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7

    接着微弱的月光,靳海城勉强能看清她的半边脸。看着他靠近,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微笑。

    “你找我,有事?”

    她开口,仅仅是这一句,竟让他莫名火大。

    “呵,你说呢?”他咬牙切齿地冷笑着。

    “如果你想就那一刀的事情来找我讨要说法,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至于赔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付得起。”

    她的声音不像那天见面时那样冰冷,但却依然听不出什么感情,即便她没有将靳海城当做完全的陌生人,却也如同官方态度一般,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成分。

    靳海城紧紧皱着眉头笑了出来:“呵呵……赔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究竟欠我什么!”

    步寻垂下眼眸,脸上露出一个有些遗憾的微笑,低声说了句:“抱歉。”

    她分明知道她亏欠他的究竟是什么。

    靳海城近乎崩溃地冷笑着:“所以你,你打算怎么偿还我?”

    “我刚才的说法依然不变,以你想要的弥补形式,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是吗?”靳海城忽然上前几步猛地抓住了步寻的衣领,咬着牙说道:“那我想要你的人、想要你的命你也能给我吗?”

    “可以,都可以。”她却依然口气平淡毫无波动,没有变化。

    靳海城当然不认为这是她多么轻视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能认为她是在轻视自己,认定他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做,才会如此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他怒不可遏地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按在了一旁几米开外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如果是体质寻常的普通人,这一下的力道就足以震出内伤,让人内出血、骨裂,就算是体质强健的alpha,也必定会受伤,可步寻的脸上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反倒是靳海城自己,看起来盛怒而激动,呼吸也急促而凌乱,连带着自己的声音也颤抖着。

    “当然不是。”她很快说道。

    “那你凭什么还是这种反应?!”

    “那不然,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你可以说。”

    靳海城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被熊熊的怒火给烧化,已经愤怒到忍无可忍,他将步寻紧紧压在墙上,猝不及防地强吻了上去。

    他从未尝试过如此蛮横粗暴、如此富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吻,他似乎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推到了自己的唇舌之上,用唇舌对她的侵占和掠夺来诉说自己的情绪。这个狂暴的吻如同猛兽的进攻,简直像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不仅让两人都感觉有些窒息,甚至带着疼痛。

    他的吻结束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很急促,他用力扣着她的双肩沉声质问着:“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还是说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嗯?步寻,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她却忽然牵动嘴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

    “呵,好啊……”靳海城愤怒而崩溃的冷笑着,“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为什么要主动接近我、引诱我甚至几乎已经和我做了能做的一切?!我在你的计划中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可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的身上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嗯?你告诉我!”

    她微微提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谁还没有点私心呢。”

    “私心?你什么意思?”

    “你的确不在计划之中,对你出手也跟计划无关,仅仅是处于我的一己私欲。”

    “一己私欲?什么意思……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靳海城的心跳再度加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问题的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他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可他却还是反复向她求证,就是执拗地想要听她亲口说出。

    可她却偏偏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她垂下眼眸,低声说着:“意思就是,我是个自私自利的骗子,冷酷无情的杀手,以及一个罪不可赦的罪人。我应当得到惩罚,也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靳海城瞪大双眼望着步寻,目眦尽裂,他却忽然放开了她,一边崩溃的大笑着,一边缓缓后退,渐渐弯下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明明早就已经痊愈了,可此刻那里却锥心刺骨般地疼着。

    可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举动。

    她耐心地等待着他笑够了、重新冷静下来,重新看向她,再度开口,对她低吼咆哮:“你想让我们之间的一切就这么一笔勾销,是吗?混蛋,我告诉你,我和你之间的一切绝对不会一笔勾销!而是永远都没完!”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心口的疼痛也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还愈演愈烈,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这时,她脸上竟然终于有了变化,她忽然皱起眉,发出了一声叹息:“一次结清、一笔勾销是最好的选择,继续和我纠缠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靳海城再度崩溃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当我是什么?你究竟当我是什么?用过之后废弃的垃圾吗?只想一脚踢开?”

