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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暗藏变数

    第七十一章:暗藏变数

    (一)

    凌枫和紫荆都愣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皆是一样的语气,异口同声地说:“母后来了?你怎么不早些禀报?”

    “我……”橙儿支支吾吾:“奴婢见殿下与王妃……才……未敢上前打扰……”

    凌枫冷冷扫了她一眼:“你太放肆了!”随即大步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回头眼角的余光瞟向正哄着孩子的紫荆,目中露出几丝温柔之色,道:“母后想必是来看你和孩子的,你带上两个孩子,和我一起去见她。”又吩咐橙儿:“你也帮王妃收拾一下,和王妃一起随我来。”

    襄王府正前厅,桌椅打扫的一尘不染,各类物件皆摆放的井井有条,柜上的花瓶擦拭的雪亮,里面还插着几支兰花。柳皇后正坐在正厅中央的茶几旁,半靠在椅背上悠闲地喝着茶。她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大厅四周,眼光不由瞟向一旁立着的小厮,冷然道:“这大厅是你打扫的?”

    那小厮道:“回皇后娘娘,确是小人打扫。”

    柳皇后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赞许之色:“的确是不俗,你干的不错。”

    那小厮忙垂首道:“皇后娘娘谬赞,小人……哪里想的如此周到,都是王妃吩咐……小人,不过是遵从王妃之命。”

    “哦?”柳皇后顿时有几分好奇:“你说的可当真?这大厅里的陈设皆是出于王妃之手?”

    那小厮道:“小人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柳皇后收回目光,心中却疑云渐生:这个紫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说她自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在外漂泊多年,幸而遇到二殿下,得他照拂,才苟活到今日。可当年的事,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么?柳皇后总觉有一丝不对劲,这个女子的身世,一定并不简单。倘若真如她所说,一介孤女,只身行走天涯,又怎么会有那样出尘的气质,精通诗书文礼,还懂音律?更让她不解的是,她竟还略略知晓皇家仪范,俨然有世家大族小姐的风范。柳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她心中对凌枫身边的这个神秘女子的好奇与疑虑更甚了几分,突然想起她好像说过她姓洛,姓洛……这,应该不只是一个巧合吧?

    柳皇后心中冷笑,她绝不可能一直掩饰得如此滴水不漏,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她在等着看。

    凌枫和紫荆以及橙儿带着两个婴儿已步至前厅,紫荆怀抱霜儿缓缓俯身行礼:“紫荆见过母后,母后金安。紫荆正想着什么时候与殿下一起进宫给母后请安,怎敢劳动母后大驾至王府,实是不该,请母后勿见怪。”

    柳皇后轻轻扶住她:“你刚刚生产,身子正虚弱,不宜车马劳顿。该是本宫前来探望,你不必自责。又一指凳子,示意她不必拘礼,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紫荆微一点头,和凌枫一起落了座。

    凌枫道:“母后今日未及传召便匆忙到儿臣府上,未免太过仓促。母后实在应先传命儿臣,儿臣也好及时接驾,不至于如此匆忙,怠慢了母后,还请母后恕罪。”

    柳皇后淡淡一笑:“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拘守老祖宗定下来的那些刻板的规矩?本宫是偶然得空来看看自己儿子和媳妇,又不是去见大臣。你俩也不必如此拘礼,都起来吧。”

    凌枫对柳皇后态度的突然变化感到一头雾水,怔了一瞬,才又即刻回道:“母后息怒,儿臣失言了。”

    对凌枫而言,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喜怒无常,变幻莫测。但他从来都不想去揣测她的心思,他只是惯常地保有他对一切事物的洞察力,他沉默少言,隐忍而又坚韧,他才会一直走到如今。

    柳皇后与凌枫这对母子的关系如今已日趋微妙,一个变幻莫测,一个隐忍坚韧。世人皆知二人虽名为母子实际却早已冷战多年,同样是身处□□权力中心的两人,拥有世人最艳羡的一切,却反而连人世间最平常却又最宝贵的母子亲情也不曾拥有。难道皇家子女的命运便皆是如此?

