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妖且闲

    朱卓之妻刘氏乃是神武帝九世孙莱阳侯之女,临颍乡主,悍媚强忌,朱卓甚惑而惮之。又善侍奉家姑,往往得意。虽朱卓好内,甚溺酒色,姬妾皆不敢过宠。

    纳妾并不需要大操大办,十日之后乃是吉日,便可进门。

    【PS为啥朱卓敢纳司马世家的“嫡女”为妾。陇西朱氏只能算是豪强土豪,顶天了就是地方豪族。

    其一,大权臣严嵩都敢让孙子纳同朝宰相徐阶的女孙为妾,可见人狂起来就没别人啥事儿了。朱卓=当世最厉害、权力最大的将军(诸侯),是奸雄,且有不臣之心。

    其二,在他们看来,司马灵泫也慕强、想要做权臣OR王者妻(妾)、爱慕白送。女的嫁给他虽然现在是妾,但是这个从他们的谈话里可知,未必一直都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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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司马灵泫正在偏院的厢房午睡,便被人唤了起来。

    只见仆婢们房中正在焚香、洒扫,拔除戾气。

    一黄衣穰人兼两个青衣侍者倒是端坐着,目光略显轻佻。

    司马灵泫抄起床案边的香炉就往地上砸去,怒道:“这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仆婢支支吾吾:“此是灵微先生……是……”

    司马灵泫怒道:“是什么!”

    朱氏乃是陇西大族,而卓父过去三十年却是在西凉诸郡做的长官。

    卓父少子,方士观卓母有佳相,当生贵子。即使卓母乃是羌奴,黑肥有脸疮,卓父再不情愿也只能为子孙香火计,与之共寝,遂生三子,皆壮大。

    卓母生佳儿,仍驱之如婢。极谦抑,常自称奴或以奶/子自称,人亦以此名之,或者有魏奶/子之谤。

    待卓父、卓母等皆亡故后,乃僭越自称太夫人,作威作福。仆婢往往遭其毒手,剃发、黥面不在话下。朱卓性至孝,不敢违逆。故而朱氏内宅,悉如西羌制度……

    比如此番……妻妾婚嫁前,先与穰人共寝——若有妊,则是上帝所赐,福运之子,号为“孟子”。

    【PS真不是我黑羌奴,是古代记载的四夷的习俗,真的是令人咂舌……

    当然这些个习俗不是羌人的,虽然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边“嫁接其它族的习俗”是剧情需要啊……就是童/zhen/贞/操献给类似大祭司、部落大祭司,类似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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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灵泫怒起,抄起玉拂尘就赶人,无论茶杯、茶碗、花瓶、花盆之物,皆被乱砸一通。

    仆婢奔走,号哭“息怒”、“恕罪”。

    司马灵泫怒道:“姓刘的老婆姨,我刚来还看在我妈的份儿上,尊她一句‘小姨’,结果她还这么折辱我!”

    不由分说便冲了出去,叫嚷着要将军为她做主。

    披发跣足,衣带当风,柔弱得好像风中袅娜的花枝,经雨露、承霜雪。

    却见朱卓等人过来,司马灵泫忙往他怀里依偎,泫然而泣,哭唤:将军。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真是将人的心肠都哭颤了,郎心如铁、百炼钢皆为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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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灵泫哭道:“将军何必卑我!”

    泣不可仰,抽抽搭搭,只一畏向人颤,不能言语。

    朱卓只轻拍着司马灵泫,以示安慰。又耐着性子哄道:“哪里的话,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哭什么?受什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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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卓怒道:“何事惊扰了姑娘!”

    仆婢们嗫嚅着,皆不敢言及,只一位大着胆子,道:“……是……灵微先生……老夫人……”

    朱卓听了这话,自是明白何意,便道:“……罢了罢了,司马姑娘系出名门……哪里能有这般胡闹!此事就作罢吧,杂家会去回了老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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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朱卓问罪,临颍乡主对朱卓发作了好大一通,朱卓也是怒气冲冲,拂袖而走。

    刚从房内出来,便听得琴声幽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催人心肝,便知是司马灵泫这个妙人。当即耐不住心痒,趁着一路月色,摸进玉楼。

    司马灵泫似受惊的猫,微微躬身低头,道:“将军,漏夜前来,于礼不合……”

