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盗墓笔记]捡到一个小哑巴 > 第七十二章     赚个路费

第七十二章     赚个路费

    深夜,杭州的街头变得冷清。

    高楼大厦的霓虹依旧耀眼,因为少有车辆经过,那缤纷的光便更张扬地铺开了,却反把街道衬托得更加萧瑟。

    路灯下,一个纤弱的身影孤独地走过,好似午夜幽灵。

    “我记得,那个茶楼就是在这边呐。”

    小哑巴站在斑马线的边上,看着前面的路口,眼里出现困惑的神色。

    脑海中的“影”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就没发现这是你转的第三圈了吗?)

    (还有,你他妈看清楚你面前是个洗脚城,不是茶楼!)

    (你是要进去喝一杯吗?西湖龙脚茶?!)

    他暴躁的声音,吵得小哑巴太阳穴都在疼。

    皱眉按了按穴位后,她才委屈道。

    “我知道我在绕圈,但是那个茶楼明明就在附近呐,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事情是这样的,先前小哑巴本来遇到了把她“带”来杭州的蛮三和四仁。小哑巴本来是想让两人带她去沙漠的,蛮三两人先是答应了,说去沙漠还得坐火车。

    结果,等到了火车站,两人就利用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做遮掩,脚底抹油,抛下小哑巴跑了。

    被他们丢下的小哑巴,身上没钱,又人生地不熟地,只能在杭州街头流浪。

    想到白天去过的茶楼,那里的人知道吴邪的下落,应该也算是吴邪的朋友之类的吧。所以,小哑巴就想回到茶楼,看那些人能不能帮忙,帮她去沙漠找吴邪。

    但奇了怪了,她明明记得茶楼就在这条街上,怎么就是找不到了?

    “好累啊~”

    无人的街头,疲惫不堪的小哑巴慢慢在路边蹲下,双脚发酸般地疼痛。

    蛮三他们把她丢在了火车站,小哑巴没钱,又不能坐车,只能自己在街上默默走了两个半小时,走得脚都快磨没了。

    身体的疲累,加上找不到茶楼的挫败,让小哑巴觉得有点难过。

    “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吴邪啊......”

    “影”:(呵,下辈子。)

    小哑巴又饿又累,已经没力气和他斗嘴了。

    她又绕着这条街转了一圈,十分确定白天的这个茶楼就在这里,她甚至已经找到了具体的位置。

    但怪就怪在,这里的门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明明之前是一家叫“金茗茶社”的茶楼,现在却变成了一家叫“四方时宴”的私房菜馆。

    时间已至凌晨,这家私房菜馆已经关门了。

    小哑巴想找人问都没办法,加上又饿又累,她就在附近找了个大树下的花坛,缩成一团睡了一觉。

    第二日

    火红的太阳钻出地平线,阳光慢慢覆盖这座城市。

    小哑巴睡得花坛旁边有个公园,趁着早晨的那点清凉气,一大早就听见有人在拉二胡吹箫敲鼓,还有唱歌的。

    “火红的太阳刚出山~”

    “朝霞铺满了半边天~”

    “......”

    小哑巴听着这两句,从花坛爬起来一看。

    她周围已经站了一圈的大爷大妈,在开展他们丰富的退休娱乐生活了。

    而她因为躺在花坛的叶子下面,他们也没发现,围着她的“肉身”就开始唱起歌跳起舞来了。

    这感觉简直太诡异了。

    小哑巴赶紧起身,从花坛的另一边悄悄溜走了。

    走到大街上,炙热的阳光直直晒在身上,她才体会到杭州的夏天到底有多热。每日40多度的高温,早晨就已经36,7度了。

    没走几步,小哑巴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没顾得上热,看见那家“四方时宴”私房菜馆开门之后,她就赶紧进去问。

    “你好,我想问一下昨天这里的茶楼搬去哪里了?”

    “茶楼?”

    前台接待的一个漂亮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

    “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没有什么茶楼啊。”

    一听这话,小哑巴也懵了。

    据这位接待的女孩说,他们这家菜馆已经在这儿开了好几十年了。中间也从来没有转让,或者做其他生意。

    这就怪了,那她昨天看见的茶楼是什么?

    一种情况是,小哑巴真地记错了地址。

    一种情况是,眼前这个女孩在说谎。

    “不好意思,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们这里是不接待散客的。”

    接待女孩开始客气地请她出去了。

    小哑巴朝她道了声“谢谢”,往外走的时候,趁机打量着里面的布置。

    没有昨天她看到的那些麻将桌,和鱼龙混杂的人了。整个大厅换上了典雅的山水造景,丝绸屏风,焚着使人心神宁静的香。来往的服务人员穿着统一,整洁。

    和昨天她看到的场景,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小哑巴注意到虽然这里所有的布置都变了,但格局还是一样的。

    比如左侧是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右侧有个大大的嵌入式展架,昨天放得是各种茶,今天放得是各种名贵的酒。

    这就是昨天的茶楼,她没找错地方。

    “乾坤挪移吗.....”

    小哑巴站在街边,看着“四方时宴”的招牌,觉得十分不解。

    既然认定是菜馆就是原本的茶楼。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使得茶楼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家菜馆呢?

    为了遮掩什么吗?

    旁边公园里的大爷大妈已经散场了,三三两两拿起了布袋子,准备去买菜。

    小哑巴就趁机拦住了一个大爷。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原来是不是有家茶楼啊?”

    大爷就朝她指得方向一看,回道。

    “没有啊,这里一直都是家菜馆。”

    之后,她又问了路上的清洁工,还有附近店面的人,都说那里一直都是菜馆,从来没有什么茶楼。

    彼时,杭州中午火辣辣的阳光晒在身上,小哑巴却忽然觉得有点冷。

    搞什么,难道她昨天撞鬼了?

    (聊斋之茶楼,嗤——)

    “影”跳出来嘲笑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不对啊江伊,你才该是聊斋里的鬼啊,连心跳都没有。)

    脑海中,代表“影”的小人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冷白色的脸颊,嘴边挂着毫不掩饰地恶劣笑意。

    紧接着,另一个代表小哑巴的小人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耳朵吼道。

    “你才是鬼你才是鬼,你个嘴巴上面抹了毒药的恶毒鬼!”