    自上次在披香殿当着□□这位年逾五旬的老皇帝的面二人激烈争执过后,最终还是老皇帝出面平息了这场风波,时至今日二人似是又归于往日的平静,谁也没有再提起当日之事。凌枫还是一如既往与柳皇后敬茶,闲话家常,偶尔也聊几句时政,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两人之间没有再发生过当日的不愉快。相信朝堂上许多人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战争来去都令人捉摸不透,就像一局棋,只有局中人方能知其意,外人永远都只是看客,是永远无法也不能代替当事人去经历世间一切的兴衰荣辱,离合悲欢……

    也许只有独坐于最高处的那位老者隐约知晓: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所有一切的外表都只是假象,只有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才是不会说谎的真实。往往在表面最是平静的沉默才最令人担忧,甚至可怕。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却往往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任凭沧海桑田,却始终无法改变命运最初的轨迹。

    柳皇后不再说话,目光转向紫荆怀中熟睡的婴孩,半晌道:“果然是双生子,本宫料得不错。”

    紫荆道:“多谢母后惦念。母后,您也抱抱她吧。”

    柳皇后欣然应允接过孩子,手轻抚上她的眉心,心中不由感慨:这孩子安静的睡颜,的确是像极了小时候的凌枫呢。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他,轻声哄他入睡,那样安然,叫人羡慕。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她已许久未曾抱过刚出生几天的婴儿了,手法都已有些生疏。可她看着她,却蓦然觉得亲切,竟是久久不愿放手。

    橙儿见状忙走上前,将怀里的女婴递给柳皇后,道:“皇后娘娘看看小世子吧,也很可爱呢。”

    柳皇后有些不舍的将怀中婴孩递还给紫荆,抱过橙儿怀里的婴儿,竟难得欣慰地一笑:“孩子,可曾取名?”

    紫荆点头,命橙儿去取来纸笔。手虽有些颤抖还是一笔一画写下两个字:渊,霜。

    柳皇后竟也点头一笑:“确是好名字。紫荆啊,你这次可是为皇家立下大功一件,等着听候封赏吧!”

    (二)

    紫荆面露诧异之色,微微而笑,忙道:“母后上次赏给儿臣的东西已够丰富了,尚且够用。这次,就免了吧。”

    柳皇后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本宫赐你封赏你就拿着,还推辞什么?”

    凌枫也笑道:“既是母后一番好意,那儿臣代紫荆先谢过母后了。”

    柳皇后取过一张绢帛,命身后侍女将那上面所列物品一一念出。那侍女沉声念道:“本宫之二儿媳,襄王之妃紫荆,于丁亥之年一月十六为皇家喜添一双儿女,普天同庆。本宫身为六宫之

    主,现决议赏襄王之妃紫荆以下物事:龙凤双环一对,碧玉簪一支,双环细描步摇一支,翡翠玉镯一对,翡翠屏风一个,青花瓷瓶一对,玉枕一对,鸳鸯锦被一床,金银奁一个。钦此。”

    紫荆看着陆陆续续奉皇后之命抬着赏赐给她的宝物进来的宫人,怔了片刻,才诺诺接过绢帛恍然站起又顷刻跪下磕头:“臣媳谢过母后恩典。愿母后福寿安康,岁岁祥和。”

    柳皇后“哼”了一声,向凌枫吩咐道:“快扶你媳妇儿起来吧,她如今产后体虚,身子矜贵得很,我自是受不起她这一拜。况现在天气寒凉,这跪在地上要是着了凉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本宫也担待不起。你起来吧。”

    此语一出,凌枫颇有些尴尬地扶紫荆起身,二人隐约觉察出柳皇后话中带刺,态度也不复初来时的和善,但碍于她今日是带着赏赐来的,二人只得暗自压下了心头疑虑,只相视一笑。紫荆又道:“劳烦母后挂心,儿臣记下了。”

    柳皇后环视了一周忙碌的宫人,道:“都安置好了吗?”

    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宫人回道:“回娘娘,奴婢们都已按娘娘吩咐将所有物事逐一清点安置在妥当的位置。”

    柳皇后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此刻天色已晚,本宫也该回宫了。小蓝,起驾回宫!”