    朱卓微微往前走了一两步,道:“灵儿今日受委屈了,我已跟老母说明,你不要……”

    司马灵泫红了眼眶,微微抬眼,柔声道:“妾自愿侍奉巾栉,乃是倾慕将军,万望将军怜惜,不可辜负妾的一片真心。”

    顾盼艳溢,清目含泪如春江香雪融,情意绵绵、漾溢着水中明月般晕散开的脉脉清愁。

    似怨非怨,邀人垂怜。

    色授魂与,令人想入非非——朱卓哪里还经得起她的唇瓣翕动,说出这番撩拨人的话来。

    急急抱住了她,好一番柔情蜜语,赌咒发誓。

    息了烛,只有明月悄悄窥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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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玉更软了,软若春江水。初解冻的春蛇,尽情嬉戏游,悦畅不可言。

    朱卓只觉此生未得如此趣,至东方既白,仍好一番温存。日上三竿,仍不愿起身。

    无奈外头通报沈阙有急事奏报,这才无可奈何地下床。议事完毕,只叫了儿子朱肇陪宴,自己又回了司马灵泫房中。

    如此肆情纵性达七日,这才在沈阙等人的劝谏下,稍稍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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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日沈阙急奏乃是并州刺史丁均派遣其甥李枭过来给朱卓贺寿。

    朱卓毫不在意,说道:“四十生日而已嘛。有些明白人过来攀援杂家、示好也是正常的。

    江贤侄不也是给我贡献了一个尤物嘛,太后都给我送了三千匹绢,就是三公之一的王司徒不也给我送了两座碾玉观音……区区一个丁均,这有什么‘稀奇’的。”

    【PS目前司马灵泫的地位就是个“尤物”而已啦,“爱情”、“真爱”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啦。】

    沈阙却直言:“也许天下人敬仰将军威仪而特来贡献,朝廷都器重敬惮将军,但是他丁均不会!恐怕是来者不善,须得内外警戒。”

    丁均是并州刺史,朱卓是晋阳大都督。二人都是并州的领导,且都是有能力的、有志气的,王不见王算是最平和的了!

    但这俩明显是要两虎相争,只是还没有闹到明面上“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仇雠”二字,确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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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卓不屑道:“我这晋阳霸府,还怕他不成?”

    沈阙道:“这李枭有西楚霸王之勇略,搏熊擒虎不足道,他是一人单挑丁均帐下十八将,无人能制。此番他前来,恐怕也是来者不善,不会空手而归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

    朱卓道:“黄须儿真有此力?我倒是听过他的名号,想来底下人不过是因着他乃丁均血亲,这才让着他。何况当今天下好虚浮,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若真有此番勇武,又怎会在丁均手下做个区区校尉!”

    沈阙道:“将军有所不知,李枭昨日已到了驿馆。校尉秦袭过去挑衅,人李枭不仅将他轻松撂倒。一时兴起,还表演起了……倒拔垂杨柳。”

    朱卓赞道:“丁均竟有此儿!果如此,那便依你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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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午后黄昏,司马灵泫正在秋千架上吹笛。

    白梅花堆了她满身雪,出尘静谧,仿佛世外一隅。

    朱卓的女儿朱英姬却拿了剑过来,说要宰了她这个妖精:“就是你这狐狸精,害得我娘以泪洗面,害得爹爹都好几日没来看过我和兄长了。”

    左右之人都去拦着那妮子,司马灵泫眼皮都不动,仍是兀自吹箫。心下感叹——原来毛嫱丽姬确实也做不到让阿猫阿狗都爱慕啊。

    一曲罢,司马灵泫才懒懒地瞧了这朱英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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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英姬却仍是那副怨毒的目光:“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司马灵泫从秋千上下来,缓缓走到她面前,极为轻松地就把朱英姬手里的剑给夺了过来,笑里藏刀,道:“兵者不详,小心伤了自个儿,你们还不快送小姐回去。”

    朱英姬怒道:“等我阿爹厌弃你的那天,你会死得比刘去疾诸妾婢更惨!你等着!”

    司马灵泫笑道:“小妮子看着内秀,倒是读过几本书,你阿娘就教你这些?”

