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白清逸想要一个答案,但是沈停不愿意给。

    沈婷看了眼自己的手,纤细白嫩,但是因为这几天过度的运动,已经有些薄茧,但想来还是比不上沈停。

    “我在长安待了将近半年,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最近练习沈家枪,会受伤很正常。”沈婷忽悠他,白清逸可能不信,但只要让人知道她对他没有威胁就可以。“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

    她的语气很轻松。

    白清逸没有说话 ,看着她的眼神冷漠,带着审视。

    沈婷坦然的面对他并不友好的直视,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同你一起赈灾,送你羽毛笔……”她还以为白清逸这个冰块终于融化了呢,结果这个人还是不信她。

    “我不会害你的。”沈婷叹了一声,满身颓唐。

    白清逸心口好似被狠狠敲了一下。他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画面,在师旷宅邸中,伴着昏黄月光小声歌唱的他,声音沙哑但是温柔,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还有两人合开的□□开业的时候,他拉着自己的袖子去楼上,将话本给自己看,还有他怀里现在装着的羽毛笔……

    沈婷接着说:“你想拯救玉朝,我帮你啊。”

    白清逸抬手,旁边的僧侣们鱼贯退出房间,佛堂内立刻安静下来。而那笼子也被控制着升高。

    沈婷慢慢走出笼子的位置,“相信我了?”

    白清逸又问了一句:“确实不是狐妖?”话本中能够根据爱人性别变换性别的狐妖。

    “不是!那都是我编的,世上没有妖怪,没有怪力乱神。”

    白清逸不说话了,但心里有些失望。

    “你冤枉人,我很生气。”沈婷盯着他瞧,“我觉得我们还是终止合作吧,银票改日我让沈安送还给你,顺便让他将羽毛笔拿回来。”

    白清逸立刻抬眼看她,见她不似开玩笑,心中一惊,竟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痛,就好像有人拿手掐着他的心脏。但其实他已经知道羽毛笔的制作方法,即使他拿走了,他自己也能重新再做一个。

    但他不想给。

    已经送给他的东西,没有还给他的可能。

    沈婷看起来很坚决,但让白清逸道歉也不可能。

    “你想要什么?”他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察觉到自己嗓子不对,掩饰般咳嗽了一声。

    沈婷抿着嘴笑,力图不让自己得意的太明显,“你要给我赔礼道歉,挽回我们岌岌可危的友谊?”

    白清逸不答话。他是怎么落到下风去的?明明是他抓住了沈婷的错处,现在却还要哄着她。

    但如果沈婷提出的要求很过分,那他……也只能答应。他确实不像失去这个朋友……他没有朋友,所有人都很怕他,福至不怕他,但福至是奴才、是他的下人。

    越想脸色越阴沉,若放在旁人身上,少不得要求饶。但沈婷不怕,她背过身偷偷咧着嘴笑。

    笑够了才重新转过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张开了双臂,“那就给我一个拥抱吧。”

    白清逸满脸复杂,“只要……一个拥抱吗?”他以为沈婷会狮子大开口。

    沈婷不高兴了,噘着嘴道:“什么叫‘只要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对我很重要的,好嘛。”

    放在现代,在沈婷这么坚持不懈的靠近下,两人早成要好的朋友了。奈何白清逸心防太重,但他既然让师旷帮忙,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她。

    白清逸不想露怯,但事实就是他从来没有拥抱过别人。朝沈婷走来的时候,身体僵硬的不行,还有一步的时候就张开双臂,轻轻的拢着沈婷的肩膀。

    这个人,比他还要瘦。这是他的第一感觉,随后便觉得似乎沈婷身上的温度,传到了他身上。

    他向来体寒。

    沈婷内心的郁闷一扫而空,美滋滋的搂着白清逸的背。这是白清逸的一小步,却是两人关系进展的一大步!

    不知过了多久,白清逸的手已经放下,沈婷还一直抱着。

    他声音也僵硬:“你还要抱多久?”

    沈婷依依不舍的放开。

    一阵穿堂风吹来,带走衣服上残留的暖意,白清逸觉得有些冷,竟然有些怀念沈婷的怀抱。他神情有些不悦,提脚朝门外走去。

    沈婷也跟了上去,握着他的手腕,隔着层衣服。她没敢直接牵手。

    白清逸皱眉,但到底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忍不住刺了她一句,“沈将军真是越活越过去了,竟也学几岁幼童。”

    “这你就不懂了吧,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的。”沈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现代女生们关系好的会牵手逛街,但男人们大多数都是勾肩搭背,牵手确实没有。

    白清逸翻找记忆中的那些朝臣们,关系好的基本都是青楼楚馆喝酒,但牵手……

    他转头看向沈婷,沈婷抬头看着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同他记忆中的沈停极不相似。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话本中的狐妖。

    而看着沈婷这张越来越妍丽的脸,还有那双不在冷酷暴戾的桃花眼,看谁好似都含着一汪水。

    他神情冷凝,不是狐妖,他也不是沈停。那他到底是谁?

