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李休接连切换好几个频道，“你明天再来。”

    “就这个，别换了。”游尔暂停下他的动作，迷惑道，“真的假的？你没骗我？”

    “真的。”李休竖起三根指头，作发誓状，“不骗你。”

    屏幕上重播着电视节目。

    游尔特喜欢里面的一只狗，因此全神贯注的投入到里面。

    李休不满意，难道人还没有一只狗有吸引力？

    再说了，这么久没见，就没想着叙叙旧，谈谈话，交流交流感情。

    游尔才想不到这些，随着电视里广告的播出，游尔看窗外天色不早，拍拍手站起身来道别。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李休点点头跟着起身，去拿玄关的钥匙，“送你。”

    “嗯。”

    两人走在熟悉的道路上。

    临近饭点，路上没什么人，显得格外空旷，两侧的树叶与黑色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只余天色还亮着。

    游尔走在前面，李休不远不近的跟着。

    游尔忽然道，“你报了哪个学校？”

    声音不大不小，两人都能听得清楚。

    李休一瞬间都有些感激涕零，语气却是淡然，“你终于想起来问了。”

    “你不也没问我？”游尔道，“往津河报了吗？”

    游尔说话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幽怨射向这边，“我可能真的没问你吧。”

    游尔：“..........”

    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游尔灵光一闪，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李休是给她发过消息，她看了，但没回，后来忙着事情，也就抛之脑后了。

    游尔认错的很快。

    李休白了游尔一眼，笑骂道，“不正经。”

    游尔停下来等了他几步，人刚走到身侧，杵了一拐子给他，“说真的？录在哪儿了？”

    “津河。”

    游尔了然，“我就知道。”

    李休讶异，“这你都知道？谁给你说的？”

    报志愿这个事全权交由他个人做主，季姿夫妇不问，他也就没主动提起过。

    “我都默默的在关注你。被触动了吧？”

    李休面无表情，把她推远，“一点都不。”

    “为什么？”

    他瞥游尔一样，扬眉，“不为什么？”

    “好吧。那你猜我报了哪里？”

    “南方吧。”

    李休快速的说完之后，不动作了。

    游尔捂住嘴，轮到她讶异了，“聪明啊！”

    “想不想知道我报哪个城市了？”

    “我不关心。”李休双手环在胸前。

    实际上，李休觉得异地恋他是完全能接受的，而且他很理智。

    觉得双方没必要为了能呆在一起而放弃当下来说更适合彼此的选择。

    所以，在报志愿的那一刻，他没有一丝犹豫的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学校。

    如果游尔在场的话，一定会和他是同样的想法。

    因为，他始终和游尔的思想是同频的。

    游尔叉腰，气呼呼的，“李休同志，麻烦你注意你的态度，我都还没回答，你就扫我面子。”

    “对不起。求求你说。”

    游尔跳上他的背，捏住他的耳朵，轻轻往外扯。

    她毫不担心自己会摔下来，因为李休总会第一时间稳住她。

    “看在你道歉态度诚恳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告诉你。”游尔打了他一掌，“津河理工。”

    李休是意外的，这种情绪不知该从何说起，以至于在第一时间，手止不住的抖了一下，好在快速的稳定下来，游尔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摇摆不定的小船在幽静大海上面飘摇浮动，游尔的一举一动像是风浪般吹的他心脏无处安放，而在此时此刻，远处的一声轻语，远处乌云散开，海阔天空，那艘摇摇晃晃的小船，也随之稳定下来。

    游尔趴在他背上，看不清晰他的面容。

    “好神奇!我们居然都报在了津河！我以为你就在远安读呢！”

    李休把人往上托了下，更加牢实的箍住背后的人，漫不经心道，“嗯。”

    “我们之间有一半缘分。”游尔拍拍李休的肩膀，示意放她下来，“我快到了。”

    李休拧紧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忍住心里腾生起的燥意，“啧”了一声，拉住游尔离开的手臂。

    游尔有点不耐烦，人早就饿了，偏偏还被人拉住不让走，使劲转了下手臂，挣脱不开，听见人在发问，“什么什么意思？我要回家吃饭了，什么意思，你几个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

    “我们是报了同一个地方没错，不过我不在津河读。我被分到新校区了。”

    李休气笑了，他一时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欣喜和苦涩接踵而至，砸的他措手不及，将他的心绪高高抛起又狠狠坠下，挺难受的。

    游尔：“没调查过，就冲着这个学校去了，没想到按照专业被分在新校区，看论坛上说，可能呆一年，也可能呆到毕业。”

    李休：“.........”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一开始就把最坏的打算做好了。

    第二天。

    季姿见到她很是开心。

    本来早就该去找自己丈夫的，因为游尔又推迟了几天。

    季姿教过很多学生，游尔只是众多的一个。但是游尔本身就讨喜会说话，人又长得标致。现在再加上又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

    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游尔把手上的礼物一一摆在茶几上，向季姿介绍，“这是给您的颜料，我自己做的。第一次做，不太会，颜色大概不会特别纯正，您可不要嫌弃。”

    季姿摇头，满脸笑容，显然满意这个礼物。

    游尔手指移向第二个，“这里面是给您买的丝巾。”

    季姿欣喜，“我可以拆开看看吗？”

    “可以啊。”

    包装精致的礼盒被拆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条丝巾，颜色很传统却不失老气，搭配什么都很合适，细看就能发现绸面上点缀的小细节，很符合季姿的个性。不张扬的同时彰显华丽。

    游尔和人聊了会儿天，季姿笑的合不拢嘴。

    临走前，游尔把送给李休的礼物递给季姿，让她帮忙转交。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呢？”

    “季老师，我怕太寒碜，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只要是你送的，李休都喜欢。”

    “希望吧。我走了，季老师再见。”

    季姿把礼物带给李休后就走了。

    她这个妈当的十分敷衍，丝毫没看出李休有哪里不对劲，也许是李休太会伪装。

    李休没管礼物，倒是比较关心送礼物的人。

    季姿：“她怕你嫌弃，不好意思给你，先走了。”

    李休想，游尔会害羞才是见了鬼，深知季姿又是一个被游尔表面迷惑了的受害者之一。

    脑子是一个想法，回过神来，纸盒已经拆到一半。

    四四方方的盒子里装着个竹编灯。

    李休拿起来细看，做工考究，完全不似游尔之前送的鸟。

    糊弄谁呢，随便买了个灯来敷衍吗？

    灯却被稳稳放在书桌上。

    半空中飘起一张纸条，在空中盘旋几个弯，缓缓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