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苍蝇泪（二）

    刘志全郑重地对他说：“别胡说八道！我赶紧打120救你。你好好歇歇，你不会有事的。”

    “没用了。她捅入了我的心脏。你过来，我有句话想对你说，这是一个秘密。”他绝望地对他说。

    他犹豫了一下。

    “真的。我信任你，希望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他又一次乞求道。

    刘志全看了看他那无助的眼神和他那苍白的脸色便点点头，一边把耳朵向他嘴边凑过去。

    突然，那个行将死去的人却咬住他的耳朵，并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疯了！？你不好好歇着，还这样用力。你会死的？！”刘志全喊道。

    “我马上就要死了。我要让你这个淫□□女的人也不得好死！告诉你，我们商量好的，你今天是逃不掉了。偷我女人！我要你偿命！”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他没有动，也没有挣扎，他任凭那个行将死去的人折磨他。但是他却严肃地对他说：“我没偷过你的女人。天地良心！你可以问问你的女儿，看我平时来过你家没有？你也可以看看我的手机或者你老婆的手机，看我平时给没给她打过电话？我知道你们两地分居，我也离婚了。所以，我尽量离她远点。我怕影响我们的名声！你可以问她自己，我在她跟前连一句轻浮的话都没说过。你怎么会认为我和她有奸情呢？”

    “是吗？”他气喘吁吁地说。“那昨天晚上我回来时，谁从我家跑出去了？”

    他惊讶地说：“有这事？我一直在家。而且，我的个子、身材你看不出来吗？”

    他叹了一口气，又慢慢说道：“她说是你，但我觉得那个人的个子比你高、身材比你瘦、看样子也比你年轻，可是她说就是你。”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刘问。

    他轻声说道：“凌晨两点多。她把门反锁了，我急忙打不开门，后来是她帮我开的门。可当我刚一进门，正准备开灯时，却发现一个人从我身侧飞速逃出门外。我赶紧追到门外，却发现他已经跑到小区外面去了。等我再次回到家里时，发现她坐在床上，她没有开灯。我打开灯后，发现床前地面上有刚用过的避孕套。她示意我不要吵了，孩子要睡觉。情况很清楚，我想怎么办都行，反正她不想跟我过了。我便发火了，打了她一顿。后来，孩子吓哭了。我便又躺下来哄孩子睡觉，也希望能和她好好谈谈，但是她却说没什么好谈的。我就威胁说让她小心点。没想到天一亮，我们刚吵了几句，她就去厨房拿刀捅了我。”

    “好了，不说了。我给你叫医生，你不能再耽搁了。”老刘站了起来说。

    他却说：“不用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觉得自己可窝囊了。我以后还怎么活呀？我一个大男人长年在外面做生意，没赚到钱，也没有管好孩子和家人。我惭愧呀！她捅了我以后，她也吓哭了。她说如果我们都死了的话，孩子咋办呀？我就帮她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希望你来顶罪。一来报了我的夺妻之恨，二来也保护了孩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你也不要埋怨我们了。我要死了，更不害怕什么报应了。原来不是你？那也不能冤枉好人啊！”

    “那不就完了吗？赶紧救你呀！你的伤并不严重啊！”刘志全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打120救人，可是范玉玲却猛然从他身后把他推倒在她老公身上。他的手机飞到阳台里面去了。他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子，但是他的胳膊还是碰上了水果刀，水果刀也同时往下扎了一下，她老公“哼”了一声便咽了气。

    她老公死后，她又一次求他，希望他能替她顶罪。他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说那是她老公胡编的，根本没有昨晚上那么一回事，他说要叫人。

    可是，突然，范玉玲却大喊大叫起来：

    “杀人啦！救命呀！……”

    一下子，小区里面就挤满了人。她女儿也哇哇地哭了起来。

    很快警察也来了，从现场看，刘志全的脖子上有死者抓过的痕迹，他的耳朵被死者咬过，死者床前血液中也有他的脚印。而且，死者女儿的口供与死者妻子的口供完全相同：

    “早上，我们正在吃早饭时，听到有人敲门。妈妈打开门后，发现是刘叔叔。妈妈让他等会儿带我上学。他让妈妈去房间说句话，妈妈不愿意。他就抱起妈妈一边亲一边说‘想死你了’，‘想死你了’。我妈妈一边反抗，一边喊：‘潘龙研你睡死了吧？看有人到你家里来欺负你老婆来了！’