    下一秒,原本被扯着耳朵的“影”陡然消失,幽幽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似乎带着诅咒。

    (江伊,你永远都别想见到吴邪了。)

    “啊——”

    “你烦死了烦死了!”

    小哑巴在心里冲“影”一通咆哮后,反被他嘴毒的各种话气得要死,只能愤愤地闭嘴不理他。

    哼,我就不接你的话,气死你。

    “影”:(哎哟哟,不知道气死谁呢。)

    小哑巴压着怒火,强行转移注意力,不再理他。

    抬眼,看着街对面古雅清幽的私房菜馆。

    来往的客人大都坐着低调却价值不菲的车,到门口后,服务员会贴心地打把黑伞去接,一直到进门才放下,全程看不到客人的脸。

    “......”

    她微微蹙眉,眼神里露出探究的光。

    这么保护客人的隐私,里面一定有秘密。

    小哑巴决定在门口蹲守。

    既然茶楼已经找到了,那她就在这里守着,不相信露不出一点马脚。

    此时,太阳已经慢慢移到了头顶的正上方。

    杭州的街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蒸笼,肆虐的热气来回翻涌,没有一点风,闷得人直呼受不了。

    街上的行人几乎快没有了,只有川流不息的车辆。

    小哑巴身上的衣服尽数湿透了,头发也被汗水打湿成了一绺一绺。小脸通红,似乎头顶都在冒热气,整个人都要热昏了。

    “救命,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焰山吗?”

    为什么这么热?

    她在树荫下一缩再缩,最后都快贴到树上了,毒辣的阳光依旧不肯放过她。

    小哑巴感觉自己都快成一条咸鱼干了,快被晒焦了的那种。

    就这样在街边蹲守了一天,私房菜馆除了偶尔进出,被保护得非常好的客人外,其他没什么异常。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下山后,气温稍微降低了一点,小哑巴却都快熟透了。

    “影”还不忘嘲笑她。

    (这太阳可真好,想吃烤猪头晒一天就行了。)

    小哑巴没理他。

    等到天色真正暗下来,街上亮起了灯,私房菜馆门头上的“四方时宴”也点亮了橙黄色的光。

    晚上9点钟,用完餐的客人陆陆续续被送出来,坐上豪车离开。

    一直到10点半,客人才算走完。

    11点的时候,“四方时宴”熄灯关门。

    大概11:10的时候,小哑巴注意到有一辆黑车神秘地从往“四方时宴”门口开过,又从侧面向它的背后驶去。

    她赶紧悄悄地跟了上去。

    “四方时宴”的后面是个挺大的院子,有扇双开的后门。

    黑车停在门口,车上很快下来四个人,敏觉地左右张望。

    小哑巴立即偏身,躲在草丛的阴影里。

    她猜得没错,这个菜馆果然有问题。

    过了三四秒,她才从阴影里悄悄探出脑袋,往后门看。

    那四个男人站在后备箱的位置,正在卸东西。全都是黑沉沉的大箱子,大概有五个。

    紧接着,“四方时宴”的后门从里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也没看见人。

    四个男人就迅速把箱子搬进去了。

    “......”

    小哑巴本来想凑近一点看,但是黑车上留了个司机,一直很警惕。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四个男人就出来了,坐上车,很快离开了。

    小哑巴贴着墙,躲在阴影里,慢慢朝后门滑过去。

    小心翼翼爬到门槛上,把眼睛贴近门缝,往里瞧。

    黑黢黢地,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她侧耳细听,里面至少有十个人很轻的脚步声。

    是在搬那些黑箱子吧。

    小哑巴后退几步,打量着院墙,大概两米多,她能轻松地翻过去。

    刚准备动,她就看见门侧方的院墙上有一个活动的监控摄像头,马上就要转到她这方来了!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救命呀,快跑快跑快跑——

    小哑巴赶紧又从原路的阴影里退了出去。

    一直撤到“四方时宴”对面的街上,躲进花坛里,才敢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影”:(呵,真怂。)

    小哑巴理直气壮道:“你不懂,这叫从长计议。”

    “影”:(切,你能计议个什么东西出来。)

    小哑巴:“你少瞧不起我。”

    “影”:(你有办法了?)

    小哑巴:“没有。”

    “影”:(那你拽个屁。)

    .......

    北京  潘家园

    白色的雾霭未完全散去,但街上一溜儿的古董贩子,还有来往的买家和游客早已把这一片带动得十分热闹。

    往来之间,不时就能听到卖家与买家加密般的谈话。

    “等等爷们儿,最低这个数,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最多给到这么多。”

    “哎哟喂,清晨刚开张的生意,爷们儿可不兴这个价啊。”

    “......”

    穿着件白汗衫的王胖子,趿拉着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从街角走过。

    周围有不少认识他的贩子,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

    “哟,胖爷,好久不见呐。”

    “爷们儿最近上哪儿发财啊?”

    闻言,王胖子边摩挲着手里的一块玉,边心情好地回了一句。

    “你们发财吧。”

    “胖爷最近才从广西休闲回来,暂时不急。”

    那贩子一听,当即小跳一步,越过地上摆放着各种的货物。

    从包里摸出烟,给人点上,殷勤道。

    “哟,胖爷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尖货,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伙计啊。”

    王胖子接过他手里的烟,一瞧,耷拉的眼皮一抬。

    “软中华,不错。”

    随即,放进嘴里狠吸了一口,陡然神清气爽。

    吐出烟雾,拍了拍贩子的肩膀,心情大好道。

    “行,看你小子这么会来事,到时候有好事叫你。”

    贩子立即眉开眼笑,说了不少好话才把他送走。

    王胖子抽着烟,慢悠悠地往前。

    没走出几步,又遇到不少熟人。

    “胖爷,一大早干嘛切啊这是?”

    “干嘛干嘛,胖爷吃早点切,你丫大早上喝西北风呢。”

    “哎哟,瞧咱这生意惨得,西北风都快喝不上了。”

    “去去去,一大早少搁我这儿哭穷,别把穷气传给老子。”

    “......”

    他正和人打哈哈聊天呢,面前却突然冒出个中年男人来。

    “你好。”

    王胖子把烟放进嘴里,上下扫了他一眼。

    “你谁呀?”

