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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雨中决绝

    琉夏不知已经昏睡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虽然中间因伤口的痛感短暂醒过来几次,但是身体虚弱造成的疲累又使她陷入昏迷。如此情形反反复复,倒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依旧在昏迷。

    她有时好像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一个花园里玩着蹴鞠,女孩输了假装在哪里哭,那个男孩立即就跑上前去安慰,女孩见男孩上当,得意地露出一个鬼脸,但这美好的画卷瞬间被一把大火化为灰烬;有时候看到青石几案上香炉烟雾缭绕,如一个腰肢纤细的异域女子翩然起舞,再一看,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玄色衣服戴着面具的男子正临江抚琴,身后一轮皓月挂于天心,迷迷糊糊间,琉夏耳畔似乎还能听见悠扬琴音;有时候又看到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忙忙碌碌,看到另一个身影过来,食指放在嘴前,作出叫旁人小声的动作……

    琉夏这才发觉自己浑身滚烫,猛然想起之前自己淋了大雨,如今正在卧床养病。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告诉璃秋她已经无碍了,但因药力的作用,她的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就好像无形中有两只触手要把她拉向梦的更深处……

    药物的作用使她昏睡,但同时也使她的身体一天天变得好转。

    琉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她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大约是在下着雨。她看着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心想璃秋想的真是周到,虽然之前告诉过她现在不用点蜡烛也可以安眠,但是她还是为自己留了一盏灯。琉夏觉得口渴难耐,就披着寝衣起来找水喝。

    她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把水倒在茶杯里,轻轻吹着,生怕烫伤自己再给璃秋添麻烦。她拿着茶杯喝着水,忽然想起自己的梦中情景,不由得深深叹息:“看来,无论什么美好的事情,于我而言,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终究是一场空……”她无奈摇了摇头,微笑间尽是苦涩。

    随着神志的苏醒,她的身体的各个器官也慢慢开始变得灵敏起来。琉夏忽然闻到一阵香味,这香味清新怡人,颇有祛秽致洁、安和身心之效,于是她便漫不经心地顺着香味来处瞥了一眼。

    熏香本无异常之处,可是琉夏竟然这香炉边看到一把琴,看那琴身纹饰,着实让琉夏大吃一惊,这不是流光琴么!

    是他!一定是他!是那个她最恨的人,也是那个她最恨,却深夜辗转无眠依旧思念的他!

    外面下着雨,琉夏来不及找伞,立即抱着琴冲出去。

    琉夏走出来,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只有雨打在青石地面的声音。琉夏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思念过甚,出现了幻觉。可她看见怀中的这把琴,的的确确是流光琴。

    当日,她被关在长留山的地牢里,她亲手把琴交给了师父,后来竹染叛逃出长留,带走了它。

    竹染这个人的脾性,甚为小心谨慎,琉夏最是清楚不过,那留下这把琴的一定是他!按香炉中熏香的香调,应该是刚刚点上不久,那竹染应该还在附近。

    “既是旧识,来了岂有不见之理,出来吧!”

    一个黑衣男子从她背后悠悠走来。

    琉夏转过身去,望着后面男子这张脸,明明很熟悉,现在却感觉异常陌生。两人四目相对,万般心绪涌上心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什么?”最终还是琉夏先开了口。

    “姑娘好生奇怪,这句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一句“姑娘”,瞬间让琉夏心头一凉,她定了定心神,说道:“有些事情总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倒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说的!”

    “若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那你又来这里做什么?你敢说刚才不是你为我弹奏清心咒,为我驱赶梦魇吗?”

    “怎么,你看起来很得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琉夏委屈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

    “竹染,难道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难道我们往日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不然呢?”竹染站出来走前一步,哂笑道,“我自幼身世坎坷,父母不明,常人视我为异类,幸得恩师提携,有良友相伴,又得知己相随。有恩师、良友、知己如此,何其幸哉。可后来我发现这一切不过是笑话,我自视天资卓绝,实则愚蠢透顶,被你编织的一个个谎言蒙骗。你说你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凌慕华众目睽睽诬陷你,我便想办法帮你周旋。后来你被戳穿身份,我也不计较你是杀阡陌之妹,舍弃前途,抛弃亲友,也要和你远走天涯。你深陷囹圄,我背弃长留,也要救你性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可你呢,你每次用谎言与欺骗为我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每次又亲手戳破它,我犹如一个提线玩偶,任你摆布,你说,像我这样的人,何其可悲?要不是那天,我在戒律堂听到你和师……那个人的对话,我恐怕还会像个傻子一直被你骗下去!”

    “没有,我从未如此看待过你。在我心中,你一直是那个最了不起的人!至于戒律堂发生的那件事,是世……”“尊”字还未说出口,琉夏突然想到世尊是竹染心中最崇敬之人,岂容他人在他面前诋毁呢!

    琉夏说到后面,变得磕磕巴巴起来,最后更是不知所云。

    竹染看着琉夏这般狡辩,向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他苦笑道:“姑娘编造这个谎言,果真是煞费苦心。你刚才是想说我之所见,皆是摩严的计谋了?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要这般维护他了?”

    “那个人?”琉夏诧异地望着他,此时,比起竹染在戒律堂所看见的一切,她更关心为什么他会不愿意尊称“师父”,而是“那个人”,难道那个秘密,他知道了……琉夏不觉心一沉。

    竹染见她神色有异,接着说道:“抛开你隐瞒自己身份这件事,我也不再追究你在戒律堂到底和那个人说我什么了,现在不妨单单说说我和那个人的关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他不仅仅是师徒这么简单吧?”

