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3

    靳海城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主动转过身,但对方却相当热情主动,很快便凑了上来,胳膊拦住了靳海城的肩,爽朗依旧地笑着说道:“哼哼,被我给逮住了,想逃可不成啊!”

    直到已经面对面地落座好一会儿,靳海城那麻木的脑子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区文。

    区文给两个人点了酒水,又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但靳海城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时,他才忽然说道:“哎,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肯定是又跟她闹矛盾了吧?”

    靳海城明明什么都没回答,可区文却仿佛已经将他给看透,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还摇摇头,叹了口气:“哎,那个家伙折磨人是有一手。”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靳海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嗯?你说的是什么?”

    “她订婚的事。”

    “嗯??”区文一脸困惑。

    靳海城接着开口道:“她和那位上层贵族订婚的事,你不知道?”

    “哈?!!”区文的脸上在刚才的困惑之上又叠加了一层浓重的惊诧和费解,简直像是一盘打翻的颜料,精彩极了。仿佛是因为过度惊讶,他保持着那个表情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又张了张嘴,才结结巴巴地问出一句:“你和她离婚了?”

    靳海城轻呵了一声,摇摇头。

    “那、那她怎么和人订婚?”

    靳海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并不了解你们潘拉蒂斯的法律。”

    区文神色复杂地喝下了杯中的半杯酒,又低头思考了片刻,才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这不合逻辑,让人想不通。”

    看区文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靳海城倒也没怀疑他在演戏 。而另一个更加充分的理由是,步寻倒也没什么非得和区文打配合的必要,自然也没有必要非得告诉他。

    靳海城喝下一杯龙舌兰后,又缓缓开口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在骗人?”

    这一句显得有点突兀,区文也是瞬间抬起眸子望着靳海城,貌似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脸上仿佛带着潜台词:你指的是哪件事?

    靳海城不禁觉得荒诞地笑了笑,是啊,她骗人的事实在是做得太多,就这么问,当然会让人感到困惑。

    可在将心中那个明确的问题说出口前,靳海城还是不禁在脑中重新斟酌思考了一番,最终算是选择了一个最直白的说法:“有关她生命期限的这件事。”

    区文端着酒杯的手已经到了嘴边,却顿在了半空。生死从来都是大事,虽说区文只是步寻的朋友而已,可在生死这件事上,自然也是相当在乎的,何况她“残疾alpha”的身份。在生死的问题上本就相当敏感。

    区文看起来一直都是个不怎么严肃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可靳海城忽然抛出这个问题,他脸上的笑意很快便消散了,脸色很快变得严肃,甚至看起来有些沉重。他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仿佛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说真的,我也希望她在这件事上是在骗人。可是,这件事根本轮不到她来骗,摆在眼前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她想骗也骗不了。”

    靳海城却又问了句:“你身边有很多残疾alpha吗?”

    区文笑笑:“我的身边不算多,但她的身边很多。而且,据我知道的那些个名字,早亡率是百分之百。”

    听到这番话,靳海城的脸色也显而易见得变差了一些,眉头也拧了起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说道:“……否则我想不通她非要追求身份和地位的原因。”

    她又不需要为什么子嗣家人的未来考虑,她需要考虑的就只有自己而已。那么如果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的话,究竟还有什么追名逐利的必要呢?难道要留下什么“身后荣光”吗?还想着什么“留名千古”吗?未免也太荒谬、太可笑了些。

    可这会儿区文还是一脸困惑费解的模样,一眨眼地工夫又灌下一杯酒,貌似还陷在步寻订婚这个问题上没能出来。靳海城也没再追问什么,只是沉默地望着区文,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两个男人就这么沉默以对,各自灌下好几杯后,过了好一会儿,区文才又开口。

    “你说的那位上层贵族,是谁啊?”

