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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群妖围攻

    这是琉夏自进入长留山以来第一次下山。

    面对前面走着的的这个人,她更愿意留在长留山继续寻找流光琴的下落。

    不过最后,她还是想了以下理由来安慰自己:过多了清苦的修仙生活,下山享人间繁华为美事;不用束缚于长留统一的服饰之中,可以着华服赏春景亦为美事。

    这两点理由足够她开心的了,于是喜滋滋地跟在竹染后面,但又保持着一段距离。

    当下了长留山后,两人先去附近的临仙镇买些路上需要的的东西。琉夏走在熙熙攘攘的集镇上,心情很是舒畅。

    在她采买东西的时候,竹染不时地上下打量着她。琉夏很快意识到他异样的眼光,以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他,问道:“可是我有何事做得不妥?”

    竹染反应过来,说道:“没有,只是你今日所着衣物鲜亮,与平日似乎不太一样……”

    琉夏看着自己丹橘色衣衫,再看看竹染那身白色衣衫,顿时笑了,说道:“竹染师兄久居于仙山之上,外出也限于各仙家那里,难免会如此认为。凡间男子多着藏青、玄青、墨色、鸦青、黛紫衣衫,也有穿雪白衣衫之人,但衣衫上都会有些纹饰修饰,你知道你这一身衣服在凡间叫什么?”

    竹染一时语塞,不解地看着她。

    “叫‘披麻戴孝’!”琉夏轻轻哼了一声,也没有过多理会他,然后便去挑选别的东西了。

    这时,忽然有一队衙门中人在布告处贴了告示,一群百姓立即簇拥过去。琉夏为看了热闹,也跟着过去。

    告示上写着一个犯人因偷了一个达官贵人的重要物件,被抓后发配宁州。琉夏看着那犯人画像,原来是曾经欺骗过自己的阿三。她不觉心中畅快很多,心想总算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竹染见她玩心太重,就从人群之中把她硬拽出来。琉夏想着反正路上用的东西已经采买好了,于是二人便御剑飞行。

    虽然竹染更快一点,但为了配合琉夏还是减速而行,但是琉夏始终刻意保持着距离。

    一日,当飞行一段时间后,琉夏便叫苦不堪,嚷着肚子饿了,要下去找吃的。

    “等等,我要下去找吃的!”琉夏没好口气地对竹染说。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到那里有个茶肆,可以买点干粮……”

    “下边就有个集镇,为什么不去那里,我是等不及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说完,琉夏便飞下去了。

    竹染又不能不管她,也只好跟着下去了。

    两个人每天都进行着这样简洁的对话,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话题可聊。琉夏很是想念在长留山和伙伴们嬉戏打闹的生活。

    说是肚子饿了,可琉夏看到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顿时把找食物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逛完这个商铺就逛那个小摊,不亦乐乎。

    恰逢这个集镇有庙会,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琉夏在前面逛,竹染在后面也只是勉强能跟得上。

    琉夏在一个首饰铺前停了下来,台面上有铺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琉夏心想:这次璃秋没有跟着来,实在太可惜了,想想认识她这么久还没送过她礼物,要不送一支步摇给她吧!

    经过初步筛选,琉夏选定了两个:一个是玉石质地,纹饰简洁大方,流苏上的珠子晶莹剔透;另一个则比较华丽一些,是镀金牡丹花状,垂珠动则琮琮作响。

    按照璃秋一贯的风格,选前者一定是不会错的,但琉夏觉得如果璃秋戴上这支牡丹流苏步摇会更加美艳动人。可选了这支牡丹流苏步摇,会不会璃秋不喜欢呀!毕竟审美这东西,人与人之间天差地别。

    琉夏决定把两个都买下回去要璃秋自己挑。可不凑巧的事,她这次出来带的银子偏偏只够买其中一支,于是在这里纠结半天也无法决定。

    竹染远远在旁边等着,琉夏便叫他过来帮忙参考一下。

    琉夏举着两只钗子,问道:“你说这两支钗子哪个更好看?”

    “你不是说要买吃的吗?”

    “我现在觉得这件事更重要些,你帮我选选,我保证,选完之后便乖乖跟你走,好不好?”

    竹染没说话,看了看,指着玉石质地的那一个,说道:“选这个!”

    琉夏终于有了选择,高兴地对老板说:“把这支牡丹流苏步摇包起来,我要了!”

    竹染顿时黑线,但无论如何,她肯乖乖地走了。于是他们买了些吃的东西,继续上路了。

    还不到两天,琉夏贪玩的老毛病又犯了,似乎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来到另一个镇子,说是逛一个时辰,但是最后下来就逛大半天。

    竹染索性就告诉她在城南城隍庙等她,等不到她就不管她了。

    琉夏满腹心思都是逛街,只听到个“城隍庙”三个字,就急着摆手让他离开。

    竹染无奈,只好自己一个人走了。

    临近傍晚之时,琉夏才想起她和竹染的约定。

    琉夏本来就是个路痴,虽然集合的地点招牌够响亮,但是自己问到的路人,一个人一个说法,后来才知道这个镇子城郊的城隍庙不止一个。出城后,没有任何醒目的标志可见,对未知前路的恐惧,琉夏差点哭起来。

    走到在郊外,琉夏突然看到一队妖魔在寻找着什么,仔细一看,旗帜上写着“金”字,原来是哥哥麾下“金、木、水、火、土”五军中的金令军。她略一思索,该不是哥哥发现自己逃跑,来抓自己回去的吧?