    中年男人就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你好,我是问问你这块玉是从哪儿得的,有没有兴趣出手。”

    说着,他的眼神落在王胖子手中的玉上。

    闻言,王胖子微微垂眸,看了眼手中淡金色的玉,不禁又摩挲了两下。

    复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冷了冷。

    “不卖。”

    话落,他抬脚就走。

    中年人忙虚拦了他一把。

    “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实在是我家少爷对您手中这块玉很感兴趣,所以托我来问问。”

    “如有得罪的地方,我很抱歉。”

    他说话客客气气的,倒是进退有度。

    王胖子看着他,冷笑一声。

    “你家少爷?”

    “丫什么时代了少爷少爷的,你们哪个会所出来的?”

    听话,中年人也不恼,随后指了指街边的一家茶楼,续说道。

    “我家少爷就在茶楼里,想请您吃个早饭。”

    王胖子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果真在一家茶楼二楼的窗边,看见了一个长相出众的男人。

    见他看过去,男人还有礼地朝他颔首。

    “整得跟演电视剧似的,”王胖子又笑了一下。

    “行,胖爷就当换个地儿吃早点了。”

    听话,中年人忙在他前面带路,进茶楼,一路上了二楼。

    二楼窗边,侧坐着一个穿棕色衬衫的男人。年纪应该在二十八九,样貌和气质均为出众。

    两人上去时,他刚放下茶杯,站起身。身上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通身贵气。

    王胖子眉心微闪。

    啧,和阿花一个类型的啊。

    窗边,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眸色幽深,微笑道。

    “王先生,你好。”

    一听这话,王胖子就知道这人是专程冲着自己来的。

    也没多大反应,大咧咧走过去,在他对面一坐。在只有茶水的桌上左找右找,不耐地催促道。

    “菜单呢菜单呢,不是请人吃饭嘛。”

    闻言,男人就朝一旁的中年人看了眼,后者就出去了,该就是去准备了。

    接着,男人又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王胖子的面前。

    王胖子瞥了一眼,往椅背上一躺,散漫慵懒道。

    “少忙活吧,胖爷喝不惯这家的茶。”

    男人听懂了他的话下之意,微微坐直身。

    形状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对面的人,多了几分认真。

    “今天约王先生来,是想问问您的这块玉,是从哪儿得来的?”

    说这话时,他身上的气质微微一沉,多了几分压迫感。

    王胖子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压根没当回事,反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

    男人续道:“王先生知道你手中这块玉的来历吗?”

    王胖子摩挲着手里的玉,眉头一挑。

    “还是那句话,和你有关系吗?”

    男人脾气也是好,笑了下,继续道。

    “王先生手中的这块玉是‘闻香玉’。”

    “相传‘闻香玉’有异香,环境越是干燥,它的香味就越浓郁。”

    说到此处,他停了一下,看了眼王胖子手里的玉。

    正值夏季,京城少雨。干燥的茶楼里,王胖子手中那块淡金色的玉,悄悄地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闻言,王胖子也浑不在意。

    “是又怎么样?”

    男人续道:“‘闻香玉’价值不菲这是其次,据说其散发的香味还能够驱赶毒虫,这才是最奇特之所在。”

    “据我所知,世面上近几十年来都少有出现‘闻香玉’。只有三十年前,梅花五脉药家的当家——药来曾偶然获得一块。”

    “王先生手中的这块,似乎和药家的那块很相似啊。”

    听到这里,王胖子微俯身,靠近桌子,盯着对面的人。

    “听你这意思....”

    他语气微沉,显出几分凌厉。

    “是说胖爷我偷了人家的玉咯?”

    男人再次笑了笑。

    “我没有这个意思。”

    “还没和王先生自我介绍,我叫药不然。”

    王胖子又靠回椅背上,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人,像是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药家的小子是吧。”

    “药来的孙子?”

    这些年来,九门中人风谲云诡,梅花五脉的局势也同样诡谲多变。其中势头最盛的,还要属这位从国外进修回来的药家年轻一代——药不然。

    王胖子听行内的人提过几句,药不然这人有点真东西,也有手段。

    彼时,这位五脉最热门的人物坐在他的面前,扬起一抹挑不出任何问题的笑,说道。

    “不瞒王先生,早在之前我就注意到你手里的玉了。”

    “和我药家不见的那块一模一样。”

    王胖子没搭话,微微垂眼,顾自摩挲着手里的闻香玉。

    这块玉是当初小哑巴给他的,怎么又和什么药家扯上关系了。

    药不然见他不说话,也不催,顾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

    “我和王先生说件事,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这块闻香玉,当初是由我最后经手的。但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块玉的去向,是被卖了,还是丢了,我通通记不起来了。”

    “我也问过很多周围的人,也都是说,只记得这块玉最后在我的手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闻言,王胖子这才抬起眼看他。

    那双桃花眼里浮现出浓浓的迷茫,像是十分不解。

    “好好一件东西,就在我的手里失踪了?”

    “我想不明白。”

    “而且,我隐约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什么人。但不论事或人,我都查不到它的痕迹。”

    “这件事像梦魇一样跟着我,这么多年,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

    话落,王胖子把他所有说过的话捋了一遍,迅速抓到一个点。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最开始为什么问我这块玉是从哪得来的?”

    这句话的问法,在实际听来,问话者更在乎背后的人,而不是闻香玉本身。

    药不然想了一下,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因为,虽然看见玉在你的手上,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想知道,玉背后的人,是谁?”

    话落,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对面的王胖子。

    王胖子摩挲着手里的玉,速度不自觉放慢了几分。

    这倒是说得通了。

    闻香玉是小哑巴给他的,但最开始是江月拿出来的。

    如果药不然问得是江月,那就说得通了。

    自张家古楼后,关于她们的一切都被抹去。他们这几个人也是费了多少功夫,才抵抗着那种“遗忘”,勉强留下一些记忆。

    而药不然,他显然是被那种“遗忘”影响了。

    他不记得江月了,也自然记不得“闻香玉”是怎么到江月身上的。

    想到此处,王胖子再看眼前的人,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都被迫遗忘了,还能依稀记得些东西,估计也是有些执念的。

    “王先生,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药不然见他不说话,还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不由有些迫切。

    正好这时候,早餐端上来。

    有各种糕点,也有包子油条,摆了一桌。

    王胖子却没什么胃口了,站起身,拿了个包子,慢悠悠往楼下走。

    “你查不到她的,别纠结了。”

    说着,人就下楼,出了门。

    “王先生。”

    药不然起身,从窗边看下去,王胖子拿着包子已经慢慢走远了。

    蓦地,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先前的中年男人站出来,问道。

    “少爷,既然那是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还回来?”

