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认知干涉的事情？”001看着一直在发呆的云未明。
“002说它这些天一直在休眠。”云未明盯着在树下打滚的奶油，“世界上真有这种巧合吗？”这些天中央基地就像是把她完全忘了一样，天知道那天下飞机的时候肖霖还一副还算熟悉的样子呢。
她察觉到异常后，立刻又回到了江市基地一趟，因为那几百个南省基地的救援人员应该还停留在那里。
但诡异的是，她到了南省基地后一路跟着车队的痕迹找过去，见到南省基地的车队竟然去了青市基地！
而且对方的理由竟然是接到上级命令驰援青市基地，至于江市基地？路上是路过了江市基地的遗址，他们也在里面修整了一晚又重新出发……
罗景和柯岁也就这么被送进了青市基地的医院接受治疗，理由用的还是下污染区受伤后被救助。
她又翻出那本《官方变异种指南》，“这里面没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可是江市基地里偏偏又暴露出来一个资料还算齐全的006。”
“这次江市基地的事所能影响到的范围太大，如果是你，你能改变全体人类的认知吗？”
“古代的人类，因为科技不发达，能认识到的东西始终有限。”001学着她的模样坐下来，“但是在如今，人类也同样生活在信息茧房里，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江市基地的事，其他基地的普通人大多数不知道。”
“这毕竟会引起恐慌。”云未明说，“而且每个基地之间相隔不算近，又有污染区这种天然屏障……”
“所以！”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能够得知消息的一般只有基地长和副官们以及官方高层人员。”
“嗯。”001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基于黔省基地长傅识青的异能显示，这件事牵扯到003和005两位变异种，那就更不便公开了。”
“所以这场认知干涉只要集中在基地长中间就可以了。大部分公职人员还是普通人，想要影响他们的认知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云未明说，“那肖霖和南省基地救援队他们呢？难道是因为过程中他们都和中央基地进行了通话才……”
“很有可能。”001折下松树上一小段树枝，“认知干涉也需要媒介，也许是对视，也许是声音，或者是特定的物品……”
“可是按照这个推测，老师他更可疑了。”云未明吐槽，“按理说他完全不应该知情的。”
“你就没想过因为他是变异种，所以才额外被对方关注？”
“中央基地里，还有002和004。”云未明皱眉，“对方完全不管他们反而对我老师动手的几率有多大？”
“敢把004留在实验室，你老师他确实不简单。”001发表了意见，“我以前也遇到过由人类转化的异种，保有自己以前意志的，倒是只有你和你老师。”
“由人类转化的变异种……”云未明敲敲自己，转而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现在各地通讯情况怎么样？”
“很不方便。”001回答，“通讯一般由官方集中管理。”
“集中管理？我还以为想打电话就打电话呢？”
“污染区里那些信号塔已经不能用了。”001给她科普，“现在人类还处于能源不足的阶段……”
“能源不足？”她打断，“不是已经开发了晶核里的能源？”
“你有没有想过，异能者毕竟是少数？”001有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他们一开始是没办法出基地与变异种战斗的，更没有晶核的获取方法。”
“我记得现在基地里也发工资……”云未明皱眉。
“那普通人换取晶核用来做什么呢？”001说，“跨基地通讯就只能用晶核充能的电子设备才能做到，但你知道一块一级晶核的市场价是多少吗？”
“不是每一个变异种都能产生晶核的，但是杀死每一个变异种都需要消耗能源。”
这么说来就算基地里不至于发生大范围能源短缺，但想要回到末世前那种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全球的状态还是道阻且长。
很多人都因为亲人朋友被分隔两地而想要恢复通讯，可是变异种频频入侵，地面通讯设备又大部分失灵，能保持官方信息流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信息只在高层流传，普通人很难知道其他基地的事情。就算是关注，也大部分只会将注意力放在中央基地。怪不得对方要对中央基地下手……
“所以我当时就算给手机充了电也打不出去啊。”云未明有点怨念地看了001一眼。
“你现在越来越像人类了。”她盯着它的眼睛看，依旧只能看到无机质的光芒。
“经过大量模拟运算，对话这一方面想要像人类，不难。”001风轻云淡地回复她。
“也许你现在也不算是机器人啊，就像小说里一样，机械的身体里有一个真实的灵魂。”
