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着陆赞阳的腿，“听医生的话，按时复诊，不会有后遗症。换个角度想，这次经历是你的人生财富，以后遇到类似事情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我该感恩生活，感恩你？”赞阳指节在腿上敲击着。

    “这话是别人安慰我的，我只是拿过来用用。”

    这时厨房的电饭煲发出蜂鸣声，盛夏觉得它救了自己，“饭熟了。你要现在吃，还是等会儿吃？”

    “西红柿牛腩汤，你还吃得下？”

    “你还没吃怎么知道又做咸了？”

    “看到一锅红色的，冒着热气的汤，你没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场面？”

    盛夏眨眨眼，茫然摇摇头。

    蜷缩在沙发上很没存在感的韩晓，听完赞阳的描述，顿时觉得胃里传来一阵紧迫感，拖鞋都没穿，跑到卫生间继续呕吐。

    盛夏说，“大学的时候，我的同学们也这样，吐着吐着就会习惯。二狐狸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钝感。”

    “这是什么好词吗？不就是缺心眼的美化版。话说除了你二哥，你基本不提你的家人。”

    “小时候只有二哥陪我玩，我只跟他亲近。跟别人出门，他们都会叮嘱我出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为什么？”

    “我小时候总有很多想法。现在二哥还说，盛夏，你知道我最大的噩梦是什么？小时候带你出去玩。最怕你开口聊天，每次出去都会让场面变得特别尴尬。你看到前面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会说她们的爸爸妈妈不用担心，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可是我只有一个你，你和大哥不一样，你死了，我会难过的。你要不要跟隔壁阿汪一样套个项圈，我牵着你走路。你就不会乱跑被车撞死。”

    正说着话，快递员在院门外按门铃，盛夏出去签收一个包裹。她把包裹拿进来递给陆赞阳，“没写名字。”

    “我没买东西。”赞阳摇了摇盒子，“这是什么？”

    盛夏把剪刀递给他，“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

    快递盒子打开，里面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两人直觉这不是个好东西。

    “报警？”盛夏问。

    “万一虚惊一场呢？”

    “你决定。”盛夏把皮球踢给他。

    “给我拿副手套，我来开。”

    “给，手套，口罩，护目镜。”盛夏给他拿过来一整套。

    铁盒子很紧，赞阳双手用力掰了好久也打不开。

    “我来开吧。我劲儿大。”从卫生间出来的韩晓，脸上带着水珠，估计是吐完又洗了把脸。

    “你行不行？”陆赞阳摘下手套递给他，“小心点儿。”

    盛夏给他找个口罩，韩晓摆摆手，表示不用，“活生生的人头都见过，还有什么怕的。”

    咔哒一下，韩晓把盒盖用蛮力打开，里面是个灰白的人头骨。头骨上两个眼洞幽深地看着韩晓，韩晓受不了这么直观的刺激，张了张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晕过去。

    盛夏想把韩晓扶到沙发上，韩晓体重太沉，盛夏试了几次只能放弃。

    “让他躺地上吧，一会儿就会醒。”盛夏试试他的心跳，翻了翻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