    药不然凝望着那道走远的人影,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要知道那块玉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去查,王胖子这些年来所有接触的人,能多细就多细。”

    中年男人低低头。

    “是。”

    热闹的大街上,王胖子咬下一大口包子,举着手中的闻香玉看了看。

    阳光透过淡金色的玉,更显得光采夺目。

    片刻,他握紧了玉,指间重重摩挲了几下坚硬的冰凉。

    小江月哟,原来还有个人惦记着你呢。

    两个傻闺女啊,带着你们的傻爹,早点回来吧。

    .......

    杭州

    车流马龙的街上,花坛边,一个浑身沾着草屑,衣服已经发黄起皱的女孩儿像猫一样,悄悄从一从绿草中间冒出颗脑袋。

    她的头发上也沾满了灰尘和不少草屑,脸上也变得脏兮兮地,但一双杏眸却冒出惊人的光芒,直直盯着对面的一家茶馆。

    “.......”

    四天了,终于让她等到了!

    街对面,原本的私房菜馆竟然又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热闹的茶楼。“四方时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低调的“金茗茶社”。

    彼时,茶楼的门半敞开,不时就有人从车上下来,三三两两地进去。

    门口的车不再都是低调的豪车,而是各类都有,宝马,奔驰,也有丰田,大众。

    透过半敞开的门,偶尔能看见里面的热闹景象。大厅里的人抽着烟,翘着二郎腿,有的在搓麻将,有的打牌......龙蛇混杂。

    “哧——”

    忽地,茶楼门口停下一辆略显张扬的白色沃尔沃。

    小哑巴倒是看不出来车的牌子,就是觉得这辆车比其他人要拽。刹车不知道为什么搞得很大声,像是故意引起注意一样。

    “哟,香烟哥来了。”

    有两个正要往里走的男人,看见白车了,当即转身迎过去。

    “哒。”

    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穿着红色的花衬衫,梳着港式的背头。

    打扮十分随意,一举一动之间透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凌厉气场。

    他看了眼迎过来的两人,接过其中一人递来的烟。

    低垂的黑眸懒洋洋的,透着点淡淡的戾气。

    “阿郎啊。”

    那两人立即眉开眼笑地,边拍马屁,边迎着人往茶楼里走。

    街对面,小哑巴也在男人下车的一瞬间,认出了那就是之前她在茶楼见过的人!

    终于让她守株待到人了!

    四天了,小哑巴想起来都想哭。

    她一直蹲在这个角落的花坛里。白天晒太阳,晚上被虫子咬。忍着暴晒,忍着大爷大妈的嘹亮歌喉,还要和清洁工打游击战,生怕人家以为她是神经病要找人来抓她走。

    渴了没水喝,饿了没吃的。

    虽然她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但她就是会饿啊。离开长白山后,她就一天比一天饿,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饿。

    天天抱着瘪瘪的肚子,望着街角的一家早点铺。香喷喷的馒头,包子,煎饺.....每天她都饿得眼冒绿光,自己啃自己的手指头。

    “影”还对她阴阳怪气。

    (江伊,你这个情况,就不要站到垃圾桶旁边了。)

    (到时候饿了,捡了垃圾吃都不知道,老子可不想跟着你一起丢脸。)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躲在花坛里,都快成野人了。

    终于,终于让她蹲到了!

    这家私房菜馆,在昨天午夜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地改头换面!等到了早上,完全就变成一个茶楼了!

    “香烟哥,大家都在等你了。”

    茶楼门口,那个男人已经要被迎进屋了。

    小哑巴好不容易蹲到人,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她赶紧从花坛钻出去,趁着绿灯的最后几秒钟“嗖”的就蹿了过去。

    “等等,等等!”

    她想过去拦住人,结果却被后面下车的两个男人拦住了。

    “干什么地!”

    眼看那个男人就要进去了,小哑巴一急,直接把挡在她面前的两个人,一手一个直接甩了出去。

    “咚”“咚”两声,还没来得及比划的两个大男人就趴在了地上。

    两脸的懵逼:“? ?”

    “等等,等等!”

    小哑巴急吼吼地往前跑。

    前面的三人总算是听见了,纷纷转过来。

    香烟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七八糟的“脏鬼”朝自己跑来。

    他立即嫌弃地皱紧眉头。

    “哪来的乞丐,赶走赶走。”

    他身边的两个人也立即大声呵斥道。

    “走开走开!”

    “哪来的小叫花子,妈的脏死了。”

    “真晦气,滚滚滚!”

    小哑巴一心就盯着中间穿花衬衫的男人,直直地朝他跑去。

    呵斥她的两个男人见她不停下,纷纷撸起袖子要动手。

    “嘿,听不懂人话是吧小叫花子?”

    “也不看看谁的地盘,就来撒野!”

    说着,一个胖点的男人率先要来推小哑巴。

    小哑巴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别,“咔嚓——”的声音顿时响起。

    胖男人立即后退几步倒地,哀嚎起来。

    “哎哟——他娘的劲儿真大!”

    另一个瘦点的男人就谨慎了起来,看着小哑巴快到面前的时候,霎时抬起腿,重重朝她一踹。

    “妈的叫花子,滚远点!”

    小哑巴侧身一躲,瘦男人又一拳打过来。她低身一闪,用手肘直接撞击他的肚子。

    “哎哟——”

    见瘦男人吃痛,她又趁机踩了他的小腿一脚,重重蹍了几下。

    让你骂我!

    瘦男人朝旁边一倒,顿时抱住腿开始鬼嚎起来。

    “我的腿啊——”

    三两下,小哑巴就解决了他们,站到花衬衫男人的面前。

    香烟近距离看到了她的出招,脚步微微一退,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谁?”

    这时,茶楼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

    十多个男人顿时呼啦啦地钻了出来,在门口站成了一排。

    “他娘的,谁敢来这里闹事?”

    香烟站在一排人的前面,锐利的眼睛如鹰一般。

    “你到底是谁?”

