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加入汪家

    这是江边的一幢废弃民房,很偏僻。屋里爬满蜘蛛网,墙缝钻满青苔,横七扭八倒着不少没搬走腐朽的木梯椅子。

    透过破损模糊的玻璃窗洞,夜色中,隐约能看见外面远远的黑墨江水,映着桥上璀璨的灯光。

    其中三盏大白灯特别亮,直照江面,长长的吊绳从水中拉出三个庞然大物,全是撞击严重的车,破碎的车窗在空中落下高高的水线。

    “我再说一次,她是我的任务目标,理应交给我。”

    “这是最新指示,她由我负责。”

    模糊的视线里,废屋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吵架,颇为激烈。旁边还站了两三个人,神情漠然,也没有要劝的意思。

    真稀奇,还内斗起来了。争相抢人,看来她还是个香饽饽。

    “影”凉幽幽道:(香饽饽没看见,落水狗倒是有一群。)

    吵架的女人侧过身,言辞严厉。

    “你这次弄出来的动静还不够大吗?”

    男人不遑多让,侧首,气势逼人。

    “我还没说你呢,抓一个人,赔进去十几号人,你是抓人还是送人头啊?”

    “反正,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你。”

    “砰——”

    争吵以不欢而散为结尾,门被大力关上,男人连同其余几个人都被挡在外面。

    女人走进来,穿一身利落的黑,高马尾看起来干练极了,衣服发丝还湿润着。样貌属于看起来就让人有好感那种邻家女孩,但现在一脸冷意,只觉得淡漠。

    她这副样子,倒是和之前全然不同了。

    果然,就是你。

    她站在一步之外,双手抱怀,冷漠而审视地看着被绑了双手,捆在椅子上的人。

    “醒了。”

    “再不肯说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被捆住的女人全然无惧,反而笑嘻嘻地看着她,偏了下头,好奇道。

    “又准备给我来几针你们的药?”

    说着,努力地侧过身子,将被捆在椅后的双手伸出来,胳膊上已经有好几个针眼了,青紫一片,颇为骇人。

    “来吧,打吧,我就当再睡一觉。”

    话落,见人站着不动,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又努力挪挪椅子坐正,笑看着人道。

    “林鳞,不,或许,我应该叫你汪鳞。”

    “汪鳞,汪鳞,亡灵?”

    “这名字可不太好啊。”

    站着的黑衣女人,正是此前在苍南村见过的林鳞。她看起来与之前的友好热情完全不同了,之前伪装得也是辛苦。

    看到来追杀自己的人是她,小哑巴心里的猜测便更肯定了几分。

    “影”:(你早知道是她偷了你的铃吧。)

    其实不难猜,苍南村算得上偏僻,她来旅游的话也太会找地方了。而且,之前自己在村里几天都没丢东西,偏她来之后,青铜铃就没了。

    估计,就是来邀请看日出的那天晚上下得手吧。

    “影”:(知道是小偷,你还挺沉得住气。)

    小哑巴:“当然要沉住了,不放出真东西作饵,他们怎么会上钩呢?”

    这不,就找她来了。

    林鳞盯着被捆在椅子上的小哑巴,没说话。

    想起她之前开车将自己这些人撞进江里的画面,那双闪烁着疯狂和歇斯底里的眼睛,瘆得令人心惊。

    落水后,也是令人占不到一点便宜。要不是他们这方人多,还真抓不住她。

    要林鳞说,这个人很危险,身上有一种随时会毁灭一切的血雨腥风,仿佛身后带着一片浓重的火焰,要把所有焚烧干净。

    而且,为了让她开口,他们刚才使了不少手段,硬是没从她嘴里撬出一个有用的信息。反观她,一直笑嘻嘻的,好像从头到尾耍得他们团团转很好玩。

    林鳞走到她面前,耐着性子,最后一次问道。

    “说,你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叫什么名字?”

