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宋纪椿被霸凌患上心理疾病。
会发疯,一直流泪,自言自语。
从那时起,她就习惯性地把自己封闭起来,然后麻木般地不断接受治疗。
她的性格相对于其他人,较为软弱,像是一点伤害都受不了的那种。以至于从小就有个外号“绵羊”。
等到再次见到秦桢就是高三的时候。
渐渐的,她对他产生了感情。
但秦桢身边的桃花数不胜数,她知道当时自己无论是家庭背景或者学习都比他差一点。
他今后会变得更优秀。她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着的。
宋纪椿想到这些,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抬起头,她发现秦桢正诧异地看着她。
“你哭了?”
“没有。”
恰好车到宋纪椿家楼下。
宋纪椿迅速把安全带解开,“那我回家了,谢谢你,记得早点休息。”
“等会儿。”
宋纪椿侧头:“怎么了。”
秦桢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四方的盒子,淡淡地道:“你的新年礼物。”
“……”
宋纪椿缓慢地眨了下眼,伸手接过:“谢谢。”
宋纪椿回到家,往客厅看了眼。宋父和王芳还没回来。她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从包里翻出刚刚秦桢给的那个盒子。
一个纯灰盒子,中央印着标志。
她伸手把盒子打开。
里边是一个银色的手镯,两端分别是头和尾,用一条链子连上,小碎钻点缀,缠绕一圈。
里边刻了jc两个字母。
宋纪椿戴到手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她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下“送手镯的含义”,跳出来的第一条是不同人送的含义不同。
宋纪椿戳开来看。
男人送手镯,含义是表示喜欢。
看到这一句,她的心跳停了半拍,着急的继续往下看。
但送手镯通常寓意着友谊。
“……”
她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空落落。
半晌,她吐了口气,又把手镯放回了盒子里。起身拉过行李箱,开始收拾明天要带回学校的行李。
除了先前带回来的那些,宋纪椿看了一圈,把蓝色小象布偶放了进去。她洗了个澡,到客厅切了块蛋糕吃。
之后便回到房间,躺到床上。
宋纪椿拿出手机,调了个闹钟,而后给秦桢发微信:【明天六点出发,我们打个车过去?(OvO)】
秦桢:【好。】
宋纪椿想起一个事儿,又问:【你为啥不喝酒?】
季景结婚,连她都喝了,他居然一口都没喝。她本来还以为他会被灌不少。
这么一想,她好像从没见过他喝酒。
过了好一会儿。
秦桢:【我对酒精过敏。】
宋纪椿:【反正也不好喝,挺好的。】
时间渐晚,她抱着手机,开始犯困,眼睛一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彻底失了意识之前,她忽地想起了秦桢今天说的那句话。
“给你,肯定不会吃亏。”
第二天凌晨五点,她就爬了起来。
天还没亮,外头也没听到宋父和王芳的动静。怕吵到他们,宋纪椿的动作轻轻的,进厕所里快速地洗漱完。
出来的时候,王芳也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宋纪椿,”她精神不太好,“我跟你爸昨天都喝了酒,所以不会有那闲工夫送你去机场。我打个电话叫你哥来送你去。”
“不用了。”吵醒了她,她还有些愧疚,小声说,“我跟朋友一块去,她今天也回北珺。”
“你回去睡吧。”宋纪椿说,“哥哥也喝了酒,别叫他了。”
宋纪椿回到房间,给秦桢发了条微信:【你醒了吗?】
秦桢秒回:【醒了。】
她放下心,坐到梳妆台前,飞快地化了个淡妆,而后换了身衣服,便拉上行李箱,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外头的气温比她想象中的还低,像刀片一样的凉意,带着湿气顺着毛孔钻进骨子里。
宋纪椿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翻出手机,给秦桢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接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熬了夜,声音顺着电流过来,清润又朗朗:“出来了?”
宋纪椿嗯了声:“我现在准备出小区了,你在哪?”
“就在你小区附近的面包店,”他说,“在买早餐,你吃了没?”
“还没。”
“那想吃什么?”
“就吃个三明治吧。”
“行。”
宋纪椿挂了电话,手冻到有些僵硬。她缩着脖子,而后继续慢悠悠地拖着行李箱。
她出了小区,一眼就瞅见不远处拿着个灰色行李袋的秦桢。
秦桢走过来,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她,顺手拉过她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行李袋放在上边。
宋纪椿看了他一眼:“你吃了吗?”
“没,一会儿在车上吃。”秦桢说,“你先喝个豆浆吧。”
“好。”宋纪椿把塑料袋勾在手腕上,用吸管戳破一瓶,递给他,“你喝。”
秦桢接过,温和地笑道:“谢谢小满姐。”
两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拦了辆出租车。宋纪椿坐了上去,从袋子里递了三明治给他,而后自顾自地拆着另一个包装。
宋纪椿正准备咬一口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他毫无动静,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手上的三明治。
“……”被他这么盯着,宋纪椿也不好意思,迟疑地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他,“你要吃这个吗?”