    小哑巴就快速在自己脏兮兮的脸蛋上抹了几把,擦出了东一块西一块的印子,赶紧解释道。

    “我之前来这里找过吴邪的。”

    “你还记得我吗?”

    香烟就看着面前的小乞丐左一下右一下地抹着她那张黑乎乎的脸,刨开乱七八糟的头发后,总算能依稀看出点姣好的五官。

    他微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这张脸和之前包厢里的娇丽脸蛋对上号,豁然大悟道。

    “是你啊。”

    小哑巴赶紧点头。

    污黑的小脸上,只剩下一双干净的杏眸,亮得吓人。

    香烟退后一步,上下扫量了她一下,鼻头微皱。

    “你不是去沙漠找吴邪了吗?”

    “这是,去了,还是没去?”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怀好意的嘲笑。

    身后有个人就用贱嗖嗖的语气接了一句。

    “这一看就是没去啊,掉下水道才爬上来嘛这不是。”

    “哈哈哈哈——”

    闻言,小哑巴就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些天她一直躲在花坛,草丛里,怕私房菜馆的人发现地。几天下来,衣服上的土,草屑,汗水都混在了一起,看起来确实很邋遢。

    每天被这么晒着,汗水多了,身上也有味道了,难怪他们刚刚骂她是小乞丐。

    默默地,她有点低落。

    香烟将指间的烟灰抖了抖,有点不耐烦道。

    “你不去找吴邪,跑这儿来干嘛啊?”

    小哑巴抬起头,右手不自觉地抠着自己的衣服边。

    看着眉眼不耐的男人,污黑的小脸染上一抹绯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我没有钱去沙漠。”

    “可不可以找你借一点?”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说到最后音量不自觉低了好多。

    像是怕人不同意,她又赶紧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等到时候见到吴邪了,她可以问吴邪借。再不然,出来之前江月告诉过她一个藏钱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就是有点远,但也能拿钱还给他的。

    闻言,香烟就愣了一下,指间的烟顿在空中,静静地看着她。

    “......”

    小哑巴还以为他不愿意,又磕磕巴巴地开口,想再求他帮帮忙。

    “我真的会还给你的......”

    话说到一半,香烟陡然爆发出一道十分刺耳的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对后面的一排人说道。

    “你们听见没有,她说要问我借钱去找吴邪?”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

    “堂堂小三爷的朋友,也会低声下气来找我借钱?”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间的烟拿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后面的一排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响亮,又十分刺耳。

    笑声之中,是满满地恶意与嘲讽。

    小哑巴抠着自己的衣边,指甲嵌进柔软的布料里。

    看着面前一群哈哈大笑的男人,不知所措地缩了缩身子,像个不知道为什么犯错了的学生。

    “影”骂道:(江伊,你是傻子吗?)

    (他们在嘲笑你,你看不出来吗?)

    小哑巴讷讷回道。

    我知道他们在笑我。可是,他们不是吴邪的朋友吗?

    为什么要笑她啊?

    “哈哈哈哈哈——”

    笑声好似一层一层的浪,翻滚着无数的讽刺和恶意,朝她袭来。

    小哑巴看他们一直笑,也没有要借钱给她的打算。抿了抿嘴唇,失落地准备转身离开。

    没事,找不到人借钱。

    大不了,她走去沙漠嘛,就是不知道远不远。

    见她要离开,香烟停了笑,阴戾的眼眸中有道暗光闪过,不知想到了什么。

    “等等。”

    听到背后的声音,小哑巴又慢慢地转过身。

    香烟看着她,忽然神秘地笑了下。

    “想让我借钱给你可以,但是你得给我干活儿。活儿干好了,这钱我就借给你。”

    “干活?”

    小哑巴眨巴眨巴眼,黝黑的眼珠转了转。

    “要是我给你干活儿的话,钱就不是我借地,就应该是我的工钱了吧?”

    闻言,香烟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行啊,要是你干得好,那就是你的工钱了。”

    小哑巴又歪了歪脑袋。

    “不对呀,我要是能自己干活赚钱,为什么非得在你这里干呢?”

    这群人刚刚还嘲笑她呢。

    香烟双手抱怀,眉毛微微一扬。

    “在我这儿干活儿,钱可比其他地方多多了。”

    “怎么样,干不干?”

    钱很多?

    那到时候赚了钱,除了去沙漠的车费外,她还可以给吴邪买见面礼物!

    想着,小哑巴立即眼睛一亮,脆声答应道。

    “好,我给你干活儿!”

    “影”就无语地扶额。

    还乐呢,傻逼,又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见她答应了,香烟微勾了勾唇,对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带她去收拾收拾,明天跟着一起去。”

    那人就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香烟哥,带她去?”

    香烟淡淡看向他。

    “是你该多嘴的吗?”

    那人赶紧恭敬地低下脑袋,忙道。

    “我马上安排。”

    ......

    之后,小哑巴就被带到了一个小宾馆。

    那人给她开了个房间,甩给了她一套干净衣服,扔了点吃的。留下一句“明天八点,会有人来接你,”然后就走了。

    “诶,不是。”

    小哑巴都还来得及叫住他,人就闪身出了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她,默默看着床上的衣服和吃的。

    “影”问道。

    (怎么,想反悔不去了?)

    小哑巴就气呼呼道。

    “不是,他就给了我三个面包和一瓶水,我吃不饱。”

    “影”一把拍上额头,已经生不气来了。

    (江伊,你已经蠢得没救了你。)

    小哑巴饿了好几天,当即也没管那么多了,拿起那人留下的吃的,吭哧吭哧就吃了起来。

    吃完后,肚子里有了点东西 ,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她拿起床上的衣服,转身进了卫生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邋遢了这么久,洗完澡,整个人都清爽轻松多了。

    “啊——”

    “好舒服啊。”

    小哑巴躺在并不宽敞的床上,眼睛舒服得眯了起来。

    真好,等她干完活,就能拿钱去沙漠找吴邪了,还能给他买礼物。

    想着,她不由笑了笑。

    因为一连几天的风吹日晒,她整个人都累得不行。一沾床,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天

    八点一到,果真就有人来接她了。

    出宾馆,街边已经有辆灰色的面包车在等了。

    小哑巴一上车,发现车上已经坐了六个男人。

    其中有个流里流气的,看见她,吹了声口哨。

    “啧,这次干活怎么还带个嫩滴滴的女人呐?”