    小哑巴仰起头,露出一双水盈盈的杏眸,瞳仁黑得发亮。

    “我说了呀,我喜欢赛车,在开车玩而已。”

    “至于名字嘛,”她弯唇一笑,灿烂如花。

    “我叫张鱼。”

    话一出,林鳞显然有些不耐烦,冷着脸道。

    “你怎么不叫水母?”

    小哑巴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水母?”

    “影”:(呵呵,和水母一样没脑子。)

    林鳞错开视线,一副被气到不想和她再说话的样子。

    过了几秒,才转过头来,说了句。

    “你真不像个张家人。”

    说完,就出了房间。

    小哑巴慢半拍地眨了下眼睛。

    “她是不是说我长得丑?”

    自己现在这张脸,虽然很普通,但也不至于给张家丢人吧。

    “影”冷漠无情道:(她只是单纯觉得你有毛病。)

    (她眼睛不错,比吴邪强多了。)

    林鳞出了屋子,大门打开又关上,走进来两个黑衣男人,站到小哑巴的两边看守,宛如两尊门神。

    小哑巴眸光流转,敛下思绪,在心里道。

    “影,你觉得她认出我了吗?”

    早在她第一次进沙漠的时候,就遇到过林鳞,上次在东海边,再次碰到。

    第二次是冲着她的青铜铃来的,是有预谋的。

    可第一次,那时候她可没有戴面具,既然看到了她这张和青菱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当时不动手?

    不认识?不想?

    不可能,她更相信是另有图谋。

    看来,汪家比她猜想得更早就在监视她了。

    现如今,自己戴上了面具,林鳞二次出现偷铃,是偶然接了这个任务?

    林鳞,有没有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看刚才的表现,像是没认出的。但两次撞见林鳞,小哑巴不觉得是什么巧合。

    走到这步,要说那虚无缥缈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缘分,她更愿意相信是处心积虑的安排。

    “影”的回答模棱两可。

    (说不准。)

    小哑巴微微抬眼,看着废屋紧闭的大门。

    “那就试试。”

    侧眸,她的剑湿漉漉地靠在墙边。

    自从海神墓出来后,双子剑就按照阴刀的吩咐还有他之前的锻造设计,合成了一把剑。银白剑身,杀气尽显。

    所以,这把剑暴露不了她的身份。

    “砰——”

    小哑巴突然用力倒向墙边的剑,守在身旁的两人立即过来抓她的肩膀,她脑袋往前一撞剑鞘,将剑顶飞到半空,偏头一打。

    “咚。”

    一人被剑打开。

    捆在背后的手趁机抓住落下的剑,小哑巴压着椅子,侧翻过身,两条腿在空中飞旋挽花,霎时夹住另一个人的脑袋,就势一拧。

    “咚!”

    她,连带椅子,男人瞬间绞成一个麻花。

    垂眸,双腿用力,膝盖侧扣,死死夹住男人的脑袋,形成绞杀动作。他的脸很快胀成猪肝红,使劲挣扎。

    听到动静,门外的人很快冲进来。

    看见被绞杀在地快没气的同伴,林鳞登时拨出短刀,对准小哑巴的腿,用力往下一刺。

    小哑巴立即松开那人,抬腿,朝过来的林鳞用力一蹬,短刀同时在她的小腿拉出一条不短的血线。

    “咚。”

    林鳞后退几步,站定。

    小哑巴就势站起,被捆的双手从椅后抽出,将椅子甩开,握紧长剑,正想割掉手腕的绳子。

    忽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上她的后腰。

    身后,一道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靠近。

    耳边,低缓而具有压迫感的嗓音响起,饱含威胁。

    “别动。”

    听声音,是之前和林鳞吵架的那个男人。

    说话间,腰间的坚硬缓缓上移,使她不得不挺直上身。

    是木仓。

    男人拿走她手里的剑,扔给旁边的同伴,厉声道。

    “谁把武器放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的?!”