    步寻再度叹息:“不,从来没有。我倒是希望你把我当做用过之后废弃的垃圾,一脚踢开。”

    她的话竟让他的心口一阵猛烈刺痛,连站都站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他只能勉强支撑着跪坐在地上,可他却忽然又笑了起来,还如同一个胜利者一般地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你给我看清楚了,只要它还在,你和我的婚姻关系就会一直存在,你将一直是我的妻子,你永远也逃不掉、甩不开!”

    这番怒吼,似乎也耗费了他最后的力气,话音才落下,他的视野便摇晃起来,并迅速变得模糊,眼前很快彻底陷入一片漆黑,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住所的天花板,卧室棚顶的那连化状的灯让他印象格外深刻。

    “哎呦,你可算是醒了,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靳海城惊奇地发现,区文竟然坐在自己的床前。

    “你怎么会在这儿?”

    “嗨,可别提了,步寻给我打电话说你忽然晕倒了,情况很紧急,我只能以最快速度赶了过去。结果她竟然叫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她明明可以自己做的。”

    “……你做了吗?”靳海城眉心拧成了疙瘩。

    “我当然没有!再说我也不会那个!我把你背去了医院,做了个检查,但检查结果竟然是一点事都没有,只说你血压有点高,但也没什么大碍,竟然说晕倒可能是精神因素或者心理因素。没办法,我只能先把你给弄回来。”

    靳海城冷哼着:“我是不是该感谢她没让我直接死在那儿?”

    区文抱起肩,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别问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只说拜托我照顾你直到你醒过来。哎,不过我也真挺好奇,你俩究竟聊了什么内容,竟然至于聊到晕厥?”

    气也气过了,现在靳海城只觉得绝望而无力,明知道跟区文说什么都没用,他也只好尽量让自己冷静、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才忽然开口问道:“王族亲卫要受到很严格的规训约束吗?”

    区文却忽然笑了出来:“理论上来说呢,王族亲卫的一举一动都要得到国王的允许,没有国王的允许,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呢,对他们的行为规矩和量罪定刑也完全由国王来判定,所以吧,这个事情其实也很难说,有的人做王族内卫看起来却依然相当自由,那自然是因为国王给他的自由尺度很大,可以让其随意行事;而有的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要收到严格约束,甚至连走路先迈哪只脚都有说法。”

    “那她呢?”

    “至于她嘛……”区文挠挠头,“这个也很难说,她有的时候行动很自由,有的时候又毫无自由,所以说……我也没法下个定论。其实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的国王陛下对她很特殊。”

    “什么意思?”靳海城瞬间皱起眉头,脑中立即浮现出柳郕廪那张冰冷的脸。

    区文忽然露出个很复杂的笑:“他俩认识比我早。”

    “什么?”

    这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信息含量却不是一般大,也足以让靳海城震惊到无以复加。

    区文的脸色也严肃且复杂了许多,再开口时,竟不觉间将声音放低了许多:“每一次王国进行权力交接之时,其中必然要做的一件事,便是组建自己的王族亲卫队。而步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第一位王族亲卫。说实话,他俩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知道,但早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步寻就已经是他的贴身护卫了。”

    区文看了看靳海城的脸,又忙说道:“哎,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胡思乱想啊,柳氏王族可是相当古老的顶层贵族,什么国王爱上侍卫、宫女、平民这一类惊奇又狗血的故事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在柳氏王族内的。我也可以确定,步寻的确只是陛下的侍卫和亲卫而已,只是……相对而言,她是特别的。我听说,大约是因为步寻曾经救过陛下的命。”

    可身为一位贴身侍卫,主子的命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这种事……有什么特别的呢?

    但仅凭区文的这些描述,靳海城也能感觉到,这位国王对步寻的“特别”,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因素,只是纯粹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罢了。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倒是可以理解她如今这幅冰冷到几乎没有感情的态度。可能理解却也不意味着能接受,就算有苦衷,难道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靳海城的心仍是执拗的,但他也清楚,如今的他根本没法靠近她,他实在是太不了解她,对她的了解也太少……

    他忽然开口问区文道:“之前你提供的那几个位置,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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