    “做什么的,无聊的时候,给兄弟乐呵乐呵的?”

    说完,他就撞了撞左右的男人,齐齐恶心地笑了起来。

    小哑巴眉头一皱,立即察觉不是什么好话。

    她悄悄把脚伸过去,狠狠踩那个人一脚。

    “啊——”

    那个男人瞬间变成了痛苦面具,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死娘们儿,他妈的把脚拿开!”

    听他骂自己,小哑巴更气了,脚下的力度又狠狠加重了几分,娇喝道。

    “你不许骂我!”

    男人的脸痛成了一个苦瓜,各种难听的话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妈的,臭*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信不信老子把你卖/去东南亚做/鸡.......”

    话越骂越难听,他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前面,副驾驶上的男人转过头来,是昨天带小哑巴来宾馆的那个人。

    他不耐烦地低斥一句。

    “嘴巴放干净点,不然等会儿下去你去最前面。”

    被呵斥后,嘴欠的男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副驾驶的男人又侧首,看了眼小哑巴,皱眉道。

    “是不想要钱了吗?”

    “还不把脚拿开。”

    没有钱,她就不能去找吴邪了。

    想着,小哑巴还是挪开了脚,默默忍了下来。

    不气不气,只要能拿钱找到吴邪,被骂几句没什么的。

    不气不气......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有点委屈,暗自小声地抽了抽鼻子。

    江月都没这么骂过她。

    等到时候,她要叫江月帮自己打他们一顿,哼。

    .......

    车子一路出城,开了很久。

    中午的时候,才在一个偏僻的路边餐馆停下,几个男人呼啦啦地涌下去吃饭。

    或许是因为早上踩人的事,那些人好像都开始孤立起了小哑巴。点菜的时候,所有人都转了一圈,也不让她点。座位是最边上的,夹菜也夹不到。

    一顿饭下来,她连饭都没吃到一碗,进肚的米粒都可以数清楚。

    “没吃饱.....”

    小哑巴捂着瘪瘪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往车子走去。

    那个嘴欠的男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露出挑衅的表情,骂了她一句“臭*子。”

    小哑巴刚想发火,坐副驾驶的斯文男就从旁边走过去。

    她只能蔫头耷脑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关系的,我不吃也没事。”

    她默默安慰自己。

    话音刚落,肚子就诚实地叫了起来。

    小哑巴立即哭丧个脸。

    “我不吃会饿的,很饿很饿。”

    在饥饿中,一行人再次坐上了车,继续出发。

    车子开了很久很久,由市区到郊区,再到市区,郊区。最后在夕阳落下时,驶进了一片山林。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哑巴昏昏沉沉地从车上下来,经冷风一吹,人清醒了不少。

    一看,才发现漆黑的林子里升起了火堆。十多个装备齐全的男人正围在火堆边吃东西,检查背包里的东西。

    紧接着,他们这边领头的斯文男,带着小哑巴等一行人走了过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火堆边,有个光头男人看见了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小哑巴,随即不高兴道。

    “怎么还带个娘们儿?”

    斯文男看了小哑巴一眼,就对他说道。

    “香烟哥说了,她有用处。”

    一听这话,光头男人就没说什么了。

    斯文男就让他们休整休整,准备一会儿下去干活儿。

    一群人就吃东西的吃东西,检查装备的检查装备。

    只有小哑巴还懵得很,下哪儿去?

    他们到底要干嘛啊?

    但是她也找不到人问,那一群男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压根不搭理她。

    小哑巴只能挫败地坐在一旁,抱着两条腿出神。

    “咕~”

    小哑巴又饿了,按着自己薄薄的肚子,唉声叹气。

    “吃这个吧。”

    她抬起头,正看见斯文男递过来一块牛肉干。

    小哑巴霎时眼睛一亮,刚想接,又小心地缩了回来,狐疑地看着他。

    不会要害自己吧。

    斯文男就笑了下。

    “拿着吧,吃点东西,才好干活。”

    小哑巴还是不太理解他说得干活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好像不会害她。而且就算要害她,也没必要费这么大劲儿把她带到这里来吧。

    唉,实在太饿了,她接过牛肉干直接塞进了嘴巴里。

    嚼了几口,肉香味弥漫整个口腔,她就幸福地要流眼泪了。

    好好吃.....

    大概过了十分钟,所有人起身,灭了火堆。把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才转身,向山里走去。

    小哑巴跟在他们后面,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大概走了一个半小时,面前出现了小片平地。

    有个男人握着手电筒,在地上照了照,然后用脚踩了踩一个地方。

    “挖。”

    一声令下,五六个男人立即围过去,拿出铲子,开始挖起了土。

    小哑巴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了。

    倒斗啊。

    她也是从长白山的一个斗里爬出来的,对这并不陌生。

    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有人点上火柴,放在洞口停了一会儿,没灭。

    “下。”

    一声令下,所有人鱼贯而入。

    下去后,里面是一条幽深的夹道。

    小哑巴跟在中间稍微靠后的位置。

    这群人轻车熟路的,一路往前。偶尔有个什么意外,都被他们很快的解决了。

    小哑巴也帮不上什么忙。

    许是注意到她有点无聊,斯文男就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了一句。

    “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地。”

    小哑巴就奇怪地皱皱眉。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穿过夹道后,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宽十米,长约二十米吧。里面很空,没什么东西,倒是两边的墙壁上有很多奇怪的刻画。

    有人刚迈进房间一步,只听得“咻”的一声,两道墙壁立即飞出几十支镖!

    “啊——”

    那人慌乱地躲蹿,却根本来不及了。

    数不清的飞镖直接把他插成了一只豪猪,浑身血淋淋的倒下后,在地上爬了一会儿,很快没气了。

    所有人顿时心头一惊。

    “这么多的飞镖,怎么过去?”

    斯文男扬了下下巴,指着房间对面的一根柱子。

    “机关就在那儿,但是需要有人穿过飞镖阵去按下,其他人才能安全通过。”

    话一出,立即有人嘲讽道。

    “说得轻松,一进去就是个死,谁能按机关?”

