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腾，盛夏彻底没了睡意。她溜溜达达来到三楼，小乖的猫房。打开灯，看到银渐层趴在猫屋里睡得正香，肥肥的身子板很有规律地起伏着。猫咪不是白天睡觉，晚上活跃吗？盛夏伸手在小乖的皮毛上划过，小乖睁开眼看看她，又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头。这样子跟她初见的陆赞阳有几分相似，一副丧丧的样子。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累？宠物店里伙食不好？平时对着人盛夏话特别少，现在在晚上，刚才又丢了脸面，盛夏难得起了倾诉欲。你想吃些什么，我拿给你。算了，晚上吃太多不消化。要不我给你梳梳毛？盛夏伸手撸了一把小乖的头，看到手里多了一根猫须，自欺欺人地给它插回去，放弃梳毛这个打算。

    嘿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个部位？盛夏弹了弹猫眼上方的小须须，你的眉毛好可爱。就这么自说自话，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夏困意上来，把小乖放回小窝，来小乖，咱们握个手明天见。

    见字刚刚出口，盛夏的手上多了三道细细的血痕。这不科学。盛夏没想到这只脾气特别好的小猫会忽然翻脸。

    她回到房间找出碘伏反复擦拭伤口，打开手机寻找最近能打破伤风和狂犬疫苗的医院，打算明天一早过去。

    陆赞阳睡到日上三竿，坐着轮椅出来，看到盛夏在厨房里支着ipad，边做菜边追剧。

    盛夏瞟着他过来，怕他看到手背的伤口，误会她虐猫，把刀换到右手。陆赞阳冲她打声招呼，目光落在她手上。

    被发现了？盛夏保持着切菜的动作，看向他。

    “你不是左撇子吗？昨天看你左手拿刀的。”

    “左右手都一样，想用哪只用哪只。”盛夏说。

    “剪刀呢，你两只手都能用剪刀？”

    “可以啊。”

    “那你可以一只手画三角，一只手画圆？”

    “可以。绝地的一心二用是不存在的，不过协调性够好，在外人看来是同步进行的，其实还是有主次之分的。”盛夏说，“它们需要左右脑非常良好地协作。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人后天经过训练也可以达成。”

    而我，是天生的那种。

    “那你——”

    “你想问反应能力吗？我反应能力也比别人快，这个也是天生的。”

    “是吗？你手背是小乖抓的？反应能力这么强，怎么没躲开？”

    “我没防备，没想到它忽然来这么一下。”

    “昨天没来的及说，不要随便动它的爪子。我以前给它剪指甲，没控制好力度，搞出血，它有应激反应。”

    “那你撸猫的乐趣不是少了一半？我听人说猫爪的小肉垫，特别Q弹可爱，捏上去很治愈。”

    “我不喜欢猫，掉毛，很烦人。”

    “嫌烦你还养猫？”

    “给别人买的，没送出去。就分了。”陆赞阳淡淡地说。

    哦。盛夏点点头，放下刀。

    “你就不好奇？”

    “个人隐私，有什么好奇的。”盛夏皱皱眉，“适量是多少？”

    “什么适量？”

    “你看这里。”盛夏拿过ipad，“做菜的步骤都有写，就是这里适量没有标注出来克重和毫升。我拿不准。”

    “你不是说自己会做饭？”

    “可我不是万能的。不是每个菜都会。”

    “我要吃的菜，都是特别大众的，你都不会。土豆丝，是个人都会炒吧。”

    有被内涵到的盛夏深吸一口气，经历过导师的捶胸顿足，师兄师姐们对自己歇斯底里的大呼小叫，这根本不算什么。这种时候要做什么。当然是当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