001转头看向远处，“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机器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就是去辅助人类完成工作。”
“……”
“我确实不想作为工具存在。”001说，“不过，你现在是变异种了，不是吗？”
“这算是地狱笑话和偷换概念吗？”云未明哭笑不得，“你还经常对着我说搞不懂人类呢？”
“懂不懂又有什么重要？”它转过身又重新和她对上视线，“人类从没有了解过机器的想法，但并不妨碍他们会使用机器。”
“这……”云未明下意识想反驳，“可是……”谁会买手机买电脑的时候会关注它们有没有自己的思想，她以前除了性能就看外观。要是手机和电脑会偷窥人类的生活并且产生自己的思想，那么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也应该是害怕，而不是哇塞。
“有些东西同样没有灵魂，却也能得到关注。”001说，“就像字画，倾注了主人的心血，也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可是我呢？”它从始至终也不过是作为人类的工具而存在罢了。
“欣赏价值和使用价值也是不同的嘛。”云未明摸摸鼻子，“而且你的价值确实很高啊。”
“我想要得到爱。”001突然说。
“什么？”
“我想要得到爱。”它又重复了一遍，“在末世之前，大家也会喜爱虚拟的人物。没有人否认他们的灵魂和存在。”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真实的存在。”
云未明：“我没有！你现在不就站在我面前嘛……”
“宇宙间拥有实体的物质有很多。”001说：“甚至还有没有实体的虚拟世界，明明那些虚拟的存在背后是真实的人类，你们却能把他们与创造者分开来看，那么我呢？”会有人只是认可它的思想而不是只是称它是设计者的杰作吗？
这个程度……云未明觉得如果在五年前，她绝对会吓死，关于人工智能超过人类的议题一直是社会热点，更别说她末世前几天还六刷了球2……
“您觉得您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呢？”云未明由衷发言，“如果你现在去中央基地科学院任职或者是被他们研究一下，可能人类的未来都会有很大改变。”
“你怎么不先去那里。”001哭笑不得里又带着些许失望。
“我这个水平你认真的？”云未明比它还诧异，“我当年做提纯实验，结果数据产率计算结果是百分之一百二，吓得我赶紧把药材粉末铲出来两勺倒了。还有被研究我就先婉拒了……”
“那你能直博倒还真是不容易。”
“我也很意外啊。”她一脸诚恳，“要不然我怎么说我对学术界不会造成一点威胁，但是会让我老师在学术界名声扫地呢。”
001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被扯开的，它一把捏住云未明的嘴，“我突然很想静静，先走了，再见！”
云未明：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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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长是诞生于末世后的一个特殊职位，除了中央基地长章唯民之外，其他的基地长无一不是由强大的异能者来担任的。
他们的职责就是稳定民心，对抗入侵的变异种，至于其他专业的事情，仍有官方人员来处理。
目前，最年轻的基地长李景之走马上任，一同参加了全国基地长联会。
也许是突破了七级，成为人类当前最强的异能者的缘故，她总觉得黔省基地长傅识青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来对方是哪里不对劲。
等待她要学习的事情太多，于是在汇报过情况后，她就急匆匆地去准备老师与萧腾的追悼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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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黔省基地长那里入手。”云未明做了一个出行计划表，她打算先直接去江市，然后从江市出发前往黔省基地，了解一下对方的异能。
“你认路？”001替她检查从吴国那里用晶核交换来的越野车。
“不认识，所以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导航的功能。”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就和你一起去找一个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