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天亮但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温度有些凉,正是适合锻炼的时候。

    白清逸习惯于起床之后练会武,然后洗澡后烧香拜佛。

    在一起久了,二人的生物钟趋向一致,但沈婷要比白清逸晚一些。

    白清逸练刀与弓箭,但沈婷却喜欢红缨枪,其次才是刀。离开边关的时候,沈武将枪谱给了她。

    她便每日练习,肌肉长了不少,胸部还是平平。但奇怪的是,白清逸非说大了,让她有些苦恼。

    今天练了半个时辰,全身暖洋洋,有种运动过后的爽快。她将红缨枪放在武器架上,赶去浴室洗了一个战斗澡,之后又前往佛堂。

    “夫人,主子约了画师,已经去前厅了。”

    “画师?他要画画吗?”沈婷立刻转身,“要学画画?”

    福至笑了笑:“主子是……这我不好说,您去前厅看看。”

    沈婷一下子被勾起好奇心,拎着裙摆朝前厅跑去。她没有世家贵族女子的仪态,白清逸也没要求过她。

    她的裙摆不似传统,要短一些,行走跑跳的时候不会踩到,里面也穿了打底的宽松绸裤。修改的痕迹都照着现代,非常轻便。

    沈婷走进前厅后,发现来的画师不是别人,正是师旷。

    “你还会画画?”会乐器、编曲就算了,竟然还会画画,“多才多艺啊。”

    师旷嘻嘻笑着:“我又不爱逛街,也不爱色不爱赌,只能玩玩笔墨。”

    “再说了,其他画师想画,白清逸也不同意啊。”师旷调笑,“别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小心眼的很。”

    白清逸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过来,看了眼师旷。

    “画张像也好。”沈婷顺势站在他旁边,没有相机,只能用画来记录。

    师旷对她的事情也有点了解,觉得她所说的手机、电视机、冰箱神奇的紧,只可惜沈婷知道的是结果,对那些东西的原理却一窍不通。做是做不出来的,让他惋惜许久,恨不得投生到千年后。

    “行,摆个姿势吧。”师旷慢吞吞磨墨,“我先打个草稿,一炷香的功夫,不会让你们站太久。”

    沈婷靠在白清逸身上,思索要摆什么姿势。像这种事情,白清逸一向是懒得思考,全凭她决定。

    “就画一张吗?”

    师旷笑:“你还想画几张?”

    沈婷看向白清逸:“站着一张,坐着一张,行吗?”

    师旷的视线立刻转向白清逸,只听他说:“可以。”

    师旷顿时恨铁不成钢,“白清逸,夫为妻纲啊,你怎么能反过来?她要是说画一百张,你也同意?”

    这不是问题,“当然可以。”

    沈婷哈哈笑:“你同意,我也不会要那么多。”

    师旷摇着头,这沈婷也不是什么祸水,白清逸怎么这么没原则?不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将宣纸铺开,几笔勾勒出两人的五官,“摆姿势吧。”

    两人站着,贴的很紧。

    沈婷本意是站着的时候,两人都是正面,能清楚画出脸。谁料白清逸非要低头看她。

    她推着白清逸的下巴,“你看前面。”

    白清逸看向前方,但没一会儿,师旷就看见他眼睛下移,过会儿整个头微低,正面又成了侧面。

    他也没提醒,只在草稿上画了几笔,“行了,这张草稿完成,换下一个。”

    “这么快?”沈婷松开白清逸的手,走到师旷旁边,见那张草稿上只画了张脸,身体的动态被简化成几根线条,一旁简单画着两人身上穿的衣服,线条不多,但墨色的浓淡将衣服的颜色全体现出。

    也幸好白清逸穿的是白衣,上面只有一片鹤纹,寥寥几笔就能表现。

    等沈婷转头,白清逸已经坐下。

    两人都坐下,未免太过于生疏。

    沈婷嘴角翘起,一脸狡黠,手背在身后掂着脚走向他,顺势倒在他身上,双臂搂着他肩膀。

    白清逸一惊,原本平缓的心跳立刻跃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剧烈的心跳,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她膝盖上。

    白清逸比沈婷高了一个头,但这个姿势,沈婷比白清逸高一些。

    沈婷需要弯着腰,才能贴着白清逸的肩膀,头卡在白清逸肩窝。但这个动作,白清逸不好看着她。

    沈婷左手搭在他手上,白清逸反手握着她的,半低着头看两人交握的手。

    师旷站起来,这样却也看不到沈婷的脸,他便站在凳子上,找好一个能露出两人脸的角度,“唰唰”几笔将重点记录下来。

    “行了,等两天,让福至去拿。”师旷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门,此地不宜久留,溜了溜了。

    两天后,福至拿回画。

    师旷画的着实不错,虽是在室内取景,但他将两人安排在花园中,周围围绕着花草树木,通过花朵的大小营造出空间的纵深感。

    是不可多得的艺术佳品。

    关键周围景是有颜色的,而两人身上的颜色虽少的可怜,但每一笔都十分舒适,让人将视线聚焦到中间两人身上。

    白清逸看了许久,破天荒想拿着毛笔,记录沈婷的每个瞬间。

    *

    距离将沈婷送走,已经过了半个月,但手中的历史书却仍然没有变化。

    不,应该说有变化,但这变化的结果,“沈停”还是死了。

    许烟流快要崩溃,抓着自己的头发:“你已经逃离,没道理她不行!”

