘察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