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部郎中事发之后,绍王回到王府便开始大怒。
“祁王。”
他咬牙道。
这事情除了祁王,还能有谁?祁王刚从户部退出来,他手下的人就被告发了。
“王爷,当务之急,我们得立刻跟孙郎中断个干净,万不可让其余人攀咬到您。”
绍王手下的幕僚正在献计。
“他若是识相,就应当咬死不松口。只是,竖子可恨,竟中饱私囊这么多,交给本王的只怕才半数。”
这才是绍王如此生气的原因。
他这不是凭白被褚铮笑话?
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住。
“只可惜,祁王过于圆滑,滑不留手的,我们仔细查探也未能发现蛛丝马迹,可孙郎中的事情做的如此精密,不知道祁王是如何发现得了的。”
有幕僚见绍王大怒,立即转移话题。
“哼,褚铮能清白到哪里去?瞧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谁知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王爷,依某的建议,最好的办法便是祸水东引。祁王既然暂时还未抓到辫子,但做了事情必会留痕,只要我们继续查探,总会查到的,而昌王,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正是,再不济,还有安王、简王,我们必须得再推出一个人来分担陛下的怒火。”
“不妥,安王深居王府,极少出门,靠着他的王爷俸禄便可,若是攀扯到安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正是,简王近几年也沉寂了下来,翻旧账是没用的。”
“那入手的便只能是昌王了,正好,之前昌王看上了潞州别驾的位子,可那个位置被陛下指给了其他人,那新鲜出炉的潞州别驾却是在上任的路上被昌王派人暗杀了,若不是恰逢属国来朝,加上昌王借了山匪的名头,那时候他就该吃个挂落。”
有人摇头道,“恰好,某听闻了一个消息,关于那建安公主的。”
“建安公主?一个内宅女子,与这事情有何干系?”
“前段日子,国子监许祭酒的嫡次子落水失踪,你们可还记得?那位的一表人才的公子,如今可是被建安公主带回她的公主府了。”
“你们说,这可不是一个顶好的挡箭牌吗?”
“那位许公子听闻博学多才,许祭酒可是很满意他这个儿子的。”
“建安公主没有多少城府,对付她,可是比昌王好多了,昌王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议。”
绍王大笑,“哈哈哈,妙极。”
毕竟,他看建安公主不顺眼已经许久了。
自从建文公主也出嫁后,天景帝吩咐人修缮了一个公主府给建安公主,于是建安公主从公主所搬了出去。
自此,天景帝也不管这个女儿了。
在搬出去后,脱离了天景帝的钳制,建安公主犹如脱缰的野马。
再一次文会上看上了国子监许祭酒的嫡次子许章,可先不论建安公主比刚及冠的许章大了七岁。
单凭建安公主那狰狞的面目,以及声名狼藉的名声,许章但凡有点好面子都不会娶她。
于是令人制造了许章落水的场面,暗中却是把人掳去了公主府。
在邵王之人的运作下,京兆尹的人无意间发现了建安公主府上的下人聊天时提到了许章。
然后许祭酒无意间偷听到京兆府的人的商讨。
于是,事情犹如水倒进了热油中四溅开来一样。
许祭酒当即炸开了。
那可是他最满意的儿子啊。
当即换上官服,入宫面见天景帝。
面对许祭酒悲痛欲绝的面容,天景帝当即令人前去公主府搜查。
然后查出了一大堆肮脏事物。
天景帝来到公主府,面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面目俊秀却满身颓气的男子,以及那些面目阴柔的内侍。
一旁是建安公主在哭哭啼啼。
夹杂着猫狗的叫喊声。
“父皇,建安也不想的,可是,他们都笑话女儿,女儿实在忍不住。”
“够了。”
天景帝大喝,建安公主顿时哆嗦了下。
“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是因为什么事情?怎么,你脸上的伤好了?那些猫狗得罪你了?非要这样作践,你这样跟畜生有何区别?”
“顾康,封锁消息,安抚好许公子,把这孽障带回宫里。”
“另外,这里的消息就不要让贵妃知道了,别污了她的耳朵。”
顾康弓着身子,小心翼翼道:“是。”
如今的气氛,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仅仅一日,建安公主府便紧闭大门,再也没听到里边的消息。
天景帝说了,要封锁消息,除了许公子和建安公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得‘被封锁消息’。
外边的人听闻,天景帝令人寻到了一个名医,能治好建安公主,于是把建安公主接回了宫里。
只是还未等到伤好,建安公主在游湖时不慎掉入湖中,身边跟着的几个贴身宫女刚好不会凫水,于是建安公主不幸溺亡。
几个大宫女忠心为主,于是殉主。
让不知情的百姓们感慨万分。
陛下的大公主,多高贵的身份啊,可是不幸溺亡了,无论有什么荣华富贵都享不到了。
尤其是建安公主还未曾婚配,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可,没过多久,便又有大事情了。
绍王的外祖家被御史参了一本。
仗着绍王和庄妃的名头,贪赃枉法、营私舞弊、抢夺民女、欺压百姓。
于是,昌王见此加了一把火,邵王外祖家卖官鬻爵的事情也爆开。
这里边有褚铮运作的结果,但安王也掺了一脚。
虽然建安公主不堪,但她是安王的同胞妹妹,建安公主之前的事情能压下来,安王也是出了力的。
可邵王为了找人分担火力,把建安公主拉了出来,安王怎能不生气?
他手下还是有点人的,又有祁王的人给他递梯子,一下子就把事情捅了出来。
只是褚铮做的很隐秘,安王一直以为是他手下的人查到的,毕竟他一直让人探查,就为了紧要关头拿着那些把柄保命。
之前水部郎中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本来想拿建安公主堵枪头,结果却是被安王和昌王从后面又捅了一刀,不可谓不气。
他如今这样了,那干脆破罐子破摔,把昌王捅了一刀。
朝堂上,邵王和昌王斗得你死我活,今日你揭我的短,明日我抄你老底。
狗咬狗,可谓是一地鸡毛。
他们两人没事,反倒是下面的人遭殃,因为出了事总要有人顶罪。
那肯定找下面的小弟顶罪。
安王和简王见此也龟缩了起来。
本来手下的人就不多了,要是掺和进去,指不定就变成光棍司令了。
尤其是安王之前为了给建安公主报仇折了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