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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魁(上)

    楚绯一路骑马又兼之步行,随着那几个护卫回到苍梧山主峰,瞧着那日晷已近午时。

    先前已有一个护卫快马加鞭先行前去通报元星予,因此楚绯他们刚刚一进入元星予的院落,便远远看着两个俏丽婢女站在廊下张望。

    楚绯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不由便用那只好手挥动起来:“红袖!添香!”

    “阿绯姑娘。”红袖温柔带笑,手中持着给楚绯准备的换洗衣物,快步走上前来,见礼道。

    而添香走近后,美目一盼,只见楚绯虽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意,却形容如此落魄,不由埋怨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嘛,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又扫见她竟是断了一只胳膊,此刻草草缚起来吊在脖颈上,她小嘴一瘪,竟有点哭腔:“怎地胳膊还断了,要紧吗?”

    楚绯自是笑着安抚一番,三人结伴进屋子里,帮她换了衣服,又沐浴梳头,添香看到楚绯身上脸上有多处树枝划出的伤痕,又是难受了一番。

    红袖又拿出药箱,重新给楚绯包扎了伤臂,口中只说着还是要找大夫来看看。

    如此这般收拾一番,只觉清爽许多,楚绯便随红袖和添香前去堂屋。

    只见堂屋桌上摆着饭菜,却不见元星予。

    见楚绯面露疑惑,红袖面色微有迟疑,嗫嚅道:“这两日玄音门段公子也突然失踪,段姑娘日日焦急哭泣,公子想来是去陪伴段姑娘了。”

    她似是怕楚绯多想,又道:“阿绯姑娘那日不见了,我们公子也是好生焦急了一阵子,回村找过,也去镇里找过,一直没有音讯,这才让阿顺他们来这苍梧山里寻找,姑娘回来了,公子必定开心。”

    楚绯却看出个大概,只是坦然一笑:“我与小公爷是朋友,勉强也可称为师徒,但就是没有男女之情,你不必对我解释。”

    红袖发现自己的想法被她看出来,脸上一红,便只是柔柔一笑,不再言语。

    添香听闻楚绯如此说,却是眉眼弯弯,对她笑得更亲近了几分。

    楚绯坐下便开始拆着食盒,一盘盘端出饭菜,眼睛放光道:“你们不知道,这两日可把我馋惨了。”

    又转而发觉,自己好似对前面段琢失踪的消息表现的太平淡,似乎不太正常。

    便轻咳一声,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段公子怎么也失踪了?可有什么发现吗?”

    添香嘴快,立刻进入传闲话的状态:“说起来也奇怪,不知道那段公子究竟是何时失踪的,前日试炼比试那日,玄音门的人只说他身体不适,试炼便不参与了,横竖掉不出头四名去,结果昨日夺魁比试要开始时,那段公子也没有露面,玄音门的人才说他失踪了,这才慌忙开始四处寻找。”

    楚绯一边吃,一边随意问道:“哦,那风林论武的魁首最后是谁呀?”

    添香笑道:“还没有比试呢!”

    楚绯忙放下碗筷,抬头惊愕地看着她:“夺魁比试不是昨日吗?”

    添香神秘兮兮道:“昨日夺魁比试时,原应是头四名都来,结果你猜如何——就来了两个人,玄音门段公子不见踪影便罢了,苍梧派的陆公子也未曾到场。”

    楚绯更加惊讶:“陆长岳?他为何没去?”

    “那天原先是玄音门的人说,段公子是在苍梧派地界失踪的,让武掌门给个说法,让苍梧派出人一同去寻,武掌门先前还拿着姿态,但后来陆公子也迟迟未到,武掌门便说寻人事大,延后一天比试。”

    “是为了找段少侠延后?”

    添香眼中添了几分鄙夷,撇嘴道:“这次段公子是最有可能夺魁首的人,若他不在,陆公子便成了最有可能夺魁首的人,反正我是不相信苍梧派会专门为了找段公子而延后比试。”

    她又补充道:“而且我后面跟人闲话时,听说陆公子是身体不适,也不知是何病症,一日了都未出屋子。”

    “身体不适?”楚绯反问道,实在是很少听到习武人士有这种情形。

    添香眼中带笑点点头,又嗤笑一句:“一个两个都在最后的比试前‘身体不适’,要我说,是不是这苍梧派风水不好。”

    楚绯脑中却浮现在藏药房看到的陆长岳,那状似正在承受无尽痛苦的模样。

    转而又想到,陆长岳那夜吃的那药物被她拿走了,如今遗留在那处秘境之中。

    楚绯眼睛慢慢睁大,难道正是因为这药不见了,陆长岳才出了问题……

    正思忖间,便听院内传来声响。

    人还未进屋,声音已传来:“阿绯,你又乱跑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急死我了?”

    少顷,只见元星予着一身月白锦衣,形容俊逸,面色红润,气色极好,持着扇子,大步跨入堂屋,径直向楚绯走来。

    楚绯只是没好气道:“我看你还胖了几分,可不曾有什么焦急的模样。”

    元星予忙抬起双手,左右端详自己,怀疑道:“有吗?”