    几个穿黑衣的男人没说话,微微低头。

    看样子,他似乎是个领头的?

    男人又看向面前的林鳞,毫不客气道。

    “你既然撬不开她的嘴,就应该把她交给我。”

    林鳞看向他,同样没有好脸色。

    “之前你不在场吗?你讨到便宜了吗?”

    “还有,”她看向地上看守的两人,“看守的可是你的队员,这么疏忽,你就没有问题吗?”

    男人冷哼一声,将黑漆漆的木仓口挪到小哑巴的太阳穴,抵紧。

    “我就不信她不开口。”

    他侧过目光,冷声道。

    “说,叫什么名字?”

    小哑巴哂笑一声,“我说过了呀,我叫张鱼小丸子。”

    说话时,微微侧眸,看见的是男人黝黑的眼睛,眼形稍圆,很亮,乍一看像某种动物。其实这样的眼形,加上又是双大眼睛,是不吓人的。

    可偏偏,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凶光,锐利极了。

    这双眼睛,是落水前对她穷追不舍的后车,林鳞是迎面而来的前车。

    这俩明显不合,不是同一队的,是把自己当功劳抢了?

    见小哑巴不说话,男人用木仓挑起她的下巴,重复了一遍,语气森森。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哑巴刚想开口,看清他的脸后,忽然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

    男人模样不耐,嗤笑了声。

    “不说是吧。”

    他将子弹上膛,重新抵上小哑巴的脑袋,手指放在扳机上。

    林鳞呵斥道:“你想干什么,这是他们要的人!”

    男人没理,食指的指节慢慢弯曲。

    就在这时,小哑巴突然撞开他的手,同时也撞下他扣扳机的手,“砰”的一声,子弹射出,打中旁边一个黑衣同伴的腿。

    男人当即回身,将木仓口对准她,被一旁的林鳞推开。

    “你疯了吗!”

    “砰——”

    扳机扣下,混乱中射出的子弹,打中小哑巴的右肩,血花绽开,她无力地跌坐坠地,像一只重伤的蝴蝶。

    男人脸色发怔,像是没想到真地打中了她。

    林鳞眸带火星,脸上浮现怒火,狠声道。

    “她是我的任务目标,你有什么资格动手?”

    “这次事情,我一定会如实上报!”

    说罢,去看地上的小哑巴,忽然发现她在笑。

    她跌坐在地,从水中捞上来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裤子在江下被石头刮破,鞋子也没了,露出一双白皙匀净的小腿,被割伤的腿腹在渗血,漫了一地。

    肩上的木仓伤成了个血窟窿,大片大片的红色渲染开来,像一朵开得绯艳的花。

    她垂着脑袋,湿润的黑发挡住脸,正在笑,笑声先是低的而后慢慢变高,像一个疯子在笑。

    屋里的声音都停了,只有她在笑,笑得怪异,笑得惊悚,笑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啊——”

    忽然,先前看守她的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抽搐起来,眼珠翻白,脸几下爬满青紫的淤痕,身体怪异地扭动弯曲,骨头都断了,咔吱咔吱响。

    林鳞怒道:“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小哑巴慢慢停了笑,抬起眼来,杏眸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翘,透着一种奇异的光,散发出摄人的魅气。

    “我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话落,她又低低地笑起来,唇边的血又添了几分妖气。

    在场的人忽然觉得,她不是一个人,更像一个会勾魂夺魄的女妖。

    坠桥是没预料到的,车和车上的东西都沉了江,深处荒山,自然没有医药可用。

    小哑巴肩上的子弹,没打麻药,简单消毒后,是林鳞用刀生生给剜出来的,痛得她几近昏死过去。

    林鳞把她的伤口包扎好,扯紧,暂时止住血。

    “祈祷最好不要感染吧,不然你这只手就算完了。”

    小哑巴看了眼被包得草率但却专业的肩膀,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她。

    “那你得对我负责啊。”

    站起身的林鳞,冷眼看着她。

    “你自己激怒了人,这一木仓,算你活该。”

    小哑巴认真地看着她。

    “可是,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任务目标。现在我在你手上受伤了,你不得负责吗?”