    靳海城依然面无表情地与区文对视着,过了几秒,才微微动了动唇说出了那两个字:“吴凯。”

    “哈?!”区文更加震惊费解了,眼珠子几乎要惊掉出来,忍不住一边困惑挠头一边小声嘀咕起来,“不是吧……竟然是这个家伙……那可是吴氏贵族啊,这怎么可能呢……”

    从他的反应来看,貌似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区文低下头,一边继续喝酒,一边思考,过了一会儿,眉头一直紧紧皱着,脸色看起来相当严肃,看样子,他也十分在意这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小声自语起来:“就算以前发生过那种事,也不至于吧……”

    “什么事?”靳海城立马问道。

    区文也没介意靳海城忽然开口发问打断他的思绪,而是直接抬起头,就着这话题对靳海城说道:“按理说,王族亲卫和这些上层贵族之间接触的机会不多,不过呢,自然还是能接触到的。步寻和吴凯也的确有过几次交集,其中比较重要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有两次。

    “一次是在某次大型集会中,一伙恐怖分子忽然发动突袭,当时情况非常紧急,为了保护这些顶层贵族,包括步寻在内的好几位王族亲卫也临时加入护卫队中,专门负责保护这些身份最为尊贵的顶层贵族。我当时在另一边和恐怖分子交战,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那边的情况,但是听说,他们那边的情况也很危急,步寻也因此而救了吴凯的命,但也不只救了他的命,而是包括他在内的数位顶层贵族。

    “还有一次,是步寻被拍到他们家族属地内执行任务,中间遇到了一些麻烦,但‘碰巧’得到了吴凯的帮助,任务得以顺利完成。不过呢,你说这事也就算换了之前救命的人情吧,步寻不过是客套一下,问他该如何答谢,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真对步寻提出个要求,只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就是让步寻给他留下一个签名。”

    靳海城的脑中瞬间浮现出那个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心头不禁瞬间涌上一个想法:难道她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可如果真的有什么隐情,她完全可以和他直接说,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即便他不能帮她解决,难道还不能帮她想想办法吗?至少他们可以一起面对……可她从来就没有向他倾诉的习惯,他和她也从未有过一天像样的、正常的夫妻生活!

    不,并不是的,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只是那时的他们还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倒是在两个人举行婚礼的那天开始,一切就彻底变了……

    靳海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端起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他也禁不住深吸了口气,算是以此方法来终结自己凌乱不已的心绪。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帮她找补什么,她从未找他解释,他更不该提她脑补苦衷和借口。既然如此,眼前的局面就只能解释为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对,只能是这样而已……

    两个男人没少喝,可最终两个人竟都没能喝醉,分开的时候,眼看着彼此都还很清醒,便放心分别了。只是靳海城的脚步格外沉重,就连心跳都格外沉重,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回到家中后,酒劲似乎才渐渐上来,他开始感觉有些头晕,身体也变得更沉。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堕入混沌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这敲门的力道和方式,如果不是某个发疯的邻居,那就肯定是发疯的隋嫣嫣。

    靳海城瞥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不早了,他感觉自己身子很沉,实在是不想动,不管外面是不是隋嫣嫣,他都像假装自己不在家,或者睡着了。可门口的人却格外执着,一直持续着那样的力道和差不多的频率循环地砸着门。

    忍了一会儿,靳海城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才不得以撑起身体拖着脚步挪到门口去开门,如果他再不开门,恐怕邻居也会加入了。

    才开门,一阵不满的埋怨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海城哥哥,你果然在家!为什么才开门啊?”

    真是完全符合靳海城的预判。

    靳海城叹了口气:“……我喝多了。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才一开口,隋嫣嫣就不禁皱起眉头、捂住了口鼻:“唔——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么浓的酒气……”

    “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早点回去吧。”说着,靳海城便要关门。

    隋嫣嫣赶紧抬手抵住门:“哎哎,你着什么急啊?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呢!要不然我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间过来啊?”

    主动过来找他的确不符合隋嫣嫣的性格,以前她都是直接一个电话把靳海城给call过去。但自从来了潘拉蒂斯,似乎她很快就变得独立了起来,不光上学上得挺正经、挺认真,也几乎不怎么再主动找靳海城了。这可令靳海城欣慰不已,感觉她这次是真的彻底“长大”了。

    可这个时间,一个年轻的贵族女孩来到一个醉醺醺的单身男人的家里,怎么想都不合适,靳海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可还没等开口说出什么回绝的话,隋嫣嫣便很没耐性地突然动起手来将他给推搡到了屋里,还关了门。

    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靳海城不禁有些意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也已经被她给推进了屋里,还跌坐在了沙发上,他也懒得再动,便问道:“什么事,快说吧。”

    隋嫣嫣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沙发边,双手撑在靳海城身体两侧,忽然伏下身,将脸贴了过来,却相当严肃甚至带着点愤怒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赶紧和那个贱人离婚?她都已经公然给你戴绿帽子了,你究竟还在坚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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