    又凑近前去,看了看她的胳膊,令红袖去别院请了大夫来。

    而后坐在楚绯对面,问道:“先别打岔,这两日你到底去哪里了?听阿顺他们说,是在山中一处溪流那里找到你的。”

    楚绯早已想好怎么回答,便把之前已对红袖她们说过的缘由又说了一遍。

    “那夜我睡不着,觉得月色极美,便偷拿了些酒水对着月亮独饮,不想喝的多了,有些醉了,竟沿着那后山走下去,在山中迷了路,还摔断了胳膊。”

    “怪不得找人的时候,发现后山崖边有碎了的酒罐,我们还好生推测了一番。”元星予恍然大悟,又愤而说道:“啧,你夜里睡不着,喝酒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那般沉,谁叫的起来。”

    “罢了罢了,下次若又要喝酒,记得叫我。”元星予挥挥手,而后拉着楚绯起身,催促道:“走吧,夺魁比试这就要开始了,你回来的刚刚好。”

    楚绯兴冲冲点头,连忙扒了几口饭菜,随着元星予便前往那擂台处。

    心中又感慨起来,段琢也算运气不错,刚刚回来便发现夺魁比试也正好延到今日,或许今天便是他登上风林录榜首之日。

    却说这风林论武的魁首比试,向来是举办的门派自定比试场地和规则,惯常为了图那新鲜和观赏性,擂台和比试法子也是愈发新鲜。

    这次苍梧派的擂台便是一高约丈许的木架,下方四足支撑,上方逐渐收紧,中间木棍盘根错节,但仅以细细的丝带束之,若是用力踩去便会使那木棍脱落,若是脱落的多了,这木架便是有塌落的可能。

    若非轻功极佳的侠客,怕是一层都登不上去。

    在这木架最顶端束着一飘扬的红色绸带,比试的四人分立于这木架的四个角,不带武器,以轻功向上攀登,以先夺得绸带为胜者。

    待楚绯等人到达这擂台处时,擂台周边已是人声鼎沸。

    这次比试不同于先前,擂台边并无人站立,而是在擂台远处分立几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坐着些权贵世家和各派掌门,而各世家和门派自家的弟子纷纷立于其后。

    无门派侠客则独居一个最偏远的棚子,均站立观看。

    楚绯目光被居中那顶棚子吸引,停留了片刻。

    那棚子不若其他棚子一般四面透光,而是周围垂下半透的纱帘,隐隐绰绰只见里面坐着一人,身后另立着三人,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却能感觉到一股庄严肃穆气质透出来。

    那棚子外左右各立着两个身穿玄色短打服饰的青年,均宽肩粗臂,神足气满,看着精壮有力,显然是练家子出身,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那棚子。

    而以元星予英国公府独子的身份,尚只能居于那纱棚左侧的一个棚里,楚绯便心中好奇,忍不住低声询问:“那边是何人?”

    元星予却讳莫如深,使了个眼色给她,低声道:“天家贵人,切莫议论了。”

    楚绯虽对庙堂之事实在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天家指的是什么,见元星予如此跳脱的性子都这般谨慎,便只是又转头看了两眼,不再言语。

    她立于元星予身后,得了他身份的便宜,此刻观看视野极佳,目光四下望着,不由自主便向五大门派弟子的那几处棚子看去。

    这一看,眉头却立时皱起。

    几个门派分占三个棚内,苍梧派人数众多,独占一个,前面正襟危坐着武天诚邱代云等四人,后面立着诸多弟子,不少都是楚绯的熟面孔,此时正交头接耳,脸上均挂着笑,显是对稍后的比试极其放松。

    点星岛和归元谷在一个棚子里,前面坐着两位掌门,互不说话,目视前方,后面立着几个弟子,也是只与自己门派的人交谈。

    最后一个棚子里,却只有银月剑阁的掌门和女弟子,均着紫衣,腰间系着佩剑,很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她们旁边却空着一处地方。

    为何没有玄音门?

    楚绯不由神情凛然,又忙看向那擂台边,只见已有几人正向那木架走去,正是陆长岳和另外两个青年,却不见段琢。

    段琢明明与她一同脱困,便是步行也该回来了,倘若他回来了,又怎会不参加这魁首比试——这是四年一次的机会,没有几个人会在即将攀上峰顶时轻易放弃。

    楚绯的眼睛看着擂台处,却低声问红袖:“比试几时开始?”

    “未时正。”

    楚绯焦急地看向那日晷,却发现已只差分毫。

    只见苍梧派的弟子已拿着铜锣走向那擂台处,三个待比试的人都各自立于木架一角,武天诚便向那弟子微微颔首。

    那弟子收到他的指示,扬起手来,准备敲响啰后便开始比试。

    “慢着!”却听得一声脆喝。

    楚绯越众人而出,向居中那纱幕遮罩的人下跪,高声道:“民女有冤情要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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