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1

    不得不说,区文的酒量是真不错,桌上的空杯大多是他“生产”出来的,都已经被服务员清走了一波,眼前桌上几乎已经又摆满了空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后,区文忽然感慨道:“当初听说她选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然怎么可能会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现在就已经可以确定了,你的确很特别。”

    靳海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恭维言语,他还无比敏锐地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些不寻常的味道。

    “选择?”片刻短暂的思考后,他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有很多选择?”

    区文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虽然她的性格难说很好,但仅凭外貌条件,你觉得她的‘选择’会少吗?再说,因为身份特殊,她对每个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其实都是因人而异的,所以也是千人千面,一千个人的眼中就有一千个不一样的她。”

    这倒并不难理解。越是在极端的情况中,选择越少的时候,人就反而越容易冲动、越缺乏理智,之前他也听有过雇佣军经历的士兵说过一句话:“恨不得只要见到个女的就想立即冲上去,管她是A还是O 呢!”虽然这不可能是所有雇佣兵的状态,但也相当有代表性。

    而就步寻这条件来说,自然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之前靳海城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时就想过,追她的人应该不少,所以他当时很想不通,她为什么非要厚着脸皮来撩拨自己。但仔细想来,或许她的有意撩拨并没有多少,而是他的心早就已经被她给撩拨,所以看她的眼神、举止都觉得带上了别样的意味,也总以为她在撩拨自己。

    靳海城给自己关了一杯龙舌兰,不禁紧紧皱了下眉头,而后才咬着牙却还强装出一副很平淡的样子问道:“她有过很多男人?”

    区文不禁又笑了出来:“那要看你怎么下定义了,就我的了解,和她发生过牵扯的男人的确不少,但有过感情牵扯的,可能也不算很多,我知道的,大概也就十几个。这其中有雇佣军、将军、游猎者这些‘同行’,也不乏颇具身份的城邦之主、贵族少爷、某国的王酋,只要她点头,就能和这些男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建立婚姻关系,但是,如你所见,她并没有和那些男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建立过如此深度的关系。”

    这时,靳海城不禁叹了口气:“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明显透着一股子焦虑。

    区文略显无奈地笑笑,但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如果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不想和你深交,我大可不必和你说这么多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所说的都是真的,至于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了。”

    只要闭上眼,靳海城的脑中就会立即快速闪过曾经那些甜蜜的画面、快乐的时光,每个画面都像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割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那些全都是假的。

    可如果是真的,她又为何……

    他的心头还有很多问题,可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分别之时,区文又拍了拍靳海城的肩,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两个男人明明都喝了不少,但却都没醉,靳海城自认自己的酒量没那么好,但或许是因为心事过重,就连酒精都压不住。回去的路上,他的心情也难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觉得格外复杂沉重,就连他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而缓慢,没多远的一段路,他却走了好久好久,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他没开灯,凭着早就已经形成的肌肉记忆便走到了床边,直接将自己沉重无比的身体交了上去,床上发出“吱吖”的一声叫唤,像是也被这份沉重给压得要垮掉似的。他浑身酒气,却懒得去洗澡,这一晚,就打算这么邋遢过去了。

    靳海城对着漆黑的房间无声叹息,他也愈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潘拉蒂斯王宫深处,王庭高塔的最高层,是柳郕廪一处特殊的房间,此时此刻,一个瘦削的身影矗立在窗前,尽管那身影不算高大,却很挺拔。

    每一任国王都可以遵照自己的喜好自行处置这座王宫,因此这王宫中各处建筑的风格和用途也经历了许多变化,而柳郕廪又是个个人风格很强且极其自我的国王,他上任后,几乎讲着王宫各处都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遍,至于这作为王权象征的王庭高塔,更是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柳郕廪则将其布置位自己的一处私人卧室,只有他和得到他个人允许的人才可以进入。

    柳郕廪靠近时,步寻已经不知道一个人站在窗边站了多久。

    他的脚步踩在厚重的手工羊毛针织地毯上,步伐悄无声息地来到步寻身后,低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在看什么呢?”