    斯文男就看向旁边的小哑巴,笑眯眯对她说了一句。

    “到你干活儿的时候了。”

    小哑巴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他推了出去。

    “啊——”

    她直接跌进房间里,刚一踩上地板,耳畔立即响起“咻咻咻——”的飞镖声。

    数道飞镖像雨一样朝她飞来,小哑巴瞳孔一缩,立即往前一翻,起身,飞快往前跑。

    “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当刺猬啊——”

    她拼命往对面的柱子跑去,一阵又一阵的飞镖雨铺天盖地地朝她袭去。

    中间的小哑巴像燕子一样轻盈地左躲右闪,上蹿下跳,很快变得颇为狼狈。

    后方,一群大男人看好戏般的见她在飞镖阵打滚,转圈,左闪右避。

    那个嘴欠的男人阴阳怪气道。

    “千万别死在中间,就挡路咯。”

    飞镖阵中,小哑巴额头已经出了汗。

    成百上千的飞镖实在太多了,她躲闪不及,胳膊和脸上直接被划开了数道深深的口子,痛意直袭大脑。

    “嘶——”

    腰间的衣服直接被飞镖划破了,肉被割开,血很快流了出来。

    她忍着痛,杏眸焦急地在周围扫视。

    再不过去,她就该死在这里,成刺猬猪了。

    蓦地,她看见前面的地上有把铁锹,好像前面死的那个男人掉的。

    小哑巴一边躲闪着飞镖,一边飞快跑过去捡起铁锹。握住锹把,像刀一样挥舞起来,借此打开袭来的飞镖。

    瞅准时机,她直接将铁锹卡在地板的缝中,借力一跳,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圈,然后重重地落在飞镖阵外的地上。

    “咚——”

    摔倒在地后,滚了两三圈才停下来,流下的血染出了一道红红的痕迹。

    “咳咳咳——咳咳——”

    她咳了几声,嘴角渗出鲜血,双手撑着地,艰难地爬起来。

    她的身上多了几十道被飞镖划破的伤口,全都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白净的脸上也有了条较深的斜口,血流得很厉害。

    小哑巴完全不敢去感受身上的疼痛,所有伤口都火辣辣地疼,疼得她想在地上打滚。

    “按下柱子上的机关,关掉飞镖。”

    这时,对面的斯文男传来这一句命令般的话。

    小哑巴手撑着柱子,慢慢站起身,瞥了眼旁边的机关按钮。

    转头,杏眸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眸中的情绪翻涌得十分厉害。

    他完全是拿自己当靶子,蹚机关!

    小哑巴牙齿慢慢咬紧,暗自攥紧了拳头,愤愤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

    “......”

    按机关,按什么机关,我要让你也被试试被飞镖划得滋味!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斯文男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

    “你不想拿到钱了吗?”

    “不想去沙漠找吴邪了?”

    吴邪.....

    片刻,小哑巴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侧首,看着柱子上的开关,慢慢按了下去。

    “.......”

    按下飞镖阵的开关后,一群人很快安全地走了过来。

    没人在受伤的小哑巴面前多停一秒,他们纷纷往前走去。

    斯文男瞟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我会和香烟哥说的,你做得很好。”

    原地,小哑巴一直等他们都走了,才一瘸一拐地默默跟上去。

    黑暗中,大大的杏眸里闪烁着晶莹,也透着一股子倔劲儿。

    “影”:(江伊,你看不出来这群人只把你当蹚机关的工具吗?)

    江伊捂着流血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前走,包着泪水的眼睛里透着坚韧的色彩。

    “我知道。”

    “但是我想见到吴邪。”

    .......

    接下来的路,所有遇到的机关,他们要是解决不了地。斯文男就会直接把小哑巴推出去,好几次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机关上了。

    这一番下来,那群人倒是没受什么重伤。

    只有小哑巴一直在伤上加伤,血不知道流了多少。脑子也快发昏了,脚步虚虚浮浮,只能靠杵着一把铁锹往前走了。

    怎么还不到主墓室啊......

    她在心中有气无力地感叹。

    “到了,到了!”

    忽然有人惊喜地大叫。

    紧接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墓室。四周的墙壁上刻着很多字,地上堆着很多的陶罐。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大大的棺材。

    那些人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在墓室里到处翻看。

    小哑巴已经没力气再去看那些了,撑着铁锹,慢慢在地上坐下休息。

    终于到了........

    “有什么发现吗?”

    “没几个能入眼地。”

    转了一圈后,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话。

    “那看来,能入眼的还是在......”

    说着,他们就齐齐看向了墓室中间的大棺材。

    “咔哒——”

    众人注视之下,那口棺材好像轻微地动了一下。

    “你们看见没有?”

    “什么?”

    “什么动了动了,你眼花了吧。”

    那群人开始争执起来,有的说打开来看看,有的说快点出去,顿时吵了起来。

    “行了。”

    斯文男喝斥了一声,所有人就安静下来。

    接着,他就转过身,看着一旁坐着休息的小哑巴,意思不言而喻。

    本来流血流到头昏的小哑巴瞬间清醒了。

    “你不会要我去开吧?”

    斯文男笑了笑。

    “这就是你的作用。”

    闻言,小哑巴看了眼那口棺材,又是轻轻地一声“咔哒”,好似动了一下。

    她立即瞪大双眼,摇头摇得飞快。

    “我不去,要开你们自己开。”

    说着,她爬起来就想跑。

    立即有两个男人过来抓她,小哑巴赶紧死死地抱着一旁的柱子,大喊道。

    “我不去,你们自己都觉得棺材有问题了,还让我去开?”

    “我不开我不开,我就不开!”

    有人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由不得你,下来!”

    紧接着,那两个人就一人抱着她的一条腿,使劲把她往下拽。

    小哑巴紧紧抱着柱子,誓不松手,死都不肯过去。

    “我不去我不去!”

    “快点!”

    “我不!”

    “下来!”

    “就不!”

    ........

    内蒙古  巴丹吉林沙漠

    阳光下,金黄色的沙漠腹地里停了数辆拉风的沙地越野车。男男女女抱着各种设备,踩着沙子到处穿梭,准备扎营。

    吴邪也忙着选个地方搭帐篷,看见一旁无所事事的黎簇,就扔了台相机给他,打发他去拍照。

    “摄影师要有摄影师的样子,别在我旁边烦我。”

    黎簇抱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相机,对他道。

    “可我不会拍。”

    “自己琢磨去,”吴邪说道。

    “摄影师的工作在这次考察活动中很关键,可别露馅了。”

    黎簇悻然离开,捧着相机走到一旁,摆弄了几下,发现其实很简单。

    他把相机端起来,对着沙漠四周的景色,调动焦距拍了几张风景照。接着,又对忙着扎营的一行人拍了不少。

    摄制组的,还有那个马茂年的人。有个叫苏难的,穿着一件红色的长皮衣,看起来十分的拽。

    黎簇默默挪开相机,镜头里紧接着出现了吴邪,他正在用锤子钉帐篷。

    注意到他的镜头,吴邪先是朝他挥了挥手,然后猛地举起了锤子。

    “.......”