    这是候，我爸就一边穿衣服，一边喊：‘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到我家里来胡骚情来咧！看我不弄死你！’

    ‘看谁弄死谁！’叔叔一边说一边去厨房拿刀去了。我吓得哭了起来，同时抱住妈妈的腿。妈妈抱着我走进房子。我看见叔叔一刀捅在我爸爸的胸口上了，我和妈妈都吓得哭喊起来了。”

    至于刘志全说的，死者临死前说过死者床前有避孕套一事。警察也予以调查。调查发现，死者床前的地面上确实残留有死者妻子身上的□□，但是，由于没有找到避孕套，所以不能断定那是死者妻子与人偷情的证据。死者妻子也说她每天晚上都喜欢脱光衣服睡觉。她说她每天都把内裤脱了扔在地面上。所以，她家地面上有她的□□也是正常的。

    当然，警察也把范玉玲的□□、手机短信和微信都调出来查了一下，发现最近跟她来往的网友或微信好友都在几百公理以外的地方生活。警察还去那些地方走访了一下，发现那些人都在原地上班。除非乘飞机，一般人是不会在几个小时内能去几百公理以外的地方偷情之后，又能返回原地的。警察也发现她朋友的□□在异地登陆过，但那些在异地登陆的人都是一些女士。

    最后，警察得出如下结论：早上，犯罪嫌疑人吃过早餐之后，习惯性地打开网页，由于见到黄□□面，他不禁□□中烧，再加上多年离异，难免把持不住。他知道同单位的范某，也就是死者的妻子，长年一个人和女儿一起生活，不禁心生歹意。当他进门以后，难免轻薄与她。没想到她老公刚好在家，他怕事情败露，被人家报负、要挟，因而杀人灭口。

    当然，推测不能替代现实，警察也按刘志全的说法进行一番调查。

    刘志全说他前一天晚上梦见他的母亲让他回老家工作。她母亲说他们故乡山川秀丽，人民朴实，在外地工作没有什么好处。

    他觉得孩子在这边，自己的单位也在这里，回老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他在这边工作比较顺利，回老家意味着重新找工作。

    他母亲又对他说回老家就是种地、放牛也行啊。哪里的黄土不养人？为什么要在他乡受苦呢？

    他看到他母亲难过的样子，就又微笑着答应了母亲的请求，并承诺尽快回故乡工作。他母亲听后，流了几滴眼泪，并叮嘱他三天之内绝对不能帮助别人任何忙。他点头同意了。然后，他发现他的母亲就化作一只苍蝇飞走了。

    他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怎么能给他托那样一个梦呢？他觉得那个梦太怪异了。他决定把那个梦记下来。所以，在他吃完早餐后，他就打开电脑，开始回忆梦中的故事。他刚写到“化”字时，小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慢慢地关掉电脑，他想午饭后再继续写完。

    他对律师说他有“记梦”的习惯。他觉得梦是有学问、有征兆的。他说有一次，他梦见他们单位有一个女人帮他补衣服，那个女人才三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也很能干，那个女人的老公因病去世了。他原以为那个女人会嫁给他，或者有人帮他说媒什么的。没想到天亮上班后，他们单位里的两个同事竟然因几句玩笑大打出手，一个同事把另一个同事打伤了。他打电话给受伤者的妻子，希望她能去医院看看她老公。没想到那个受伤者的妻子竟然破口大骂起来：“人在你们单位受伤的，对我说干吗？！你们把他弄伤了，不给他看给我说是操你妈呢？！把他打死才好！厂里还给赔六十万元呢！让那个东西活着对我有啥好的！”

    他只有给分厂领导反映一下。厂领导也把他骂一顿。他只有忍气吞声地带上那个受伤的工人去看病。

    从此，他就把他所做的一切奇怪的梦都写了下来。

    警察按照他的说法，打开他的电脑，发现他说的全是真的。他没有看黄色网页。他确实在电脑上写文章。而且，小范打电话的时间和他关机的时间是一致的。那么，到底是谁在撒谎呢？

    警察又一次进入范玉玲的家里。他们对范玉玲家里的一切东西都进行了搜查。他们想找到刘志全所说的那个避孕套。可是，警察在她家里、在小区的垃圾箱里、甚至在下水道里面都没有找到那个避孕套。小区的监控系统也坏了，所以警察也没有办法证实他所说的死者临死前说有人跑出小区门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