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

    “主子,先让太医给您疗伤吧。”福至伸出胳膊。

    白清逸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借力站了起来,瞥见自己凌乱的腰带,怒火又升了起来。

    他面色惨白,衣衫凌乱,胸前还有斑斑点点的鲜血。

    “主子,您没事儿吧?”

    “查看四周有什么线索。”白清逸道。

    福至带来的御医正在给白清逸把脉,“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药,专门用在男人身上,若不泄出元阳,就只能死路一条。”御医老头慢慢的说,“厂督体内已经没有毒药残留,但因为拖延时间太长,伤到了肺腑,需吃几副滋补的药。”

    但是这脉象有些奇怪,御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像是太监的脉象,像是正常男人的,但白清逸净身是,他还帮忙上过药,那这脉象是怎么回事儿?

    他心中思索要不要告诉他,“厂督,您这个脉象……不如我们单独谈谈?”

    白清逸脸色有些沉,“现在不是时候,过几天你来我宅邸。”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有了变化。

    福至走过来道:“主子,窗户外面的木板是新钉的,窗户下面是昏迷的长公主,她被人下了大量迷药。”

    这是皇宫中的废院,几乎在皇宫城墙脚下,已经荒废多年,而屋里的那张床,却十分的干净,摆明有人故意放的。

    御医给白清逸喂了一颗糖丸,白清逸恢复一些力气,“去找那些舞娘。”

    福至额头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包扎,但血已经止住。“主子,是否要换件衣服?”

    白清逸身上的白色衣服有大量的血迹,看着恐怖。

    “不用。”他脸上苍白难看。“舞娘们来了几个?”

    福至道:“来了两家酒楼的舞娘,其中一个是……听心酒楼。”

    “为何是听心酒楼?”白清逸皱眉。

    “是皇上指定的。”福至猜想,“约摸之前看的话本太有趣了。”

    沈婷抓着自己被撕扯下来的袖子,一路上躲开巡逻的禁军,回到了偏房,她探出一个头,小声喊:“初夏,初夏!”

    初夏转头看见人,连忙走过去,将她拉到走廊角落,“你去哪儿了?身上怎么这么脏,袖子怎么破了?”

    “你不是还带了一件多余的舞服吗?快给我。”沈婷面带焦急,额上都是汗,心神不宁,“完了,初夏,白清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初夏是多带了一套,怕出现意外,她一愣:“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婷小声嘟囔:“我救了他的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把衣服给我,等会要有人过来问,你就说只来了八个舞娘,知道吗?!别带上我。”

    不远处有沉重的脚步声,混合盔甲摩擦的声音,沈婷连忙抢过初夏手里的衣服,转头往走廊深处跑去,躲在宫殿后面与宫墙的夹缝中。

    将衣服脱掉,擦擦脸上的汗,幸好今天只涂了口脂没有抹粉。她换好衣服像个小土豆一样蹲在墙角,那个带绳子的玉环她没地方搁,系在了脖子上。她听见声音停在偏房门口。

    白清逸走了进去。

    那房间的光太过于昏暗,只借着外面跳跃的火光瞥见那女人身上有一层纱衣。

    而舞娘衣服清凉,外面都罩了一层半透明的纱衣。

    昏暗的偏房被太监们手里拿的火把照的灯火通明。

    舞娘们害怕的看着他们,初夏笑着说:“白厂督,这是怎么了吗?”

    “你们这次来了几人?”白清逸问。

    初夏连忙说:“除了我以外,舞娘来了八人,都在这里了。”

    白清逸微微抬起下巴,福至走上前去,温和的笑着:“各位不要慌张,只是过来确认一件事情,不会伤及各位性命。麻烦你们将左边衣袖撸至肘部。”

    众舞娘们虽然觉得奇怪,但都照福至说的做了,福至一个个看过去,各个小臂光洁,一个黑点都没有。

    他冲白清逸摇了摇头,白清逸胸口剧烈起伏,心头火起。

    初夏快速看了他一眼,“白厂督,听心酒楼的各位舞娘已经表演过节目,天色已晚,我们能回去吗?”

    “嗯。”

    初夏行礼,带着舞娘走了。听身后白清逸道:“宴会结束后,扣下女眷。还有皇宫中的宫女,一个个查。”

    “是。”

    初夏心头一跳,沈婷到底是做了什么?

    在宽阔的宫道上走了一会儿,沈婷默默从黑暗中窜出来,挤进了舞娘中间,初夏拽着她的手,皱眉:“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婷带着面纱,初夏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从声音判断,她情绪不佳。

    “别问了。”她懊恼的叹了声,当时是不是应该先问下白清逸的意见?现在别说坦白自己身份,她怕都怕死了。

    “你不是和白清逸关系很好吗?真做错了什么,道个歉。”

    沈婷回忆他暴怒的声音,这恐怕不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她现在也摸不准白清逸对她的感情。围猎的时候明明好好的,这几天又冷淡的厉害。

    “等……等等吧。”她鸵鸟了。“等他不那么生气的时候,我……我在给他道歉。”

    争取不被剁。

    白清逸太过在意,而她没有循序渐进,直接触摸到他心底深处的伤疤,她想他被气疯也是应该的。

    眨眼间来到宫门处,看守的禁军数了数人数,对上之后,便打开宫门让几人出去。

    福至领着人,站在正门处,身边站着一个嬷嬷,嬷嬷看一个人,福至放行一个人。参加宴会的人全都出宫,却仍然没有见到那个,左小臂上方有朱砂痣的女人。

    他这边毫无收获,那边搜索宫中的太监有大收获。

    “厂督,宫女中没有符合要求的人。但我在前殿偏房后面,发现了一件被扯破的衣服。”小太监将那件衣服呈上。

    白清逸展开,发现那正是听心酒楼舞娘的衣服,左臂纱衣被扯下来。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被背叛的怒火。

    此事沈婷竟然也参与其中,她在里面扮演了哪个角色?她是否知道整个阴谋?

    福至从外面走进来,“主子,长公主醒了,如您所料,她不知道是谁将她迷晕的,她的贴身侍女被淹死了,尸首在莲花池中。”

    说完他犹豫了片刻,“奴还查到一事儿……”

    “说。”

    “听心酒楼报备的舞娘人数为九人,奴去侧门询问,守门将士说进来和出去的时候,舞娘都是九人。”他说完之后立在原地,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白清逸怒极反笑:“很好。”

    “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派人将听心酒楼围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白清逸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玉环丢了,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的思绪忍不住飘到那昏暗的房间中。

    愤怒过后,剩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他为自己沉溺那种感觉而自我厌恶,他不能让脑袋空下,不然会不由自主的去想。

    他抽出一把刀走到庭院中,试图通过练武让自己不要再想,但收效甚微。

    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他仍然需要时间调解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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