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回到王府,已经开始摆午饭。

    景王问承锦去了哪里,当着众人,承锦只说因良棣邀约过多次,不好推辞,跟着他城后山上逛了逛。景王听说是良棣相邀、裕安陪着,没多说其他。

    午饭过后,趁着承锦午休,裕安悄悄的将婶娘说“兰肆”招浣衣的事情说与了景武,景武一听倒是很高兴:

    “嗨,我正犯愁呢,平白无故的一个姑娘家住进了我家宅子,这事真说不清,如此正好,待我回过殿下,就送她过去。”

    “嘿嘿,我还以为几日呆下来,你有留那姑娘给我做嫂子的心思了。”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么一处歪歪心思呢。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真是料理家务的一把好手。”

    “咦?我还说一个姑娘住几天犯的什么愁,原来害怕自己喜欢上人家。”

    “哎你个贫嘴,来了几天,好的没学会,倒是把我的嘴贫学了个七七八八了。”

    “确实学到了,谢谢武哥了,学费就先欠着吧,等你的喜宴时再归还你罢。”

    看着景武作势要打的样子,裕安笑着跑开。

    果然下午世子李承锦午睡刚起,景武就去回了这件事情,世子自然允诺,当日下午,景武和裕安便将那姑娘带去“兰肆”与赵婶娘见面。由赵婶娘带着去见了二掌柜,定好了第二日去上差。

    裕安心下暗暗松缓了一点,先不说婶娘她们什么时候能离开那“兰肆”,刚景武说了那姑娘挺能干的,最起码进去了能帮婶娘分担一二,让婶娘的活计轻松些也是好的。

    一块心事放下,除了偶尔陆冰笙偶尔在脑海中闪现,其余的时间就一门心思在伴读的事情上。

    几日后,良棣悄悄传消息给裕安,大哥谢良桢从上京归返家中,听自己说了在“栖仙观”发生的事情,有意约请世子至谢府见一面。

    世子听裕安一说,当日下午便赴约来至谢府。

    来到谢府,谢家两兄弟已经在门口等着,已经快仨月没见,在承锦看来,谢良桢似乎黑了、瘦了一些,一瞬间,承锦有些出神,想起来自己的兄长,哥哥要是真的平安,现在相见,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谢良桢迎上来,拱手作揖:

    “世子殿下,久日不见,一向可好?”

    世子忙拱手搭礼,裕安上前一步作揖见礼:

    “良桢哥哥。”

    良桢眼前一亮:

    “裕安?没想到你竟然长的这么高了?已听良棣说了你如今跟在殿下身边,只是骤然乍一见,没敢认。”

    “正是,多年不见了。”

    裕安再次拱手施礼,被良桢扶起。一起进了谢府,来到正厅,茶点已经准备好,除了谢家兄弟俩贴身的近身小厮,别人都被打发走了。

    坐下来,世子打量着良桢:

    “良桢哥哥此次上京春试回来,神采奕奕,想必此番举试定是应对轻松、得心应手,一举必中。承锦先恭喜兄长。”

    良桢不好意思的笑笑:

    “承殿下吉言,只是鼎力而为,不辜负自己十载寒窗罢了。我朝人才济济,良桢未必就能跻身前列。”

    一旁的良棣接话:

    “考上未必好,我倒觉得不得中的话,做个普通乡绅平安度日也很好。”

    良桢和世子听着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裕安笑道:

    “我只说良棣的身体里住了个看破红尘的老人家,你们看,今天又是这样一番让人哭笑不得的论调。”

    良桢故作生气的看着良棣:

    “他呀,不是看破红尘,只是不求上进的懒怠罢了。但凡有点进取心,凭他的聪慧,倒是极有可能一举得中。”

    良棣倒是开心:

    “难得听我哥哥夸我一句,如今还是当着两个朋友的面夸我,真比举试得中还让人开心。”

    “行了,你就瞎贫吧,幸而父亲不在,不然你得挨一顿好骂。”

    良桢嗔怪的给良棣背上来了一巴掌,指指桌上的茶点:

    “殿下、裕安,你们尝尝这茶点,是上京‘裕盛和’当下最流行的‘龙井酥’、‘红豆窠’。”

    “也不说让我吃一块。”

    良棣抱怨着拿起茶点盘分别递给世子和裕安。

    “昨日刚到你就已经包走了的,还没吃够吗?平时不爱甜食的,怎么我走了数月,你还改了食性了呢。”

    裕安将点心拿在手里,忽然想起来,没穿越过来的时候,自己没有甜食不能活的人,如今倒是不思不念了。浅尝一口,茶香混着甜蜜,口感倒是不错。转头看向世子,确见他满脸哀戚,良棣也注意到承锦的表情不对,心下也明白大概又是想起他家兄长,于是,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承锦抬头看向他,强装笑意:

    “我没事,只是想起来第一次吃上京的点心,还是父王去皇太后的寿诞带回来的,那时还有哥哥一起分享。”

    说完又咬下一口点心,已经双眼含泪,良桢上前,递上锦帕:

    “宁殿下礼物和手信的事情,良棣跟我说过了;还有你对王府里恐有细作的担心,不无道理。承宁……呃,宁殿下,他曾经也跟我说过有所发现,准备从上京回来就着手收拾他们,只是,不曾想到就出了意外。”

    “良桢哥哥,你对我哥哥的意外怎么看?你觉得他还有可能在世吗?在世的话为什么不回家来?”

    有时候,悲伤和委屈会在安慰中加倍,承锦听到良桢说到自己哥哥的事情,几乎是带着哭腔,问出来一堆他想找个大人问清楚的问题。

    “殿下,实话实说,我对所谓的‘意外’秉持着不同看法,我认为那个时候的江上不大可能遇到风浪的意外。那么,在不可能遇到风浪的季节意外的遭遇了风浪,这还能是意外吗?”

    “所以,是有人谋害哥哥?”

    承锦忽的站起来,愤然道。良桢上前将他轻按回座位:

    “你是景王府的世子殿下,以后听到什么,都要学会面不改色,哪怕是关于宁殿下的,听到的东西只管放到心里存起来,慢慢斟酌才可。”

    见承锦点点头,良桢继续道:

    “说谋害与否,现在我们无法定论。但是,有一点,我们不能忽视。”

    “请良桢哥哥赐教。”

    承锦抱拳拱手,恳切的望着良桢。

    良桢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那次随行的押送队伍,内有王府侍卫,外有四景官员,一致口径说遇上了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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