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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朝见天帝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把蜡烛都吹灭了,庙里顿时一片漆黑。

    竹染发觉情况有异,突然挣开双眼,对着琉夏说道:“快躲起来!”

    此时琉夏还睡眼惺忪,慢悠悠地坐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竹染说完之后拔出剑飞快追到外边,外面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不过这一切很快便结束了。

    竹染回到庙里,说道:“快出来吧,妖怪被我打跑了!”令他诧异的是,庙里一片安静,但隐隐有啜泣之声。

    “琉夏?”竹染提高了声音。

    “你能不能点上蜡烛呢?”琉夏几乎是哭着说。

    虽然不知道琉夏为什么会这样,但竹染还是按照她说的点上了蜡烛。

    烛光再次照亮了整个破庙。

    竹染看到琉夏抱着头,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低声抽泣。看到白天琉夏那副嚣张的样子,与现在形成巨大反差,便说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害怕黑呢?真是胆小鬼!”

    按照琉夏平时的性格,一定会反驳,即使真的害怕,一定会抵赖到底。但是这次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哭着。

    竹染慌了神,他也不会安慰女孩子,只是看着她,等着琉夏慢慢缓过来。他捡了柴火过来,生了火,两个人簇拥在火堆前。竹染看她情绪慢慢变好,才问起缘故。

    “真是一件不愿回想起的事呢!”琉夏说道:“我原本出生在雍州顾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在当地也颇有名望。父亲、母亲、哥哥和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可是不曾想,家中恶奴与外面强盗勾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夜之间,偌大的顾家变成一片废墟……”

    “后来呢?”

    “是父亲、母亲把我和哥哥藏在地窖里,我们才躲过一劫!地窖里好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记得当时耳边到处是刀剑声、惨叫声。当我们出来的时候,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家里也被洗劫一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但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难怪我看到你在客栈时休息时,屋内的灯一直亮着……那后来呢?”

    “后来,我和哥哥就过上了漂泊的生活,直到找到远房亲戚,从此也就寄宿在他们家里了。每当回忆起那段过往,我发现除了生和死,好像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看到琉夏的这一面,竹染突然对眼前这个平时骄纵的女子有了不一样的认识:那段苦难的生活给她的磨练,使她养成无所畏惧的性格,可这始终让她无法克服对黑暗的恐惧,忘记那段不愉快的回忆。只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地从痛苦里走出来,不再畏惧什么。

    琉夏看了看竹染,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看待自己,不过从他眼神里看到了鼓励,于是说了声“谢谢”。

    竹染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很显然,他不习惯她这么礼貌。

    琉夏没有察觉到竹染脸部表情的微妙变化,只是用稻草为竹染铺好睡觉的地方,自己则在另一边铺好。

    竹染坚持要抱着剑打坐,琉夏执拗不过,也随他去了。

    整个夜晚再无任何状况发生,竹染守护在一旁,琉夏安静地睡着了,睡得很香……

    屋内的蜡烛燃尽之时,已是天亮,二人再次上路。

    琉夏由于昨天睡眠充足的缘故,格外精神,一路蹦蹦跳跳,暂时忘掉不愉快的一切事情,又恢复到以前高兴的样子,也不会故意与竹染保持距离了。

    走了一段路,他们来到一个叉路口,竹染说道:“我们再往南走,不出意外,一天就到了。”

    琉夏高高兴兴地选择了一条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竹染的声音。

    “等等,那是往东的方向!”

    “啊?”琉夏脸上一副茫然的样子,于是怀疑地选择了另一条路。

    “不用走的,这里人迹罕至,我们可以御剑飞行了!”竹染说道。

    他们白天御剑飞行,晚上在人间落脚休息。为了不打扰人,也怕吓到人的缘故,在没人的地方才御剑。

    “知道啦!”琉夏欢快地答应道。

    竹染突然联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明明约好在城南郊区见面,可是找到琉夏时却在城东的方向。要不是他碰到一个老者,说一个小姑娘到处打听,他都找不到她。

    他恍然大悟,原来琉夏是个小“路痴”,想到此中情由,竹染不觉莞尔一笑,但没有说破,先御剑飞走了。

    这神秘一笑被琉夏看在眼里,她也发觉竹染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小秘密”。琉夏急忙站在剑上追竹染,“等等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太累了,才会迷失方向的!喂……你听见没有……”

    竹染笑了笑,没理会她,继续往前飞去,琉夏则在后面极力追赶着……

    由于被竹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琉夏表现得十分乖巧,不仅不惹事生非,而且还出手和竹染一起扫平路上的各路妖魔鬼怪,以此作为竹染答应保守秘密的条件。