    林鳞表情冷淡,“我又不是保险,对你负什么责。”

    小哑巴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肩膀,痛得龇牙咧嘴,又小心翘了下同样受伤的腿。

    “我手伤了,腿也伤了,一个残疾人,你讲话就不能好听一点吗?”

    林鳞牵了下唇,讽刺道。

    “说好听点,你就不痛了?”

    小哑巴撇撇嘴,“我说你们汪家的待客之道也太野蛮了。刚才开木仓那个,太凶了,他叫什么名字?”

    “之后,我一定要在你们老大那里好好告他一状。”

    林鳞:“省点心吧,汪家的男人可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别自讨苦吃。”

    小哑巴笑得灿烂,“你是在担心我吗?”

    林鳞上下扫了她一眼,表情应该是“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接着,摸出一副手铐,铐住她的双手,又用之前捆她的绳子,捆住她的脚。

    被铐住的小哑巴:“我已经是个残废了,不至于这样吧?”

    林鳞:“免得你耍花招,老实待着吧。”

    说完,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剂针管。

    见状,小哑巴连忙蹭着屁股后退,却退无可退。

    “又来,你玩打针上.瘾了吗?还有,你这针管消毒没有,我感染了怎么办?”

    林鳞没理,直接扯过她的手,将针筒推到底。

    没一会儿,小哑巴就觉得头晕眼花,倒在了地上。

    朦胧的视线里,林鳞好像出去了,然后进来两个人将她抬起,出了废屋。

    隐隐约约地,听见林鳞和先前开木仓的男人在说话。

    “处理干净了吗?”

    “车子被捞起来了,但查不出东西,其余都干净了。”

    “留两个人,把屋子打扫了。”

    “.......”

    后来,她好像在山里被背着走了好久,然后上了一辆救护车?

    最后的画面,是车子上了他们坠江的那座桥,桥上警灯闪烁,有很多人,而这辆车平缓地驶过了。

    ..........

    车上,林鳞的思绪有些乱,看着躺在中间的小哑巴,总觉得这个人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她的思维,行为,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本来是想在带她回去之前,问出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却弄得更加糟糕。

    “林鳞,我的手好痛啊。”

    忽地,小哑巴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样子莫名有些委屈。

    “你要对我负责啊。”

    林鳞眼神恍惚,后很快恢复清明。再看,小哑巴还躺在中间,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出幻觉了?

    她摇摇头,躺着的小哑巴忽然睁开眼,黑眼珠一转,诡异地笑了下。

    再回神,小哑巴又把眼睛闭上了,好像个死人。

    林鳞霎时皱紧眉头,立即检查她的身体,还在昏迷,没错。

    ..........

    黑沉沉的房间里,墙边摆了很多架子,架上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甚至不知道怎么用的工具。中间有一个方桌,放了针筒,药剂。

    灯光像是灰色的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

    小哑巴醒来的时候,面前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她的那把剑,正在仔细打量,眸中不乏赞赏。

    “真是一把好剑。”

    扫量四周,除了面前的中年人,旁边还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四十多岁吧。气质峻厉,应该是个“领导”之类的。

    这是到汪家了,不枉她设计给了自己一木仓。

    要是没这一木仓,让林鳞几个拿不准自己的底细,知道她的不好搞,还真进不来这个地方。

    不止,时间的选择,桥上的车流量,跟车有几辆,大桥的位置,警察会何时来,江水的流速。坠江使他们暴露在人前,她咬死不开口,又故意露出些马脚,让他们拿不准底细,逼他们动手,开木仓,中弹........