    朱英姬道:“对付你这种贱婢,不做昭信,难道还做樊姬吗!”【PS刘去疾、昭信】

    司马灵泫淡笑道:“小小年纪,戾气这么重,我跟你爹爹说说,把你嫁给羌奴——你爹爹一心想要笼络西凉军,你念过这么多书,大概也知道秦穆公嫁女与犬戎,外甥都没抱上呢,就……灭其族,你猜秦嬴结局如何呢?

    呵呵呵,所谓联姻,未几已成仇敌。历来被父兄用来联姻结好的女子,不都是弃子,拿来祭旗的嘛。”

    【PS忘记是秦国哪个公了,那就秦穆公吧名气还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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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英姬怒道:“你胡说,爹爹才不会!我爹爹是大英雄,哪里需要我去……”

    司马灵泫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笑道:“……给人叠被铺床……呵呵呵,你娘亲不是教得很好嘛,回去问问你娘亲啊,你爹爹会不会把你折钱送人。”

    朱英姬仍是那副杀气腾腾、目眦欲裂的模样,一脸怒气冲冲地就要甩袖而去!

    司马灵泫还不忘磕碜她,笑道:“……哈哈哈,秦伯嫁女,善嫁妾而非善嫁女……请好吧!丑八怪!”

    朱英姬听了这话,怒更甚,折回来就要跟她拼命。

    而司马灵泫微微掩着嘴,乐不可支,前俯后仰。

    当真是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总不如。

    概是褒姒一笑,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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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司马灵泫侍奉朱卓更衣戴冠。

    朱卓见她脸色有异,便殷切地问道:“灵儿今日心绪大不佳,所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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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灵泫眉间微蹙,道:“将军英武不凡,春秋正盛,是灵儿福薄,未见将军器宇轩昂,英俊精彩之时。想当年,将军十八骑入羌营,不战而威服万军。

    其勇略真如傅介子一剑平楼兰;霍去病入匈奴王帐,匈奴人皆惧而脚屈,由此漠南皆降;

    (忘记了,东汉还有个什么将军来着,也是几十个人去敌营一通霍霍,就把事儿办了。)

    ——唉……可惜英雄美人了,将军那时候,并不属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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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卓安慰道:“你看你,动不动就哭鼻子,真真是让杂家心肝儿都碎了——你说能怎么办?人无少年时啊。”

    朱卓亦是叹惋。

    司马灵泫道:“听说那丁均之甥龙章凤姿、卓尔不群……”

    朱卓微微不悦道:“听谁说的?”

    司马灵泫一脸天真,眨巴着眼珠子笑道:“府上的人都在说,说您今晚宴会也请了他呢。”

    朱卓道:“确是如此。”

    司马灵泫微微憧憬,道:“妾能不能见见呢?”

    朱卓不悦,道:“你平白无故地,见他做什么?”

    司马灵泫笑着锤了他心口一拳,道:“将军放心,我若是心里爱他,早投奔他不是行了。人人都说他少年英雄,有霸王气概,一如将军当年呢……我在闺中之时,也没听家父多赞他两句,恐是传言不实。”

    朱卓道:“说来这李枭确实是个不错的后生英秀,沈阙也以为他绝非泛泛之辈。”

    司马灵泫环抱着朱卓的劲腰,娇嗔道:“妾不信——除非将军能有雅量,让我做一回这僖负羁之妻、山巨源之妻……在帷幕之后远远地瞧上一瞧。”

    【PS这在古代友好夫妇之间,并不是很僭越出格的事情,因为史书中有很多大佬、皇帝的妻子,都在帷幕之后,给他观察他的臣子如何如何,还会讲给该大佬和皇帝听。

    比如桓玄的妻子、高欢的妻子、独孤伽罗、李克用的妻子、朱温的妻子等等都有记载她们品评过丈夫的手下人。

    高门的千金小姐们都能在帷幕后面看老爹的手下人;连谢道韫这种名门贵妇都能跟小叔子交流,还在帷幕之后舌战群儒666,古代并没有那么那么那么封闭。特别是宋朝之前、战乱乱世之时,当然三国魏晋是最open的,古代最open除了先秦、西汉、就是东晋了。额……唐朝open是个误会,其实远不如宋朝open,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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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卓经不住她痴缠,便握着她的手,道:“好好好,依你,依你。”

    说着便又啃着她的玉颈,耳鬓厮磨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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