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是真的喜欢她？

    脑海中浮现这个大胆的念头，但又很快被自己下意识否定了。

    方一嘲笑自己，你怎么敢这么理解？你连他的同类都不是。

    她忍不住自我唾弃。

    别乱想了，方一对自己说，当务之急是要哄好肖然。

    但应该用什么方法，从哪个角度切入，她还没有头绪。

    -

    清晨，天蒙蒙亮，方一准时睁眼，可一睁开马上感到一阵刺痛，她又赶紧闭上。

    昨天哭了很久，加上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眼睛的状态估计很差。闭眼躺了很久，她感觉刺痛稍微缓解了些，才再次缓缓睁眼，慢吞吞地起床，换上外出的衣服。

    她的动作之所以慢，一是因为缺乏睡眠，整个人还不清醒，二是，她不知道出去之后会不会见到肖然，如果见到了，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尽管她动作拖拉，但是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因此她很快就得出房间了。

    担心和肖然碰面，她连开门的动作都很轻。门打开，她脚步轻悄，边走，边四处望。

    屋里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穿过走廊和客厅，她顺利到达卫生间洗漱。

    说实话，方一此刻的心态很复杂，既希望见到肖然，但一想到他，她又有些发怵。

    对着镜子，她机械性地挥舞牙刷，然后发现眼周围一圈都红肿了。

    她叹口气。

    怎么感觉自己最近总是叹气，方一闷闷不乐地想。而且，今天刷牙的时候，她总觉得缺点什么。

    是缺了什么呢？

    洗脸时，她忽然意识到了，今天少了肖然在厨房捣鼓的声音，怪不得她觉得有不一样的地方。

    回忆下昨天他被她气成那样，不愿意见她，不想给她做早饭，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吧，方一很理性地分析。

    其实心里也有些失落。

    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肖然也一样。

    方一掬起把冷水，扑到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是她的话让他不愉快的，不是吗？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方一打算直接换鞋出门。

    经过餐桌的时候，她不抱任何希望地朝桌面望了眼。

    一碗清汤面，上面盖了她喜欢的荷包蛋和生菜；旁边是一杯牛奶拿铁。

    是他给她准备的早餐。

    她快步走到厨房，寻找他的身影。厨房却空空如也。

    方一失落地出来，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沉默地开动了。

    调味是熟悉的，熟度是喜欢的。

    吃着吃着，她眼眶红了。

    喝完最后一口拿铁，方一听见了门打开的啪嗒声。她往声音来源望去，肖然从房间里出来，正朝她的方向走。

    “肖然……”她讷讷地喊他的名字。喊完名字之后，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看他。

    肖然还是冷着脸，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也没回应，径直走到她身边，“吃好了吗？”

    明明是关切的话，但她莫名感受到冷淡。也许，是和之前反差太大了吧。

    “嗯。”她不敢让他等，赶紧回答。

    “走吧，我送你去所里。”

    “你不是，”方一悄悄抬眼，“你不是在生气吗？”

    肖然坦然地说：“我是在生气，但是生气和我送你上班不矛盾。”

    他还是摆着张臭脸。

    “你不想要我送你去吗？”他反问，“如果不……”

    肖然话没说完，方一赶紧打断，“想的，我们现在出发吧。”说完，她迅速起身，往鞋柜走去，生怕他反悔了。

    虽然暂时没想到打消他怒气的方法，但是赖在他身边的话，迟早能找到的吧？

    她觉察到，他只是生气，并不排斥她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