秦桢接了过来,语气温柔到近似暧昧:“谢谢小满姐。”
宋纪椿:“?”
莫名其妙。
袋子里就剩下蛋挞。宋纪椿只能拿了一个出来啃,边盯着他手上的三明治,看上去有些不乐意:“你要吃两个吗?”
秦桢:“嗯。”
他花钱买的,宋纪椿也不好说什么。但又记得刚才明明跟他说了要吃三明治的,只能委婉道:“那你为什么不买三个。”
“买三个?”他似是没听懂,说话吊儿郎当的,“我又吃不下三个。”
“……”
宋纪椿忍着火,继续啃着蛋挞。
没多久,秦桢就吃完了一个,把另一个的包装也拆开。他的动作停住,眉梢微扬,递到她的面前:“吃不吃?”
宋纪椿很有骨气,眼皮也没抬一下:“不吃。”
秦桢:“吃个蛋挞能饱吗。”
宋纪椿:“不能。”
“那怎么不吃。”
“我不吃你给我的。”
“?”他愣了下,忽地低笑起来,像是饶有兴致那般,“这蛋挞不就是我给你的。”
宋纪椿自顾自地喝着豆浆:“我不吃你给我的三明治。”
“还是吃剩的。”
“这本来就是你的。”
宋纪椿侧头:“那你刚刚怎么不给我。”
“跟你闹着玩。”秦桢一双眼深邃又亮,直直地盯着她,从容道,“你跟我说不就给你了。”
“……”
宋纪椿忍着吐槽的冲动:“我明明记得跟你说了。”
“吃吧。”秦桢把三明治放进她的手里。
这次她格外较真,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明明记得跟你说了。”
“嗯。”秦桢笑,“那姐姐你消消气。”
“……”
她在这一刻莫名明白了宋纪凌昨天的感受。
是真的能被他气得胸闷,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回击。
宋纪椿不再搭理他,把三明治吃完就靠着座椅阖了眼。她今天起得早,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机场。
两人去取了登机牌,选了并排的两个位置。宋纪椿到了候机厅又找了个位置,继续闭着眼睡觉。
开始登机都是秦桢把她叫醒的。
两人的位置是连着三个座,他们两个坐在靠里的位置。秦桢让宋纪椿坐到最里边去,而后又提醒她记得把安全带系好。
宋纪椿从包里摸出瓶子,里头的水是刚刚秦桢替她在候机厅装的。她打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
秦桢跟桑稚说着话:“冷吗。”
宋纪椿摇头:“不冷。”
很快,秦桢旁边的那个人也落了座。
男人把身上的包放到行李架上。随后,他坐到位置上,看了眼旁边的段嘉许,没多久就收回了视线。
下一刻,他又像是觉得不对劲,又看了过去,盯着秦桢看了好一会儿。
“你是秦桢吧?”
听到这话,秦桢转过头。
宋纪椿也顺着这声音看了过去。
是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白白净净的。
“还真是你。”男人兴奋道,“我陆迟啊,还记得吗?咱俩是一个初中的。”
秦桢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咱俩以前还是同桌。”陆迟又道,“我看他们好像前阵子又搞了什么同学聚会,怎么没见你去啊?。”
秦桢收回视线,淡淡的说:“没时间。”
“也是哈。”察觉到他的冷漠,陆迟打着哈哈。注意到他旁边的宋纪椿,他好奇道:“这是你女朋友?不对,我听谢弱水说,你要和她结婚了啊?”
宋纪椿愣了。
“……”秦桢明显也觉得不可思议,撇过头。顿了好几秒后,他忽地扯着嘴角笑了,语气极为荒唐,“你说什么?”
“不是吗?我也忘了听谁说的了……”他有些尴尬,对着宋纪椿说,“你们别介意啊,就当我是乱说。”
宋纪椿凑到秦桢耳边,小声问:“谢弱水是谁啊?”
秦桢淡淡道:“之前我们吃饭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
“……”
宋纪椿回想了下,有些理不清这个关系了。
旁边的陆迟又问了句:“所以这是你女朋友?”
秦桢侧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她也没太听清。
很快,他又转过头看向她。
宋纪椿迟疑道:“啊……”
注意到她的表情,他认真解释了一下:“我和她没那个关系,也不是什么前女友。”他盯着宋纪椿,眉眼舒展了些:“而且,我答应过你。”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
“如果想交女朋友,”秦桢掀起眼皮,慢慢地说着,“会先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