    即使在思索,他走的也极快,两条长腿如风一般。沈婷渐渐有些跟不上了,便放开了手。

    谁知白清逸无意识手一挽,握住了她的手腕,等他回过神来,也没松开,只是走路的速度慢了很多。

    沈婷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一点儿?那岂不是说她可以在过分一些?

    到了门口,白清逸停下来。

    “你在等什么?”她问。

    话音刚落,从一旁的小路上走来两个人,抬着一个竹椅走了过来。

    沈婷忽然觉得自己好接地气,竟然乖乖的爬楼梯。

    “坐吗?”白清逸问她。

    她是想坐的,但想到自己拿让人着急的体力,咬牙道:“不用。我靠一身正气下山。”

    “……”白清逸懒得理她,坐上竹椅之后,那两个人便开始下楼梯。他们干这行几年了,很有经验,并不怎么摇晃,只让人觉得享受。

    原本沈婷还能在跟上,但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慢了下来,落后有十米左右。

    “停。”白清逸道。

    那两人立马停下,赔笑道:“大人,怎么了吗?可是坐的不舒服?”两人诚惶诚恐,生怕惹这些大人不喜。

    “放我下来。”他站在一旁等着沈婷走过来。

    沈婷腿脚都是软的,但其实下山比上山容易多了。“怎么……不走了?”她喘了一声道。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体力实在太差了!要好好锻炼才行!

    “你坐吧。”白清逸道,将她推到竹椅上。

    沈婷原本还想拒绝,但竹椅上太舒服,一坐上去,她腿直接罢工,“好累。”

    “在山上,让你坐为什么不坐?”

    沈婷也有些理亏,小声道:“这不是锻炼身体吗?”

    白清逸想到她这些天晚上,都在院子里舞枪弄棒,便不再说什么。

    他下楼梯慢,那两个抬竹椅的人也不敢快,就这么磨磨唧唧的,花费了平常一倍的时间。但两个人也没抱怨,因为白清逸给了他们双倍的工钱。

    白清逸二人等了一会儿,一个小沙弥过来将他们两人的马牵过来。一黑一白,别提多般配了。

    踏雪好似也很喜欢白雪,走路的时候,一直往它那边蹭,可惜的是啊,踏雪是一只已经阉割过的公马。

    沈婷啧了声,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抚摸踏雪的头,“踏雪呀,别想了,你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白清逸:“……”

    她话说出口了,才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驾——”白清逸一跃上马,不等她便让白雪冲了出去。

    沈婷陡然想到,白清逸他是宦官啊!她也没想那么多,白清逸看起来确实不像宦官,和普通人差不多。

    她连忙骑上马跟在白清逸身后,道路宽敞,两马并行还有不少空间。

    她想道歉,但是又觉得太刻意了。“白清逸,你今天没事儿吧?我请你去吃饭!”

    虽然她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去哪儿?”

    “既然是我请你,那自然是看你想吃什么。”沈婷道。

    “行。我带你去尝尝柳枝巷的青梅酒。”白清逸道,味道爽口,配几碟小菜,而且环境清幽,胜在安静。

    两人一同骑马到长安城中,守门的将士认识他们,便没让停下,直接放行。不过沈婷还是慢下来,看了看城门口的灾民们,比刚来那会儿好很多,她便也放心了。

    城中街道宽阔,除了行人行走的道路之外,还有一条用于马匹或者马车行走的道路,专门给达官贵人设置的。不过平常走的人不多,有些路人会走在上面。

    白清逸两人正在这条路上,突然从一旁小巷中走出来一名中年妇人,白清逸勒马,白雪却躲闪不急,长嘶一声马蹄打滑,幸好一旁的踏雪与它齐头并进,挡了一下,让它稳住身形。

    而沈婷也连忙扶住了白清逸的肩膀。

    她心有余悸,从马上摔下来也不是小事儿,更何况是医疗条件差的额古代,若是摔到脑袋,指不定就嗝屁了。

    那个女人吓得瘫软在地上,脸色惨白。

    白清逸同样脸色惨白,但带着明显的怒气,但当他看见那个中年妇女的脸时,整个人愣住了。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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