    黎簇又默默地挪开了相机。

    他爬到一个沙丘上,对着不同的方向不停地变换焦距,转动快门,拍了很多张照片。

    忽然,他停了下来。

    他发现镜头里刚才闪过了一个东西?

    黎簇放下相机,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片黄沙。

    他皱起眉头,虽然刚刚镜头转动很快,但他相信那不是幻觉。

    紧接着,他又重新拿起相机,拉到最大焦距,去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东西,但还是找不到。

    “也没有。”

    黎簇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开始查看相机的sd卡,想看看有没有拍到。

    结果因为手误按错了,一下子变成了查看全部照片。sd卡里的所有照片就变成了无数的小图片,尽数展现在相机的屏幕里。

    他这才发现,这个sd卡的内存非常大,里面的照片数量非常多。

    整个相机屏幕的下面一小半部分,是他刚才拍得沙漠,一片黄色,非常显眼。

    而整个屏幕近四分之三的图片,是一种红绿相间的颜色。

    黎簇随即点开一张一看,是荷花。

    再换几张,还是荷花。

    这个相机里的荷花照片,比之前吴邪给他的那个相机里还要多,足有数千张之多。

    这个相机里,近四分之三的内容都是荷花。从荷花刚结出花苞,到初绽,到盛开,到凋谢,每一个过程都拍了非常多的照片。

    就像是在记录荷花的生长过程一样,但却更仔细得多。

    “搞什么。”

    黎簇讷讷道。

    “他是什么植物学家吗?”

    研究课题就是荷花的生长?

    他一直按到相册的最上面,那应该是这张内存卡里最开始拍得照片。

    相机屏幕上,第一张照片的小窗格不是红绿相间,好像是拍的人?

    黎簇按下确认键,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照片,居然能在一堆荷花里杀出重围。

    “滴——”

    照片无法显示,加密状态。

    “靠。”

    黎簇骂了一声,这么神秘?

    越不让人看,他反而越有点好奇了,觉得这可能是个吴邪的什么大秘密。

    想着,黎簇又把相册缩成小图状态。

    所有的照片又变成了数不清的小格子。

    在这种状态下,加密的第一张照片是能看见的,但是非常非常小。

    黎簇几乎快把眼睛钻进屏幕里了,眼球都快掉出来了,也才只能模模糊糊看见照片上似乎是拍的几个人。

    合照?

    那就肯定有故事了。

    他揉着发涩的眼睛,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秘密的钥匙。

    “快来快来,这里有东西!”

    忽然,背后正在扎营的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

    与此同时,据杭州好几百公里之外的山林

    天光大明,一片小平地的洞里陆陆续续钻出七八个男人,浑身是伤,模样狼狈不堪。

    爬出来后,纷纷像一滩烂肉一样倒在地上。

    “妈的,什么鬼东西。”

    有人大骂着。

    “奶奶的,幸好老子跑得快啊。”

    有人感叹着劫后余生。

    之前骂过小哑巴的嘴欠男人靠在树上,嘴角一扯。

    “得亏香烟哥提前给咱们准备一个挡箭牌啊,让咱少受了多少罪。”

    “呵,”有人冷笑一声。

    “还不是个没脑子的臭娘们,被咱们香烟哥说几句,就老老实实卖命去了。”

    嘴欠男人嗔怪了他一句。

    “诶,人家可是为了想见到咱的小三爷啊。做什么都愿意,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小三爷?”

    光头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呸,他妈的给他个面子叫他声小三爷,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小哑巴从洞里爬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这么一句。

    斯文男见她出来了,就给光头男人使了个眼神,示意别说了。

    光头男人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

    小哑巴抠着洞口边的泥巴,像条缓慢蠕动的虫子一样往外爬,浑身都是狰狞可怖的伤口,一动,血汩汩地往下流。

    好不容易爬到地上,她却一直都站不起来。两条腿上的血肉早已和裤子粘连在一起,变成了大块大块的红色烂肉,看着都触目惊心。

    斯文男踉跄着走过来,假模假样地问了一句。

    “还好吗?”

    趴在地上的小哑巴,抬起头,微斜着眼看他。

    脸上深深的血口已经结起淡淡的血痂,像条小虫一样贴在她的脸上。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好吗?

    斯文男沉默了一下。

    “......”

    这一趟,损失惨重。

    小哑巴最后都是被人抬上车的。

    回杭州的路上,她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身上的伤口太多,她都不知道从何痛起了。

    从长白山出来后,她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直都不说话。

    “影”也觉得奇怪。

    (江伊,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们摆明了利用你,你看不出来?)

    闻言,小哑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那双干净的杏眸淡然如水。

    “我在想,他们不是认识吴邪,是吴邪的朋友吗?”

    “我也是吴邪的朋友,他们为什么这么欺负我?”

    “影”嗤笑一声。

    (因为你蠢,蠢得谁都信。)

    小哑巴在心里反驳他。

    “我没有谁都信,我只是最开始觉得,如果他们是吴邪的朋友的话,不会伤害我。”

    (现在呢,还这么觉得?)

    小哑巴摇摇头。

    “他们不是吴邪的朋友,他们是讨厌吴邪的人。”

    “他们以为我是吴邪的朋友,就这么欺负我。”

    “那吴邪呢,他们也这么欺负他吗,还是更过分?”

    可惜,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小哑巴决定自己去找答案。

    .......

新书推荐: 家破人亡后,我依然最强 HP命运的纺线(亲时代) [HP]格兰芬多日志 [综英美]试图在城市天际线谈逻辑的你是否找错了地方 大佬她拿了渣女剧本[快穿] 扭转人生 太子殿下他不对劲 我偷看了作家大人的大纲 我靠抽卡开公司[娱乐圈] 橘子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