    刚开始,琉夏的确需要竹染处处保护,但是随着实战经验的积累,琉夏渐渐学会把日常竹染教的剑法与实际的境况结合起来,灵活使用剑法。在去天宫的路上,琉夏的剑法竟然进益不少。

    翻过连绵不绝的云海,他们便来到了九重天上的天宫。

    天宫是仙界帝王之所,几百座宫殿坐落于云端之上,黄金为柱,白玉铺地,盘桓在中央大殿上威风凛凛的巨龙长啸一声,化作屋顶的飞檐,彰显着天家不容挑战的威仪。守护大殿的天兵面容冷峻地立于大殿两侧,天庭的侍女步履轻盈,低着头匆匆而过。

    两人刚到,便被一个侍卫指引,安排在凌霄殿的偏殿休息。

    琉夏好奇地把玩着偏殿的物件,竹染则坐在一边静候天帝。

    里面的摆件,即使最不起眼的东西,都是六界少有之物。琉夏左看看,右瞧瞧,忙得不亦乐乎。玩弄间,她的衣袖不小心把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碰到了。花瓶眼看就要掉在地上变成碎片了,可就在快落地的一刹那间自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琉夏啧啧称奇,“不愧是天宫之物呀!”

    可这一切都被竹染看在眼里,“你若是再这般玩闹,就回长留去吧!”

    “不要啊,竹染师兄,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里是天宫重地,一言一行都应慎重,哪容你这般胡闹,把你手里的玉石放回去吧!”

    “我本来是要放回去的,可你这么说,我偏偏不放回去!”琉夏有意要戏弄竹染,故意在竹染面前得意地把玩着玉石,但是玉石瞬间变得如千斤重,最后竟然拽着琉夏走了几步,最后轻轻落在架子上。

    琉夏看到是竹染在施法,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地把手抽出来,然后乖乖地在一旁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进来,召唤竹染师兄妹二人觐见。

    解下佩剑,竹染和琉夏在上台阶的时候,再三叮嘱琉夏要谨言慎行。琉夏乖巧地点头答应。

    两人进入大殿,天帝早已端坐在大殿里的龙椅上。

    竹染师兄妹上前见礼,双方礼毕后,天帝说:“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居然长这么大了,都能承担起长留的事务了,后生可畏呀!”

    琉夏觉得这天帝倒没什么架子,听这说话的语气,倒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天帝谬赞了,自己只是帮师傅掌门处理一些杂务,算不得什么!”

    “三尊近来可好?”

    “掌门、师父、师叔都很好,只是依旧俗事缠身。为表对天庭神威仰慕,特派弟子献上薄礼!”

    礼物由天帝近侍接递上去。

    可是,天帝并未打开画作看,只是说:“你师父没有再说些什么吗?”

    竹染有点惊奇,说道:“还请天帝明示!”

    “看来三尊行事相当谨慎!”天帝于是招来木吒,说道:“这样吧,让木吒带你们去取那样东西吧。朕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于是,竹染、木吒、琉夏一起退下了。

    在门口,竹染还未接过剑,谁知木吒突然一拳过来,竹染另一只手一握,化解了木吒的招式。可那木吒微微一笑,并不罢手,竹染也奉陪到底。两个人竟在门口打起来。

    琉夏开始以为这木吒不怀好意,后来发现他们只是在玩闹,便识趣地退在一边。打闹间,琉夏居然看到竹染嘴角略过一丝微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呢!

    琉夏从儒尊那里听来这位师兄小时候整蛊桃翁的“光辉事迹”,一直觉得他是杜撰的。因为他平日里也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古板。不过,现今看来,他的骨子里还是有几分少年心性的。

    突然,竹染制住木吒,说道:“好了,别闹,你我还要正事要办呢!”

    “真扫兴,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说这个!”木吒看到旁边的琉夏,说道:“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师妹顾琉夏!”竹染简单介绍道。

    琉夏主动上前说道:“阁下就是李天王的二公子木吒吧,久仰大名!”

    “竹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乖巧的师妹了?”

    竹染说道:“乖巧?她可是整个长留与这两个字最没有缘分的人。好了好了,你快告诉我天帝叫我们来所为何事呀?”

    “无趣!好了,你先拿上剑,跟我来!”木吒说道。

    于是,竹染拿上剑,三人走了好久,来到了玉冰台。

    木吒指着那边说道:“这就是天帝让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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