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可回来了，这姑娘跟我耗了五六个小时，问什么都不回答。”一头利落短发的田媛把文件夹甩桌上，里面的笔录一个字没有。

    钟燃抬腕看看手表，“你早些回家吧。今晚我值班，正好跟她聊聊。”

    田媛疲惫地揉揉肩，“我看她被吓懵，今晚什么都不会说，您也别抱太大希望。等磊子他们看完监控再说吧。”

    “现场有监控吗？”

    “也不算监控，片场有摄影师跟拍演员日常，杀青后做成花絮播。再说现场四五台摄像机，各个角度都有，总会拍着点儿什么。”

    “嗯，”钟燃从袋子里拿出两杯咖啡，“喝吗？”

    “都这个点儿，喝这玩意睡不着。您还买了两杯？”田媛撇撇嘴。

    “咖啡店快打烊，买一送一。”钟燃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靠它续命呢。”

    田媛从抽屉里把充电宝数据线扒拉出来，胡乱塞进包里，“头儿，我先走了。”

    钟燃冲她摆摆手，端着剩下的那杯咖啡，踱进审讯室。

    闻到咖啡的香气，雅淇缓缓抬起头。此刻她脸上的妆容全都哭花，脸色苍白的吓人，整个人濒临崩溃。即便这样，也能看出她是个漂亮的女孩。

    “警官，你也喜欢摩卡？”雅淇声音喑哑，几个小时没有喝过水，她的嗓子干的厉害。

    “不是，随便买的”钟燃将咖啡放到雅淇面前，“还热着，喝吗？”

    “他，怎么样了？”雅淇上手握住咖啡杯，想要汲取一些热量。

    钟燃摇摇头。

    “不太好还是不能说？”

    钟燃摊开手，“我也不知道，医院那边没给我消息。”

    “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仔细想了很久，我想的很仔细，每一个细节我都回想的很仔细，我那一下没用多大的力，就轻轻地轻轻地捅了他一刀，”雅淇双手不自觉地用力，咖啡杯在她手中渐渐变型，咖啡洒在她的手上桌子上。

    “放松，放松，你别紧张。”钟燃摊开双手，做出放松的手势。

    “他不会有事的，我不允许他有事，不允许！”雅淇端起皱皱巴巴的杯子，将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喝的急，咖啡洒在衣服上，泅出一片暗色。

    “我知道你是演员，你可别在这儿跟我演。”钟燃边说边从裤兜掏出纸巾，抽了一张递过去，想了想又把整包纸巾放在桌上。

    雅淇拿着纸巾擦完手就不再动作。

    钟燃指指她的衣服，示意她擦擦。

    “闻不惯烟味。”雅淇将纸巾轻轻推向钟燃。

    “有吗？”钟燃拿起纸巾闻了闻，顺手揣回裤兜。

    钟燃坐回座位，打开文件夹，“咱们聊聊吧。”

    雅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你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越详细越好。”

    雅淇看着钟燃，“你像我哥，特别是眉眼这一块，特别像，他特别爱笑，年纪轻轻就长出两条鱼尾纹。不过，仔细看看，你们又不像。我哥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跟他比。”

    “你哥——”

    “哥，哥，我哥，我哥哥——”雅淇说不下去，用力地咬着嘴唇，左手用力地按着心脏，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衣服上，跟暗褐色的咖啡渍混在一处。

    “你，放松些，放松！”

    雅淇感觉屋里的光源渐渐变暗，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困乏的想要睡去。最终她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