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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兰之交

    在大会被推迟的这几天,琉夏闲着没事干,经常在酒楼茶肆听说书,顺便打听打听长留的情况。

    在那里,琉夏遇到几个同样喜好戏文话本之人,和他们也聊得很是畅快。其中有一个温夫人,她虽为人妇,却是一脸天真娇憨之态。因为都喜欢听说看戏,琉夏和她最为投缘。

    这日,听完戏后,琉夏在街上闲逛着。街上熙熙攘攘,她与一位老者擦肩而过,谁知那人走过后,回头神情怪异地看了看琉夏,接着竟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琉夏一看老者昏倒在地上,顿时吓坏了,急忙蹲下准备扶起倒地的老人。谁知,这一下惊动了路边的人,一些好热闹的人立即围上来。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青年男子,看到老人倒地,顿时声泪俱下,“爹,你怎么了,爹,刚才还好好的,我去李婶家买馒头的间隙,你怎么就这样了,爹……”这个男子突然愤怒地看着琉夏,说道:“是不是你把我爹害成这样的?”

    琉夏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承认刚才是碰到他了,但他晕倒在和我没有关系的……”

    “胡说!我爹刚才好好的,怎么会说倒就倒呢,定是你想推卸责任,才编出谎话来骗大家的!”还未等琉夏解释,这男子便痛哭流涕地说道:“请大伙儿评评理,为我做主啊,光天化日之下撞了人就想耍无赖呀……”

    琉夏刚要辩解,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分缘由,七嘴八舌开始纷纷指责琉夏不尊重老人。

    “小丫头,看着这么漂亮,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这小丫头,撞了人还嘴这么硬,不知道爹妈怎么教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没教养的野丫头!”

    各种各样的指责如潮水般涌来,饶是这位顾小姐平日机变百出,但她多年居住在七杀殿,涉世未深,遇到这种情况竟也手足无措。

    突然这位男子说道:“看你是个姑娘,你赔我二百两银子吧,用来给我老爹治病吧!”

    人群中“啊”议论声一片,围观群众心想:这二百两也太多了,这老人儿子是铁了心地讹人。不过,看这位小姑娘衣着鲜亮,这些钱财也不算什么,谁让不小心撞到老人呢,也算是倒霉!

    围观众人纷纷小声嘀咕着,但是没有一个人为她解围!

    “但我没那么多,我只有一百两,全给你怎么样呢?”琉夏问道。

    “一百两就一百两吧,免得说我欺负你个小姑娘!”男子装作难为情,想了半天说道。

    琉夏一方面急于摆脱这个困境,一方面确实是自己撞到这位老人才导致他晕倒,心中十分愧疚。

    她正要掏出钱袋给这位老人的儿子,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越的声音“慢着!”

    大家一看,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背着药箱,走上前来对那位老人儿子说道:“自家老爹倒地,你不把他扶起来,才跟一个小姑娘讨价还价,是一个儿子的孝顺之道吗?”

    “我要了钱才可以给我老爹看病啊!”这人说道。

    “张老爹是我的病人,他膝下无儿无女,什么时候冒出个你这么个儿子呢?”

    人群中一位胖胖的中年女子柔和地问道:“顾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了?”

    琉夏还以为是在问她,但立即意识到是说这位背着药箱的女子。

    这位女子冲着琉夏点了点头,向她投过一个安抚的眼神来。接着,这位姑娘用银针刺激老人的穴位,过了一会儿,老人才慢慢醒过来。

    待这位老人缓了缓神,那位顾姑娘问道:“张老爹,这个人自称是您的儿子,您看一下,是这样吗?”

    那位老人迷茫得看着眼前这个 “儿子”,摇了摇头,那假冒的儿子也慌了神。

    此时人群后面一个壮汉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呢,看着这么眼熟,是隔壁镇的阿三,上次我就看到你在街上抱着一位老人痛哭流涕的,这又抱着一个,你到底有几个爹呢?”

    那阿三看到事情败露,慌张地说道:“要你管,老子看错了……”他边说着,边扒开人群夹着尾巴跑了。

    这位顾姑娘受到人群的一致称赞,最后还不忘叮咛嘱咐老人。琉夏也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了老人,让他买点东西吃。

    这位壮汉也向琉夏赔礼道歉:“都怪大哥眼拙,没有早点认出这个骗子来,为妹子解围,希望妹子不要放在心上啊!”

    “道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呢!”琉夏笑着说道。

    琉夏心想:我当然不会计较这位大哥了,不过那位“小哥”我可是放在心上了。

    第二天,琉夏来到一个草庐门前。

    门是半开着的,琉夏探着脑袋,轻轻地问:“有人吗?”

    “是来看病的吗?不好意思,请在院内稍等一下……”屋内传来一阵和昨日同样清越温柔的声音。

    琉夏听到后,就蹦蹦跳跳地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在院内的石凳坐下了。她环顾四周环境,虽然陈设简单,倒也十分清新雅致,并且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药香味。

    等了一小会儿,琉夏便坐不住了,她来到药房前,看到那位顾姑娘坐在炉子旁边正在煎药。

    那位顾姑娘觉察到有人过来,抬起头说:“我等一下给你看病,好吗?”