    “咳咳……”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浑厚苍老的声音:“想不到皇后独自微服出宫,竟忘了朕。咳咳……”

    这声音并不响亮,一听便知是出自一个已迈入迟暮之年的老人,但却还是让众人心中一凛。尤其是凌枫,听到这声音更是不觉全身都为之一颤,这声音,这声音……想不到自己不过数月未归,而父皇今日竟如此苍老虚弱,他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故。

    凌翊一步步走至众人眼前,厅中所有仆役侍女都即刻俯身下跪参拜当今圣上,就连皇后柳凤粼也微微俯身一拜,唯独凌枫只是愣愣地凝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垂暮的老者,当今的九五之尊,一直站立未动。紫荆刚要福身拜谒,却被凌枫一把拉住。她也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这样拉着。她凝视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明白他此刻心中所想,心中亦是无比心疼。她知道他此刻定是迫切地想要一个解释,为什么自己出征不过数月,数月之后再度归来,这个他熟悉的皇城,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就连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父皇,那个骄傲的王者,也变了。紫荆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已隐隐明白这背后变化的根源是什么,可于皇家最隐秘的内事她不过是个外人,她很想说出这个秘密,可亦有许多顾虑,终还是难以启齿。罢了,这些皇室内部的争斗本就与她无关,她不必要去趟这趟浑水。可看着他那么震惊、忧虑,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突然有些憎恶自己的自私与怯懦,在他最需要鼓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她能做什么?她甚至连一句劝解的话也说不出。她是没有勇气说出那个残酷的真相,那个众人乞求的真相往往会毫不留情地撕裂一切。在这场争斗厮杀中她不过也是个受害者,可她下不了心去指控那人,因为她怕,她不敢赌。也许她的指控并没有人愿意相信,反而还会令她更加地远离他。可她如今已有儿有女,她是不舍得离开的。她也许有的是什么也做不了,但唯有默默陪伴于他身侧,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吧。

    “枫儿,紫荆。”柳皇后默默开口:“见过你们父皇,为何还不跪拜?”

    凌枫紧咬嘴唇,却像是未曾听见柳凤粼问话似的,终未发一言。紫荆轻轻靠于他肩上,却是微叹了口气。

    凌翊倒是笑言道:“罢了罢了,不跪就不跪罢,跟孩子计较什么!”又一挥手道:“你们也都起身吧。”

    紫荆抱着渊儿走至凌翊身前,微微欠了欠身,道:“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今日微服移驾王府,可也是来看望渊儿与霜儿的?”

    凌翊颤抖着手去抚摸渊儿细嫩的小脸,脸上渐渐露出微笑,不由叹了声;“渊儿,的确是像啊。”

    紫荆听出他话中透出萧瑟之意,举止间皆已现龙钟之态,不由心内酸楚。

    凌翊复又问紫荆:“你……身子恢复得如何?”

    紫荆道:“回父皇,臣媳,身体已无大碍。多谢父皇挂念。”

    凌翊又道:“你此次又为天家添了两位皇孙,可是立了一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父皇一定尽量满足你。”

    紫荆连连道:“父皇,方才母后已赏赐过儿臣,儿臣已不需任何赏赐。”

    “哦?”凌翊哈哈笑道:“瞧朕这记性,倒是忘了你母后本是带着赏赐诏书过来的。不过,朕还可再许你一个愿望,你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若说出来,朕定会尽最大的力量满足你的心愿。”

    紫荆微微垂下头,虽有犹豫,却仍是道:“臣媳……暂时并未想到什么未了的心愿。”

    凌翊道:“那就先留着吧,待你想到后再说与朕。”

    然柳皇后却是冷着脸,显然她也料到了凌翊话里隐生的变数,她紧紧抓住了裙摆,隐隐感到有些局促与不安,可是她却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紫荆依旧试图打破这僵局,道:“既然父皇母后都在,况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府中用过晚膳再回宫吧。”

    凌翊先是咳嗽了两声,后又道:“不了,宫里还有些政事亟待朕处理,不便再久留。”又转向柳皇后道:“皇后,你也该与朕,起程回宫了。”

    沉默伫立良久的凌枫此刻终于微微福身道:“儿臣,恭送父皇。”

    凌翊视线瞟向凌枫:“枫儿,你也随朕一同回宫。即刻就走,不得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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