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刚到，就看见汤教授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她赶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简单寒暄几句，汤教授直接引入了正题。

    这次机器人研究峰会的规模很大，不同细分领域和方向有不同的会场和行程安排。汤教授先问了她会参加的行程和她做的准备工作，她一一回答。

    之后，汤教授询问了赵竟成在她实验室的情况，以及这次参会对他的安排。

    方一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回答完，她看见汤教授露出满意的笑。她心里有底了，自己的安排应该还算妥当。

    她观察汤教授神情的时候，觉察到他好像有话要交代她。于是在说完这些后，方一没有再出声，安静地等汤教授发话。

    汤教授喝了口茶，悠悠开口，“峰会五年才开一次，难得把国内咱们这行业的顶尖人士都召集起来。虽然你已经有了很不错的成果，但还是要多注重和同行业的人交流，博采众长，开拓思路。”

    方一乖巧，“好的，我会的。”

    “嗯，”他微微点头，“除此之外，这次会议也是年轻人成长的一个好机会，毕竟，这么多行业专家同台的场合并不多见。像赵竟成这种，所里比较看好，本人又聪明努力的年轻人，你还是要多带他和不同的专家见见，引荐一下，帮助他成长。”

    “研究所的可持续发展还是需要做好人才梯队建设，不能弄到青红不接，是吧？”

    方一答得坦然，“是的，我会带着他认识人的。”

    也许，汤教授是怕自己藏私，所以刻意提醒她这件事。但其实不用汤教授提醒，她本来就有带赵竟成交游的打算。

    毕竟方一前段时间已经萌生退意，不太愿意继续科研。在想好如何和汤教授提这件事之前，帮他培养他看好的种子选手，是她为数不多能尽量补偿所里的事情。

    方一答应得痛快，汤教授的表情明朗了些。他话锋一转，开始提另一件事。

    今年峰会有一个重要的议程，讨论机器人的自主权问题。由于机器人类人的特性，与之相关伦理问题争议向来很大，自主权也不例外。不少专家已经就这些伦理问题发表过意见，但一直没有多人正式讨论过。

    峰会的最后一天，所有参会的青原学者会聚集在一起，首次正式讨论机器人的自主权，期望能确定非正式的标准，并在会议结束后发布一份有关于机器人自主权限设定的建议稿。

    这份建议稿的含金量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各家机器人厂商在会前都广泛联系了参与拟定的专家，他们自然希望标准能放宽，减少他们研发和推广新产品的阻碍。

    她也不例外，就连张承也有意无意地探她口风。

    方一拒绝了厂商的示好，对张承的问题模糊其词，故意不让任何人猜到她的立场。她的计划是等到会上，再表达自己的想法。

    “方一，这次开会，会讨论自主权问题。”汤教授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他神情好似很随意，目光却定在她脸上，不放过她细微的神色波动。

    “是的，是有这个议程。”搞不清楚汤教授想做什么，方一决定用废话文学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