    琉夏笑着指着自己说:“是我,我叫顾琉夏,你还记得吗?恩人,我是来专程谢谢你的!”

    那位顾姑娘说:“别恩人恩人的叫我了,我姓顾,叫顾璃秋,我看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就叫我璃秋就好了!”

    “好的”,琉夏顿了顿,很正式地叫了一声“璃秋!”

    “璃秋,昨天真是感谢你,否则我被那个骗子骗走所有钱的话,我就得睡破庙了!”琉夏说道。

    “我也是出诊途中恰巧路过,发现张老爹躺在那里。张老爹是我的一个病人,我自然不能置之不顾,那骗子竟假冒张老爹的儿子,向你一个小姑娘漫天要价。我看不过,便管了这个闲事了,也不知道那个骗子怎么样了?”

    “你管他呢!”琉夏说道。

    这件事当然是琉夏来管了。

    昨天三更半夜之时,那个阿三白天生意泡汤,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醉酒后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走着,冷不丁地被人套进麻袋里打了一顿。

    那些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避开了脸。被打完后,阿三又被扛着到了一个地方,紧接着被人头朝地倒出来,一阵目眩后起来一看,才知道到了县衙门口。

    只见一个小姑娘在擂鼓鸣冤,这不是琉夏又是谁。那时已到黎明时分,县太爷升堂理案。

    琉夏一看这位县太爷,脸肥腰粗大肚腩,脸上还挂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标准的“贪官相”,她心想这位县太爷不会包庇这骗子吧,心中不由得打了“退堂鼓”。

    琉夏还未及说话,县太爷突然站起来说话了:“阿三,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屡教不改呢!”

    那个叫阿三的人脸皮也忒厚了,竟然头一扭,不理会县太爷,看来是惯犯。

    最后经过审判,这位县官判无赖阿三关押一个月,还安抚琉夏,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多注意安全。

    琉夏很是惭愧,心想这次是自己以貌取人了,没想到这位县官处事还挺公允么。

    琉夏出了县衙,听县官的语气,这个阿三是个惯犯,毕竟他犯得案子不是杀人放火这类大案,县太爷判的重了有失公正,也一直只是关押。偏偏这人屡教不改,县太爷也对他没办法了。

    为了报答这县太爷,琉夏便自作主张地解决这件事。她找了画师画了好几张那个阿三的画像,又找了人在本镇和附近几个镇子贴得满城都是,许多百姓一大早起来便看到满城的“防火防盗防阿三”的告示。也幸好她的钱没被骗走,否则,琉夏会把告示贴得六界都是,让这个骗子连十八层地狱都不能呆。

    “对了,你是一个人在这儿住吗?”琉夏坐在药庐的一个石凳上,看着璃秋关切地问道。

    “是啊,自从我母亲死后,我便一个人住了。”璃秋说道。

    琉夏自知失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现在一个人,家里只有一个哥哥了,其余的家人都不在了……”

    想到璃秋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跟自己身世极其相似,琉夏突发奇想:“璃秋,我们这么投缘,你又人那么好,我都不想离开你了。不如这样,我现在要去参加长留山的弟子的选拔大赛,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璃秋十分无奈,心想:这姑娘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便说道:“我就不去了吧,我这里还有许多病人呢!”

    琉夏说:“你看,你那么漂亮,一个人住在这里多不安全哪!假如我们可以一起上山修习武艺,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这是多么酣畅淋漓的一件事呢!”

    璃秋被琉夏的热情所感动,但还是委婉地说道:“我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再说,我的母亲一生致力于悬壶济世,我也有意继承其志,所以我还是不去了。”

    可琉夏认定了这个好姐妹,紧接着说道:“既然是这个原因,那你更得去了!”

    “为什么呢?”璃秋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长留山虽然以仙术扬名六界,但是其他方面也毫不逊色。入门后,那里的前辈不仅是会教授武艺剑术,还会教授琴棋书画、调香制药等等。你想,现在你多是用凡间的药草针灸治人。假若到长留,你可以学到六界精妙绝伦的解毒治病的方法,于你医术的提升大有裨益。此外,你若勤加修炼,自己还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何乐而不为呢?”

    璃秋听着颇为心动,母亲去世,再无良师指点自己医术,这也的确是自己人生一大遗憾,如今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缘。

    琉夏看到她有所动摇,便说:“这样吧,你想好后明天到镇上的欢喜客栈找我,不见不散!”

    琉夏这说辞,分明没给璃秋选择的机会,璃秋笑着心想:这姑娘真是不认生呀!

    第二天早上,未及琉夏醒来,就得到了店小二的通传,说一位姓顾的姑娘来找她。

    琉夏马上穿好衣服下床迎接,一开门看到璃秋说道:“璃秋姑娘,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因为……你舍不得我嘛!”

    璃秋噗哧一笑,说道:“我们得赶快走,长留山距离这里看着是很近,其实有很长一段距离,不快点走,会错过选拔的!”

    “好的,好的……稍等一下,收拾好行李我们就走!”琉夏高兴地说。

    迎着晨曦,这两姐妹就这样出发了,时不时回传出她们的欢声笑语。

    琉夏兴奋地说,“璃秋,放心吧,到了长留山我会照顾你的!”

    璃秋笑而不答,心想:这姑娘大大咧咧的,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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