    沈停正在玩游戏。他的装束很怪,长发被玉簪挽起,上身穿古代直缀,而下半身却穿了一个大裤衩,脚上踩一个凉拖。幸好有这张脸撑着,不然真是丑到惨绝人寰。

    游戏真好玩。他感叹,21世纪好玩的东西太多,想不沉迷太难。

    “跟你说了,战场很容易死人。”他道,“她既然要跟着我的命运走,那必定要上战场,她没经过训练,上战场等同于死亡。”

    他看许烟流马上要哭了,改口道:“不过不换命的话,我们两个都活不了,现在还能活我一个,也算是好消息对不对。”

    许烟流很痛苦:“你不明白,她是为了救我……”

    “我怎么会不懂?”沈停打断她,“我十二岁那年,全家人为救我死了,我怎么会不懂?”

    两人都不说话了,躺在沙发上,都散发颓唐的气息。

    这沉默令人不安,沈停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骤然出现的声音冲散凝滞的空气。

    “本台记者报道:在H省会城市发现玉朝古墓,经考古专家鉴定为大太监白清逸之墓。令人惊讶的是,这竟然是一个合葬墓。”

    “根据墓志铭,与白清逸同葬的是他的结发妻子沈婷,这是一个历史上从未出现的人物……墓中未发现盗掘痕迹,内里古物保存完好,现场专家已经开棺,我们来看下棺椁内的情况。”

    摄像头拉进,偌大能容三人的棺椁中,却只有两个巴掌大的青瓷罐。

    “很奇怪啊,古人追求土葬,但这位大太监却选择火葬……还有近千副保存完好的画。”

    “专家们正在清点墓室中的东西,不久之后,省博物馆会迎来新的‘住户’,详细情况还请关注省博物馆的官方号,更多发掘的信息也将一一放出。”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沈家后代怎么可以和白清逸在一起!”沈停相当抓狂。

    “这是不是说明沈婷活下来了?”

    许烟流喜极而泣,疯狂在网上寻找白清逸墓的消息。

    官方采取的是边清理边展览的方式,会一批批放出已处理好的陪葬品。也时不时放出他们觉得重要、有趣的陪葬品。

    就比如说棺椁中近千副的画作。

    “棺椁中陪葬的画作,为三人所画,其中两幅白清逸与其妻子的画,为玉朝知名画家师旷所作,剩余两种画风一种是传统的水墨画,鉴定为白清逸所作,画风成熟,所画其妻子生动活泼,睡觉、浇花、看书等等,都是些日常场景,历史上的白清逸评价可能不好,但不能否认他很爱自己的妻子;而沈婷所作呢,倒像是咱们现代才有的简笔画,画中的白清逸虽然不怎么像,但神态很生动。可见两人之恩爱。”

    沈婷画的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用羽毛笔画的乱七八糟,五官乱飞,但意外能看出是白清逸,很会抓动作和表情。

    这些画的高清图片被发布到网上之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是吧,我竟然能从水墨画中看出两人的颜值!”

    “重金求两人的建模!”

    许烟流开心的不行,当即预约了省博物馆的门票,沈停脸却很臭,“白清逸那个混蛋!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去?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许烟流有些无奈,“沈婷自己选的,有你什么事儿?你没听上面说,两人很恩爱吗?我得去博物馆看看,墓里留下来的肯定不止这些。”

    沈停皱眉:“他是太监,我们沈家绝种了,你知道吗?”

    许烟流没说话,自人类发展以来,多少物种都灭绝了,这不过是庞大人类群体中的一支罢了。

    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你还活着。而且,只要沈婷觉得开心,有没有后代都是次要的。”

    他没说话,停了一会儿脸上表情缓和,“白清逸这小白脸,惯会骗人。”

    许烟流现在正处于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闺蜜恋情八卦的状态,心里的问题源源不绝,恨不得架起穿越时空的电波,和沈婷隔空对话。

    在一个好心网友的帮助下,白清逸与沈婷这两个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成功复原。

    两人颜值极高,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都在呼吁上新文物周边。

    省博物馆的负责人也没有放过这一宣传方式,将棺椁中发现的一千多张古画制作成册,另外还有一本沈婷的私人笔记,经过检查后,也出版了。

    购买的人看的津津有味,磕到了古代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也好奇其中出现的“烟烟”究竟是谁。众说纷纭,但最为靠谱的便是,这名“烟烟”乃是沈婷的闺中密友。

    “烟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毕竟我们之前隔着的,不止是千山万水。我成功摆脱自己的命运,同爱的人成亲,白清逸对我很好,我每天都很开心,游山玩水,不亦乐乎。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写了这个。白清逸画我画的蛮像,你可以看看,不过我长了皱纹、头发白了以后,就不喜欢让他画了。我活到了九十多岁哦,这信是我在九十岁生日那天写的。不要哭哦,我这辈子很开心。谢谢你,烟烟,让我来到这里。”

    许烟流已泪流满面,“你开心就好。”

    原本是她的死亡,沈婷为了救她而死,独活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她,当她看到这封信,得知沈婷过得很好,也终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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