    于是,琉夏赶快藏在草丛里,看看金令军在此处出现所为何事。但是此时突然有一只野虫子爬到了她身上,她吓得叫出声来。

    为首的妖怪立即发现了琉夏,琉夏慌张地准备逃跑,但是最后还是被那群妖怪包围起来。想到是哥哥抓自己回去,琉夏怎么想也得冲出重围,于是和他们打起来。

    琉夏虽擅长御剑,但并不擅长打斗,加上是敌众我寡,很快体力不支。

    众人将她团团围住之时,她喝道:“金风首领,你可知道我是谁?”

    “停!”众妖被喝退,金风说道:“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来路!”

    “我可是……”琉夏刚要报上哥哥杀阡陌的大名,突然,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男子从身后飞过来,出掌如风,很快就把围在琉夏周围的妖怪打倒在地,琉夏仔细一看,不是竹染又是谁呢?

    不愧是长留的大弟子,竹染和金风交手时,竹染神态淡定自若,而金风则大汗淋漓,几个回合便被打倒了。

    这时,其他小妖怪一起围着竹染。

    琉夏想到是哥哥的部下,怎么也得帮一下,趁竹染对付其他小妖怪时,手掌之中夹着杀阡陌给的紫焰令,假装向金风劈去,并小声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吧,还不离开!”于是她假意向金风胸口劈去,顺势将令牌藏在金风的衣服里。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的来历,但令牌却是真的。于是金首领假意摔倒,慌忙间下令撤退。

    琉夏假意要去追,被竹染拦住,“穷寇莫追!”琉夏这才罢手。

    想到竹染的突然出现,琉夏便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我在城郊的城隍庙等你多时,都不见你来,怕你惹什么麻烦,就赶过来,果然……”竹染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还说,这座城外有好几个城隍庙呢!”

    “可我说了在城南的那个城隍庙啊,你怎么在城东这里?”

    “那你一定是找我找了很久喽?”

    “若不是出于同门情义,我可不管你!”

    “可你还是找我了呀,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琉夏得意地说。

    竹染盯着她,显然很生气,什么也没说,便先走了。但是没走几步,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说道:“最近妖魔时常有异动,害怕的话,你最好跟紧我!”顿了顿又说:“还有,以后就算遇到妖魔鬼怪的,就这三脚猫的功夫,可别对外说是长留的弟子!”

    “害怕?六界之内还没我害怕的人!”琉夏说着,心里得意地想:最不怕的人倒有一个,那就是杀阡陌,七杀派的圣君,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竹染也不理会她,径直走了,琉夏害怕再次迷路,也紧跟着上路了。

    ……

    竹染和琉夏到了城隍庙,已经是漆黑的晚上了。这座庙被遗弃了很久,十分破败,勉强能遮风挡雨。

    “为什么我们不住客栈,要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本来我们是可以住客栈的,但是白天耽误了那么多功夫,为了不耽误行程,只能住这里了。当然,住在这荒郊野外,也可以防止你晚上四处闲逛!”

    “你是说前天晚上吗?拜托,前天晚上住的那个集镇有灯会,乖乖地待在屋里才奇怪呢!再说,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好好玩玩都对不起自己……”

    “耽于享乐、杂念丛生是修仙的大忌。你如此顽劣,真不知道师叔为什么坚持让你跟着我!”

    “哼!我也不知道儒尊为什么让我跟你这个大冰山在一起,真无聊!”

    知道住客栈早已无望,琉夏便乖乖地接受事实了。琉夏坐在火堆边烤着手,发着呆:想想今天被金首领包围,他既不认识自己,也没有拿画像,显然不是哥哥派来找自己的。

    想到哥哥居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私自跑出来,琉夏还是有一点小失望。已经好几个月了,哥哥究竟忙到什么地步,连自己的亲妹妹逃跑了也不知道。想到这里,琉夏不免在那里唉声叹气一番。

    她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星,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好久了吧,久的她都忘记了父母的模样,但是对他们的思念,琉夏一刻也没停止过。她不禁动情地说道:“竹染师兄,听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永远看着着他们关爱着的人,这是真的吗?”

    “是在想你的父母吗?”竹染问道。

    琉夏点点头。

    只听竹染回答道:“当然不是真的,人死后肉身腐化重归大地,灵魂进入冥界,功德圆满后会再入轮回,并不会变作天上的星星。你现在看到的星星,不过是二十八星宿在值守天庭,以防异族入侵而已。”

    竹染接着一本正经地向解释着琉夏二十八星宿的事情:“所谓二十八星宿,是由东方苍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各七宿组成。其中,东方青龙七宿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包括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包括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包括井、鬼、柳、星、张、翼、轸……”

    琉夏“哼”地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她从行李中拿出好几根蜡烛并点上,把这个城隍庙照得通亮。她背对着竹染,蜷缩在一个草席子上,双手抱着自己以抵御寒气。

    不过,此时她心想自己真是笨蛋,怎么会和这个无情之人说这个,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竹染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他望着星空,自己长了这么大,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父母是谁,怎么能知道亲人死后是不是化为星辰了呢?如果真是化作星辰,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九天之上的牵挂呢?

    竹染见她怄气,也懒得理会她,抱着剑,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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