    要是一步没算好,她都进不了这个窝点。

    “影”不冷不热道:(老谋深算啊,你这份心机和那个狗吴邪真是越来越像,看得人倒胃口。)

    小哑巴:“你是因为进了狗窝,被熏着了吧。”

    “汪先生。”

    那个黑衣男人开口,提醒拿剑的中年人,她醒了。

    闻言,中年人放下剑,走过来,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

    林鳞给她注射的药劲儿也太大了,小哑巴觉得头昏脑胀,想抬手,发现自己被锁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锁住了。

    抬起头,问道。

    “这是老虎凳?”

    那这是个刑房了?

    戴眼镜的中年人露出抹抱歉的神色,对旁边的黑衣男人使了个眼神。

    “打开。”

    黑衣男人不太赞同,“汪先生?”

    被叫做汪先生的中年人重复道:“打开。”

    小哑巴双手的手铐被打开,看了眼依旧被锁着的双脚,又看向汪先生。

    汪先生笑了下,“这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谈话。”

    “数百年来,你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外姓人,而且是张家人。”

    小哑巴将受伤的手放在椅子自带的小桌上,问道。

    “那第一个是谁?”

    汪先生:“如果接下来我们的谈话顺利的话,你或许会见到他。”

    他不说,小哑巴也知道,肯定是黎簇。他已经到汪家了嘛,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不过应该至少没死。

    小哑巴没继续问,只道。

    “数百年来,只进过两个外姓人,看来你们不怎么好客啊。”

    汪先生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Mr.wang.You call me汪先生。”

    小哑巴听得困惑,在心里问“影。”

    “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英语?”

    “影”:(显摆喝了洋墨水呗,汪个屁的先生,汪畜生。)

    汪先生听不到两人的吐槽,走进一步,问道。

    “阁下的名字是?”

    小哑巴扬起嘴角,莫名自信道。

    “我叫张鱼哥。”

    “影”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你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动画片名字,老子现在就扇你两巴掌。)

    汪先生也是明显的不信。

    小哑巴改口道:“好吧,其实我叫张得乖。”

    “影”:(老子看你是张得矬。)

    汪先生:“我觉得,说出名字,是我们友好谈话的第一步。”

    小哑巴:“好了好了,我叫张翠花。哎呀我就是嫌这个名字不好听不想说,你们还一直问。”

    她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专戳人家伤心处”的样子。

    “影”已经不想骂人了。

    (行行行,翠花,总比狗蛋好,你的文化充其量也就能取这类名字了。)

    小哑巴倒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雷是雷了点,更像张家的边缘人物嘛,随便瞎取取的名字。

    再说了,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普通的张家人”,总得给自己取个名字用吧。

    汪先生显然不想和她再纠结名字的事,续问道。

    “不知道张小姐,几次三番攻击我们的人,是想为张家报仇,还是另有目的?”

    他倒是开门见山,直击重点。

    小哑巴弯唇一笑,轻飘飘接招道。

    “我就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再说了,我们张家死在你们手上多少人。我才攻击了你们多少人?”

    “我可还没够本呢。”

    她的表情挑衅又轻慢,旁边的黑衣男人率先有点沉不住气。

    “你.....”

    汪先生抬手打住他的话,复扯出一抹笑。

    “张小姐想为族人报仇的心情,可以理解。”

    小哑巴不动声色地看了下他和旁边的黑衣男人,看起来,这个汪先生的级别应该很高啊。

    汪先生:“那不知道,张小姐手中的青铜铃,是从何而来的呢?”

    小哑巴理直气壮道:“我捡的呀。”

    汪先生:“哦?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你们张家族长,张起灵的那枚青铜铃吧,这么特殊和重要的一枚铃铛。”

    “张小姐,捡到的?”