    步寻却并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回过头,她居高临下的目光依然投在外面的夜色中,以几乎同样的音调平静地开口道:“在欣赏这潘拉蒂斯的夜色。”

    “有什么好看的?”这一句,像是询问,也像是评价。

    步寻的脸上却画出一个无声的笑,反过来问道:“尊敬的国王陛下,这可是你的国度,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夜色多美、有多么值得欣赏?”

    柳郕廪低笑了一声:“我读的书明明比你多,可玩起语言游戏却远不如你。”他抬起手,像是要抚摸步寻的长发,可他的手却并没有触碰到步寻,而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罩子在轻轻抚摸,又像是在抚摸步寻的影子。

    “陛下言重了,我只不过能耍一些小把戏罢了,可从未觉得能在任何方面超过陛下一丁点。”

    柳郕廪提起一边嘴角冷哼了声,再开口,声音比刚才提高了些,却也冰冷了些:“这里又没有别人,不必用这种口气和语调来和我说话。”

    “陛下,我应当如此。”

    柳郕廪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国度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忽然问了个貌似不相干的问题:“对于你那位情人最近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无足轻重,陛下的看法才至关重要。另外,他并不是我的情人,只是名义上的丈夫。”

    柳郕廪冷笑了下:“那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接触婚姻关系呢?你说是为了方便任务顺利进行才和那个男人结婚,可我实在是看不出在这个任务中有什么让你非得和他结婚的必要性。步寻,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陛下,你跑题了。”

    柳郕廪又冷笑了下,他翻了个白眼,但却貌似迁就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先回答你的问题。他可太了不起了,他可是监察局冉冉升起的新星,更是军方的明日之星,可真是太了不起、太伟大了!”

    他的口气满是刻意夸大的讽刺,即便不看他的脸,步寻也能感觉到紧贴在自己背后的满是他对靳海城的厌弃和憎恶。

    “和普通人比起来,他的能力的确很出众,可不也正因如此,我才执意将他带回到潘拉蒂斯,并带到陛下你的面前。”这时,步寻转过了身,“陛下,我不止一次和你说过,他是个人才,难得一见的人才,比你这里任何一位脑子不正常的王族亲卫都要更优秀、更卓越。”

    柳郕廪又是冷笑一下,直接问道:“和你比呢?”

    “我的评价中当然也包括了我自己,”步寻的脸色依然严肃正经,她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至少他的头脑比我正常,而且,比我命长。”

    一听这话,柳郕廪的眉间瞬间溢出一阵烦躁,他不禁闭上双眼、垂下眸子叹了口气,但他很快又深吸了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步寻:“就这吗?”

    “这些难道还不够吗?陛下,我将他带到你的面前,本意是希望你能够看到他并重用他,可惜,你没有抓住他,还让军方抢了先。那么如今的局面,你实在是无法责怪他,更不该迁怒于他,他本来明明可以为你所用,是你自己放弃了他。”

    柳郕廪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哼,可如今再说这些马后炮的话还有什么用处?眼下必须要立即将‘鼠’和‘蝮’的问题给解决!”

    步寻一脸无奈地撇撇嘴,虽然眼中满是不屑和不耐烦,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开口道:“陛下,恕我直言,我不止一次建议过,他们两个早就被该‘优化’掉,他们的存在与你而言早就已经弊大于利,他们惹事的时段、做出的恶事可早就已经超过了他们执行成功的任务,这样的亲卫对陛下而言真的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柳郕廪却瞪着双眼咬着牙道:“你还在替他说话!”

    “陛下,我是在替你着想。”

    “替我着想就别说那些毫无用处的废话!赶紧把他们两个给我弄出来!他们的日子可不剩多少了!”

    步寻无谓的耸耸肩:“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在监狱里等待着生命尽头的丧钟敲响,对他们来说,不正是最好的结果?”

    “……”柳郕廪一脸的无语,但显然还很生气。

    步寻紧接着又说道:“陛下,顺便提醒一下,我的日子也不剩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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