    琉夏看着他,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竹染眼眶发红,愤怒地说道:“我和他有着比师徒更为亲密的关系,是一种就算我恨他入骨也无法割舍的关系,我……我和他是血脉相连的父与子,是不是!”

    琉夏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她努力镇定下来,眼睛转向别处故意避开他,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染望着她,说道:“果然,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要不是去七杀殿寻你的路上遇到丽姬和异朽阁阁主,我恐怕还陷入你的迷局不自知。”

    琉夏心中一惊:这事情的确和丽姬有关,可这关这异朽阁阁主什么事。这人以买卖消息为生,虽算不得草菅人命的大奸大恶之辈,在仙门百家也是声名狼藉。也许是竹染得知实情,去向他求证去了吧。

    竹染顿了顿,神情略微缓和一下,问道:“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琉夏低着头,眼里含着泪水,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了,阁下不妨回去好好思索一番,想想编一个怎样天衣无缝的谎言,继续诓骗我!”说完,竹染转身就走。

    雨,淅淅沥沥,下得更大了,雨水打在院里桃花的枝丫上,花朵裹挟着雨水一起落下来。

    “是!我早就知道!早就在你我联手抓幻夕颜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竹染听到后,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便是你偷走神器、叛出师门的缘由吗?”琉夏心想自己当真世尊口中的妖女,最终还是没守住这个秘密,把他毁了。终于,她崩溃得双腿摊在地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苦笑着说:“曾经有人说我做事考虑不周、下手不狠,终究会误了大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要是早知是如此结果,当时我就会杀了所有知情的人,包括丽姬,哪怕她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竹染看见她如此凄婉神情,心到底还是软了,想着她毕竟大病初愈,如果淋雨的话,恐怕会病得更重,随即要跑到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不过,他转而想想这些年她编造的谎言,立即停下了脚步,像石头一样看着她。人如磐石,但心未必就如磐石,他最终还是向自己的心投降了,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扔给琉夏,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琉夏默默把衣服披在身上,缓缓说道:“我最早察觉你的身世,是在你我联手抓幻夕颜的时候。在你将神器托付于我之后,我看到了你背后露出的牡丹花瓣胎记。准确的说那不是胎记,那是芷阴之功留下的护体印记。你每次受伤能逢凶化吉,自然有自己深厚功底在,但也和这个牡丹印记有极大关系。”

    竹染联想到当时两个人围剿万蛛王的时候,其受伤之重,的确以为自己当时身将殉道,否则不会在“弥留之际”对琉夏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过他最后居然活了下来,也是意外之喜,可他从未想过是这般缘由。

    “芷阴之功是花妖族的绝技密学,能留下牡丹印记,必须是将芷阴之功练至顶层的人才有能力办得到的。近几千年以来,只有我的哥哥魔君杀阡陌和他的师父瑶姬练到了顶层。”

    “那你怎么就能知道他们和我有关联?或许……或许是他们只是可怜一个年幼体弱的婴儿。”

    “这个过程并非普通的渡气那么简单,而是需要本人将神功中最精要部分的真气让渡给那人,这就意味着自己要将所有真气打散,抽取出最精华的部分。其间的痛苦,比凡间妇人生子还要多百倍、千倍。并且,将真气让渡给那人后,其三魂六魄也不免受到影响。此时,三魂六魄虽未离开□□,但一直处于散溢的状态。若受外敌攻击,必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说,若非至亲,谁愿意拿自己性命去冒这个险?”

    竹染听后几乎站不稳,问道:“那你……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父亲是他的呢?”

    琉夏知道竹染口中的“他”就是摩严,便接着说道:“上面这一切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毕竟天地之大,有同样会芷阴之功的世外高人不为人所知晓,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于是,我就去找丽姬师父求证。根据她所述过往,基本与我猜想的相差无几。我问了那个瑶姬师父心中那个男人,最后也只得了个‘墨烟’的名字而已。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凡人。直到我和师父聊起世尊的旧事,才知道‘墨烟’是他下山历练时的化名。再联想到哼唧兽弄脏的那幅牡丹图,我就更加确定了,不仅仅是因为落款是‘墨烟’两个字,更重要的是图中所作是一朵牡丹,因为瑶姬师父真身就是一朵白牡丹,也许那幅图就是他们情意最浓时候所作。”

    “你倒是求证得极为仔细!”

    “因为我心里是极其不愿是这样的结果,甚至我去找丽姬师父,也是想证实这一切我是胡思乱想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知道世尊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知道你对父母之爱的期盼,我亦知道你这几年心中的孤寂。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一辈子,直至身体化为尘埃,魂魄归于九幽。”

    “你不说出来,这件事就会不存在吗?”

    “至少……至少你不会这么痛苦!”

    “真是可笑,我这么信任你们,你们一个个,一个个地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欺我、骗我、瞒我,根本不在意我想要什么。用谎言把我逼上绝路,反过来又劝我回头是岸,可笑呀!可笑呀!”竹染哭着大笑着,几近癫狂之态,发怒地从腰间摘下那个象征着他过往所有荣誉的宫花,恶狠狠地摔在地上,苦笑着后退了两步,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竹染师兄!”琉夏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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