    小哑巴:“对啊,实不相瞒。自从张家落寞后,我这种流落在外的,没什么本事,只能靠捡垃圾度日。”

    “这枚青铜铃,就是我在广西的一个垃圾站捡的。”

    “我一看,这不族长的大铃铛嘛。”

    她露出惊喜,眼冒金光,一副生动还原捡到宝贝的模样。

    “这可是大宝贝啊,传说中的东西。”

    “可惜,族长早就不知道走丢到哪儿去了,说不准早就已经......”

    她一吐舌头,歪头,作吐魂状。

    “我捡个这个,当个纪念呗。”

    “影”在心中冷笑。

    (说自己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金鱼爹死了,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你孝死你爹了。)

    小哑巴在心中双手合十,张起灵,我错了我错了,我胡说的。

    汪先生的表情还算淡定,除了听见她说自己捡垃圾的时候,破功一瞬后,很快恢复了。

    “张小姐既然认识这枚铃铛,知道怎么用吗?”

    小哑巴眼珠一转,明亮又狡黠。

    “会啊。”

    汪先生刚想开口,她又道。

    “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她笑嘻嘻的,杏眸中显出几分干净的纯真,像个披着女孩外皮的魔王。

    汪先生推了下眼镜,像只摇尾巴的老狐狸,好整以暇道。

    “那张小姐所做这么多,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哑巴笑容莞尔,后靠住椅背,慢悠悠道。

    “你别说得好像我对你们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样。”

    汪先生表情不变,“不是吗?”

    就这段时间,眼前这位张小姐,攻击了多少他们的地盘,破坏了多少次他们的计划,又让多少去找她的人有去无回........

    这是只装无辜的狼啊。

    小哑巴双手摊开,耸了下自己的肩,示意道。

    “好吧,那我这个,抵了。”

    “唉,说起来,我现在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犬”字,她说得别有深意。

    话落,旁边的黑衣男人眼神变得不善。汪先生倒是很沉得住气,都被骂到脸上了。

    小哑巴收起玩笑,“好吧,我告诉你们我想来干什么。”

    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旁边的黑衣男人。

    “不过,我要和他说。”

    黑衣男人有些莫名,“我?”

    汪先生对他使了个眼神,“你过来。”

    接着,自己走到一旁,背过身,还当真不听了。

    小哑巴就朝黑衣男人招招手,神秘兮兮的,像个身负大瓜的村头大妈。

    “你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黑衣男人半信半疑地走过来。

    “你要说什么?”

    小哑巴:“哎呀,你过来点嘛,那么远怎么听得清。”

    黑衣男人又走近两步。

    小哑巴小声道:“这个秘密就是......”

    “打狗十八掌!”

    她抬起手,以雷霆之势,一巴掌朝人打去。

    “啪!”

    黑衣男人被抽退好几步,整个人都懵了,脸上迅速起了一个大红印。

    “你!”

    这时,汪先生转过头来,喝止住要动手的黑衣男人。

    “汪岑。”

    小哑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你叫汪岑啊,怎么样,我刚刚也是噌的一下给了你一巴掌哈哈哈哈——”

    她笑倒在椅子上,像个混世魔王,又像个疯癫的神经病。

    汪先生冷静地看着她。

    “如果张小姐没有好好谈话的打算,那么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转身欲走。

    小哑巴及时叫住他,“等一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好吧好吧,不玩了,说正事。”

    “那枚青铜铃,是我的见面礼,送给你们了。”

    汪先生转过身来,“张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小哑巴下巴轻轻一扬,眉眼高傲。

    “青铜铃,我送给你们了,包括你们想用青铜铃拿到的东西。”

    汪先生双手抱怀,眼镜镜面闪过一丝光芒,饶有兴致道。

    “张小姐的意思是,青铜铃背后,还有东西?”

    小哑巴看穿了他的语言陷阱,不屑地笑了下。

    “如果青铜铃背后没东西,你们偷我的铃干什么?当起床铃用?”

    汪先生摊开手,耸了下肩。

    “You are right.”

    “张小姐说得有些道理。”

    小哑巴身体后倾,靠着椅背,皎白的脸颊在灯光下显出莹润的光泽,慢条斯理道。

    “这么大的汪家,想不到竟然找不出一个会用铃的人,是我高看你们了。”

    汪先生:“这枚青铜铃很特殊,我们利用寻常的控铃方法,竟然一次都没摇响它。”

    小哑巴唇角微弯,半是嘲讽半是鄙夷道。

    “张起灵的铃,是那么容易用的吗?”

    汪先生:“我想张小姐应该不是专门来嘲笑我们的吧。”

    小哑巴身体前倾,眼波流转,勾出几分神秘。

    “当然不是。”

    “作为诚意,我可以帮你们把被铃误伤的人救回来。”

    “强行控铃,只会遭反噬,你们应该损失了不少人吧。”

    话到最后,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汪先生:“张小姐怎么知道?难道.....”

    小哑巴也不否认,直接承认道。

    “对啊,是我干得,是我在铃上动了手脚。”

    “要是不这样,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安安稳稳地坐着和你说话呢。”

    之所以这些人现在还耐着性子,没杀她,不过是因为怀疑她会控铃。

    青铜铃被汪家人带回来,肯定试着用过,但效果绝不理想,甚至遭受到反噬。

    抓她,一是因为她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不停进攻。二是,要让她把控铃的办法交出来,救人,取物。

    果然,汪家眼里只有两种人,有用和没用。

    汪先生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这张脸上看出她的动机,但什么都看不出,这个人摸不透。

    片刻,他道:“张小姐肯救人,条件是什么?”

    小哑巴:“你们对青铜铃后的东西有兴趣,我同样好奇。你们想拿到,我也想看看,不如合作一把。”

    通过之前被抓的那个男人,加上汪先生刚才的口风,她非常确定,汪家偷铃,除了青铜铃本身的作用外,更重要地是这只青铜铃背后的东西。

    汪先生明显不信,“张家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小哑巴:“我只代表我自己,你也别把我们张家看做什么万世宿敌,张家不是早就散了嘛。”

    “我听说你们汪家没有血缘关系,只要目地相同,就能成为一家人。”

    “现在我们目地一致,为什么不吸纳我,成为助力?”

    汪先生摇摇头,“张小姐的行事还真是独树一帜。”

    “既然青铜铃之前在你手上,你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东西?”

    小哑巴:“自从张起灵消失后,这只铃也不知所踪,成了传说。得到它是偶然,可要说起它背后的东西,我还没你们知道得多。”

    汪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张小姐愿意和我们合作,去拿你们张家的东西。”

    小哑巴:“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只是好奇,这只传说中的铃,到底藏着什么大秘密,是不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

    “和门.....有关系。”

    话音刚落,汪先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眉间有几分凝重,沉思不语。

    小哑巴观察着他的表情,看来汪家知道的还真不少啊,还真和门里的东西有牵扯。

    那张起灵当初给她这只铃铛,究竟有什么深意,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

    见人许久不说话,小哑巴牵了牵唇角,语调慢慢地问道。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左右你们不吃亏,而且我人在你们手上。”

    “我可以向你保证,张起灵消失,现在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用这只铃。”

    “是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还是揭开它?”

    汪先生掀起眼帘,目光沉暗,假笑道。

    “看来张小姐十分珍贵,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决定。”

    小哑巴离开椅子站起来,笑着和他对视,一本正经道。

    “我说过了,我们有相同的目地。”

    她张开双手,一副“我是诚心”的模样。

    “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恰恰相反,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新书推荐: 做了一个梦 我在星际开疗养院 她在无限游戏消灭金手指 天下执黑我执白 死后在异世界打妖怪 成为虐文女主后,每天都想上位系统 吉时佑则上上签(重生) 鹤鹿同春 决战梦境矿工之巅 树林里最后一株鸢尾是为你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